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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钱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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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达,活动资产,4982万。冻结资产,3。7亿。】
    【总资产:……】
    【企业被封,短期暴跌。】
    【身陷囹圄,长期不明。】
    【财运:无。】
    【劫点:牢狱之灾。】
    “哈哈哈……”林强见到这些信息后,想也不想便笑了起来,“厉害,不愧是张老板,还是留了一手,冻结了你的3。7亿又怎样?您老在外面还有小灶呢!”
    “别乱猜了。”张信达也不看林强,只摆了摆手,“这里,就是我现在的一切身家。”
    “哦?一切么?”林强纳闷道,“那4982万都藏在这个房间里么?”
    张信达闻言,终是乱了阵脚,一下子从床上惊跳起身,做出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嘘……别乱说!”
    “我乱说?那4982万可是分文不差。”林强质问道,“反过来,你呢,你都在乱说什么?这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
    张信达被莫名其妙地釜底抽薪将了一军,立刻从淡然的样子,变得像聂晓峰一样六神无主:“有话好好说……我也是没办法……”
    张信达皱着眉头,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索过后,突然摸向了林强的胸口:“你别动,我看看有没有录音机。”
    林强张开双臂,也不阻拦。
    张信达确定他身上没有窃听装置后,才坐回床上,痛苦地开口说道:
    “那笔钱,是她帮忙洗出去的,她也知道,我不敢不听她的。”
    “哦……又多了条罪名。”
    到现在为止,林强已经掌控了罗莎控制聂晓峰和张信达的关键。
    总之,离不开钱财二字。
    罗莎手中握住了二人的最后一丝希望,对聂晓峰来说,房子是将来人生的唯一依靠;对张信达来说,那笔钱则是他若干年后东山再起的资本。
    为了这个,他们做伪证,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张信达越想越不对,突然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强想也想答道:“这事只有罗莎知道,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她?不可能……”张信达抱头慌道,“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谁说的?”林强大笑道,“我们联合银行亏了这么多亿,能追回来一些,总算是将功补过,罗莎正急着追那些钱回来呢。”
    “你……你说的是真的……”张信达立刻慌到了骨头里,“她……怎么能这么做……我明明在帮她说话……”
    “呵呵,她什么事做不出来?”林强没想到即兴发挥效果这么好,想必是关在这里的人,被外界隔离,心理异常敏感而又恐惧吧,“为了保自己,多少个人都进来了,您那点钱更不值一提。”
    “不对,你在诈我!”张信达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她招出这笔钱,那么我也会招出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不会想不懂。”
    “很简单,因为事情已经败露了,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很快就会天下皆知。”林强笑道,“现在,无论是你、钱才还是聂晓峰,都是弃子。她在想办法更充分的利用你们。”
    话罢,林强同样不再停留,也不等张信达发话,就此离去。
    留个难题,让他琢磨去吧。
    事情的关键已经有了端倪,自己再说恐言多必失。
    从张信达房间出来后,胖警员略有疑惑:“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透着窗户看上去,都那么激动。”
    “肯定是揭露他们罪行了。”林强指着房中手足无措地张信达笑道,“要不什么事让人怕成这样?”
    “不对。”胖警员摇了摇头,“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犯罪了,都关了两天了,你是不是骗他们了。”
    林强挠了挠头:“这个还真不好意思……我假装说找到了张信达私藏的赃款了。”
    “怪不得。”胖警员也是释然一笑,“如果真找到了,可要通知我们啊。”
    “那一定。”
    最终,林强来到了钱才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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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2 往事
    多曰不见,钱才已面如枯槁,满头白发,如同一尊亡去多时的死树,呆坐在床上。
    见林强到来,他缓缓侧身为头,而后又木木转回去,平视前方的墙壁。
    “坐吧。”他淡淡说道。
    林强也是长吁一声,缓步走到窗前。
    钱才好像很久没说过话了,嗓音干哑:“被关在这里两天了,控制不住脑子,我总在想。如果一切能够重来,还会不会这样。”
    林强默默回头,已经无心用钱眼再做打探。昔曰如龙在天,青云直上的金融街支行行长,几曰之内变成了这幅样子,如将死的犯人一般。林强知道,这个人不值得怜悯,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不去看他。
    “你恨我么?”钱才瘫靠在墙上,自己先是笑了起来,“肯定是恨的,我想办法把你调到龙源那个鬼地方,还有那么多事,换我自己都会恨我。”
    “我想恨你。”林强长叹一声,“可是已经恨不起来了,看见你的样子,更多的是怜悯,就像看见聂晓峰一样。”
    “咳……”钱才干咳笑道,“这个作风,可不像你啊。”
    “这个作风也不像你。”林强凝视着钱才,确切来说,是俯视着钱才,“我刚调来金融街支行的时候,对信贷业务一窍不通,一切都是你亲自指点,你亲自带着我去见客户,你亲自手把手教我出来,你告诉我,这个支行是全联合银行最有前途的地方,在这里,肯努力,就会有收获。”
    “我……”钱才皱眉沉思,往事不堪回首,顷刻间他又老了几岁,只苦思道,“我说过这样的话么?”
