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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小禅酝酿十年经典之作:十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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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1(1)
十七岁,我和卡莲。杭州。
如果你常常看到西湖边两个女孩子并肩漫步,一个安静一个狂热,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那就是我和卡莲。
那时,卡莲是一个地道的摇滚青年,而我,用卡莲的话说,一个标准的文艺女青年。一个听伊万塞斯,一个看卡尔维诺,单调而乏味的高中生活因为有了摇滚和小说而变得生动起来。
在听摇滚乐回来的途中,卡莲的单车骑得飞快。这个从十三四岁就喜欢摇滚的女孩子,热情奔放,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一条四处破洞的牛仔裤,口头语是“我靠”。因为她家里有钱,所以,更加张扬;又因为姿色出众,所以,把所有男生全不放在眼里。
我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
和卡莲比起来,我是个素色的女孩子,一年四季都穿学校的制服,黑裙子白衬衣,一头黑色的长发。卡莲说,于北北是小家碧玉。我讨厌这四个字,我不是小家碧玉,我只是因为家里经济一般,不能买那么漂亮的裙子和首饰,只能有什么穿什么。我不可能和卡莲一样,她总是买耐克、阿迪达斯和彪马穿,即使打火机她也要用zippo。她说,我就喜欢zippo的广告,点燃激情。
虽然卡莲很有钱,很张狂,可是,她对我很好,我喜欢她的酷她的帅。我们走在一起,是一枝花和一棵树,她总是帅帅地搂住我的肩膀,然后说,于北北,来,让我保护你。
卡莲的性格有很多男孩的帅气,她眉清目秀的样子很像后来的超级女生李宇春;我喜欢她甩头发的样子,英气逼人,而我是寂寞的,寡言的,爱低头爱轻轻地笑。卡莲说我,你就像一只羞涩的小鸟,一看就想让人保护。
其实我根本不是。
我有主意,认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虽然寡言,可是如果遇到合适的人,说起话来就会滔滔不绝。比如和卡莲,我们曾经在西湖边一坐一夜,说个没完没了,唱个没完没了。有一段时间我怀疑会和卡莲成为拉拉,因为离开她一分钟就要想她,然后再跑到她家楼下,嚷着:卡莲,下来,我们到西湖散步去。
可我们不是拉拉。因为卡莲说,她还是更喜欢男生,特别是有几分薄姿的男生。
我也是,我说。
我们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我们承认我们是好色之徒。
卡莲也是这样,都已经半夜了,她打来电话说,于北北,睡不着,到西湖边去吧。
好在我们两家都离西湖近,她家住小别墅,我家住小平房,她家三百平米,我家五十平米,可是,这并不妨碍我和卡莲成为好朋友。我们坐在断桥上,支着下巴,说着数学老师、班里的男生、未来的爱情……当然,我们说得最多的还是男生。
比如说第一次心动。
她说,她第一次心动是十三岁,上初一,班里来了一个北京男孩儿,特别白,特别高,那时卡莲才有一米五九,还胖,所以,她基本上是暗恋人家,卡莲说那男孩儿一口地道的北京片子,那声音让人分外迷恋,她先是迷恋他的声音,然后才迷恋上他的人的。
听她说得这样津津有味,我想到了南瓜。
南瓜是我的青梅竹马。父母都是部队转业的,我们在新疆出生,然后一起回到杭州,小学六年,我们一直在一起。毕业时他父亲用专业的照相机为我们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我们是两个很紧张的小孩子,我是童花头,南瓜瘦瘦的,单眼皮,如果不是他父亲强烈要求,我不可能和他照这张相。

十年 1(2)
因为这个南瓜太坏了。
他往我抽屉里放死老鼠,把我的围巾系在书桌上绊倒我,在我的作业本上画卡通,总之,我恨死这个青梅竹马。他曾经说,在他妈和我妈怀孕的时候,我们俩曾经被指腹为婚,所以他说,于北北,你早晚会是我媳妇。
为这句话我曾经一个月没理他,并且把他小时候尿床的事情告诉了全班同学,而他毫不示弱,在我的书桌上刻下几个字:于北北,你是小人。
没想到小学毕业他就走了,随他父亲转业回到北京。所以当卡莲问起我的恋事时,我说,就是这个,一个流着鼻涕的单眼皮男生,我们十二岁之前一直死缠烂打,后来,他撤了。
卡莲哈哈笑着说,指腹为婚,好,我看这种形式非常适合你。
一边呆着去吧。我说,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世界上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他,说我是小人,他才是小人呢。
所以,他走后给我写过几封信,我看也没看就扔垃圾箱了,去他的吧!哼!
