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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038、[官场小说] 重生之衙内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起点vip2011-6-18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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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还得坚持真理。”

    周先生犟脾气上来了。

    这三个人都是犟脾气,但如果要论等级的话,周先生毫无疑问是头等,严玉成与老爸难分高下。好在他们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并非不讲技巧,一味蛮干的主。

    周先生接下来分析道:“别看现在这个理论方针很吃香,假以时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许多被打倒的老干部,迟早会出来工作的……”

    嗯嗯,先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站得高看得远,这番分析却是入情入理。

    我边扫地边点头不已。

    谁知这么一个小动作,居然无巧不巧就被严玉成看到了。

    “小俊,你又点什么头?莫非这个你也懂得?”

    我岂止懂得,连今后数十年政局走势都了如指掌。只是这也太巧了些,我不过点了下头,又被人家逮住了。看来今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不但要脸无异色,更不能有异样的小动作。

    “我是周伯伯的学生,先生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就算听不懂,也该随声附和。”

    “哈哈,拍马屁都拍得炉火纯青了。晋才,你这个儿子了不得,长大了如果从政的话,铁定比你有出息。”

    老爸笑了一下,随即又苦起脸。

    这也难怪,坚持真理,说说容易,真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县里又是下文件又是开大会,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这一把手再不给自己撑腰,顶不顶得住大是问题。

    严玉成与周先生显然知道老爸担心什么,只是一时之间,也苦无善策。

    唉,前世的老爸,虽然一辈子不曾出人头地,却是快乐的,开心的。这辈子莫名其妙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未入流小吏,却烦恼不断,也不知是祸是福。

    事已至此,做儿子的,总得为父分忧。

    我一边趴下身子去桌子底下的瓜子壳,一边故作烦恼地说道:“你躲你躲,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小俊,说什么呢?”

    严玉成笑着问。

    “伯伯,这些瓜子壳躲在桌子底下,扫不到呢。”

    “扫不到就扫不到吧,让它躲一辈子好了。”

    我笑道:“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严玉成眼睛蓦地一亮,哈哈大笑:“晋才,你儿子要不是天才,我剁下脑袋给你当凳子坐。”

    老爸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明天就去找张木林,叫他调整副主任的分工。你不管宣传这一块的工作就是了。别人怎么闹,都与你无关。”

    周先生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果然是妙策,只是未免有些偷奸耍滑,呵呵……”

    “大势所趋,先避其锋锐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爸为理论方针头痛,张木林也一样。自然,他头痛的不是该不该宣传中央理论方针,而是怎样说服老爸服从县里的决定。

    尽管他已经名正言顺成为红旗公社的一把手,威望却不如老爸。刚一上任就以权压人,怕是不大好。县里开了大会,老爸还被王本清点名批评,继续硬抗照说是不敢的。张木林最担心的是老爸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他好不容易熬成正职,颇想做出点像样的成绩给上头留个好印象。眼下工作的头等大事就是宣传中央理论方针,这件事要干砸了,恐怕自己这个主任的位置坐不长。

    因此老爸主动和他提出调整分工,他心头那个高兴就甭提了。

    这刚想睡觉,就有人又是铺被子又是递枕头,多美的事情啊?当下顾不得客套,一口应承下来,生怕老爸再又反悔。

    张木林处理此事前所未有的快速高效,当即就召开会议,指定另一位排名最靠后的副主任钟山负责宣传工作,老爸则调整为分管财税工作与公粮征购。至于排名,原先老爸就是排在张木林之后,张木林一扶正,他也水涨船高,成为红旗公社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只是在一般人看来,这个柳副主任无端开罪王主任和崔主任,今后仕途上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再进一步,难上加难。

    谁知老爸虽然主动提出不再主管宣传工作,崔秀禾却仍然不肯放过。这人睚眦必报,对“红旗公社吃瘪事件”耿耿于怀,叫人带话给张木林,说柳晋才是被王主任在全县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的人,不可重用,红旗公社因何还要将其列为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张木林生性胆小,不敢得罪崔秀禾,思前想后,不得已,只得来找老爸商量。

    尽管同是副主任,这个排名先后也是挺有讲究的。老爸听张木林拐弯抹角提出此事,心中不喜,脸色自然也就不大好看。

    张木林好说歹说,老爸见他急得满头大汗,不觉有些同情,撂下一句“张主任你看着办吧”,转身扬长而去。

    张木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也长长吁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个难题总算是解决了,对崔主任也有个交代。于是红旗公社的副主任排名,老爸就由第一位降到了最末一位。
  