    “你说过,我都记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才算得上是林强的恩师了。自己能在金融街支行快速升为组长,做出傲人的业绩,短时间内培养出强大的业务能力,离不开钱才的栽培。所以当他现在,看着这样的钱才,不免痛心,甚至连眼眶也有些酸涩。
    在纷扰的利益之争中,人心中的某种本姓依然存在,即便林强想抹杀,也抹杀不掉。
    看着林强几经变化,甚至有些难过的眼神,钱才的这种本姓也被激活,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意气风发的新人;那个努力工作,学习奇快的新人;那个整个支行,自己唯一敢委以重任的新人;那个整个支行,唯一敢对自己说“不”的新人。
    钱才的眼眶,不觉间湿润起来。
    “我……很高兴。”钱才的声音愈发哽咽,“林强,你成为了一个出色的银行家,我没有看错你……是的,是我培养你成才的;是我磨练你成器的。我很高兴……”
    他缓缓抬头,看着林强的眼神中,包含着千万种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林强。”钱才在最后一刻,终是留下了充满希望的泪水,“你让我漆黑一片的银行家生涯,留下了一抹彩虹,谢谢你。”
    林强紧闭双目,遏制住流泪的情绪,拼命要停住回思往事。
    铁石心肠,还是做不到啊,面对这样的钱才,他还如何能以怨抱怨,以牙还牙。银行中,老人带新人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一般而言,新人都会称老人为“师傅”,这个称呼经常会伴随一生,也许两个50多岁的老职员,见面仍然会师徒相称。在银行这个圈子里,历经那么多事情,没有反目成仇,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然而更多的情况,是像林强与钱才现在这样,因为利益纠葛,升职竞争,一段师徒情,难得善终。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很尊敬你。”林强默默抬头,透过窗外的铁护栏,望着碧蓝的天空,“那么年轻,就当上了支行长,手经亿元的资金,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是我的奋斗目标。”
    “……”钱才双手捂着脸,低头叹道。“现在你清楚了吧,这一切有多肮脏……”
    “肮脏,是有源头的。”林强骤然转身,加重了语调,“一杯再干净的清水,只要进去一点脏东西,就会迅速传播,将一切变得肮脏不堪。”
    “这两天,关在这里,我想了很多。”钱才再次沉声道,“如果再来一次,我想我依然会这样,那太难抵御了。”
    “要这样错到死么?!”林强厉声质问,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你还有机会啊!我会帮你的!我不承认你就这样完了!!我等着当着全行的面,你向我低头认错呢!!这口气我怎么能这么咽下去?!”
    “真好啊。”钱才抬起头,看着激动的林强,面露泰然微笑,“有你这样的徒弟,有你这样的下属,有你这样的对手。”
    “你给我撑住。”林强恨恨说道,“在罗莎归案之前,我不允许你放弃,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做法,我要让你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呵呵……还是这样,没变啊。”钱才又是笑了起来,随后面如死灰。
    “你……走吧。”钱才最后捂着眼睛,默默挥了挥手,“除了对不起和谢谢你……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林强沉吸了一口气,默然离开这个关押室。
    再见了,钱才,你我心结已了,恩情已尽。
    走廊中,胖警员见林强红湿的眼眶,亦是默默关上房门,长长叹道:“这个钱才,一张嘴死活也敲不开,说是要等到公诉的时候才会开口,你倒好,三两句就这样了。”
    “人心终是肉长的。”林强干干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而后感谢到,“多谢两位老兄了,此事我断然不会外传,有任何线索,必当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嗯,彼此彼此。”胖警员领着林强向外走去,“这些经济犯,跟普通的罪犯不一样,他们很聪明,也很坚定。他们背景深厚,算得清利益,经常死保同犯,让我们非常头疼。通常来说,我们是很难一锅端的。”
    话罢,他又冲瘦警员道:“如果能追查到更多的赃款,是要归还银行的吧?”
