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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5252-我在不寻常年代的特别经历-第11部分

小说: 5252-我在不寻常年代的特别经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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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陈鸿源的小号手,身材魁梧,原是上海一家工厂的工人。他性格豪爽,为人正直,见义勇为,常常凭借身高力大,懂一点拳术,替受英国水兵欺侮的中国学员打抱不平,也因此对外国的拳击发生兴趣,有暇爱去观摩拳击比赛。    
    当一年一度的英国海军拳击冠军赛开场后,陈鸿源前往观看,走入场内,发现场内悬挂着许多国家的国旗,却没有中国国旗。不管怎么说,惨淡的中国也是二战后的“世界四强”之一呀!为什么没挂中国国旗呢﹖纳罕之间,他突然看到,英国裁判的脚,正踏着一面被揉皱的中国国旗。义愤填膺的陈鸿源,一下冲到裁判席前,质问那裁判为什么侮辱中国国旗,并要他把国旗拣起来叠好。中国水兵的凛然正气,使乱哄哄的拳击场一片寂静,那位裁判让一位英国水兵将中国国旗拣起叠好,陈鸿源一边大声向英国海军当局提出抗议,一面持旗昂首走出拳击场。    
    陈鸿源回到“荣誉”号,把“国旗受辱”之事告诉了毕重远。毕重远感到:可以借题发挥,策动一场抗议活动。一方面,让更多的学员认清国民党政府的腐败无能;另一方面,可使团结的对象一目了然。他对陈鸿源的举动表示坚决支持,并提议发动广大学员参与抗议,要陈鸿源到各舱室联络,自己则在军乐队进行鼓动。    
    “国旗受辱”引起了广大中国学员的义愤,加之毕重远等的暗中活动,很快酿成一场“罢工,罢课,拒绝接舰,要求回国”风潮。国府驻英使馆怕事态扩大,难以收拾,不得不出面向英国当局交涉,提出抗议。英国政府也不愿因此而引发什么事端,责成其海军负责人上舰,向全体中国学员赔礼道歉,风潮遂告平息。    
    初次斗争的胜利,使毕重远欢欣鼓舞;同时发现了一些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同军乐队中的陈鸿源、孙国桢、燕文彬等人关系也更趋密切。他审慎的目光,在更广的范围扫视,细心地捕捉学员们在游移、苦闷、彷徨、憧憬中透露的每一缕信息。    
    在一次实习中,几个英国军士,对黄皮肤的中国学员傲慢无理。一个带点山东腔的学员挺身而出,打了一个优越感十足的英国海军中士。他的打抱不平,换来的是依英国海军军规,罚苦役,冲甲板、刷厕所、除铁锈、涂油漆、“摆地摊”。“摆地摊”是中国学员给一种特殊惩罚起的名称,处罚的方式是将四季的被服在甲板上摊开,叠好,再摊开,再叠好,无休止地被折腾。可是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并未因此而改变,苦役刚结束,他又把为虎作伥的军纪士揍了一顿。这倔强刚直的山东青年,给毕重远留下颇深的印象,他叫于家欣。不久,在他的床头,经常出现伦敦出版的中文进步报纸《民主阵线报》。


《我在不寻常年代的特别经历》 第一部分毕重远:年轻水兵策动了“重庆”号起义(2)

