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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5653-苏醒将医学探索转化成文字黄金的著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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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版《苏醒》(第一版)中,我在罗兰多,P的历史后面写了如下的附言:“1973年初,罗兰多;P憔悴致死。像弗兰克;G和其他人一样,尸检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死因。我禁不住要怀疑这种病人死于绝望无助,而表面的死因(心跳停止,或者不管是什么)只是寻求死亡最终实现的一种方式。”这个神秘的附言引发了许多问题,因此,我觉得有必要,也应当比较全面、清晰地探索一下罗兰多最终崩溃的过程和可能存在的、合理的决定因素。    
    罗兰多;P的母亲特别善解人意,对罗兰多疼爱有加,因此,小时候他被人当做智障或者精神病患者时,他母亲总是站出来保护他。即使她上了年纪,患了关节炎,每逢星期天她仍然毫无例外地去看望罗兰多(或者在罗兰多到乡村他哥哥那儿时陪伴他)。然而,到1972年夏天时,P女士因关节炎几乎不能行动,她再也不能亲自到医院看她儿子了。这样一来,罗兰多的情绪出现了严重的危机——整整两个月,他非常悲伤、憔悴、郁闷和愤怒,他的体重因此减轻了20磅。然而,幸运的是,我们医院有一位物理治疗师,她不仅医术精湛,而且让人感觉特别温暖,富有爱心,罗兰多的痛苦由此得到了缓解。到1972年的9月,罗兰多;P已经和她建立起了一种非常亲密的“情感依附”关系,他对这位物理治疗师的依赖就像以前对他母亲的依赖一样;这位善良女性是如此温暖,充满智慧,她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奉献出真挚、自然、不求回报的爱,言谈举止恰当得体;实际上,她的付出远不止这些,周末或者晚上,她经常来看望罗兰多,陪伴他,爱他,这一切都是罗兰多渴望得到的东西。在这种亲切的、对治疗有效的爱心的影响下,罗兰多的伤口开始愈合——他变得安静起来,更加幽默,而且体重增加了,睡眠也很好。    
    不幸的是,2月初,罗兰多最喜欢的物理治疗师被医院解雇了(同时解雇的还有几乎三分之一的医院职员),因为最近的联邦预算要求节省开支。罗兰多的第一反应便是惊得目瞪口呆,同时极力否认,完全不相信这个事实:这时,他会反复做同样的梦,那就是每个人都被解雇了,惟独他的新“母亲”没有,她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留了下来——而且他从这些既甜蜜又残忍的梦境中醒来时,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但接着就会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他就会痛苦得大哭起来。但是如果这些都是他做的梦,那么他清醒时的反应大不相同:非常“理智”,非常“理性”。“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他边说边点头;“她们很不幸,但是没有办法……你知道,哭也没用……不得不坚持活下去——无论如何,生活会一如既往地继续……”那么,在这种清醒和理智的状态下,罗兰多好像下定决心承受这种痛苦,“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坚持生活下去;但是,在情绪低沉的时候,在我看来就是这样,他留下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曾经被一位替身母亲挽救,但是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而且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母亲;从3岁起,罗兰多就一直病重,产生了很强的依赖性——他拥有成人的大脑,但是却有着婴儿般的需要。我不断地?肫鹗繁献?    
