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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宋时明月-第269部分

小说: 宋时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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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迫害,如今这些人与大人同居岭南,不知大人心中可曾后悔…………当日(旧党)逆水行舟,原不该相互拆台。”
    刘安世暴怒,重现他“殿上虎”的风采,他须发倒立,粗声说:“弹劾百官乃御史责任,我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庶民,无怨无悔!”
    随从轻笑说:“对得起君王…………这且不说了。对得起庶民…………请问,你对得起的是哪个国家的庶民?刘大人对得起大宋庶民吗?当初环庆与西夏鏖战,刘大人却将环庆将士个个弹劾,要求朝廷贬谪处罚……我看,刘大人对得起是辽国、对得起西夏!独对不起我皇宋!”
    随从说罢,转身就走,刘安世怒火万丈,呼喊说:“且慢走…………汝何人,言谈风雅,不是小兵。可是那赵离人特特遣你来辱我!汝以为老夫已被贬官,便可任人欺辱吗?”
    来人立住脚,回身拱拱手,答:“下官广南大将奢明柏!大理人白彝也!以前不曾见过刘大人!”
    刘安世还想追过去,可看到那个小兵已经跑到赵兴跟前低声汇报,刘安世不想跟赵兴见面,恰好赵兴为表示尊敬已经跳下马来,刘安世趁赵兴的视线被马挡住,一扭脸拐进小巷。等刘安世回到家,夫人指着几个粮袋和一堆铜钱向刘安世汇报:“刚才苏子瞻的学生来过了,留下十袋大米,一百贯铜钱,官人……”
    刘安世的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跟苏轼是生死仇人,她担心丈夫恼怒,拒绝这些馈赠,刘安世起先也暴跳起来,但他才一张嘴,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收下,赵离人这厮原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他有钱,给我我怎不收………都收下,以后凡是他的馈赠都收下,看咱家吃不穷他。”
    夫人看刘安世说完,依旧怒气冲冲的,柔声劝解:“如今,你跟苏子瞻同是天涯沦落人,而苏子瞻的学生又在广东当政,人家送来米面钱粮,相公何不给对方回一封信,就此缓和一下关系。”
    第三部 大军阀的狐步舞 第3219章 赵老虎的嚣张
     更新时间:2009…4…19 17:08:19 本章字数:7762
    “不回!”刘安世怒气冲冲的回答:“到岭南来的贬官都被安置在府学左右,名义上是就近监控,实际上学生日日请益不断。众人皆可传授门徒,唯独对老夫不闻不问。你听赵兴在连州说了甚:只谈学问,不讲政见争议。若他真不论政见分歧,我与他老师、与他就没什么仇怨——凭什么别人都去府学讲学,我却不行?莫非他小看我的学问?
    不行,要让我给他去信,除非他把我请去府学。否则的话,世人误会我学问不精,岂不失了老夫的面子。”
    夫人叹了口气,又小心的试探:“相公刚才回绝了拜请,你不跟人见面,有所抱怨别人也听不着……我看府衙的衙役伺候的很殷勤,不如妾身将这个意思透露给衙役们,让他们转告别人。”
    刘安世脸上的神色已经肯了,但他打死也不说……
    不久,赵兴得到这个消息,他叹了口气,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此,我便让他一步。这位殿上虎落到这个境地,还斤斤计较,从气度上来说,他拍马都不如吾师苏公豁达。”
    万俟咏笑着问:“当代文宗苏公的风范当世有几人能及得上……对了,近日接连大雨,苏公来信说久涝成疫,叫你防止瘟疫发生,该仿杭州的例子,建立施药局替平民百姓施药。”
    赵兴笑着摇了摇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但这口气却不是惋惜的神情,里面全是钦佩的味道。
    这个不可救药地读书人。他对百姓的爱高于自身,面对这样的人,人类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赵兴跟万俟咏说这番话时,两人正站在香港的新码头上。
    经过数月的紧张施工,在五万民工的上下努力下,香港新码头与官衙都建成了,此后万俟咏将在香港办公,主管铸钱司地转运工作。赵兴与万俟咏这次来码头。是为迎接苏轼的四名学生的。
    在正常的历史上,这一年应该是大宋铸钱数量第二低的年份。章无差别的打击在元年间得势的官员,使得各地铸钱司的官员贬谪的贬谪,未到任的未到任,结果使这一年地大宋铸钱量失去监管……
    此外,连续的灾荒也使大宋国库空虚。因为大宋的铸钱司不是强行从铜矿中调配铜锡铸钱的,他们是用真金白银买来铜锡铸造新钱。而连年的赈灾让国库空空如也,加上前不久“卖放坊场”是大宋的政府资产拍卖一空,现在的官府可谓既没钱又没什么可卖的,结果导致这一年各大钱监都处于停工状态。铸钱量创造了两宋历史上的次低。