    又过了些时日,一位有“辩论爱好者”之称的学员,也引起毕重远的注意。英国式的民主,以及“劳工第一”的现象,使“辩论爱好者”眭世达由新奇而赞赏,进而萌发了强烈的探索欲,时常就这些问题与人争辩不休。    
    一姓陈的“青年军联谊社”成员,对他大加攻讦,说“英国人可以讲民主,而中国人愚昧无知,不能讲民主,只能讲独裁,只能有一个党,一个主义,一个领袖。”眭世达激烈地反驳,称之为“独裁制度的拥护者”,并批评抗战胜利后国府的腐败弊政。陈某勃然大怒,一顶大红帽子扣过来,说他是共产党。    
    不料这一顶帽子,反倒引发了他对共产党的关注,对国内时局的忧虑。他淡化了对争辩的热衷,转而在沉寂中苦读。毕重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地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静静的顿河》《母亲》、艾思奇的《唯物辩证法》等书借给他看。共产党人的形象、追求,渐渐植入“辩论爱好者”的脑海。    
    曼彻斯特奇遇“天涯知音”/    
    “毛泽东同志将成为你们国家的总理”/    
    龚先生已经结婚……/给鲁平的信相继被退了回来    
    在朴次茅斯的学习训练正式开始后,毕重远随即按预先的约定,同国内地下党联系人吕朝林、李恭亮进行了联系。他急切地希望能及时得到组织的指示,了解国内形势的状况。但重洋远隔,党不可能对毕重远的行动做出具体部署,也很难向他详细介绍形势的进展。这是令远离组织和祖国的毕重远,偶尔流露不安和焦渴的唯一原因。    
    1947年复活节来临之际,舰上组织部分学员到英国北部最大的工业城市曼彻斯特参观访问。年轻的毕重远为了了解英国下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便抓时机与工厂的普通工人接触,并同一位叫奥尔弗雷德?耶茨的司机交上了朋友。    
    奥尔弗雷德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典型的蓝领阶层。他个头不高,但目光深邃,握着他那勤于劳作的手,便会感到一种力量。他对中国的水兵分外热情,对有关中国的事情饶有兴味,能讲一两句汉语,写一些简单的汉字。他不停地询问着,毕重远用不甚流利的英语和他交谈。几经过往,他们因观点接近,都朦胧地感到一种相互吸引的磁力。    
    当时,国民党刚刚占领了延安,英国报纸均对此加以渲染,可毕重远和奥尔弗雷德都认为这并不意味着蒋介石将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于是,他们更多地交换对时局的看法,关系更融洽,信任感也一天天增加。天涯有“知音”,奥尔弗雷德兴奋地向毕重远出示了英国共产党党证。在异国竟能遇到信仰相同的“战友”,毕重远亦激动得难以自持。可组织上有纪律约束,使毕重远久久抹不去对异国同志隐瞒真实身份的歉意。    
    然而,有了这样的“知音”,他终于有了个倾诉心声的对象,这对身在异国独立活动的年轻党员来说,没有比这更珍贵和需要的了!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奥尔弗雷德是否真的受了毕重远的“蒙蔽”,从他自此有意识地将英国共产党机关报《工人日报》送给毕重远阅读,并特别勾出有关中国时局的报道看,似乎对毕重远的与众不同是有所察觉的。    
    当毕重远离开曼彻斯特时,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难以割舍的友谊,他们开始通信联系。这种友谊因毕重远归国后即陷于战事和策动起义中断,但在数十年后,当毕家老友的女儿到英国留学,她拿着毕重远提供的地址,在曼彻斯特找到奥尔弗雷德一家时,奥尔弗雷德说他之所以守着破陋的旧宅不去,就是因为他总是在冥冥中感到,他那年轻的中国朋友会到这里来找他。熟悉毕重远同英国共产党员那段友谊佳话的战友、朋友们,闻知这中断了40余年的友谊能够重新续起时,无不称之为“天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曼彻斯特至朴次茅斯的信件中,时常夹有《工人日报》关于中国时局、中共领导的军队取得胜利消息的剪报,这是抚平毕重远因不能及时了解国内和党的情况而不安焦渴的最佳良药,特别是当他与国内党组织失去联络的时刻。    
    1948年初,毕重远接到一封寄自南京中华路杨庆和银楼,署名Luping的信,信中说:“……现在龚先生已经结婚了,不久的将来,他会有孩子的。当你回来,一定会看到他长大起来……”在这里,龚先生即中国共产党,他的孩子,是指中共创建的新中国。从信中可以看出中共夺取政权的斗争,取得了较快的进展,读之令人振奋。毕重远随即按这新地址同Luping联系,不想连发两封信均被退回,显然这个联络点已经被放弃,他与组织的联系中断了。    
    在与组织失掉联系的苦闷中,奥尔弗雷德的信件和剪报,给了他极大的慰藉。他相继看到《人民解放军在中国不断向前挺进》《中国人民解放军节节胜利》《蒋介石在14天中失掉了10座城镇》《工会主席朱学范与蒋介石绝交》等报道。在信中,奥尔弗雷德写道:“……也许你明年夏天还会在英国,然而当你回中国时,毛泽东同志将成为你们国家的总理……”中共领导的国内革命战争的胜利消息,奥尔弗雷德对时局的乐观分析,极大地鼓舞了毕重远斗争的意志,坚定了革命必胜的信念,促使他更热情积极地在学员中开展秘密活动,引导他们向革命靠拢。    
    除了政治上的影响外,奥尔弗雷德兄长般的质朴情感,亦如涓涓溪流滋润着毕重远那颗去国怀乡渴望亲情的心田。当他得知毕重远的父亲去世的消息,即去信安慰:“对你父亲的不幸去世,向你表示深切的同情,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真情实感……思念令尊时,你须想到他最快慰时光,这样你就会品味家庭生活所给予的幸福,而面对新生活。”    
    在另一封信中,他写道:“亲爱的毕:希望你在我们国家过得愉快,并对世界的这一部分深刻的了解。这样,当你回归时,就能把这里兄弟姐妹们的好意带给中国的兄弟姐妹们。从根本上讲,我们的问题和目标是相同的:‘民有、民享、民治的政府’。不管我们的肤色是否相同,我们的敌人是一样的,我们的朋友是一样的。剥削者是敌人,而人民大众、工人是我们的朋友,工人不应当打工人。如果有斗争的话,也不能发生在工人之间。如果所有的工人都明白这点,那我们将会很快拥有一个美好的世界。”    
    每逢节假日,奥尔弗雷德都会向毕重远发出邀请,并致以问候。这位英国共产党员,像慈祥的兄长,以无私的胸襟,仁厚的关切,使得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人,在这阴霾时聚的英伦岛国,心中充满明媚阳光。毕重远每回溯起这段往事,依旧是那样饱含深情:“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总是长久地在我眼前闪动;他那待人亲切忠厚的长者之风,至今可感其温馨如饴。”    
    “震旦”号的非凡战绩/更名“重庆”号/    
    直布罗陀海峡飘起的《义勇军进行曲》旋律/    
    陈嘉庚的一再叮咛    
     1948年初夏,中国国内的形势,比之毕重远赴英时,已有超人预料的变化。从英共《工人日报》上,毕重远惊喜地看到,人民解放军在东北、华北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东北的蒋占区仅剩百分之一。