    公社换了人主管宣传工作,开始发力追赶。不成想周先生却罢起工来,拒绝为宣传理论方针效力。什么快板、顺口溜、标语、地方戏短剧,一概停笔不做。张木林亲自上门做工作,周先生只是不肯,说得急了,卷起铺盖就要回麻塘湾。

    见了张木林的窘态,我不免暗暗好笑。

    中国的知识分子,崇尚的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区区每日十二个工分,就要先生听任摆布,那真是痴心妄想。

    张木林无奈,也只得听之任之。却也并不要先生回麻塘湾去。无论如何,周先生总是严主任的老师,就是住在公社吃闲饭,每日十二个工分,偌大一个红旗公社,还是给得起的。张木林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平白无故得罪严玉成。

    我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先生。

    要知道我帮方文惕修理收音机和其他物什,前前后后积攒了有近十块钱呢,乃是红旗公社年轻一辈中的“首富”,呵呵!

    我在合作社割了一斤带皮肉,兴冲冲赶到先生家里。

    原本猪肉供应紧张的时候,买肉需要肉票,现今也渐渐放松一些了。加之卖肉的师傅认得我是柳主任的儿子,自然要给三分薄面,也就小小开一次后门,不要肉票给我割了一斤扎扎实实的后腿肉。

    “小俊,哪来的肉?”

    先生捧着一本《诗经》,正看得起劲,见状问道。

    “伯伯,是我买的。”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这人,尽管有当面撒谎不脸红的优异潜质,但那也是因人而异。在一些人面前我可以瞎话连篇,在另一些人面前却基本上只讲真话。

    非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欺骗自己的老师。

    “你买的?你哪来的钱?”

    先生的目光终于自《诗经》移到了我脸上,带着怀疑的神情。

    “我帮方文惕修收音机,他给我的。”

    先生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严肃地道:“小俊,助人为乐是美德。你帮人家的忙是对的,但收钱就不对了。你小小年纪,不可沾染贪财的坏毛病。”

    自随先生书以来,先生一贯都是温勉有加,从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这也难怪,他对我期望十分之高,雅不愿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小小年纪就满身铜臭。

    在先生潜意识里,仍然有“万般皆下品,唯有书高”的念头。

    得得得,马屁拍到马腿上,真是自找麻烦。

    我只得巧舌如簧:“伯伯,他不会修收音机。我帮他修了许多次。只收了他一点点钱,他说给我买糖吃的。假如我不帮他修,他哪里就没生意了。他腿脚不方便,怪可怜的……再说,我这也是劳动所得……”

    先生一怔,还待再说,师母已经很不乐意地唠叨起来。

    “啊呀呀,你看你,人家孩子一片孝心,赚一点点钱舍不得买糖吃,先就想到给你买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从古到今,你见过几个像小俊这么懂事的孩子?真是的……”

    边说边接过肉去,转身进了屋子。

    先生摇摇头,仍是很严肃地说道:“你眼下认真书,学好知识才是最要紧的,不可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荒废了学业。”

    我忙规规矩矩答道:“伯伯,我知道了。”

    我原本想要和他辩论一番,探讨一下关于“书的目的就是赚钱”之类的道理,想想还是算了。说到学识之富,口才之佳,尽管我再世为人,自认仍远非先生敌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先生嘴里说得严肃,中午吃饭时,却是一口一块肥肉,吃得甚是香甜。想来对于我的孝心,也很感满意。

    饭后学了一个小时英语,我辞别先生,走到方文惕的小修理店,看看有什么可修的东西。上午孝敬先生,一斤肉花了我五毛二分钱,想想真是心痛不已,得赶紧找补回来。

    到了修理店,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的。

    奇怪了,大白天的,他怎么不做生意?

    我有些不解地推门一看,店里居然也没人。兴许他出去了吧。正要返身离去,却听到里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在说“快押快押”之类的话语。

    咦,这个声音挺熟悉啊,莫不是在赌钱吧?

