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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战争启示录(柳溪)-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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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什么喜事①吗?”
  
  ①这是一个暗语,即“好消息”或“胜利消息”之意。
  “有,值得高兴的事真不少,不过因为交通阻隔,日本封锁,喜事传来的较慢搅恕!彼熳藕燹保淹反战舴诺酶土恕M馊丝吹剿┱庋樱够嵋晕且欢粤等嗽谇那乃堤鹈鄣那榛澳亍K嫠吆燹保亓囊欢鹗Γ诩街泻蛹淦牖岽蛄舜笫ふ蹋淮尉图呙鸬腥艘磺Ф啵庵Р慷樱婧笥肿缴轿魑逄ǎ谏舷孪秆в旨叩星в嗝唤旒降陌寺肪诤颖笔∫紫卮罅蕉分屑叩兴陌俣嗝话寺肪灰晃迨υ谏蕉荷降恼蕉芬卜浅3錾鹆斯碜恿俣嗳耍灰欢鹗徒旒讲慷釉诤颖绷槭俪伦蕉反蠼荩叩腥艘磺灏儆啵够鞅辛说新猛懦に话寺肪呙鹆斯竦撑衫醋偶谢魑颐堑闹旎潮咳鍪Γ庋竦车牡谝淮畏垂哺叱北淮蛲肆刷佟P滤木獯畏鬯榱巳站蛴嗳说拇蟆吧ǖ础保械芯虐俣嗳恕W詈笏指嫠吆燹彼担骸暗持醒胱罱⒊觥吨醒牍赜谕呓獾芯ぷ鞯闹甘尽罚挡欢ㄎ乙惨拇游洌甑降芯スぷ髁恕!?
  
  ①齐会之战,1939年4月23日至25日;细腰涧之战,1939年5月10—15日;大龙华战斗,1939年5月20日;梁山战斗,1939年8月2日—3日;陈庄战斗,1939年9月25日—29日;涞源战役,1939年11月3日—8日。
  “听到这些,我真高兴极了。我希望我到北平以后,还能像在天津这样及时了解情况,得到文件看。”
  “你一定能够得到,我保证一切都会像在天津一样。”
  他们继续在湖畔漫步。然后又渐渐走到戏楼的后门。那里游人和情侣少得多。
  “红薇,你可不能光听我说的那些好听的。”杨承烈低声地说,“现在的斗争形势还是既严酷又复杂的。日军不断地进攻根据地,并进行残酷的军事扫荡,10月15日那天,日本还派飞机71架分批空袭轰炸了延安,所有这些我们已付出了生命、鲜血;而国民党却以我为敌,暗中向我军民发起攻击,制造摩擦、多次发生惨案:例如山东的博山惨案;湖南的平江惨案;河北的深县惨案、还有鄂东惨案、河南的确山惨案①等等,简直数不过来,损失非常巨大,我们是腹背受敌,国民党丧心病狂干的这种煮豆燃豆箕的勾当,真是让仇者快、亲者痛。在延安举行的平江惨案被难烈士的追悼会上,毛泽东同志气愤的发表了《必须制裁反动派》的演说。我们在跟日寇拼命,浴血奋战,但蒋介石却下密令消灭我们,这真令人气愤难平。据可靠消息,敌人又在和重庆勾结,进行秘密的投降谈判。所以,我们的民族命运,仍处在极端的危险中。你到了燕大,要在秘密会议上,把这个实情讲给倾向于正义的教授和青年学生们听,让他们了解事情的真相。红薇,你现在明白了吧,你的任务还是很重的哩!”
  
