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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部分

草清-第8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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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三拣四,老是替燕国穷苦人打抱不平,还在咱们大英报纸上讲燕国桩桩人心沦丧之事。天庙和闲社,就是燕国两大害。可上到年斌,下到这些掌柜打手,也只能干瞪眼看着,绝不敢对他们无礼。”
    范浦归楞了好半天,忽然笑出了声:“这燕国,最初不是宣称咱们大英人人逐利,道德沦丧,才另成一国的么?可看他们现在的模样,不就是最初他们口口声声所讨伐的沦丧之世么?”
    管事深有感慨地道:“燕国的私塾官学里教的,科举考的也还是四书五经,年斌跟那帮义儒们还成天鼓捣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大家都已经不当回事了。那些东西丢掉了,又不敢立咱们大英的东西,心里自然啥都没顾忌了。”
    越想越觉得这燕国让人作呕,范浦归也没了见年斌的心思,反正他也不敢怠慢东洲公司的要求,交代了管事后,就继续扬帆启程了。
    又是两rì,海船再次靠岸,停泊处只是简陋栈桥,岸上不是什么港口城市,就是一座大渔村。
    “老爷吉祥……”
    码头拖着小辫的汉子娴熟地打千请安,口音还带着明显的京片子。没错,这里是满人之地,兆惠和年富所领的东满就散居在此。这里也是一座海岛,就在虾夷之北,明时称为苦夷【2】,辽东民间称为黑龙屿。
    兆惠与年富拥立同治皇帝,另立满洲国,在这里苟延残喘。英华除了坚决不承认其国,同时强调苦夷乃英华自古领有之地外,也没再继续凌迫逼压。这个东满,跟跑到勒拿河上游,跟罗刹人争生存之地的北满都差不多,不到十万人口,就靠渔猎勉强维生,早没了威胁英华的力量。
    这两帮满人的核心是被英华列为必杀的武卫军官兵,因此即便生活苦寒,都不敢向英华输诚。但十多年下来,私下的贸易来往也渐渐兴盛。东洲公司将这处名为靺鞨港的小港设为北线补给点之一,也要在这里建设一处煤站。
    “年王爷啊,病故了……”
    范浦归随口问到东满政局,那满人小心翼翼地回答,看来不是什么病故,而是又一场权争。实际上,这两人能合作到现在才作生死决,已经让范浦归很意外了。
    这意外也只是淡淡的,对范浦归来说,区区几万龟缩在这苦寒荒岛的满人,就如草芥一般微不足道。你看,仅仅只是代表东洲公司在这里开设煤站,未来通了蒸汽船,一年最多也就两三艘船停港,这里的满人就当作举“国”大事来办。甚至还出动“礼部侍郎”来接待他,就知道这帮人过得有多窘迫了。待这里老一辈的武卫军死绝后,大英勾勾手指,这里的满人怕就会痛哭流涕,哭喊着要回归华夏。
    下一站是罗白港……
    海船继续启航,前方目的地是他叔叔罗五桂当年从罗刹人手中夺来的罗白港,由这个名字,范浦归想到了白令。那家伙本就是个没节cāo的老外,从丹麦投到罗刹,为的只是一展航海之长。被罗五桂抓了后,干脆投身英华海军,满地球乱转。是英华第二个完成环球航行的航海家。极北冰洋去过,极南冰陆也去过,可惜在绘制极南冰陆的冒险中殉难,英华还追赠了海军上将军衔。
    罗白港一直是北洋舰队值守的军港,加上软硬兼施弄去的民人,也不过千人左右。范浦归要在罗白港建煤站,可要克服不少障碍。可他没有灰心,他还盘算着在连接东洲和中洲的冰洋岛链上找处中转港口,这样北线就能连接起来,蒸汽船也能畅通无阻了。
    他在国内已找了探索公司,详细勘察冰洋岛链【3】,确定地点后,再找东满人或者燕人,让他们发遣罪囚,建起一个小港,这是他的谋划。
    “到那时,蒸汽船只须二十天,就能从东京跑到梁州,东洲与中洲再不是遥不可及!背靠本土,东洲必将兴盛!华夏就算不能尽占东洲,也能牢牢在东洲扎根!”