    Spitz)的著名研究,我觉得命运并不是站在他这一边。①    
    ①史毕兹描述了缺乏人情味对孤儿造成的影响,这些描述令人难以忘怀。这些孤儿(在墨西哥一所孤儿院)有最好的设备照料,卫生环境很好,但是几乎所有的关心、温暖,或者照顾都没有人情味。几乎所有的孤儿都在3岁时就死了。这种研究以及对年轻人、老年人、患者和残疾人进行的相似的观察,都表明人性的关心确实非常重要,如果不足甚至缺乏的话,我们就会死亡,我们越脆弱,就消逝得越快;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就会到来,生存意志的消逝为生理死亡铺平道路。这个题目——“死于悲伤”——在CM帕克斯所著的《丧亲》一书的第二章(“破碎的心”)中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作者注。到2月中旬的时候,罗兰多的精神严重崩溃,悲伤、郁闷、恐惧和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因失去了心爱的人而继续憔悴;他不停地寻找她(总是“错误”地把别人当成是她);他的悲伤(以及精神痛苦)反反复复,这种时候,他会面色发青,捶胸顿足,大声啼哭或者唉声叹气。在他那悲伤、憔悴和寻找中还掺杂着一种不知所措和难以控制的背叛感。他疯狂地咒骂命运,咒骂医院,甚至咒骂她:有时辱骂她为“该死的不忠的婊子”,有时又咒骂医院“赶走了她”;他生活在悲伤和愤怒这两种情绪的交替折磨之中。    
    2月底,罗兰多的情况有发生了变化,他就像是一具毫无感觉的尸体,僵硬而难以接近;他又出现了严重的帕金森氏病症状,但是在帕金森氏病的生理症状背后,掩藏着更糟的一面,即绝望无助;他没有胃口,不再吃东西;他不再表现出充满希望或者满腹遗憾;晚上他睡不着觉,睁大双眼,黯淡无神。显而易见,他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意志……    
    一个小插曲(3月初)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位对“器官疾病”特别警觉(但是似乎置精神的绝望于不顾)的医务人员给罗兰多安排了一系列的“测试”。那天早上,我在病房的时候,一位活泼的、穿着白大褂的技师推着诊断车走进病房,车上装满了注射器和抽血的试管。刚开始,罗兰多让技师抽血,显得被动而漠不关心,但是随后他突然爆发出一种令人难忘的、强烈的愤怒之情。他把那个技师和推车猛地推开,而且大喊:“你们这些笨蛋,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这些讨厌的测试有什么用啊?难道你没长眼睛和耳朵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痛苦得快要死了吗?看在上帝的份上,就让我静静地走吧!”这些就是罗兰多死之前留下的话语。4天之后,他在睡眠中,或者说在昏迷中死去。


苏醒米里亚姆;H(一)

    H小姐1914年生于纽约。她的父母是非常虔诚的犹太教徒。她是这个家庭的第二个孩子。她出生后不到6个月,他的父母就双双去世——这是生活给她的第一个沉重打击。还是婴儿的她就和姐姐分开了,被送进昆士区那所古老的孤儿院。在那里,就像雾都孤儿一样,她吃稀粥,受恐吓。很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得比较早熟,十岁起她就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十一岁时,她被别人从一座桥上推下去,双腿、骨盆以及背部骨折。十二岁的时候,她感染了严重的昏睡性脑炎。在人数超过二百的孤儿院里,她是惟一受到感染的孩子。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她一直非常迟钝,没日没夜地睡觉,除非有时因饥饿或者其他需要而醒过来。紧接着的两年中,她的嗜眠发作、睡眠性麻痹、梦靥、“昼靥”以及梦话明显频繁起来。随着这些睡眠障碍的出现,帕金森氏病也接踵而至。因此到十六岁的时候,H小姐身体左侧已经变得很僵硬,左手萎缩,体位畸形,说话和思考也变得异常迅速而冲动。但是她那超乎寻常的智力并未受到疾病的损坏,她继续念完了高中。到十八岁时,她几乎丧失了所有能力,被送到芒特卡梅尔医院接受治疗。于是她再没有机会亲身经历“外面的世界”,只能道听途说或者从书本中了解它。    
    在这以后的37年里,米里亚姆的病情虽进展缓慢,但却每况愈下。除了原有的半帕金森氏病僵硬和运动失能外,她又出现了其他症状,左腿痉挛无力,右腿萎缩畸形,这是她小时候那场事故造成的后果。除了这些困难之外,她的平衡感越来越弱,步伐也愈加慌张。但是,在1966年之前,H小姐拄着两根棍子还能走路。她不光说话越来越快,而且表现出了明显的咀嚼动作。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下丘脑紊乱——多毛症、肥胖症、水牛似的驼背、多血症、痤疮、糖尿病以及反复不停的胃溃疡——这些渐渐地控制了她,让她烦恼且极大地伤害了她的自尊。这些年来,她知道她的外表丑陋而奇怪。这让她非常痛苦,她变得更加孤独,更加与世隔绝。她把自己越来越深地埋进了她所能阅读的书本中。在得病初期,H小姐的左侧疼痛常会突然发作,并伴有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说发作就发作,还会持续几个小时;多年以后,当我问起她这些情况时,她举了一个狄更斯小说的例子来回答(对此她津津乐道):“你不停地问我到底是哪里疼痛,而我能给你的惟一答案正是葛莱格林德女士的回答:‘我经常就在房间里的某个位置感到疼痛,但是我不能确切地说出那个地方。’”随着这些疼痛的慢慢消失,1    
    940年左右,H小姐对左侧身体的疼痛极度敏感,继续遭受这种疼痛的折磨。    
