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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草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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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蒄眨巴着大眼睛,真诚在盈盈荡动的眼波中纯粹无暇:“四哥哥闭关的时候,关蒄我菜饭不思,肯定会饿瘦的,书迷们还喜欢看:。等你出来再给你揉着背,骨头顶痛了可不要叫唤哦。”
    被她这么一威胁,李肆无奈地捏捏小姑娘的脸颊,答应再教她几天才闭关。
    “那个顺藤摸瓜,怎么保证最后真能摸到瓜呢?”
    一边吃饭,关蒄一边问着关云娘一头雾水的问题。
    “所以你就不能只摸一根藤,至少得两根一起摸,摸到有交集的地方,再顺着向下。记住,只有孤证的事情,真实性会大打折扣。”
    这是李肆的专业,他回答得极为流畅。
    “那么什么才是定量的标准呢?这好像很困难呢。”
    “也不困难,关键是你想要作什么样的判断,以判断来定出量化数字,同时还要了解判断的背景。”
    “比如说……我想知道关蒄会不会长得又壮又结实。那么我先得知道,多吃肉,多锻炼,才会长壮长结实。然后我就观察,看关蒄每天吃得怎么样,是不是喜欢运动。如果把不多不少设成5分,那么吃得多,运动多,就加分,反之减分,最高10分,最低0分,这样汇总一段时间,就能大概知道,关蒄会不会……”
    “四哥哥讨厌啦,我可不想吃成猪!”
    不仅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更觉得那股暖暖的气息只属于他们,关云娘低头,泪珠跟着米粒一起扒拉进了嘴里,咸咸的。
    吃完饭,关云娘本就要走,关蒄却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小屋子。
    “放四哥哥一会假,让大姐你看看四哥哥我的水晶链子!很好看!”
    说话间关蒄拿出了一串像是手链的东西,屋子顿时就亮了,关云娘捂嘴不让自己叫出来,十数粒晶莹剔透,水滴一般的珠子串着,把她的眼睛都闪花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抖着手摸上那珠子,关云娘的眼角又红了,这该是水晶琉璃,也叫玻璃吧。听说水晶琉璃杯子一套就得上百两银子,这么一串水晶琉璃珠,简直巧夺天工,还不知道值多少钱,任何一个妇人见着都要尖叫。李肆宠关蒄居然到了这个地步,把这样的东西随手就给了还没成年的小姑娘……
    “这就是命吧……”
    脑海里浮起之前田青那话,关云娘幽幽叹气,可链子上水晶珠的冰润感觉传入,将这思绪打散,就觉着是自己的血肉一般,再舍不得丢下。
    “二……关蒄,能……能借我戴会么?”
    关云娘鼓足勇气说着。
    “我还有呢,四哥哥说这东西不值钱,让我拿着玩,大姐喜欢就拿去。”
    关蒄却不当回事。
    关蒄还真没当是什么珍稀宝贝,关云娘几乎要欢畅地叫出声来。
    “不过……四哥哥说这东西不能见人,大姐你可千万别拿到外面去。”
    记起了李肆的交代,关蒄补充了一句,关云娘不迭地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东西要戴出去,她不被其他女人撕碎了才怪。
    “大姐感觉好孤单呢,希望这东西能让她快活一些吧。”
    目送关云娘离开,关蒄低低自语着。
    “对了!再找四哥哥去,他不教会我这门学问,就休想闭关!”
    接着小姑娘狠狠地赌咒发誓,其他书友正常看:。
    李肆无力地***,他想闭关……关于未来之路的思考正在他脑子里翻腾着,就想一个人花几天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偏偏就没这机会。
    现在不是关蒄在拦着他,是又有大事上门。
    罗恒,罗虎子,不,罗堂远的父亲。几月前,棚民们被杨春鼓动,跑到凤田村来找食,却被李肆带着村人用长矛逼退,就是这个罗恒代表棚民和李肆谈买卖儿女的事。这时候李肆才明白过来,自己给方铁头改名为“方堂恒”的时候,罗堂远脸上堆起那怪异表情是为的什么。
    “李老爷,求你再伸手帮我们一把!”
