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神墓-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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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到了力量在飞快消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一个废人，或许不久之后身体也将崩溃，他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
　　　　心有遗憾啊！
　　　　许多事情，他都无力再去做了。
　　　　父亲、母亲，苦历万载，终未能相见。不过，知道父母平安在世，他虽遗憾，但也安足了。
　　　　雨馨，渐行渐远，永远遗憾。他多么渴望在最后有限时光中，再次见到那曾经的纯真笑颜。但是，他知道他没有能力去做什么了。生命源泉啊，多少天阶高手都无法寻到。如今他这废残之人。又到那里去寻呢？
　　　　〃当你老去时候……还能够想起一个叫雨馨女孩……〃
　　　　辰南喃喃自语：〃是。永世不可磨灭。但是。我很想救你啊！只是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
　　　　应该回到月亮之上，但是他却不想回去。他想一个人静静的走过最后一段岁月。
　　　　对于梦可儿。他心中感觉亏欠太多。即便相见又如何？能够改变什么吗？
　　　　龙儿，他非常想看一看。抱一抱。只是。他不想徒增伤感。让他生死永远成迷吧。让孩子永远有一个希望。
　　　　龙舞……
　　　　纳兰若水……
　　　　四祖、五祖、大魔、潜龙、玄奘、南宫仙儿……一个又一个人面孔浮现在他眼前，最后定格在紫金神龙、小凤凰、龙宝宝上。辰南无声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孤狼般。当衰老之际就会远离同伴，独自静静走进深林。为自己选择安葬之。
　　　　辰南打开了内天。放走了所有俘虏来天使，更是让他们将那颗蓝色心脏，送到月亮之上。
　　　　最后。他仰天一声长啸。似乎在发泄着心中抑郁之气。
　　　　凶兵方天画戟被他抓在了手中。这天下第一凶兵似乎也感觉到了英雄末路般悲凉。不断颤动着。发出阵阵鸣啸。
　　　　辰南利用残余神力。舞动方天画戟，劈砍出滔天杀气！
　　　　最后，方天画戟化成千丈之巨，发出最后一声魔啸之音。被辰南插入大山之上。屹立如铁峰。
　　　　后羿弓、裂空剑、困天索……
　　　　这些瑰宝一阵哀鸣。被辰南全部打到了方天画戟周围。围绕着凶戟不断旋转鸣啸。
　　　　随后。辰南大步离去。
　　　　秋风萧萧，满山残叶飞舞。这是一个万物凋零时节。
　　　　三天时间转瞬及至。盖世君王黑起。大破十三杆千丈魔旗。冲破北斗伏魔阵。凶焰耀天。
　　　　天界、人间所有修者心惊胆颤！
　　　　不过，黑起并没有血屠百万。他只发出了一声震天魔啸。快速冲向了那连接第五界空间之门。
　　　　千古魔君。杀回了第五界！
　　　　料想中浮尸遍野。血流万里并没有出现。两界修者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危机。总算躲过去了。但是下一次呢？没有人知道。唯有祈祷第五界两方势力永远平衡。
　　　　法祖罗凯尔这个监视魔王黑起，并最后亲自注视魔君离去天阶高手，被浩浩荡荡神灵大军。迎回了西方天界。
　　　　天界、人间众多修者。都一直在西方神域共商大策对付第五界，眼下精神系祖神归回，立时被众人推举为共主。
　　　　法祖罗凯尔这一次。功劳确实很大，但是显然被众人尊过了头。
　　　　有些人当然会记得。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东方青年，纵横于天间。跨界大战。血溅天，谁都知道他以一己之力到底立下了多大功劳。但是一股暗流在涌动。没有人愿意提起他。
　　　　月亮之上，四祖与五祖愤怒了。大声咆哮着。但是，他们又很快冷静了下来。无形黑手随他去吧。眼下。最要紧是找到辰南。
　　　　只是，数日过去了，辰南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那留下千丈凶戟，屹立于绝巅之上，几件瑰宝哀鸣沉浮于左右。
　　　　在没有寻到这些神兵之际，辰家人还不算担心，以为辰南是因为屠戮百万生灵，心中有结，想要独自静处一段时间。
　　　　但是，当按照天使指引，来到那片山脉中，寻到辰南留下魔兵之时，任谁都知道有大变故发生了！
　　　　四祖与五祖命人严密封锁了这件消息，死都不能透露出去分毫！
　　　　月亮之上，紫金神龙愤怒吼啸：〃法祖他算个鸟啊，共主？共他娘个球！这卑劣家伙，靠吞噬妖祖金蛹灵力，才活下来混蛋，都他妈成英雄了。他有什么功劳？龙大爷我靠靠靠靠！〃
　　　　小凤凰有些忧郁道：〃辰南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呀，他不会有危险了吧。〃
　　　　难得，平日调皮龙宝宝露出了郑重之色，严肃道：〃我们准备行动吧！〃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
　　　　〃应该有事缠身吧。〃
　　　　〃哦〃
　　　　……
