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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家园-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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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仕 (四 下)
       家园第二卷功名误第二章出仕(四下)酒徒
第二章出仕(四下)
天渐渐转冷,李旭的心也一天比一天变凉。在他心中,真正的官军应该是罗将军、步校尉那样叱咤风云的铁血男儿,绝对不该是身边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这些人非但没有马上取功名的雄心,甚至学一学怎么握刀的心思都没有。
但失望的心情并不影响他每天带队巡仓,也不影响他与上司和同僚们打成一片。刘弘基那天教导得好,如果你没有力量改变现实,只能强迫自己去适应。怀远镇这里虽然不理想,总好过了去别的行军中做小杂兵。况且身边这些同僚虽然懒了些,色了些,心肠却都不坏。至少他们从来不做强买强卖,欺压良善的勾当。
‘行军和虎贲铁骑不一样!’经过了近半个月的琢磨,并与王参军等老油子请教,李旭终于弄明白了大隋军制的概况。依照建国以来的传统,全国兵马分为禁军、府军、边军和行军四大类。其中禁军也称内府,是二到五品官员的后代才能加入的地方。而府军和边军是大隋的常备兵马,加入后全家可以免除课役。至于行军,则属于朝廷对外大规模作战才拉起来的临时队伍,通常由府军老兵担任队正、火长一类军官,普通士兵全是强征来的百姓,铠甲、兵器和战马都需要临时征来的士兵们自己准备。
此番东征,皇帝陛下一共征召了一百三十万人,以府军为骨干组建了十二个行军,每军人马从五万到三十万不等。唐公李渊负责在怀远镇替所有兵马准备粮草,不隶属于任何行军。皇帝陛下专门给了他一个从五品司库督尉的职务,辖一千二百人,分为四个团十二个旅。能当上火长、队正、旅率、校尉的,几乎每个人身后都有各自的背景。
“实话实说,咱们这帮兄弟就是来混几天日子,顺便捞点功劳回去给父母长脸的。你别那么看不开,整天没个笑模样。虎贲铁骑是厉害,咱大隋倾国之力不过养活了五千来人。连皇上东征高丽这么大的事儿都舍不得带上,你算算有多娇贵。老弟你在这是个队正,到那里去,估计连火长都没的做,别想不开,干!”王参军一边安慰着李旭,一边劝酒。他出身于淮南王家,世代簪缨的大户。可惜投错了胎,庶出。所以无法靠门荫当官,只好到军中先积累些功业。
“人生行乐须趁早,兄弟!功名自古马上取,这话不假。但万一失手,就成了帮对方取功名的那颗人头。看开点儿,有唐公帮衬着,你还愁不发达么?”说这话的是掌管刀甲、仪仗、厚衣、被褥的司仓参军齐破凝,大伙都习惯称他为老齐。年龄只有二十五岁,看上去却好像三十开外。和刘弘基一样,此人算个官宦之后,自幼被授了左勋侍的虚职。家中人丁不旺,没有兄弟姐妹,为了不出征战死,所以主动投到唐公麾下来替大军管理仓库。
“至,至少咱这不愁吃穿!传递家书也方便!”录事参军秦子婴结结巴巴的插话。他是垄右秦家的独苗,写得一笔好字,所以被李渊安排在军中做录事。顺带着也干些帮着低级军官们写写家书,帮王元通,齐破凝这些无聊人物写写喝花酒时专门用的情诗等杂务。
“谢谢诸位兄长,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之所以提起虎贲铁骑,是因为有个老朋友在那边做校尉!”李旭举起酒杯,狠狠地饮了一大口,说道。
传递家书方便,这好处他深有感触。唐公体贴下属,对某些假公济私的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低级军官的家书总是搭官府公文的便,由驿卒经官驿传递。如此一来,从怀远镇送信到上谷郡只需要两、三天时间。而易县是上谷郡治所,如今县令对李家十分客气。
县令对李家客气的原因是唐公亲笔写了一封信给郡守,告诉他李旭被自己以良家子的身份征辟。过去弃学从商的选择,属于军中秘密公务。如今公务结束,身份也拜托郡守给改回来。郡守大人觉得事情奇怪,仔细问了唐公派来的送信人,才知道上谷李家与垄右李家居然是同宗,如今唐公已经认下了李旭这个世侄,特地留他在军中历练。
既然是唐公的世侄,那自然不可能是真正去经商。既然已经在军中当了队正,并可能继续高升,那自然不可能是逃兵。郡守和县令都是干吏,这么点推理难不倒他们。所以不到半天时间,李旭的事情就统统得到圆满解决。作为地方父母,县令大人还亲笔写了品学兼优四字评语,交由下书人送给唐公,算做自己对本县贤良的推荐。
得到儿子的消息后,李旭的父母也很快托人捎来了家书。对儿子突然离开苏啜部以及马上到手的儿媳不翼而飞的原因,两个老人在信中没有多问。只是告诉李旭,家中一切安好,两次托人带来的财物均以如数收到。长房大哥听说李旭有了出息,特地邀请老李懋参与族中事务。这回,父亲李懋不用再多交香火钱,而是像其他长房兄弟叔伯一样,每年都可以从晚辈们交来的香火钱中分一份奉养。