  ①博山惨案,1939年4月发生;深县惨案,1939年6月11日发生;平江惨案,1939年6月12日发生。这里列举的几个惨案,是惨案的一部分。制造惨案者,均为国民党部队和特务,都是在蒋介石秘密颁布的《共党问题处置办法》、《沦陷区防范共党活动办法草案》等文件的指导下发生的。该文件是1939年2月发布;同年12月20日蒋介石发布《异党问题处理办法》,27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又发布《运用保甲组织防止异党活动办法》。
  他俩又谈了谈生活和经济问题。
  “我到了北平,就不会为生计问题发愁了,”红薇诙谐地笑着说,“我用理查德从教民那里弄来的‘奉献’做咱们的革命之用了,你可以放心,不用惦念我。”
  “好吧,也让我们唱一回‘草船借箭’吧。”杨承烈也笑了,然后他递给红薇一包杨村糕干,低声地说“毛泽东同志的演说《必须制裁反动派》手抄稿在里边,你注意一点。”
  他们沿着湖岸慢慢地走着,然后走上了两边有垂柳的柏油甬路,朝园门走去。刚一出园门,他俩就迅速分手各奔东西了。新家没有变动,变成了王万祥小组秘密活动的集会场所,这里来往学生很多,小组成员很容易在这里隐蔽藏身。
  准备了两天,王妈妈拆洗衣服,红薇去向战友告别。临走前的晚上,她们在万祥的小茅屋里聚会。红薇把节余的一点钱,用来称了三斤羊肉,打算吃一回涮羊肉,犒劳犒劳万祥的一家。
  晚饭红火热闹。煤火炉上温着一个沙锅,滚烫的水开得哗哗翻花,成团的热气迷漫了小屋。一家人高高兴兴围着火炉吃着开天辟地第一次的涮羊肉。鱼儿吃得满头是汗,敞开了小棉袄。
  街坊邻居得知王妈妈又被美国传教士接回北平,都来给老人祝贺。
  ‘嗐,这年头,你到人家那儿,省得在咱这儿啃窝头,先说落副好下水。”
  “是呀,人家常说,‘千里作官,为的吃穿’,你这是百里做工,也是为的吃穿,老姐姐,看着你有这好差事,我都眼红哩!”
  “老妹子,你走了,别惦记儿子,有我们哩,你自管一扑纳心地在外边呆着扛活……”
  那一晚,邻居们坐了很久,说了不少宽慰话和吉利话,一边喝着加了酱油的锅子汤。要不是为了王妈妈第二天赶路和他们自己上工或是赶做缭袜子头的手工活儿,说不定要坐到鸡叫。
  第二天一早,王妈妈和红薇蹑手蹑脚地起身,但鱼儿还是警醒过来了。他撅着嘴说:“我也去。”
  “傻孩子,那怎么能行呀?”王妈妈哄着他,“奶奶跟姑姑还回来看你呢!”
  “不,我要上学,我不拾毛蓝。”
  红薇看着稚气可爱的鱼儿,难过得要哭,她把他搂在怀里说,“鱼儿,我们先走,回头一定想办法接你去,我不说瞎话。”
  凤娟也醒来了,她连劝带吓唬儿子:“别去,那儿有老毛子,……”
  “那奶奶和姑姑为什么不怕老毛子?你糊弄我。”
  王妈妈和红薇终于上路了。鱼儿坚决要送她们一程。他飞快地先跑出了小院,一口气跑到乱葬岗子的坟地边。他拣了几块土坷垃,准备打坟圈子里窜出来的红眼野狗。
  她们顺着那条小道,来到坟地边上,王妈妈搂起孙子,掉了眼泪。红薇的眼睛也被泪水濛住了。
  “好孩子,听话,快回去吧,看野狗咬了你。”
  “鱼儿,姑姑在这儿看着你,你快跑回去。”
  乱窜的野狗使他骇而却步了,他往转盘村跑着,边扔着土坷垃,边挥着手,回头喊着:
  “奶奶,姑姑,你们可接我来呀!……我要上学,不拾毛蓝……我可等着你们啊!……”
  这悦耳的童音渐渐逝去。红薇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怀着对鱼儿的怜爱和对李大波的挂念,就这样离开了使她伤情的这个九河下梢的海港城市天津。开始了她艰难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第20章 噩耗