    碧海蓝天下,思及故乡,范浦归心驰神摇,就觉未来如脚下海船破浪,虽有浩瀚无尽的海洋横亘,陆地却真切立在前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大争之世
    范浦归这艘满载排水量达两千四百吨,相当于旧时四千料的终极风帆大海船驶入梁正道海峡(另一个位面的富卡海峡和乔治亚海峡),抵达梁州港,已是圣道四十三年六月下旬。
    梁州之名来自梁正道,此人本是山东渔民,年少时还曾是年羹尧在山东纠合的海盗头目之一。英华北伐,他改名“正道”,以示金盆洗手之心,靠着航海之长,在山东海巡里服役。
    英华殖民风cháo大起,梁正道不甘寂寞,也组织起探索公司,买了海军淘汰下来的旧海鲤船,接北洋公司和北洋舰队的活,奔波于北洋各处海域。
    南洲和东洲发现金山的消息传开,国中殖民之cháo再度高涨,绝大多数移民和探索公司都朝南洋去了,梁正道却把目光盯在了东洲。将探索公司转为贸易公司,载运移民和商货来往东洲与本土之间,成为浦州的亲密合作伙伴。
    置身这股殖民浪cháo,心气炽热的梁正道觉得这么跑商,就只能留下钱财,留不下名声,更不是百年基业。他以范四海为榜样,毅然转卖了贸易公司,组织一帮老伙计探索浦洲以北的土地,想在东洲开辟新的殖民地。
    那时范四海还在世,对梁正道颇为看重,全力支持他的行动,不仅入股他的公司,还通过浦八朗的关系,动员黎人相助。
    圣道三十二年,梁正道将浦洲以北一千多公里处的大海峡探索完毕,发现这里虽有些偏北,但群山环抱,气候温和,几处靠海平原特别适宜垦殖,周围土人也不多,另一桩大好处是,走北线的话,离本土更近。于是他在梁氏海峡前端北海岸的一处平原立下了据点。而这里正是另一个位面加拿大不列颠省的省府维多利亚,温哥华就在东北一百公里处,西雅图在南面一百二十公里处。
    依照谁建殖民地谁就享有命名权的法文,梁正道将此地命名为梁州。而发展梁州的脉络。则有他山东老家的资源,加上梁州本地的物产支撑。
    梁州林木茂盛,所产橡木是造船的头等用材,虽不如美洲东海岸以及三大湖区多,却是东洲所踞之地少有的富林。
    梁正道从山东招揽了大批船匠,此时船匠在英华可是炙手可热的行当,但重金在前。还有百亩沃土,诸多免税条款,乃至船厂干股,加上老乡关系,梁正道还是拉起了一支造船队伍。
    依靠造船业,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梁州就从一个几百人的小村落发展为有三四万人口的海港。圣道四十年时,这里还发现了金矿。但对梁州来说,这不过是锦上添花,英华海外殖民地处处都有金矿。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梁州造船业此时已享有盛名,不仅东洲公司在这里造中小商船,海军也将这里列为造舰之地,大洋舰队的不少辅助船只,乃至小型战舰都出自这里。对走北线跨洲航行的海船来说,梁州更是补给和维修的要地。
    已年过五旬的梁正道来到码头,亲自迎接范浦归,不仅是为范梁两家交情,浦州梁州两地贸易,还冲着范浦归带来的货物。
    “两千枝三十年式步枪。手雷两万枚。四门四斤炮,十门六斤飞天炮,线膛炮?梁叔,这些枪炮足以武装整个梁州的义勇了,船上的四门线膛炮是给唐州的。”
    范浦归从本土运来了大批军火,看着一箱箱枪弹从船上运下来。梁正道兴奋地搓着手,犹不满足道:“分一门不行么?不列颠和法兰西佬在东面打得不亦乐乎,我们的探索队也跟白鬼撞过面,难说什么时候白鬼就要上门来抢地盘。”
    范浦归出身通事学院,在本土通事院里还见过全球殖民形势图,听梁正道这话,噗哧笑道:“梁叔你这借口也太没边了,那两帮白鬼的战争跟咱们还隔着绵延群山和一个大草原,拿中洲作比较,不列颠的十三州在建州朝鲜,法兰西的地盘在河北,咱们梁州在天山……”
    梁正道脸皮很厚,依旧笑着:“他们不找上门来,不等于咱们不找上门去嘛。”
    这个脸上刻满了海风侵蚀痕迹的汉子昂首环视,东面南面是海,北面西面是山,山海间蕴着浓浓的沧莽古意,那是千万年来都未曾有过人世烟火的寂寥,可随着脚下港口,以及港口之外,红墙黑瓦绵延不绝延展开,这沧莽一分分黯淡。城市之外,被整齐田垄分割的块块田地,以及正在耕作的人牛,更描绘着一副人世盛卷。
    “这是上天所赐之地!就等着身负天命之人来取。我们大英代华夏而得天命,怎么能坐视这样的空白之地,被那些白鬼轻而易举夺走呢?十三啊,你爷爷对我说过,我们来东洲,不仅是为自己的富贵基业,为东洲人求富贵,还是为国家拓土谋利……”
    梁正道脸上泛着红光,那是投身于崇高事业的自豪,他向东伸展手臂,摊开手掌,似乎要将那里的平原、群山尽握手中。
    “在中洲本土,一亩地一间房就已是一笔小财,可在这里,一亩地算什么?一草而已,一顷都不放在心上!我派的探索队向北向东走了千里,这几年踏遍方圆百万里山水,除了零零星星没开化的黎人,就再没谁染指。直到踏上了东面的大湖湖畔,才撞上大批黎人和欧罗巴的白鬼。”
    “十三你是学通事出身的,应该知道,欧罗巴的白鬼仗着先来,随手一划,未来足以容千万人的土地就是他们的了。这样的土地,已经不是简单的百年基业,而是决定三百年乃至五百年气运的财富。这财富就在我们眼前,我们不争,以后子孙们要掘我们的坟!”
