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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黑篮同人)帅到没朋友 作者:蒸栗子(晋江vip2014.8.12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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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赤司恰好也穿了同一色系的大衣,而且乍一看上去莫名地有点像情侣款。
    京都真如堂的庭院里遍植樱花和枫树。
    春樱秋枫,都比附近的法然院来得大气,在一片绽放的银朱色枫叶中,刮过的秋风小心地撩起少女的裙摆。
    黑色的发丝一时间飘荡得有些凌乱,遮住她漆黑的眼睛。
    他因此多看了她一眼,得到筱宫少女一个笑容,眼睛浅浅地眯起来,可以看到她卷曲的睫毛在轻微颤动。
    她自从回到日本后就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平时哪怕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也只是敷衍地扬一下嘴角。
    面对这种反差,赤司有一瞬间忽然觉得有点异样。
    “早上好啊,赤司君。”少女先一步悠闲地打了招呼。
    双方家长都在场,赤司经过她身边,在开口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得很低:“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这么高兴吗,你的人生还真是简单得不可思议。”
    “汉文中有一个词语叫做‘知足常乐’,赤司君看过那么多书不会不知道吧。”
    “……”
    感觉敏锐的队长大人隐约觉得有点不妙。
    所谓的观赏樱花和枫叶,多半是适合和朋友们一起进行的社交活动。期间猜个拳喝个酒,趁着酒意对喜欢了很久的异性告白——这才是这项活动的真意所在。
    如果结伴同行的是赤司家的这两位先生的话,毫无疑问场面就会变得很无趣。无聊到筱宫凉一直想把耳机塞上听无线电台。
    家长们的话题似乎永远也离不开会社和生意,赤司先生身着笔挺的西装,背影笔直挺拔,有些泛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筱宫先生总是保持在与其相隔半步的距离,交谈中谨慎地使用着敬语。
    对于这种状况,筱宫凉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跟下属陪着上司应酬似的。作为家属还要在一旁陪同附和,简直无趣到了极点。
    她缓慢跟在大人们身后。
    秋枫映照古寺,过了枫叶初红的几日,游人渐少,鲜有人影穿梭于主堂的迴廊之间。一个西洋归来的女孩对于“诗情画意”这种东西的接受度从来都很有限,她并不拥有看到眼前的画面,脑内自动为之配上几句俳句的能力。
    但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城市的喧嚣,偶尔安静下来,走在日本静谧的秋日庭院中,却也免不得让心情跟着沉静下来。
    赤司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此刻和筱宫凉并肩而行,在没有言语间的硝烟的场合下,看起来倒有些诡异的和谐。
    大人的话题此时到一段落,赤司先生放缓步伐,突然询问道:“最近和凉相处得如何?”
    虽然没有加称谓,但显然询问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
    赤司的回答永远千篇一律,并且适用于任何问题。
    无论是问到学业,社团还是人际交往,永远是“非常顺利”“您不用担心”之类的,在旁人听来觉得非常敷衍。
    赤司先生对这种敷衍的回答表示很满意。似乎在他的观念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尽如人意”之类的回答才是让他不能接受的。
    赤司家的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允许出错——这是那位大人的箴言。
    筱宫夫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插一句的机会,便立刻跟着说:“赤司君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听说最近还帮凉补习国文呢。”
    根本不是补习,只是作为同组,一起学习国文而已。
    筱宫凉默默地在心里说,但当母亲大人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时,她叹口气,妥协了,“多亏赤司君,最近我的国文成绩提高了很多。还有每天特地到家里来等我一起去学校,我非常感谢他的用心。”
    无论是前面一句还是后面一句都说得有点违心。
    特地到家里来等她一起去学校是没错,但在路上总是被催促“走快一点”“不要边走边开小差”,除此之外,偶尔还会被批评“这种体质体育课测试能及格吗”,她觉得还怪心烦的。
    不过这种细节就不用在这里说明了。
    筱宫夫人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这就够了,最起码接下来几天不用被母亲大人唠叨。
    一切发展得相当顺利。
    赤司先生在自己的问题得到不出意料的回应之后,将话题重新转回到筱宫凉听不懂的会社业绩上。
    尽管蜿蜒曲折,但眼前的道路在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迴廊尽头是通往山腰上的三重佛塔的阶梯。
    赤司先生偏身对筱宫先生说:“听闻筱宫先生和太太都喜欢饮茶,我此前特地预定了茶室。”然后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自然优雅得像是明治时期的贵族。
    “真是让您破费了。”筱宫先生的表情受宠若惊。
    很难从中看出几分是出于真情实感。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中年人从不过分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哪怕在家面对妻子和儿女,父亲大人也很少会有任何夸张的表情。
    现在他却露出和平时不太相同的一面。
    从这一点上来看,筱宫先生确实不失为一位合格的社会人。
    筱宫凉和自己的父亲大人相比较,明显稚嫩许多。
    低头看看自己的小高跟,又抬头看看顶上的阶梯,还没开始挪步就已经感到了疲惫的痛苦。这种表情也无疑地表现在了脸上。
    只是当母亲大人瞪了她一言以后,她才非常不情愿地跟着僵硬地笑了笑。
    她知道即使自己不高兴也没用,因为眼下根本就是不给人机会拒绝的场合。
    实际上尽管被称作“山”,但海拔高度也只有一百多米,实际上只是个小山坡而已。从地平面可以毫不费力地用肉眼看到佛塔的塔尖。
    即便是这样,筱宫少女走到茶室所在的半山腰,仍然觉得自己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从侧面回答了赤司的那个问题。
    这种体制体育课测试能及格吗?
