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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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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她善良单纯的姊姊,她喜爱的姊姊。
   还好还好,不算晚……
   第九十六章
   君寻悔觉得自己不被困死也要被冻死了!
   这数九寒天的大雨反常,她冷得不行,哈一口气都是有白雾的。膝盖下已经麻了,不冷不热,没有痛觉,似乎是被冻僵了,没有一分直觉,只觉得僵硬得像是脱离了自身。
   她想家了。
   突然好想小竹,窝在她身边打滚还是很舒服的,虽然小竹没那么会照顾人,可是两个人聊八卦、谈谈心还是很温暖的,总比他时常对她使脸色要好得多。
   可是他毕竟会照顾她,她爱喝什么吃什么他最了解,小竹知道的不全面。而且小竹比较没耐心,捧着药碗咬牙切齿地逼着她喝,把她吓得脸色惨白,到处乱躲;他再没耐心也是笑里藏刀,一脸温柔下是威胁地逼她喝下去。
   小竹做饭没他好吃,他很会用手段让她的肚子匍匐拜倒在他的手艺之下,她有时候会嫌弃小竹做的不好吃。
   哎……他是个好“娘亲”啊……
   她饿了,一天没吃饭了。
   突然有个人闯进她的视野,她一皱眉,撇撇嘴,仰起头哼哼。
   “你来干嘛?”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衣桓举着伞,挡住她身上的雨,皱眉道:“你回去吧,君零在闭关,没有几个月是出不来的。”
   “我跪着影响你们玲珑阁的面子了?哦,我换个地儿接着跪……”
   重点不在影响玲珑阁的面子上,问题是,如果君零要隔半年才出来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一直跪着,跪半年?
   “你!赶紧起来,进去换一件衣服!你不怕着凉?”
   君寻悔冷笑连连,“呵呵呵,被他知道了肯定要甩一巴掌过来的。”
   秦衣桓呆呆地看着她,突然觉得雨声是那么大,震得耳朵生疼,打在地上像几百个人在击鼓,半晌他低低道:“他已经不要你了,你不知道么……”
   那声音被雷霆万钧的雨掩盖住了,君寻悔冷哼阵阵地跪在地上,以为他被她顶嘴到无话可说。她不觉得她跪在这里和他原谅她有什么必然关联,他原谅她就是好的,他如果不原谅她那她就这么跪着,死了就死了,只是麻烦他们帮忙收尸。
   她是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从不重视自己的生命。
   她只是觉得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原谅她重要。
   她没什么使命,一万年前那四个人留下来的见鬼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去管,她只想让他原谅自己,或许只是为了安心,或许是在拿命作为赌注,赌他会不会心疼自己。
   恍恍惚惚中不知道又跪了多久,只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已经换成了灰暗深沉的白日,天空翻云滚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模糊之际好像有风声呼呼而过。她猛地睁开眼,警惕地向四周打量,膝盖下却突然一凉,传来了失去已久的直觉。
   她弯下僵硬无比的脖子,挣扎着去看自己的膝盖,却发现膝盖下不知何时已经通红,鲜血混杂着雨水像一条小溪一样弯弯曲曲地向低凹处留着,猩红的血锋利地逼入眼睛,看得她心里莫名地发慌——因为一直麻木的膝盖突然痛得厉害,甚至可以看到发黑的烂肉。
   她嫌弃地撇撇嘴,抽出袖口里的小刀,一抬手,毫不留情地割去了烂掉的肉。
   她怎么觉得有人在这里埋伏?
   目标不是杀了她,而是虐她?
   要不干吗使法子给她已经磨破了的膝盖染毒?
   或许吧……是什么暗影么……
   她难得清醒起来,细细捉摸着。
   杀她……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么?
   牵制他?
   不可能吧……只有猪才会傻乎乎地以为他会上当,因此对她下手。
   萧墨谦?
   好像有可能,可是为什么呢?他的仇家怎么知道他和她是知己?有内奸?不可能,但凡是没过他判断标准的人,都不会出现在她身边……那个拎着她跑了大半天的老前辈?来找楚沉宁的?
   她抽抽嘴角,无辜望天。
   无论如何最终目标都不会是她吧……她好像没惹什么人……
   惹人?
   她心底突然莫名一凉,觉得有点沉闷难受。
   他派来杀她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又揉了揉酸痛酥痒的眼,扯下一段衣袖裹住缺了肉的腿,又很嫌弃很鄙夷地用内力击碎了腐烂掉的、从膝盖上割下来的、恶心的、难忍的……不知名物体。
   真是惹人厌烦……
   她挺直腰背,一脸抽搐,毫不畏惧地继续跪在雨中。第九十七章
  楚沉宁恨恨地盯着手里的书信,咬牙切齿地揉捏着脆弱的纸张,恨不得立即把信中的消息毁尸灭迹。
  好一个天封神教……
  没了秋乾绍就这么像无头苍蝇了,到处乱飞,到处乱撞,还撞到他这里来了!