“唐公于你有知遇之恩,你必倾力而报之。勿以家中父母为念,切切!”信的末尾,老父李懋再次重复。每当看到这几个字,李旭就想起父母去年秋天在油灯下为自己准备行囊时的身影,一遍遍将包裹捆好,又一遍遍翻开,唯恐其中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于唐公的大恩,李旭早已铭刻于心。虽然他涉世未深,却也知道唐公亲笔书信对一个乡野间的普通农家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唐公那封信,县令大人不会注意到自己的“才学”。如果不是听说自己做了队正,族中长房叔叔伯伯们也不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李懋年龄已高,早应该享受晚辈奉养的事实来。
“头二十年看父敬子,后二十年看子敬父!”李旭在初雪后的军营里巡视着,想着去年出塞时九叔的话。这些不经意间说出的,乡愿得掉渣的话都应验了。即便是为了父亲所受到的尊敬,他也要在这寒冷的军营中继续坚持下去。
但是,曾经把许多人生道理用最朴实语言教给他的九叔却再没了消息。李旭送出的第二封家书中曾专门问过父亲,但父亲的回信中却对孙九只字未提。
“估计是麻子叔没把事情办妥当!”李旭私下预测。他想找个机会跟建成说一说,看看唐公能不能过问一下孙九的事。结果,这个打算刚刚跟刘弘基提出来,就被对方一言否决了。
“你千万别再提孙九,也别跟人说自己师从他学过射艺,估计他遇到大麻烦了!”刘弘基谨慎地关好门窗,郑重叮嘱。
“麻烦?”李旭惊诧地叫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地方官员仗势欺人引起的,自己已经出钱打点,认错,又托了人,难道孙九故乡的官员们对他的恨就那般深么?
“你个傻小子,没看见当日你说起师承时,唐公和建成兄脸上的表情么?”刘弘基气得给李旭头上来了一个爆凿,低声质问。
“唐公曾经关注过我的师承?”李旭狐疑地想。想了好一阵子后,他才醒起那是一个多月前,自己刚见到唐公的时候。当时对方问及自己跟谁学的射艺,自己说了三个人。唐公最后一口咬定自己的师父出自江南王家,仿佛生怕自己跟九叔扯上渊源般。
“记住了,你的授业恩师是无名老人,出身于江南王家。与孙安祖没半点瓜葛!”刘弘基搬着李旭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毁了自己的前程,不想牵连家人,一定得这么说。唐公世代为官,在朝中人脉极广,能让他皱眉的麻烦,肯定小不了!”
“嗯!”李旭点头答应。对刘弘基为人处事的智慧,他非常折服。对方既然这样教导,他没有理由不领情。
数日后,在司库参军齐破凝口中,李旭听到了一个谣言。几个月前,长白山(山东章丘)人王薄不愿意从军,带领一伙百姓起兵造反。义军编了一首军歌,流传甚广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绵背裆。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这帮反贼,倒也过得快活!”齐破凝明显喝多了,大逆不道地赞叹。
“这还不是绝的,几个月前,清河有个姓孙的家伙杀了县令造反……”参军王元通抱着个煮熟了的彘肩,边啃边说:“你们猜他给自己起的名号是什么,嘿嘿……”王元通得意洋洋地看看大伙,仿佛拣了五百吊钱一样高兴,“猜不到吧,嘿嘿,摸,摸羊公!偷羊的国公!”
“摸羊公!”众人轰地一声大笑起来,口中的酒水喷得到处都是。
“唉,唉,笑,笑死我了。这,这反贼真够逗的,笑,笑死我了!”录事官秦子婴趴在窗子边上,边笑边捶酒楼的墙壁。
“摸羊公!”李旭偷偷地叹了口气,走到秦子婴身边,伸手推开了窗子。
北风裹着雪花呼啸而入,吹得他上下牙齿不住打颤。
“九叔没有偷别人的羊”李旭默默地告诉自己,“绝对没有!”。
注1:孙安祖,隋末清河人(河北故城)。大业七年,家乡水灾,乞免兵役。官府不许,捉其妻儿迫之。未己,妻儿皆饿死。安祖忿而杀官造反,自号摸羊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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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仕 (五 上)
       第二章出仕(五上)
第二章出仕(五上)
酒楼中的笑声很快就停止了,确切一点说,大伙的笑声被李旭和秦子婴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给硬塞回了喉咙里。平时本来就很少笑的李旭脸色铁青,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五指不停地开开合合。而秦子婴则张大了一双饱含诗意的眼睛,手指直直地探向了窗外。
“火,火……”从小读书读到大的秦子婴紧张得无法把话说完整。事实上,也不需要他把话说得再完整了,夹杂在北风中的号角声穿过窗子,把喝得半醉的所有人瞬间冻醒。
“是军营方向!”刘弘基第一个跳起来,冲下楼梯。简陋的木梯被他踩得摇摇晃晃,几乎随时要垮踏下去。
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顾及脚下的安危。楼梯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整个酒楼都跟着晃悠起来。几个隔壁房间的酒客探出头来骂街,看见快速下冲的公子哥们,赶紧把头又缩了回去。王元通等人不喜欢欺负人,但那身黄色的戎服足以保证他们不受别人欺负。(注1)
“爷,爷,您还没付帐!”酒楼掌柜见众人欲走,赶紧冲了出来。王元通一把推开了他,骂道:“奶奶的,瞎了你的狗眼,爷什么时候赊过你的帐!滚开,唐公点兵!”