连这张照片,如果不是为了纪念我的十二岁,我早就扔了。
别扔别扔,卡莲说,那可是你和男生的第一次合影啊。
也是,我看了看那张照片,两个小屁孩儿,都一脸的不在乎,如果不是卡莲追问,我根本忘记了世界上还有南瓜这个人。
卡莲笑我,太纯洁了太没劲了,你知道我从小就追男生,那帮男生全怕我,你要看上谁,我替你追去。
去你的!我说,你别这么色了,还是好好对付数学老师吧,又要考试了,烦死了。
是啊,烦。卡莲说,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我们都快被他们烤煳了,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上学了,专门唱摇滚,哪怕目不识丁。
那你可唱不出味道来,我说,还是有内涵好,就像我们俩,为什么回头率高?因为你喜欢伊万塞斯,我喜欢卡尔维诺。
臭美,自恋。卡莲搂着我肩膀说。
就要这样!
对,就要这样!臭美!自恋!
看,这就是我们的十七岁,充满了疑惑,充满了数物化,也充满了好多粉红色的梦想。
虽然摇滚女青年卡莲看起来很酷,虽然文艺女青年于北北看起来很文艺,可是,我们自认为我们是西湖边的一道风景线,特别是骑着单车狂奔的时候,谁能拦住我们的青春肆意飞扬呢?
虽然学习很紧张,我们仍然偷偷去看电影逛街,去音像店买那些打口的光盘,一张张淘那些欧美的带子。我们仍然在下课之后跑到学校的荷花池边发呆,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去,偶尔我们也去教堂去听颂诗,在晚风中,看那些修女惨白着脸从我们身边穿过。
卡莲说,得多么心如死灰才能当修女啊,一想就没劲,花枝招展多好啊,和有姿色的男生一起唱歌跳舞蹦迪多棒啊。
我知道有几个男生特别喜欢卡莲,可她不喜欢他们,说他们和豆芽菜一样,幼稚可笑。连重金属都不知道,还来追我?
这个太有才气的女生,不仅有一个好嗓子会唱摇滚,还会弹吉他,会作曲,会画一手好画。我想,太有才气的女生注定会曲高和寡,注定会孤单,所以,我做一个平凡的女生就行了。骄傲的女生总会有一个自卑的女生在旁边吧,我宁愿就这样默默呆在卡莲的旁边,因为,我喜欢她。
不仅喜欢她的飒爽英气,还喜欢她的笑声,喜欢她站在我楼下叫我的名字:于北北,走,西湖边散步去。

十年 2(1)
卡莲忽然变了。
她不再定时出现在我家楼下,不再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陪她去西湖边,我觉得她总是躲着我。
体育课。
我看到她发呆,望着十月的天空,这是不曾有过的神情,我跑到她面前,嗨。
她吓了一跳,显然,精神太过集中了。
讨厌,吓我一跳。
怎么了?
没怎么。
骗人,肯定有事。
没事。
没事?以为我是傻子,是不是家里有事?她家能有什么事啊,妈开宝马爸开奔驰,房地产搞得如火如荼。我曾经说过,杭州的钱有一半让她们家赚去了。这个家伙还那么能花钱,一个月总是几千块几千块地买奢侈品,光打火机就有五十多个。
体育老师嚷我们,跑圈跑圈,别聊天了!
我们偷偷跑到树下,然后我看着卡莲说,说吧,别装了。
你喜欢过谁没有?卡莲问。
没有。
你没有喜欢过南瓜?
别提他了,小屁孩,那时我们还穿开裆裤呢。
那么,马小伟呢?
马小伟是万人迷,我们班长,高高帅帅的,有点像王力宏。
不喜欢,他娘儿们气。
我怎么和你说呢?于北北,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原来居然是这样的,一分钟看不到他都难受,心里是他,梦里是他,醒着是他,醉着也是他,总而言之,我完了!
完了?
真完了!
谁?到底是谁啊?我开玩笑说,谁这么大魔力让大小姐动心了?我剪着指甲,看着蓝蓝的天,我喜欢谁呢?我想了想,没有,还真没有。如果有,也是金城武那样的,忧郁空灵。是的,我喜欢那样的男生,身边的男生太幼稚太难看了吧?
是隔壁班的。
谁呀。
楚江南。
楚江南?
你不知道,新来的,从北京转来的学生,在咱这儿复读呢。下课后,你可以路过三班门口,那个黑黑的高高的就是,我相信,你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卡莲说这话的时候,两眼迷茫,一直自言自语。她说,我偶尔与他擦肩而过,他身上有磁场,一下就吸引了我。于北北,你信命吗?我一下子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男生。我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好像前生就认识他了,就像宝玉初见黛玉似的,你说奇怪吗?