  十年前的大会他正在教君零学武,没出来;二十年前,犹记得秋乾绍一鸣惊人,若不是仗着时间元素不厚道地开外挂,他就要被姓秋的给弄残废了!
  恨,好恨,好恨啊……
  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啊!明明是冤家路窄,为什么得知他死了以后会这么失落?他不该举国欢庆么?
  秋乾绍这个杀千刀的,他心里诅咒他下油锅被人剁惹人骂遭人踩走路不长眼摔死没后代没老婆没未来。他最恨秋乾绍,他死不要命地练武,日日练、月月练、年年练,不练武他就不活了,可是秋乾绍那个毛头小子,活的时间绝对没有他的十分之一长,可是为什么武功就那么强!
  恨,好恨,好恨啊……
  所以他很愤怒很怀疑很嫉妒地指出,秋乾绍这么混小子一定是练了《圣言传》!要不这不科学!
  他鄙视秋乾绍。
  可是语出惊人,竟然有人真的怀疑他练了圣言传,从此不少人纠缠于天封神教,甚至有外教私下闯入天封神教偷取。而秋乾绍死不认账,出于自保,天封神教便和其他教派打起来,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而为,天封神教杀了不少人,百年英明堕落,落为做老套邪恶的“魔教”。
  为了让其他教派不再攻击,十年前比武大会时秋乾绍打算技压群雄,因为每每比武大会的第一名都会以圣言传为夺取目标。即便那时候圣言传失踪,有朝一日若是有人找到,必须交给第一名所属的教派。百年下来私藏的人也不少,可是都会被正派或是其他人揪出来,然后光明正大地交给第一名。
  却是没料到,秋乾绍居然遭到数教派偷袭,死了。
  楚沉宁紧紧锁着眉,收起了信纸。
  信是季乘康写来的,他也一直在插手于一万年前四杰的事情,信里最惊人的不是秋乾绍的死,而是季乘康怀疑当年下手杀秋乾绍的人当中有和第四人有关的人。
  猜想没依据,全凭空想。
  可是为什么?
  或许很简单,只是为了得到圣言传,或许很复杂,是为了其他。
  既然如此,又做什么要杀玄天和宇文逸?称霸天下第一?不太可能,那人肯定已经死了,要不就活见鬼了。
  就算是要称霸天下第一,那为什么要放过谭源赫?
  玄天的后人和宇文逸的后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君零,两个人是师徒关系,偏偏是有关系的两个人的前辈被杀了,或许是故意挑的谭源赫……可是谭源赫的弟子和君零也是有关系的……
  楚沉宁恨恨地咬了咬牙,烦躁地来回踱步,脑子里一条条线索看似能连起来,却又觉得不成文。
  他为什么要插手于这件事?或许只是因为君零在查……可是君零为什么要查?也许只是为了好奇心,或许是为了解开前辈留下的谜团。
  他转过头去,看着在席子上端坐的君零。
  没有在闭关,不过是冥想吧?为了他那颗垂死的心,不过是在命运间挣扎着,只求多活几天罢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能了?这么辛苦地奋斗努力只不过是为了多思念她几天。
  一样是努力,一样是奋斗,一样是挣扎,一样是无助。
  目标却完全不同。
  人生苦短,又有多少祭种能活够三百年?或许平均下来的寿命还没有人类长。
  一生无望,大梦一场。
  莫叹人生终未成,尘世一轮换一梦。
  可惜他连梦都换不了了……
  楚沉宁眼睛突然一亮,脸上一喜,感受着波动起伏不定的气流,抬手点在君零身上,笑吟吟地在他对面坐下。
  君零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对面的楚沉宁,笑了笑。
  “怎么样?有突破么?”楚沉宁万分期待地看着他,咬着下唇有点紧张。
  君零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突破,大概就是多活十来天吧。我不敢再练九重寒天了,要不活的时间更短了。”
  楚沉宁笑出声来,莫名地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秋乾绍的死、季乘康的怀疑纷纷抛到脑后,他愉悦地笑了起来,道:“你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君零点点头,起身就要离去,却突然回过头,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她呢?”