　　　　仅仅七日，辰南直接从神王巅峰，滑落至第六阶境界，体内神力在飞快流逝，原本乌黑长发中，竟然露出根根白丝。
　　　　〃即便没有改变容貌，也没有人能够认出我了吧，再过一段时间神力彻底消失，气息彻底大变样，我真彻底淹没在这茫茫人海当中了。〃
　　　　这是一个秋风萧瑟季节，那场旷世大战，已经由修炼界传到了人间，法祖成为救世主般人物，出乎了辰南意料。
　　　　但是，这又如何呢？
　　　　辰南迎着瑟瑟秋风，踏着无尽落叶，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部　第340章　十年
　　　　在凄冷的秋风中，辰南从一座城镇，走向另一座城镇，他在漫无目的的流浪，孤寂的身影略显落寞，虽然身躯挺的笔直，但是望着那背影，不知为何总给人一股悲凉的感觉。
　　　　抛魔刀，弃凶戟，黯然隐退，叱咤风云的岁月，永不再来，已成为过眼烟云。纵横天间的强者，如今已经是废残之身。
　　　　从巅峰坠落冰谷，辰南没有发狂、没有叫嚷，面对这一切他始终默默无语，不停的从一座城镇走向另一座城镇，永不停止的流浪。
　　　　辰南体内神力流逝的速度很快，仅仅半个月他又从第六阶境界，跌落至第五阶境界，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处境堪忧！
　　　　明明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但容貌已经像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发髻间更是多了不少的白丝。辰南如今不再当自己是一个修者，他正努力融于茫茫人海中，只是他不知道在有限的岁月中还能做些什么。
　　　　天间开始飘落下雪花，辰南单薄的衣衫随着寒风而猎猎作响。进入寒冷的冬季之后，他经常咳嗽，时常咳出血迹。
　　　　太古君王的七魄，完全粉碎，化成绝杀剑魄，堪称毁灭性的力量，连辰家八魂这一次都遭重创。八魂离体之后，辰南没有当场死去，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现在，他的身体确实虚弱到了极点，虽然依旧挺的笔直，但步履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稳健。
　　　　东大陆有三个大国。西部楚国，北部的拜月国，南部的安平国，余者为诸侯小国。当然。三个大国并非绝对霸主，因为在那遥远的北方，拜月国国境之外，在那片大草原上还生活着一群游牧民族。
　　　　虽然没有立国。各个部落分散居住，但这的确是一个强悍的民族。他们不时南下侵扰拜月等国。在嗜血的游牧强者眼中，南方民族等若他们圈养的羊羔。每个时节都要南下劫掠一番。
　　　　在这个冬季，辰南来到了拜月国，在边境附近他看到流离失所百姓，看到了一幅幅家破人亡的凄惨场景，以及那烧杀抢掠马背民族呼啸而去的背影。他忽然觉得在最后的生命岁月中有些事情可以做了。
　　　　他成了一名特殊的边关老兵，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而且咳嗽时带血迹。本不可能被招为边兵。但是当他一拳打碎一块石碑时。他被破格录取了。
　　　　尽管这个时候，辰南已经由五阶之境。降到了三阶境界。
　　　　但握着久违的长刀。他感觉自己血流在加速，那颗孤寂的心仿佛也焕发了少许活力。说到底他是一个修炼者。无论怎样刻意忘却。但是骨子里铮铮战意，是不可能彻底磨灭。
　　　　从此，边境上出现一个老兵，一个不死老兵！虽然病患在身，但是每次都从尸山血海中顽强站起。
　　　　冲在最前，退在最后。
　　　　虽然。身体废残。气血虚弱。再也无法震慑天间，但是在一次次的生死洗礼中。他似乎找到了生命最后归宿之。
　　　　再也无法与黑起那般人物大战了。但是他要让自己心中的不灭战意，活在另一片战场！
　　　　不再万众瞩目，不再为人关注。现今他默默杀敌。
　　　　三年过去了，这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兵，眼见支撑不了多久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头发都已经斑白〃中年人〃，曾经是那个敢与盖世君王黑起刀锋相向的风云人物，人们不会知道他曾经叱咤天间的往事。
　　　　在这三年中，辰南气血更加亏损，虽然死亡的吞噬有所缓慢。但是现在他神力已经彻底衰竭，战力已不过一阶。
　　　　曾经能够徒手裂敌的老兵，现在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体一日差于一日，但始终不肯退离战场。边关所有军士无不心中发涩。
　　　　一位将军实在不忍这位杀敌无数的老兵，最终身死沙场，不只一次下调令，提升他军衔，让他远离战场，但都被老兵拒绝。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那位将军，虎目蕴泪。
　　　　将军不知道辰南过去，但知道他定然有着难言往事，多少知道些他的心绪——战死沙场！
　　　　是，辰南要将残命留在战场。他知道不可能再与黑起一战了，但作为一个曾经震慑天间强者，战死是他最好的归宿，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不过，最终他没有实现战死沙场心愿。身体一日衰弱一日，最后他已经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看到那些含泪的士兵追随在他左右，为他挡刀之际，辰南黯然离开了战场，远离了边关。