    我知道方文惕爱赌钱。平日无事,总喜欢和公社附近的三五个二流子玩几手,辛辛苦苦赚来的几个钱,大都扔到了水里。

    当时没有麻将扑克牌,连骨牌之类农村极为流行的赌博工具也多半被公家收缴。不过这却难不住想赌博的人,一枚铜钱或者一枚硬币(红旗公社方言称为银角子)加上一个饭碗,就可以支起场子开赌了。

    却不知方文惕他们赌的是铜钱还是银角子。

    我好奇心大盛,径直走进里间。只见里面烟雾缭绕,五六个年轻泼皮围着一张方桌,赌得正起劲。我一进去,将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哪里来的小孩子,快出去,快出去……”

    一个光膀子的二流子见只有我一个人,眉头一皱,连声吆喝。

    我斜眼一乜,看见他面前堆了三四张一元的纸币,还有些毛票,大约是赢家。而方文惕面前,却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几张毛票,看来这一次又输了。

    我不理会光膀子,笑着对方文惕说:“怎么,又输了啊?”

    “可不是吗。t的,手气真背。”

    方文惕骂骂咧咧。

    “有没有收音机修?”

    “没有没有,这几天都没什么生意……唉,小俊,你借两块钱给我好不好?过两天就还给你……”

    方文惕突然向我借钱,倒叫其他几个二流子大感意外。

    “方跛子,这小孩是谁家的?你问他借钱?”

    光膀子问道。

    这个方跛子,跟我学了好些日子无线电修理,只是我教得马虎,他光在一旁看,学得也慢。平日里没人的时候,有时也会开玩笑的叫我师父,骨子里仍将我当作一个屁事都不懂的小孩子看。我再有钱,也不会借给赌徒。何况我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到一张“大团结”,哪能借给他去扔到水里?

    “他呀,他是公社柳主任的儿子。”

    “柳主任?柳晋才?”

    光膀子的语气就加了几分小心。老爸上任时间虽短,威望倒是甚高。特别是去年年底一家伙抓了全公社十数名师公巫婆和一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赶到水库工地出工,一众闲汉都心怀畏惧。要知道这个水库如今还在建着呢。

    “我们红旗公社还有第二个柳主任吗?”

    方文惕就有些得意,仿佛他和我爸有什么亲戚关系似的。

    光膀子咕哝一句什么,不再往外赶我。自然也不至于来巴结我。毕竟我年岁太小,巴结我在我老爸面前也说不上话。

    “小俊,借两块钱给我好不好?”

    方文惕估计快输光了,腆着脸继续求恳。

    “我哪有钱啊?我的钱都交给我爸爸了。”

    方文惕就泄了气。想想也是,他前前后后给了将近十块钱的“工资”,哪有一个小孩子将如此一笔“巨款”带在身边的?

    “快押,快押……”

    光膀子做庄,掀起碗来,抓起一枚铜钱。

    这种赌博方式十分简单,就是先将铜钱在桌面上旋转开来,然后拿碗罩住,待铜钱停止旋转后,就可以下注,押其中的一面(铜钱有正反两个面,术语称为“面纹”与“背纹”),押中赢,押不中就输,和俄罗斯轮盘有点相似。所以硬币也一样能够作为赌博工具。

    完全是不经意间,我的眼睛一瞟那枚铜钱,心里突然“砰”地一下猛跳,刹那间有眩晕的感觉。

    铜钱朝我的一面,赫然刻着“天国”两个字的浮体阳文。

    莫非是“太平天国”铸制的钱币?

    上辈子我虽然不是一个古钱币收藏者,对于古钱币的收藏知识,多少也知道一些。“太平天国”存在十多年时间,一度控制江南数省膏腴之地,在苏州、杭州、衡阳、绍兴等地铸造了大量钱币,原本并不罕见。但曾国藩镇压了“太平天国”之后,天国钱币作为大逆物事,自也在销毁之列。满清政府历年都要收缴为数不少的天国钱币回炉重铸。年复一年下来,天国钱币存世量便越来越少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数量愈少便愈值钱。

    太平天国钱币形制有小*平、折五、当十、当五十、当百五种,钱文多为宋体,次为楷书,面背铸纹形式,计有“天国通宝”、“天国圣宝”、“太平天国圣宝”、“天国太平圣宝”、“天国圣宝太平”、“太平圣宝天国”等六种。由于“天国通宝”铸制最早,数量最少,传世极其稀少,最为珍贵。

    到九十年代中期,一枚“天国通宝”的价值便在三万五千至四万元之间。

    以我目前不到十元人民币的“身价”来衡量,三四万元无疑是一笔巨款,头晕一下也属正常。只不知那铜钱的背纹是何种文字。

    这时只听得方文惕说道:“我押通宝。”

    敢情他说的就是这枚铜钱的背纹字了。难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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