  楚沉宁愣了愣,看着他凝重的眸子觉得有点不安,便赶紧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应该是走了吧。要不风阁主会派人来通知的。”
  君零走到窗边,拨开纱帘,看着窗外狂啸着的风和雨,淡淡地笑了笑:“难得她聪明一回,懂得下雨了要找个地儿避雨。”
  楚沉宁心里一痛,又是一酸,君零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自然是听得懂的,只是何必如此?他应该是不想让她走的吧?什么“避雨”,不过是离开他吧?
  “或许她没那么聪明。”一句话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楚沉宁愣了愣,对上君零愕然的眸子,赶紧笑笑,“不过不太可能吧,你赶紧去洗洗吧。”
  君零盯着他看了很久,渐渐收起笑容,轻轻地点点头,转身便离去了。
  
  君寻悔有那么聪明么?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低智商生物,简直是侮辱了祭种的智慧,更是侮辱了养了她很多年的君零。她很没脑地跪在那里,不卑不亢地跪了三天。风素衣这几天很不幸在闭关,三姐弟天天劝,结果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其实她沾沾自喜,她作为一个失宠的孤儿,居然那么有威严,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吓住,实在是值得自傲。还是说跟他呆久了也变得厉害了?
  但是她已经想不出什么东西了,后来好久那些人都没来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雨中,身上被雨滴砸得生疼,像冰雹砸下来。脑子忽冷忽热,晕晕乎乎的,想什么都想不清楚。一会儿想起他曾经对她那么好,一转头又变成了拽着她往田野跑的小竹,给她掰玉米吃,找有蜜汁的草衔着。
  她的一辈子其实不苦,有很多人爱着她。有真心疼她的,有亲人般的朋友,有很多看似喜欢她的人,应该都是看着半大的小丫头片子可怜才疼她的吧?
  顾劭宇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尉迟隐风是知恩图报的好护卫,萧墨谦是无话不谈的好知己,沈流年是心胸宽阔的好少爷,怀炼心是啰里吧嗦的老太婆,童千原是同情死狗的好护士。
  无论是真心与否,他们都是对她好的人,可是她偏偏不知好歹地对待她最好的人最差。在君寻悔这里,付出与收获永远都是成反比的。
  可怜的娃,没人要,活该。
  她数不清她跪了几天,也许就一天,也许有五天,也许就几个时辰,甚至可能就几十分钟吧。她眼前不转,看东西却觉得头痛得厉害,一动眼珠子就昏昏沉沉,太阳穴被压得生疼,痛得她想狠狠砸一砸脑袋。
  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浑身一个激灵,突然觉得可怕。
  腿下的血已经都凝固在地上了,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了,这么直接看自己缺了一块肉的膝盖,突然觉得恶心难受,肚子里的东西直往上泛,在嗓子眼下叫嚣。
  她跪了有多久?
  看伤口上血液的凝结程度怎么也有一天了吧?
  她肩膀一疼,细细密密的针一般的刺疼顺着肩膀传遍右手臂,她抬手狠狠地拍了下去,拍得她胳膊生疼。她皱起眉,闭上眼,干脆不去理它。刺痛很快就退了下去,就像是手臂长时间缺血发麻,有很多小针刺上来的那种感觉。
  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继续挺直腰杆跪在雨中。
  第九十八章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摇晃感从手臂上传来,君零霍然睁眼,习惯性地警惕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就去抓动他的人。
  楚沉宁一偏头,躲开了。
  君零睨了他一眼,松了口气,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您怎么了?”他转头去看窗外,“雨还没停?”
  楚沉宁机械地摇了摇头,低低道:“没停,这是二更时分了,你先起来。”
  君零愣了愣,眼里没有一分睡意,他翻身下床,随随便便地抽起外衫,披在肩上,盯着楚沉宁,等他开口。
  “她还在。”楚沉宁沙哑着嗓子低低地道,“你去吧……”
  君零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霍然一变,他挑了挑眉梢,惊愕地看着他,“您……说什么?”
  楚沉宁叹了口气,疲倦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满身劳累地揉了揉眉心,满面沉静,低哑地道:“寻悔一直没走,低智商的还跪在那里呢……去吧。”
  没有出乎意料,无人答话。
  他转过身来,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苦涩一笑。他也是才知道的,出去报信的隐卫回来说君寻悔还没走,他听到后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不是一个被他徒弟宠坏了的孩子么?她不该是娇生惯养的么?什么时候这么倔强这么会坚持了?不置可否,她在雨中跪了四天,彻底改变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她骨子里和他还是一样的,永远都不肯低头,即便是不珍惜自己地折磨身体。就像当初君零拒绝过节时回圣灵殿一样,跪在大殿外面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或许君零教出来的孩子还不像他自己想的那么没用,至少他成功地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教成了一个懂得坚持不退缩的人,或许他楚沉宁还没有一个徒弟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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