《我在不寻常年代的特别经历》 第一部分毕重远:年轻水兵策动了“重庆”号起义(3)

    鉴于中国形势的变化,英国当局不愿再履行对国民党政府承诺的协定,只向国府提供一艘巡洋舰、一艘驱逐舰,不复再提赠送两艘潜水艇之事,所有的学员,均被编入两舰。毕重远同60余名原本学潜艇的学员,上了“震旦”号巡洋舰。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震旦”号以其非凡的战绩,被视为英国海军的骄傲。作为英国海军部长的旗舰,它曾击沉德国巡洋舰“伯力克”号,令“俾斯麦”号战列舰闻风丧胆。编入地中海“K”舰队为旗舰后,先后击沉意大利驱逐舰两艘、运输舰10艘,击伤8舰;在袭击意大利沿岸作战中,使意大利军队吃尽苦头,因而被誉为“银色鬼怪”。当盟军开辟第二战场之际,它参加过西西里岛登陆战。1944年,欧洲盟军总司令、美国的艾森豪威尔将军,曾在此舰指挥对班泰雷利亚岛的攻击。    
    这艘巡洋舰排水量7500吨,长153米,最高航速32海里,各型火炮24门,并配有鱼雷发射管,有7部航海、海上警戒和炮瞄雷达,其无线、长波电台可进行全球通讯。这是一艘在当时属武器精良、装备现代化的战舰。    
    1948年5月19日,在朴次茅斯港,举行了隆重的赠接舰仪式,国府驻英大使郑天锡代表国府,接受了“震旦”号、“孟狄浦”号两艘战舰。仪式后,“震旦”号更名“重庆”号,“孟狄浦”号更名“灵甫”号。1948年5月26日下午,两舰拔锚离港,起航归国。    
    归国之途,取道直布罗陀海峡,入地中海,穿苏伊士运河,走印度洋……作为英国领地的直布罗陀,是“重庆”号归国停泊的第一站。这座在古希腊时代被称作“海克力斯双柱”的古城堡,有许多动人的传说和历史遗迹,在初夏晴空朗日下,登上欧罗巴角灯塔远眺,非洲摩洛哥丹吉尔港马拉巴灯塔隐约可见。“重庆”号停泊的码头附近,杂陈着具有南欧风格的舞厅、酒吧,其间小乐队演奏之声,袅袅飘来,令军乐队成员们闻之心动,毕重远他们结伴前往观赏。    
    在一家舞厅,正在演奏的乐队,发现进来一群中国水兵后,顿时中止了原来的乐曲,奏起了中国的《义勇军进行曲》。外国乐手的友好举动,使这些去国离乡寒暑两度的中国水兵百感交集。    
    最令中国水兵难忘的,是军舰经科伦坡,越马六甲海峡,到达新加坡的情景。这里的华侨,在二战中饱受日本炮舰的轰击、屠杀和凌辱;二战结束后,过往停泊又都是英国、美国的舰只,耀武扬威。因此,当他们看到悬挂着中国国旗的巡洋舰、驱逐舰到来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欣悦。中国水兵一上岸,便被侨胞们包围簇拥。他们像迎接亲人一样,把中国水兵拽到家里做客,问长问短。三轮车工人,拉着中国水兵满城转悠,硬是不收费;许多华侨开的商店,都对中国水兵削价优惠。    
    侨胞们的热情与厚爱,使广大水兵感到他们对祖国强盛寄以由衷希望,唯其如此,侨居海外的侨胞,方能挺起腰杆生活。而中国要强盛,就必须有一个稳定的环境,振兴经济。因此侨胞们殷殷叮咛水兵们,归国后不要参与内战。著名的华侨领袖陈嘉庚,在看望水兵的时候,也一再阐说反对内战的观点。这一切都在水兵们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    
    国民党军政要员纷纷登上“重庆”号/南京地下党的召唤/    
    “重庆”号赴辽沈作战的“三种可能”/    
    毕重远说:解放军在海上俘获“重庆”号几乎不可能    
    仲夏时节,“重庆”号驶抵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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