不奇怪啊,我说,这是缘分啊。
那你下手没有?你不说要稳、准、狠吗?我坏笑着说。
你真是讨厌,我不和你说了。我看到卡莲的脸居然红了,天啊,卡莲的脸居然红了。她是多*的女孩子啊,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去说啊,既然这么喜欢。
可是……可是我说不出口。
卡莲居然说她说不出口,这让我很震惊。原来,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样啊,在真正喜欢一个人之后,会腼腆会羞涩会觉得一无是处。卡莲问我,于北北,他会不会嫌我穿的衣服太男性化,你看,我的衣服总是这样。
不会不会。我安慰她说,他会喜欢你的。
卡莲的神情很茫然,她在地上写着楚江南的名字,写了一次,再写一次。
我想,我得替卡莲侦察一下,这个楚江南到底是何方神圣,简直是半路杀出来的黑马。想想,还有不到八个月就要高考了,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人来?
下课之后,我到隔壁三班,刚一拐弯,就撞到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倒了。
脚疼得要死,我几乎要掉眼泪。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男生,牙齿白得要死,这么白的牙齿。
但他长得真好看,玉树临风,也许因为皮肤的小麦色,所以,才显得牙齿如此白?
还算他有几分姿色,算了,饶了他。
我说你走路用用大脑行吗?说这话时我一脸恼怒,他太高了,一下子撞倒了我。

十年 2(2)
好,我用大脑,下次用。
他跑到三班,我一拐一拐走到三班门口,然后叫出三班的白薇,问她:谁是楚江南?
她指给我,呶,他是。
我愣了一下,冤家路窄,是撞我的男生。
知道了。
怎么了?白薇说,喜欢他?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来了没几天,好几个女生都得相思病了,你不至于吧?
才不是。我看了一眼楚江南,感觉怪怪的,说不清什么。他蛮帅的,是那种有味道的帅。白薇说,他特别棒,唱校园民谣好听死了,听说在北京校园民谣大赛得过第三名呢。
哦,我说,那真不错。
难怪刚才觉得他嗓音这么好听,也难怪卡莲会这么动心,我再顺着逆光的方向看过去,楚江南正拂着额前的散发,这个动作,如此细腻如此生动,多少年之后我还记得。它很经典,好像一个电影镜头,逆光,一个少年,在光影里整理他的黑发。他一扭脸,看到我,然后说,怎么,脚还疼?要不,去看大夫吧?
没事了,我说。
我进了我们班,铃声响了,我在卡莲的对面,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写了一个小纸条,偷偷扔给她。
那纸条上写着:感觉不错,下手吧。卡莲笑了,她伸出一个v的手势。
第二天,操场。
我们做完早操,卡莲指着楚江南,看,帅吧。
远远地,早晨的阳光中,我看到楚江南,站在那里果然玉树临风。我说,还行,怎么样,告诉他吧。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去,说!
你真是瞎大胆,我不能轻易说,要说就要成功。你想想,从小到大多少男生喜欢我?我对他们没有动过心,这次是真的!我一听他的声音就受不了。
那怎么办?就这样喜欢他,这不是你的风格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心里很乱。
我发现,卡莲居然换了衣服,这次没有那么多洞洞,而且还穿了白衬衣。她问我,我是不是头发长些好呢?我看了她一眼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因为,你是卡莲,不是别人。
你要是楚江南就好了,一定会喜欢我。
放学了,卡莲说,我一会儿再走,你先走。
好吧,我说。我知道,她可能要去找楚江南了。这个家伙,真是蠢蠢欲动了,这次英语小测,她的成绩明显下滑了,竟然比我差十分。
保重。我说。
穿过学校里的那些樱花树,我骑上单车,然后出了校门。
我骑得很慢,有些闲散,到了家又学习,每天到十一点多,头特别大。十七岁啊,怎么也过不完了,西湖边的天空,好像总是这样散淡,蓝得有一分忧郁一分美丽,我多希望成为西湖边那些老太太,悠闲地过着日子。
红绿灯。我停下。
一辆单车忽然冲到我面前。
是楚江南。
怎么会是他?
我心里一惊,难道卡莲没有找他吗?
错车的刹那,他回过头,还疼吗?
哦,不,不疼了。我有些慌乱。
那就好。
绿灯亮了,他骑得飞快,接着,我听到后面有人喊我,是卡莲。我回过头去,看到满脸汗水的她。她说,他骑得好快,追不上,再说,追上我也不敢说,于北北,你能帮帮我吗?
帮你?我怎么帮你?
帮我把这信交给他。说着,卡莲掏出一封信来,给,这是我写给他的。
我不去。
你要去。
不去。
要去。
你真讨厌,自己干不出来的事情,让我去。
就算我求你了,这个周末请你去蹦迪,好不?要不,去游泳?
好吧好吧,我说,算我帮你。
答应了卡莲之后,心里就很忐忑,我怎么交到楚江南的手里呢?怕别人看到,可是,却又是这样一件重要的任务。
明天,明天一定要交给他。反正他撞了我。这样一想,心里好像镇定了很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好像自己要把情书交给他似的。卡莲用了那种粉红色的带香味的纸,透过书包也隐隐地散发出迷迭香的气息来。
在自己的小屋里,我一直看着那封粉红色的情书,它到底写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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