掌柜的不敢再拦,哭丧着脸蹲在了门框边上。走在王元通身后的齐破凝随手扔下一个钱袋子,叫道:“自己数,剩下的存在你柜上。若是敢黑了爷们的钱,小心你的屁股!”
“嗨,嗨,不敢,小人不敢!”已经自认倒霉的掌柜喜出望外,抱着一小袋铜钱连连作揖。从重量上他就能推测出来,袋子中的铜钱恐怕有小半吊。怀远镇地方小,没什么名贵菜。五百个钱,足够眼前这些瘟神们再来十次八次了。
早有伙计将众人的战马牵到了近前,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过于紧张,秦子婴的靴子在马镫边滑来滑去,就是认不进镫口。刘弘基看得不耐烦,大手一伸,拎着脖领子将他拎上了马背。在齐子婴的尖叫声里,众人抖开缰绳,风一般冲向了自家大营。
沿途陆续有出来喝酒的军官们加入队伍,片刻之间已经聚集成一小队。有人领头,有人断后,即便平素出操时也没这么配合默契过。
整个军营都被号角声从睡梦中惊醒,平时训练不卖力的公子哥们盔斜甲歪,一个个脸色煞白地站在风雪中看火。而那照亮的半边天的火光就在城外五里处,隐隐的喊杀声和战鼓声不时被风送入耳朵。
唐公李渊早就来到了军营,带着长子建成和十几名贴身侍卫往来巡视。麾下这群没上过战场的雏儿们的表现早就在他预料之内,所以他也不感到生气,顶多是对迟迟归来的军官们冷笑一声,或是瞪上一眼,便径自走了开去。
主将的镇定让混乱的军心慢慢安稳,士卒们不再来回乱跑,讪讪地找到各自的伙伴,在旅率们的号令下排好队列。
“兄弟,哪在打仗?”李旭听见临近的队伍中有人小声询问。
“听说是有高丽人试图过河,不小心踩塌了冰面!左屯卫大将军辛世雄已经带他的人迎了上去,双方正在夜战!”一个神智稍微清醒些的队正低声回答。
“他奶奶的,粮草辎重摆了一堆,就在别人家门口。人家当然要过来烧了!”有人小声抱怨,不小心嗓门大了些,脏话被风吹出了老远。
立刻有人大声附和:“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的主意,嚷嚷了一年了还不开打。河对岸那帮家伙即便是傻子也准备好了!”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一句王八蛋,让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长着耳朵的人都听说过,这次东征高丽是圣明的皇帝陛下亲自谋划,誓要让大隋永绝辽患。这样的王八蛋不需要多,一个就可以令大伙抄家灭族。
骂人的士兵自知失言,低下头拼命向人堆里藏。参与议论的也都低下了头,唯恐被有心人记下自己的面目。
“点卯!”关键时刻,李渊的声音从队伍前传来,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司兵参军扯着嗓子,挨个呼喊队正以上军官的姓名。从吹角聚兵到正式点卯的时间足够长,所有军官都很给面子地赶了回来。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气喘吁吁,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摇晃,风把他们身上的酒臭吹散,熏得前排将士直拧鼻子。
“从明天开始,不想被人捅了黑刀的,晚上别再离开军营!”李渊皱了皱眉头,喝道。
“尊令!”将士们齐声回答。作为大隋与高丽界河的辽水已经结冰了,对方的人马随时都可能从冰面上杀过来。这个季节,留在军营里的确比出去闲逛安全得多。
“当值的旅率带领本部兵马巡仓,严防有奸细溜进来纵火。其余人解散,回去睡觉!”李渊扫视了一眼麾下这些菜鸟,大声命令。
“是!”将士们答应一声,却没有动,几乎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营睡觉?这怎么可能,一旦敌军杀过来……?
“回去睡觉,黑灯瞎火的,踩塌了一次冰面,谁还有胆子踩第二次。睡觉,养足精神明天看好戏!”李渊大度地挥挥手,再次重复自己的命令。
“是,将军!”士兵们高兴地回答,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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