    到1945年左右,H小姐经常会表现出暴风雨般的沮丧和强烈的愤怒之情,但是这些慢慢地被一种固定而有些麻木不仁的消沉情绪所取代。H小姐对这种转变作如下解释:“在得了昏睡病之后,我的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非常难以控制,但是我的病把它驯服了。”患上昏睡性脑炎之后,她也变得容易急躁和冲动。灰心丧气时,她会突然疯狂地尖叫,但是这些年来这也慢慢减退了。H小姐提及这些尖叫时面带窘色:“就好像什么东西积聚已久,突然从我体内爆发出来。有时我觉得不是我自己在尖叫;我常常感觉是离我很远的什么东西,而且不受我的控制,是它在尖叫。在这之后,我会觉得非常可怕,会憎恨自己。”    
    除了这些偶然的愤怒和尖叫之外,H小姐暗地里把大部分的憎恨和责备都指向她自己——或者上帝。“刚开始,”她说,“我恨每一个人,我特别想报复。我觉得我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对我的病有些责任。然后我就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意识到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我问她有没有觉得是因为做过什么才得了昏睡性脑炎,为什么她觉得她受到了这样的惩罚。她答道:“不,我感觉我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错事。我不是一个坏人。但却只有我感染了这种病,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帝真是高深莫测。”    
    在H小姐遭受眼动危象的时候,内心的责备和消沉情绪变得更加严重,几乎不能忍受。这些危象始于1928年,每个星期三都会发作,时间特别有规律;正因为此,如果我的学生想目睹这样的危象,我可以安排他们周三过来。然而,这些危象的时间有时是可以改变的:有一次,我告诉H小姐我的学生周三不能过来,但周四会来。“没问题,”她说,“我可以把危象推迟到周四。”她做到了。在危象持续的8~10个小时之内,H小姐“不得不仰头看着天花板”,尽管没有相应的角弓反张。她不能转动轮椅,只能非常低声地说话。在整个危象期间,她会“闷闷不乐……悲伤……厌恶生活”。她会不由自主地,反反复复地琢磨她悲惨的境况,在医院呆了37年,没有朋友,没有家庭,长相丑陋,身体残疾等等。她会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为什么是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让我受到这样的惩罚?生活为什么要欺骗我?这么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在危象期间,这些想法会在她的内心深处不断地重复,根本不能从她的脑海中消失。它们反反复复、独断专横、势不可挡,把其他的想法都从她的大脑中排除了。危象结束之后,H    
    小姐会感觉到“比较愉快”,因为她又是自己了,而且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糟糕。尽管有时还伴有这些危象;但除此之外,H小姐——一个非凡的计算者——还遭受计算危象。这种危象尤其会在夜里发作,她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冲动,会一直不停地数到某个数(比如95    
    000),或者是7的15次方,然后才会停止思考,开始睡觉。和杰利夫医生的一个病人相似;有时尤其是在她的眼动危象发作期间,她也会被迫数数,不达到她的目标,危象就不会/不能停止;如果她的计数被中途打断,在这种时候,她会回到1,从头开始再数一遍;一旦实现她的预定目标,危象就会立刻停止。①    
    ①由此,我们可以清楚看出,米里亚姆;H不仅具有数字(各种各样的“计算”)方面的非凡资质,而且有一种奇怪而断断续续的冲动。这种时候,米里亚姆可能不得不数步子,或者数书页上的单词数,或者书本内容简介中字母“e”出现的频率。有时,看着窗外,她不得不(在内心)“记录”每一辆汽车的车牌号,然后把这个数字进行各种各样的运算——计算它的平方,找出它的立方根,把它和许多“相似的”数字做比较。(她能做这些计算,主要凭借她那出色的记忆力——她能记住每一个汽车号牌,每一页的单词数,图书馆每一个书本内容简介中字母“e”出现的频率。)    
    有时,她不得不倒着说、写或者拼出整个句子;有时又以立方英寸来估算病友的数量;有时又把病友的脸“分化”成几何数字的总和。这时她主要靠一种异常清晰的意象和与鲁利亚——“研究记忆术者”——相似的记忆;用这种方式将人们“数字化”时,她把她们看成“题”而不是人。她认为这些冲动很荒谬,但是又不可抗拒,并且赋予她所描述的这些行为一种“不可思议的意义”。而这种感觉恰恰就是导致她所有“荒谬行为”的根本原因或者使其合理化的因素。    
    对于她来说,使不同的场面和情景“对称”(她的用语)至关重要: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比如,重新安排放置在桌布上的物体(尽管有时候,在别人看来很明显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称,但对于她,却是一个“神秘的”或者高深莫测的对称,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者更经常是在“精神世界”里——这来得更快,几乎是瞬间发生,但通过她那异常清晰的意象而变得犹如事实;栩栩如生。    
    “计算癖”——一种计数和运算的冲动——在这种流行病的早期报告得非常频繁,而且被认为是图雷特氏症的主要症状。后来——至少我在米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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