    大宋历史上铸钱量的最低潮是北宋灭亡后地绍兴四年创造的,当年全年的铸钱量才八万贯。而大宋铸钱的峰值是神宗年代创造地,当年全年铸钱量五百三十万贯。这个数目相当于唐代最高年铸钱量的十八倍以上。
    原本,这一年大宋的铸钱量只有六十万贯左右。但赵兴二月份提前递解的押钱纲其中就包含五十万贯的新钱、五十万贯的赋税。这以数字来自赵兴的故意失误,因为广南东西两路铸钱司是新建立的,原先地铸钱资料都在虔州提举司,赵兴不知道过往地惯例,他以改造新机器的理由,一下子铸造了五十万贯新钱。
    结果,这个数目让章吓了一跳。因为这份数字接近了往年广南东路全年地铸钱量。
    但是,就这个数目,赵兴那里还直表态说是大面积更换机器,导致减产。因为赵兴这番表白,令章相信了广南东路官员的信心:赵兴绝对可以如数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今年的铸钱量。现在眼看就快要到了押钱纲递解入京的最后期限,章索性将苏门四学士提前交给赵兴,以提醒对方紧快如数交清押钱纲,这便是苏门四学士提前抵达岭南的原因。
    首先登岸的是押解四名学士的官差,他们有的趾高气昂,有的低眉顺眼登上岸。而后黄庭坚带着师兄弟钻出船舱。眯着眼睛打量岸上的风景,他们看到岸上身材高大的赵兴。黄庭坚还稳得住,秦观已经跳了脚冲岸上招手。
    一名官员模样的人在甲板上呼喊了一声,似乎是呵斥声,秦观老实下来,随着那名官员登岸,等这些人走到赵兴身边的时候,赵兴没有理首先登岸的四名官差,盯着那名在甲板上冲秦观咆哮的官吏,阴冷的说:“本官:宝文阁学士、除广南东路兵马钤辖兼本路转运使;除广南东路经略安抚使兼行广州市舶使事,权江南转运副使兼都大提点广南东路、广南西路铸钱事;中奉大夫、右散骑常侍、武功大夫(亦即皇城使)赵兴。
    你知不知道,我在定州的时候,定州兵马副总管王光祖自持资格老,敢在我面前冲家师咆哮,我敲断了他三根肋骨——我打了就打了,枢密院到现在还装不知道。你敢在我面前冲我师兄咆哮,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信不信我让你失足坠海淹死。你认为朝廷会不会继续装不知道?”
    那几名上监(诏狱监狱)解差听了这话,一起缩缩脖子,赵兴训斥的那名解差犹豫片刻,见到同伴只向后缩,他也泄了气,勉强说:“赵大人,给留点体面!”
    赵兴指一指不远处正在升帆的几艘大船,笑嘻嘻的说:“我广南东路去年全年的赋税额是一千五百万贯,铸钱数……万俟计司,告诉他们,广南东路去年的铸钱额是多少?”
    万俟咏在赵兴身后摇头。回答:“不知道,虔州提举司一直不肯把相关文档转过来,说是还没有整理完毕。所以。广南东路往年地铸钱量没法测算。”
    赵兴哦了一声,继续说:“我那艘船上装了八百万贯赋税,二百万贯新铸钱,这是广南东路半年一次的押钱纲,加上上次给的一百万贯,我们半年递解了一千一百万贯,凭这几船钱,凭我跟章相公地交情。你们说,这一千万贯运到京城,他会不会在意我把你们这几名小小无品解差扔到海里?”
    几名解差脸色都不好看,赵兴眨眼间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继续说:“几位解差也辛苦了,从扬州来到这里也不容易吧。平常,解差在路上要走三五个月左右,才能到广东,走回去也需要这个时间。既然你们来的这么快,那就在广州耍上五个月左右。
    在此期间。你们每月可去我的衙门领六百贯炭薪钱、茶马钱、伙食费、旅费,等玩足五个月后,我安排船送你们回去——只是,你们在广州期间,最好走哪都让我的人陪着,如果自己乱走,走丢了可莫怨我。”
    几名解差见到赵兴变了脸,连忙答应下来:“一定一定,赵大人放心,我们出入一定带着驿馆从吏。”
    赵兴一摆手:“如此。你们先上马车吧,马车自会将你们送到驿馆安置。”
    几名解差站那不动,犹豫了一会,一名解差掏出怀中的递解文书。小心的说:“大人,你看……”
    赵兴随手结果递解文书,迎风抖开,轻轻一“失手”,海风刮的文书飘扬起来,吹拂到空中。但赵兴身边的人却没有捡文书地动作,大家都仰着脸看着那份文书随风飘荡,直到飘进大海。赵兴才满脸惊愕的训斥那位解差:“阿也。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竟将文书掉进海里……罢了。以后小心点,且先随人回驿馆安置吧。”
    这伙解差不是普通的衙役,他们各个都是京城里的小官吏,赵兴这种傲慢的神情让他们两眼直冒火,但赵兴刚才也说了,他现在就是把解差们全部扔进海里,也不会有人伸冤,故此,解差们只好忍着气……
    还是押送黄庭坚的解差机灵,他连忙向黄庭坚拱手,哀求:“黄大人,这一路上我可未曾对黄大人不恭,咱家能照顾上的,从没有亏欠黄大人,请黄大人帮着说说情。”
    黄庭坚点点头,转身向赵兴劝解:“离人,这是何必,这些人都是受上官差遣,身不由己,你何必跟他们为难。”赵兴笑眯眯的点着头,目光扫过那些解差,说:“唯有我黄师兄的解差这么说吗?看来其他几位师兄吃了不少苦……罢了,黄师兄给你们说情,我且让你们一步……咄,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上车走人!”