　　　　头发花白，憔悴的容貌像四十岁，衰败的身体像迟暮的老人，兵士含着热泪为他送别，辰南带着一把孤刀，默默离开，留下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
　　　　又是三载过去了，虽然死亡的吞噬真放缓了，但是辰南也真的非常衰弱了。现在他的体质，已经远远比不上寻常人，他走遍了整片东土大陆，但心中颇想去看看几个重，始终未去。
　　　　直至第七年，他预感到岁月无多，才决定去看一看。
　　　　神魔陵园，他本想作为最后一站。由这里而生，便由这里而亡吧。不能死在战场，也许回归原点，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
　　　　但是，最终他将神魔陵园作为了第一站，既然选择默默死去，那么就让生死永远成迷吧，不让朋友神伤，不让孩子悲恸。在神魔陵园看看足矣，自有他乡埋骨处。
　　　　第二站，他很想去昆仑玄界百花谷，但是他却不能去！最后，唯有一声长叹。
　　　　无法去百花谷。辰南拖着衰弱身体，来到了雁荡山，这里有着他最为美好回忆，当初就是在这片山脉中。相逢了那个纯真的女孩。
　　　　望着那丹崖怪石。飞瀑流泉。他默默无言。他在附近小山村住了两年之久，追忆着那曾经往事。
　　　　最后。辰南唯有一声叹息。离开了雁荡山。他觉得愧对雨馨，发誓要将她复活，尽管一次次努力，但终究未能改变什么。现在更是没有任何能力……
　　　　还有许多方想去看一看。但是到了如今他已经没有那样体力了，气血亏损，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很难长途跋涉了。
　　　　直至第十年。辰南才一路艰辛的来到了楚国都城，也许该去西土看一看。虽然知道。很有可能在一两个月后，死在路上。但是唯有不停走下去。他才能心中平静。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或许，还未出离楚国。我就要死了吧？〃辰南自语。
　　　　秋风已尽。天间飘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整片大银装素裹。又是一个寒冷冬季。
　　　　辰南。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冷冽寒风中，咬着别人施舍的干冷馒头。
　　　　如果说心中不苦涩。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曾经纵横于天间。其威震三界。跨界大战，追杀太古君王都惶惶如丧家之犬。
　　　　不过。他并没有失落多久，如今这废残之身，这样的遭遇并不是最可怜的。还有许许多多人。比他还要困苦不堪。
　　　　曾经高高在上。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他到是有了一些感悟。
　　　　回首见。一幕幕悲欢离合，虽心有遗憾。但人生若梦，谁能一路高歌？
　　　　皎洁的月色下。大之上白茫茫一片。
　　　　辰南在楚国都城外雪上。踩着厚厚的积雪，向着二十里外小镇慢慢走去。路过楚都。面对这样雪夜。他回想起了某些往事。
　　　　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曾经与一位故人，在那个小镇一起看雪赏月。
　　　　龙舞还好吧。
　　　　辰南还记得，在那个雪夜。龙舞脆弱哭泣，向他倾诉着与潜龙种种往事。如今，生命不久矣，路过故，他想去看一看。
　　　　十年过去了，辰南已经沦为平庸百姓，再没有关注过仙神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曾经故人今夕如何。
　　　　后半夜，辰南精疲力竭，来到了这座小镇。这里似乎没有发生过丝毫变化，简直与当日所见一般无二，这多少令辰南有些诧异。
　　　　镇外那家客栈孤零零矗立在雪中，辰南来到这里之后一阵感慨。十年了！这里景物依旧，但是人却已不似往昔。
　　　　昔日，修为未曾大成之际，轻轻一纵也可以轻易飞到房顶。今日，他只能无言坐在雪上，仰望着那轮明月。
　　　　〃龙舞祝你一声平安快乐。〃辰南看着空中明月，自语道：〃下一站就去西大陆……〃
　　　　无声无息间，屋顶上多了一道绝丽身影，如那广寒仙子降临凡尘一般，她轻轻坐在了房脊上，目视明月，一双眸子充满了水气。
　　　　〃十年……我在这里等了你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她虽然没有望向辰南，话语也很平静，但眸子中分明有晶莹泪珠滚动。
　　　　辰南非常吃惊，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龙舞，对方竟然在这里等了他十年！
　　　　〃你到底还是来了，终没有让我失望。〃
　　　　〃小姐你错认人了。〃辰南费力站起，虽然话语保持平静，但心中却很苦涩，头发花白，虚弱的身体有些佝偻，他简直就是迟暮老人啊，他在雪中头也不回远去。
　　　　〃容貌被改变过，而且衰老了，神力也已经消失无影无踪，气息完全大变样。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从你踏进这个小镇的一刹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