    筱宫少女坚持说自己可以得到七十分,但这个答案无疑存在着争议。
    茶室是典型的日式古老建筑,全木结构,廊柱上留着经历了百年岁月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古朴而沧桑。
    回廊间的香炉中燃着熏香,混杂着空气中飘荡的茶香。
    室内的温度明显高于室外,在进入茶室的时候,众人纷纷脱掉厚重的外套。
    筱宫凉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赤司穿着西装却显得意外的合身,给人以相当成熟稳重的感觉。
    她的视线多停留了一秒,在赤司转身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他胸前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从她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等她定眼看清那个闪亮的物件的真身的时候,她受到了惊吓。
    ……那个,不是之前她送给赤司的,那个被嘲笑了品味不佳的领带夹吗……
    作者有话要说:  PS:17;18和19章都重新修改了一下,内容有一点更改,以及修改了错字和病句
    
    
 Chapter20
    赤司不会没发觉筱宫少女的视线停顿的位置,但却没有对之做出明确的反应。
    与其说是赏枫,不如说是生意人之间的商谈更为恰当;气氛严肃得诡异,斟茶的技师动作娴熟的手在陶瓷器具中来回重复移动,茶香溢满斗室,但筱宫凉却只觉得喝到了苦涩到舌尖发麻的液体。
    透过留着两米宽缝隙的拉门,筱宫凉指尖持着茶杯,悠悠飘落的红枫在她眼中映成了鲜明的倒影。
    她的视线偶尔略过赤司的胸口,面部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流露多余的表情,而后飞快地移开视线。
    大人们的话题,无论是国家时事,或者法国料理,她都不怎么感兴趣。无聊到了极致的时候,她叹着气,用指尖在木头矮桌的桌面上打着转转数年轮打发时间。
    “外面的天气不错,跟凉一起去看锦鲤吧。”在谈话间,赤司先生突然说了句。
    筱宫凉陡然一惊,瞬间忘了自己数到第几圈了。
    她一时间没弄清“天气不错”和“看锦鲤”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逻辑上的关联。
    赤司放下茶杯,轻道了声“是”,然后手撑膝盖站了起来。
    筱宫凉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同时对赤司先生认真地鞠了个躬。父亲大人面带歉意地说,“凉从小就对生意上的事不在行啊,因为是女孩子也没办法对她有过多的要求。不像征十郎君这么能干。”
    “哪里。”别人对自家孩子的称赞并没有让赤司先生紧绷着的面孔稍微松懈下来哪怕一点。
    大概多半是因为知道生意场上的客套话不能当真吧。
    虽然觉得就算看了大锦鲤也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好事发生,并且她对自然和生物都向来不感兴趣,但是总比待在死气沉沉的屋子里一杯杯地喝水来得好。
    当她跟在赤司身后走出茶室的时候,着实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茶室的位置位于半山腰,顺着盘旋而上的石阶,可以看到在枫林中若隐若现的亭台。
    和日本其他地方常见的神道教神社不同,这里的建筑风格是从古老的唐国飘扬过海传播而来的。
    一片枫叶在筱宫凉抬头眺望高处的楼阁的时候,悄然飘落在她的颈间,卡在外套与衬衣的领子之间,一抹淡淡的红色好像给衣着素色的少女增添了些微明亮的色彩。
    “要上去吗。”赤司也跟着朝上浅浅一瞥,“并不是很高的样子。”
    筱宫少女低头看看自己的高跟鞋,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愿意走路,但是总不能在这呆站着吧,“好吧。”艰难地做了决定,她把单肩小挎包的肩带往上拽了拽。
    “向锦鲤许愿真的会发生好事吗?”少女突然问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大概只是觉得如果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的话,一路上气氛会很尴尬。
    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以后,好像变得更尴尬了。她觉得赤司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瓜。
    “……”他冷静地想了一会,然后回答道:“不清楚。”
    “难道小时候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吗?我曾经每次看到有喷泉都会往里面投一枚硬币然后闭上眼睛许愿。”说起童年什么的,少女的眉眼顿时明朗起来。
    他安静地听她把话说完,出人意料地没有对她“愚蠢”的行为发表批判性的评论,而是摇摇头,“我没有什么需要向神明许愿才能实现的愿望。”非常无趣的答案,让人想要接话的欲/望都没有。
    他又说:“或许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自己的愿望吧。反正也不需要自己去考虑什么,一切只要按照父亲说的去做就好了。”