    几月前的罗恒还有一丝心气,可此刻他完全成了佝偻蚁民,跪在地上直朝李肆磕头。
    “把你爹扶起来。”
    李肆吩咐着罗堂远,现在他身边一直带着两个少年司卫,除了于汉翼之外,另外一个人轮班,这段时间正是罗堂远。未来还会有一个盘石玉,他满心想给李肆当随身侍卫,李肆就把他丢到了山上去挖金子,将之前少年司卫的训练路线再走一遍。
    听罗恒说,之前得了李肆的“帮助”,他们那群从湖南来的棚民勉强能度日,加上知县李朱绶压着山主降了点租子,他们就继续在山上种茶。杨春再度裹挟,他们逃开了没去。现在杨春败了,他们刚帮着山主收了夏茶,得了一些钱货,却被清山的官兵指为贼匪,洗劫得再无长物之后,这才承认他们是棚民。
    “官兵……”
    李肆叹气,虽说现在是太平年月,官兵不像乱世那样凶恶,可依旧是兵匪一家。他还记得,即便是在康乾时期,地方官也在奏折里含蓄地提到过,不希望外地官兵过境,特别是八旗兵,说什么小民畏惧大军“威严”,这“威严”看来罗恒是领教到了。
    帮是想帮,他还想着将这帮流民也吸纳进公司。问题是光把刘村人聚到庄子上就很惹眼了。这可不是什么三国乱世,随你养人扩城。他这庄子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五六百人,没布置好保护伞之前,可不能再长了。
    脑袋里一堆事,李肆暂时没有头绪,只向罗恒允诺会有办法,让他先带一些粮食回去安顿棚民。
    “不去送你爹?”
    见罗堂远没跟上去的意思,李肆讶异地问。
    “总司,我不是卖给了你吗……”
    罗堂远神色复杂之极,李肆看不透,不清楚是不是对他爹有恨意,还是真的将那卖身契当作血缘断绝的宣告。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去跟他说说话吧。”
    李肆扬着下巴,罗堂远咬牙点头,匆匆追了出去。
    “所以我才要闭关,要把那光亮给凝出来,给我自己指路,给你们指路。”
    看着父子俩聚首,相对低泣的场景,李肆这么自语着。
    可他这闭关再次受阻,田大由找到了他,说有贵人来访。
    “说是找段老夫子,我只好找你了,那人不愿说来历,可身边有好几个护卫,人也很……贵气,像是比李朱绶还要大的官老爷。”
    田大由有些见识,但层次还是不高,也就只能看到这么多。
    找段宏时?难道是……
    李肆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九十五章 浆糊里捣出金窝头
    第九十五章浆糊里捣出金窝头
    来人几乎跟段宏时同龄,一样的清瘦身形,穿着朴素的葛布大褂,手里一把扇子摇着,站在内堡的迎宾楼前,微眯着眼四处张望,书迷们还喜欢看:。如果不是身后还伺立着四个精壮汉子,满眼警惕地以这老者为中心扫描不定,李肆说不定还会当他是段宏时的乡间文友。
    这位官老爷的微服私访作派,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
    李庄不是秘密据点,不可能不让外人进,何况是这样的人物,有点眼力的都不敢阻拦。李肆也不会因此怪罪司卫,今天负责哨望的是贾昊,他也是瞧着这人为找段宏时而来,并没什么恶意。
    但是应对不好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李肆正在担心自己的庄子露富太过。
    老者的目光停留在蒙学楼,上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吸引住了他,脑袋也跟着那声音微微晃了起来,嘴里念着:“好!好!敬学之地,民风淳淳哪。”
    李肆压住嘴角的***,这老者要是进了教室,看到黑板上写着的字,还不定会是怎样一番表情,书迷们还喜欢看:。
    “老先生可是找段老夫子?”
    怕这老者真要去那,李肆赶紧出场。
    老者转身看向李肆,显出一张冷肃面容,仿佛眉角和嘴角都带着刀子一般,目光也沉凝如潭,自有一番身居高位的气势。
    “听乡人说,段先生关了书院,搬到了这个……李庄,他此时可在?”
    老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在他眼里,李肆这个少年郎就跟乡间小童没什么差别。
    “段老夫子回乡探亲去了,此时还未回来。”
    李肆一边答着一边在心中权衡,听这老头的口音,多半是京城来的,最近有什么大官到广东?答案很简单。
    老者遗憾地哦了一声,拱手谢过,转身要走。李肆决心定下。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东西就想走?
    “西崖先生……可是为杨金案而来?”
    李肆再度开口,老者呆住。
    “咦……”
    老者转身,一脸诧异,李肆心道宾果,猜对了。
    这老者正是奉旨审理广东府县案的汤右曾,先前粤北匪乱,扰了他审理杨冲斗金启贞的工作。现在匪乱平息,可一省官吏还要忙着处理如山一般的报损告免文书,连审案的文报都没送齐,案子也就这么拖着。见萨尔泰在广州享受花花日子,不屑与之为伍,想到之前田从典提起过的那个人,就专程微服来了英德。
    “小子李肆,拜在段老夫子门下,学一些杂学造福乡人。”
    李肆摆出一副老实人嘴脸,汤右曾释然,难怪这小子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明知他是大官,却只以字号称呼,原来是段宏时的弟子,也沾上了隐逸贤者的风骨。
    “这庄子是家师说合了附近村人而建的,不是如此,还真难在这场匪乱里保住财货性命。家师洞烛千里,对这场匪乱早有预料。”
    将汤右曾迎进楼里贵宾室,听他问到这庄子的来历,李肆张口就开始忽悠,反正段宏时不在,什么脏水就往老头身上泼吧。
    “难得啊,段先生居然料事如神……”
    汤右曾钦佩不已,这可是古时名士之风呢。
    “当然,家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三千年,后知三百年,古往今来,没几人能比得过。”
    李肆摇头晃脑地捧着自己老师,听得汤右曾呵呵轻笑,果真是个单纯的小子……
    “那么关于老夫此行……段先生是否留下了话?”