    几名解差一边向黄庭坚拱手相谢,一边连滚带爬的挤上了替他们准备地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滚滚的向广州城而去。
    解差们都走了,秦观活跃了,他扭头向船上招呼自己的家眷,一边还向赵兴解释:“离人,你你扔到海里的那份递解文书是我的,没有了递解文书怎么办?”
    赵兴懒散的回答:“那文书上无非是说要把你们安置在边远州县,我又没打算执行,还看什么文书。”
    晁补之做过通判,知道这里的手段,马上回答:“只要随便弄一份文书,搁水里泡上一泡,等字迹模糊了,就说衙役们沿途递解,路遇雨水,文书被汗,或雨水打湿,不可辨认。如此,便可以入档保存了。”
    秦观哦了一声,张耒最关心苏轼,他连忙问:“离人,恩师情况怎样,还好吧?”
    赵兴点头回答:“据说还好——我为了避嫌,只去了惠州一趟。你们来了,正好替我去陪陪老师。不过,有些事做得说不得,咱在广南无论怎么做,都不可四处乱说。诸位师兄将少游(秦观)盯住了,勾栏瓦舍可以去,但只要你们参加了勾栏瓦舍,都先通知我一声,我要把所有的诗文都收缴起来。”
    黄庭坚不满地瞪了秦观一眼。轻斥说:“这种时候还想着勾栏瓦舍,实在不可救药。”
    赵兴哈哈笑了:“鲁直(黄庭坚)兄何必苛责呢,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咱大宋是个自由国度,应该容许每个人按自己地选择生活下去。少游之才,不在官场应酬上,而在于文章之华美。艺术地创造力,值得用大价钱培养。而且有些时候,有些人无论花多么大的代价,依旧是废柴一个——这需要才华,先天的东西。后天培养不出来。
    这事儿,我都不怕,鲁直(黄庭坚)兄怕个什么……只是非常时刻,需多加一点小心而已。无妨,少游想做什么,尽管让他做去。”
    秦观感激地向赵兴拱手,赵兴连忙指一指马车催促:“少游一路劳顿,我那提举司离这不远,这里天气炎热,汗出如雨。你先去带家眷洗漱一下,我们回头聊。”
    送走了大嘴巴秦观一家,在场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万俟咏指挥另外三人的家眷登上马车,在此期间,黄庭坚等人还保持形象跟赵兴聊天,其他人安全活的保证,均相拥哭泣。赵兴随口问黄庭坚:“路上还好吧?”
    “我等原先正走在路上,还没到达安置地,突然下了新文书。将我们安置在广南,我们正为岭南路途遥遥而发愁,没想到文书里还有一条,说是让我们赶到扬州登船……”
    赵兴一边擦着汗。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那是我让吏部里的一赐乐业人加上地一句话,我估计朝廷还不知道。从陆路走岭南,实在麻烦,从海路走又舒服又省时间。
    从时间上算,这几个月,你们还不曾抵达广南——朝廷也会这么认为。所以你们不妨四处转转,我在各地建了许多府学,你们可去府学晃悠一下。广南地贫。读书人太少……我已交代各地府学,你们不必通名。到了府学上,想讲什么只管讲。”
    黄庭坚用长兄的身份宽厚的劝解赵兴:“离人,你刚才对那几名解差实在过分了,小心他们回到京里说你跋扈。”
    赵兴咧嘴一笑:“我故意地!现在章那里没钱了,需要用我,所以他会忍下我所有地跋扈,但天长日久,如果他知道了我对老师的态度,以及对贬官地态度,以他的性格,总会忍不下我,而这几名小官回京后,必将传言我的跋扈,今后章想要调换我,一般的官员一定没胆来广南。”
    黄庭坚稍一沉思,晁补之马上解释:“来岭南,是人人都不愿意干地活,这几名解差得到押解这个官职,想必平常在各部里也不受人待见。他们回去说什么,人们只会听着。章有求于离人,这段时间怎么也会忍下去。等他把朝堂稳定了,再想收拾离人,新官畏惧离人的跋扈,一定迟迟不肯上任,这期间离人就好做手脚了。
    嗯,也就是这最初几年,离人需要一段缓冲,等到三五年后,离人在广南站稳脚跟了,想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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