  曹刚在去重庆之前,特意把艾洪水找到阜成门他的公馆,跟他密商了一阵关于李大波的处理事情,艾洪水对曹刚的安排,觉得天衣无缝,佩服得只有依从的份儿了。他嘱咐着:“宏绥,各道关口、手续,怎样下手,如何活动,都记准了吧?
  等我从重庆回来,单听你的喜信儿了。”
  “你准能听上。……曹大哥,我有一事想求你,再拉兄弟一把。你此去山城,我想求你在重庆那边也给我挂个号。你对理查德美国传教士留条后路的做法,我很钦佩。我也想多开辟一条路子,脚踩两只船……”
  “噢?大兄弟,你也开窍啦?我的时候认为政治就是他妈的投机;有时又像买彩票撞大运,多投多买总归得中的机会多。好吧,我一定为你帮这个忙。”
  艾洪水乐颠颠地走了。接着曹刚就走到卧室对哭泣着的“不堪回首”汤钟桂说:
  “你们老娘们就有本事哭,你嚎丧什么?我把咱儿子送到日本去留学,这是好事,你舍不得,真是小心眼儿,住声吧,我的好太太!咱儿子到日本去镀镀金,回来就发迹了,你要知道,日军已封锁了珠江,又封住那条叫‘史迪威’的滇缅公路,重庆政府能支持多久,怕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此时不去日本,真是大傻瓜!你只会哭,哭,哭!”
  刚满18岁的曹小刚,已经穿好了黑色铜扣的日本大学生制服,快乐地听着他父母的对话。头一天去汤公馆辞行,正赶上外祖父汤玉麟从长城外的多伦司令部回来小憩,便勉励外孙东渡扶桑,好好学习,光宗耀祖,显赫门庭,还给了他不少赏钱。大虎二虎也正从伪满洲国任所回来探家,又给他壮行填箱,捡了不少财物。他以一个要飞离老巢的鸟儿的愉悦心情,正在数钱和整理行装。
  “妈,你可别哭了,我出去留学,这是好事,又不是日本抓兵抓劳工,到前线挨枪子儿,去下煤窑送死。”
  汤钟桂终于停了哭声,霍地站起身,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小爷儿哎,快别说那些丧气话吧,听着不吉利呀!好啦,我放你走,……只是想着勤给家来信。”
  “那一定。”曹小刚乐着先跑出门去,好像生怕他妈临时变卦把他留下似的。听差的给他提着皮箱,他冲着曹刚招着手,说:“爸,别磨蹭了,咱们快点走吧。”
  曹太太没送出屋门,便又倚到被摞上去哭,曹刚父子上了汽车,便吩咐司机直奔东交民巷的日本使馆武官室。
  汽车一拐上西四牌楼南大街,曹刚就嘱咐儿子:“这次你能够留学,多亏托了今井武官的后门,咱曹家已是第三代到日本留学了,你爷爷是关东大地震那年从日本回来的,接着就把我送了去,1928年张作霖炸死在皇姑屯那年,我回了中国,今天在日本节节胜利的时候,我又把你送去,你看咱们这三代,真可说是‘中日亲善’的楷模了,呆一会儿你见了今井武官要鞠个躬,好好谢贺谢贺人家。”
  “我知道了。”
  今井武夫吸着烟,皱着眉,低着头,正俯在桌上用心地研究“对华指导委员会”拟定的那份“桐工作”规划的细则。他觉着他的工作真不好干。自从近卫文黲任内前后发表的三次声明,后来又把汪精卫从重庆勾引来,变成了现在的破烂摊子;平沼骐一郎组阁还不到8个月,因为结束不了烂泥塘似的这场战争、财政困难、民怨沸腾和军部的冲突而被迫辞职,两天后阿部信行取而代之,内阁仓促成立,为了避免陷于泥潭的困境,除委派老牌侵华名将梅津美治郎为关东军司令官外,又设立了“在华派遣军总司令部”,委派西尾寿造为总司令来加强军事进攻外,又督促着进行“桐工作”。两头忙——一头是忙于在南京筹建汪记的“和平政府”,一头是跟重庆暗送秋波搞“和平谈判”,他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干才好了。以他的工作经验和政治敏感,他似乎已预感到他的国家上层官吏步调、节奏有点乱套,不仅朝令夕改,而且前后矛盾冲突,使人无所适从。他觉着这都是由于政府首脑既缺乏威信,又陷入萎蘼不振、领导失灵的状态所致。同时军队高层间对战争如何打法也出现了分歧。他知道,这一切都还暂时掩盖在一张表面是“武运长久”“节节胜利”的战争被单之下,其实他明白最近五相会议和参谋本部提出的“以战养战”,“把华北建设成兵站基地”,不过是解决日本国内的物资困难而提出的解救措施罢了。否则,这仗一天也打不下去了。他从来不是那种少壮派的军人,更不像他们那伙人,认为中日交战,经过一个回合,就可使中国订立“城下之盟”。不,他是务实派,他知道这些不过是那些头脑发热的少壮派军人的幻想而已。现在这场战争已迈入第四个年度,那白日做梦的幻想早已在许多日本人的心头破灭了。至于欧洲战争爆发后,苏联和美国的动向如何,更成为他所关注的问题。这些天他既忙于跟汪派人物开会研究所谓“还都南京”的问题,又忙于处理高宗武和陶希圣逃离上海后在香港发表声明的善后工作①。
  
  ①高宗武、陶希圣在谈判中意见与汪、周有出入,高更不满他的职务低于梅思平,便于1939年1月逃走,22日在香港《大公报》发表“日华缔结条约”的内容,这个汉奸便大摇大摆回到重庆。
  这意想不到的打击,使他不仅感到前功尽弃,而且在他的心上和日汪的“和平运动”前途,都投下了难以消弭的阴影。他后来才知道,高宗武和陶希圣的出逃,主要是汪派发生了内讧。一直跟日本谈判的高宗武,满以为能在未来的政权中担任外交部长这个职位。但这个职务,汪精卫却给了他的连襟褚民谊,陶希圣虽然担任了宣传部长,但实权却操纵在汪的亲信、次长林柏生手里,这使他们都极为不满,甚至愤而出走,转而以献上“密约”为一份厚礼,经过香港黑社会的头目、军统要人杜月笙的斡旋,转而投入了重庆怀抱。他还记得听到这个消息的汪精卫、周佛海、梅思平等人那种惊愕发呆的表情,周佛海泪流满面,握紧拳头击着桌子说:“今后誓将高宗武、陶希圣这两个畜生杀掉!”这些情景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在他的眼前栩栩如生地晃动。他在屋里踱步,发出长长的叹气,直到曹刚闯进来,才打破了他非常痛苦的忧国思索①。
  
  ①此时,今井武夫已主动申请调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第二课课长和第四课课长,负责有关汪伪的情报与政务工作。今井始终来去中国,深深介入了侵华的大事件,此处写武官处,是为了行文方面,线索简单,便于记忆。
  “啊哈,欢迎,欢迎!”今井装出笑容,俨然换了一副面具。他那有点谢顶的头发,乱蓬蓬地扎煞着,那形象活像一只滋毛的秃鹫。
  “给今井大伯鞠躬!”曹刚指挥着儿子。
  “今井伯父好!”曹小刚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你是第三代中国的使者,欢迎,我真高兴。”今井抚摸着曹小刚的头夸奖着。“曹丧,现在我就派车把他送到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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