    梁正道看向范浦归:“十三,会不会觉得梁叔太贪?”
    梁正道的眼光显然已经超脱于梁州,超脱于一个简单的殖民大阀。不仅有他,还有浦洲范四海范六溪,还有唐州唐定。跟南洋殖民众阀相比,东洲三阀眼光更开阔,而跟南洲殖民众阀相比。东洲三阀又多出了忧患意识,显得更好斗更激进。
    范浦归摇头笑道:“梁叔,若我道出心中之志,怕要轮到你说我贪了。再跟通事院我那些师长相比……咱们不过是小巫而已。”
    梁正道的思想是纯正的天命王道派,在这个时代,放眼寰宇,经营殖民事业的人,大多都怀着这般思想。对他们来说,个人财富和名声都已不能满足他们的野心,他们下意识地把自己当作天命华夏的代言人。要在海外之地拓土谋利。而激发他们雄心壮志的前辈先例,则是天庙《圣经》所描述的炎黄拓土立业之绩。
    上古时代,诸姓封国,垦殖他乡,最终拓出雄霸中洲的偌大华夏。如今华夏放眼寰宇,似乎又重回当rì盛景。如此大争之世,每一个心怀天下的能者自是热血沸腾,全身心投入到大争之cháo中。
    这些殖民大阀当然不是求自建一国。他们也建不起来。先不说华夏大义归于大英,没有本土产业、人口、来往贸易、乃至天庙、官府和军队,殖民地都难以维持。再加上天人大义下。民人自利的背景,这个时代的英华有能之人,对旧世帝王之业也再不感兴趣。有天命华夏这条彰名立业的大道在,谁去回首那朽烂旧途?
    范浦归虽是汉黎混血,但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从来都将他视为华夏本族,这样的情结,对比梁正道,他只会多。绝不会少。
    正在感慨,梁正道摊开的手掌朝范浦归眼前一放:“光想是不行的,还得有本事拿到,所以,至少一门……”
    范浦归苦笑,老滑头。等在这呢。
    梁州在东洲终究是偏隅之地,就连黎人都很少遇到,范浦归以特惠价转卖给梁正道的军械,不仅足以保障梁州,还能支撑起武装探索队向东拓土,因此梁正道还是没拿到两寸炮,范浦归以两门四斤炮补偿。
    回到浦州已是七月初,船入浦州湾,看到南面的城市又扩展了一小圈,东面甚至北面都已立起层层叠叠屋舍,范浦归心中不仅满盈着归乡感动,更因故乡的变化rì新月异而自豪。
    浦州立业已有三十来年,从最初几百人到现在十多万,其间艰辛一言难尽。范家固然呕心沥血,皇帝以及国家的大力支持更是关键。
    这三十来年,浦州在粮食、畜牧、棉麻、酿酒等行业上已打下坚实基础,这也是梁州和唐州能迅速崛起的大背景:浦州的麦子和麻衣,可以保障最基本的吃穿。
    之后浦州发现大金矿,吸引来了不少移民,但跟南洲的楚州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楚州在不到二十年里,就从几百人发展到将近二十万,浦洲现在也不过十二万人。
    原因也简单,楚州邻居众多,沿途一路殖民地,商贸来往频繁,而浦州孤零零毫无依凭。同时土著在整个南洲几乎可以忽略,没安全之忧,不像浦州,还得跟黎人相处。听说欧罗巴人就在东洲之东,势力强盛,移民自然乐意选择与世无争的南洲。
    不过范浦归却信心百倍,他确定未来十年里,来浦州乃至整个东洲的移民会源源不断,十倍于过往。这信心来自通事院师长对寰宇大战之势的介绍,以及确认通过黎人建国,暗中插手东洲,拓土争利的东洲策略。
    更直接的前景来自国中现状,大建铁道,大兴土木水利,同时还要在黄河一带大搞还田于林工程,失地民人猛增。加上纺织等业不断兴起,江南岭南等人口稠密地区,靠旧rì耕织过活,不愿也难以转入新业的民人也难以计数。
    政事堂正酝酿着主动推动新一波移民大cháo,共和会与同盟会结党后,其宣传的施政纲要里,也将移民作为平抑国中矛盾,救助贫苦民人的主要手段。结合国家的东洲策略,将移民更多导向东洲就是必然之举。
    码头上,他的父亲范六溪和东洲总督、东洲都护等人一同迎接,不仅是欢迎他范浦归本人,了解朝廷东洲策略之心更为急切。
    “宰相推选?院事们自个鼓捣去吧。东洲是特殊之地,陛下、军部和通事院都盯着咱们呢,派庄将军过来就是明证。不管宰相是谁,都无足轻重。”
    如范浦归所想那般,范六溪和东洲官员们不怎么关心宰相人选。袁世泰出身军界。周煌关注华夏一体,对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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