    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听的人却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忧伤。
    或者说是同情吧。
    筱宫凉的脚步略微放慢了一些。
    她听到细细的鞋跟敲打在石板路上清脆的声响,“那生日愿望呢?吹蜡烛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想吗?”
    大概是受到了如此文艺而安静的气氛的影响,人在这种环境中总会下意识地松懈下来,危机感减弱,筱宫少女第一次主动对赤司说这么多话,而且还不是恶意满满的嘲讽和挑衅。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生日不需要蛋糕,举办生日宴也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另一种社交形式罢了,和此刻的场合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始终走在筱宫凉身前两步左右的距离,她甚至听到了他在毫无感情地陈述了事实以后,一声情不可闻的叹息。
    她之前一直以为,五岁以后就生活在与日本相隔着半个地球的西洋,身边只有个日文说得蹩脚的管家,每次过生日时远在国外的父母会通过网络视频敷衍地说一声“生日快乐”的自己,很可怜。
    但现在,她觉得赤司更可怜。
    最起码,自己在过生日的时候,管家大叔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她也会好好地闭上眼睛许愿说希望下一个生日能在日本过——虽然她在十三岁以后就不再许这类毫无意义的愿望,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成为拉拉队长”“可以养一只天鹅做宠物”和最近的一次“不要和那种家伙订婚”。
    顺便说一句,以上的任何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但有愿望而无法实现,和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是有些不同的。
    总觉得后者很悲哀。
    ——他并不是对人生有着格外明确的规划,只是按照别人为他规定好的路线前进而已。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她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赤司在升学意向上填的国立名校,那大概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只是对于一个出身名门的财阀少爷,顺利升入高等学府,毕业以后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然后和自己不喜欢但却能为家族的发展提供帮助的女人结婚,这就是他的人生应该变成的样子,没人在乎他想不想要。
    个人的取向根本不值得一提。
    赤司曾经这样说过,当时她只把这当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此刻她却清晰地意识到,这句话实际上是让很多人无力承受的沉重。
    原本轻松的心情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沉了下去。
    好像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明明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赤司感觉到身后的人的节奏变了调,停下来,转身,“怎么了。”
    只是觉得同情你而已。
    她想,但是没有说出口。
    可能在赤司的逻辑里,她根本没有同情他的资格。
    ……况且根本不是感情好到可以互相同情关系,硬要说的话,“为对方不幸的人生感到幸灾乐祸”才比较符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她裹紧了休闲款的宽松外套,敷衍地回应了一句:“说起蛋糕和鲤鱼,突然觉得饿了。”越过赤司身边径直走上了盘旋向上的阶梯。
    自己竟然会觉得赤司可怜,绝对是吃错药了吧。要是被那家伙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肯定免不了被他嘲讽一番,说“比起为别人担心,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的未来如何?人生输家。”
    啊啊,一定是这种反应,妥妥的。
    筱宫少女再一次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理期要来了,才会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石阶和周围的建筑一样采用的是古朴的唐式风格,每一阶的高度接近二十公分,并且在石头表面上雕刻着繁复的波浪纹饰。
    穿着高跟鞋的话,仿佛时刻有种才在云端的飘忽感,让人不得不每时每刻注意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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