    他赶紧扯到正题。
    汤右曾当然是为杨冲斗金启贞案而来,这两个知县的案子,还是李肆当初得以压动李朱绶解决赖一品的官场背景。拜段宏时为师后,对这两个案子也有了足够的了解,有师爷出身,并且经历过十多年前广东均平银改制的段宏时讲解,其中利害关系,李肆是再明白不过。
    但段宏时真没料到汤右曾会来找他,要有什么话,就得李肆自己圆了。
    “老师留话说,如果西崖先生只为知情而来,直接提两县书办,由西崖先生另请的钱粮师爷理帐,将首告两县的绅民税亩人丁帐查一遍即可。”
    杨冲斗和金启贞遭罪,直接原因是搞摊丁入地太猛,而具体原因却有不同,书迷们还喜欢看:。杨冲斗是因为禁止曲江煤出县,惹怒了立足韶州的广州商人,撮弄当地煤商告他贪渎。金启贞是因为南海番禹等少地县的乡绅跑到新安县置地,不想立侨籍上户纳粮,借当地人名目立户,被金启贞发现而严惩,也才唆使当地人出告。
    原本这些事都涉及外县,各县一般都不会处置太重。可这几年满丕和赵弘灿严控地方钱粮,各县不得不以各种名义复均平银,两县因为历史原因难以起复,不得不加大摊丁入地力度,连带的在这些细务上也多留了心,拿后世的话说就是采取了紧缩的地方保护主义政策。
    他们这么一搞,就破坏了广东全省一盘棋的形势。对这二人的处理,决定了今后广东府县的财税政策走向,所以才会引起全省府县的关注,他们也各有自己的苦衷。
    听到李肆的话,汤右曾半眯着眼思忖起来,李肆的理解他并不清楚,但他清楚两条,一是不能扫了皇上的面子,二是必须扫了萨尔泰的面子。至于赵弘灿满丕,他可不在乎。
    “老夫若只为知情,又何必来这一趟。”
    杨金案是朝廷之事,原本不可能跟这乡间少年郎提及,可汤右曾却当是在跟段宏时对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忌。
    “那么家师只留了一句话……”
    关于杨金案,李肆本不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联,能捣捣浆糊,让这广东官场越乱越好。
    “若西崖先生另有所求,何必索其根底,西崖先生只要坚持两人一体就好,等江南那边消息落定,这边自然也会偃旗息鼓。”
    段宏时早就说过,广东官场对此案的普遍猜测是金启贞会放过,杨冲斗会重处,毕竟前者是旗人,后者是汉人,所以杨冲斗的儿子才会急得跑去叩阍。
    李肆扯出“两人一体”,原本很有些不搭调,初听根本就是局外人说外行话,书迷们还喜欢看:。可这么一搅,原本是政务问题,却被扯到了满汉问题上。
    让李肆陡然生出这神来一笔的想法,是他猛然记起江南科场案的结果,而这结果还有几个月就要揭晓。嘎礼被革职,张伯行留任,汉臣暂时得分,至少是面子上得分。不管康熙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但目前的态势,康熙显然不愿意让满汉问题成为敏感话题。
    杨金案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再拖一阵子,江南科场案的走向也会渐渐明朗。让汤右曾把这事扯到满汉之争上,到那时候可没人愿意让两个小小的知县再在满汉之争上搅起波澜。他们有很大的几率能脱身,而这跟萨尔泰的初衷显然不一致。李肆用膝盖想都知道,正是噶礼案的关头,萨尔泰那种满臣是绝对想踩汉臣一脚,主张两人区别对待的。汤右曾的态度是什么,不必问都知道,他必定是要跟萨尔泰作对,否则也不至于跑到英德这穷乡僻壤来找段宏时。
    汤右曾两眼顿时一亮,拈着长须沉默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开口:“段先生……居然连噶礼案的结果也料到了?可这结果……难以置信。”
    他可是官场老油条,李肆这话的深意,他很快就想到了。可眼下噶礼案的形势还不利于汉臣张伯行,甚至有传言说皇上要另派满臣为钦差重新审理,结果怎样,大家都清楚,这李肆所言,他老师竟然是料定张伯行会胜出。
    “有李大学士在朝,皇上圣明睿识,自然会有妥善的处置。”
    李肆虚伪地说着,李光地的意见,对康熙处置噶礼案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事李肆还记得。
    汤右曾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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