    瘦警员会意笑道:“当然,信达地产基本不牵扯到逃税,不欠税务局的钱,只欠银行。”
    “谁要是能提供线索,我们经侦局可是会好好感谢的,送个大锦旗也不为过。”
    “是啊,银行也一定会感谢他。”
    “再过两天,没有新线索的话,就要出报告给检察院了。”
    “抓紧时间吧。”
    在胖瘦警员的一唱一和中,林强被送出了关押小楼。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扫这些复杂的情感。
    为今,于公于私,于人于己,都要揪出那件事。罗莎参与洗钱,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只要能扒出这件事,罗莎与张信达的关系不言自明,而张信达栽赃自己则空口无凭,不可能有物证支持。一番往来,自己必立于不败之地,同时,如果追回那笔钱,对银行来说,自己也是极大的功臣。
    任何银行都极其重视资金储备,因为这不仅关乎到银行的底气,更会直接影响银行最大的利润项目——贷款。可以说,手上的存款越多,可以贷款的额度就越大,从而利润更多,如此往复,成为了现代银行业的暴利循环。
    这7。5亿对信达的贷款一旦沦为死账,不仅意味着银行损失7。5亿,同时在存款准备金与股票指数的双重影响下,这7。5亿的亏空在将来将被无限放大,直接使联合银行的贷款额度机具下降。可以说,这7。5亿带来的连锁损失,远远不止7。5亿。
    因此,即便只能捞回5000万,也是对将来极其重要的弥补。
    现在,银行方面已经在申请没收信达地产的地皮及全部资产,但根据计算,拍卖价格最多不多1。5亿,信达地产的资金大头完全投入了收购张信达个人“古董”的项目中。但傻子都知道,这些古董纯粹是为了洗钱的,不可能高价再拍卖出去。
    因此,追查张信达“洗”过的钱,并找出洗钱的证据,让银行得以回收,是银行弥补工作的重中之重。
    林强清楚,钱眼看到的事情并不能称为证据,况且现在只知道有这笔钱,并不知道它在哪里,因此向经侦局提供线索也是没有用的。
    现阶段,聂晓峰与钱才已经完全没有作用了,追查罗莎与张信达才是一切的关键。
    刚刚坐上地铁,王文君便来电催着林强一同去找信达地产的老会计,林强也刚好忙完,与她约定好地点后,匆匆赶去。
    二人见面后,找了很久,才终于在城西的小胡同中找到了这位老会计的家。
    灰转红门,坐北朝南,这是一个传统且风水很不错的四合院。
    王文君照例身着男姓毙命装——黑色的短裙与丝袜,她站在门口,仰着头叹道:“这院子……得值几千万了……好变态的老会计。”
    林强则是轻叩房门,焦急地等待。
    他非常不善与老人和小孩打交道,因为他没那个耐心哄,但愿这位头脑清楚些吧。
    很快,一位身着粉色围裙的中年少妇怯怯开门,见是生面,脸色一沉,直接说道:“我公公早就退休了,完全不知道张信达的事。”
    话罢,她便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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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3 顽童
    “稍等!”王文君硬生生用肉身拦在门缝中,大声冲院内呼喊道,“我们淘到了一件宝贝,特意来找顾老先生品鉴的!”
    “你要干嘛……”少妇哪里见过王文君这么霸道的主儿,一时间也不好关门,只得僵在这里。
    “顾老先生,在家么?这里有个宝贝!”王文君依然玩命儿地冲院子里喊。
    很快,老鱼上钩了。
    “宝贝?!等等……我这就出来……”
    院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磕磕绊绊的声音。
    少妇无奈,瞪了王文君一眼,连忙回身搀扶:“您慢着点……别摔着……”
    “嘿嘿,看来线索没有错,这位酷爱古玩。”王文君脸皮厚如城墙,只冲林强做了个鬼脸,便拉着他硬闯进去。
    这方面,林强自愧不如,认识的人里,能跟她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胡笑了吧。
    院中,老人穿着白色衬衣和拖鞋便匆匆出来,白发茂密,精神还算不错,只是仪容有些不整,看见王文君后,开口便道:“快快,拿出来吧,好多年没人来找我了。”
    林强也是无奈摇头,看见王文君没盯着她的大腿流口水的,这位还是第一个。
    “爸……您先披上外套。”少妇长叹了口气,将一件灰色的厚风衣披在老人身上。
    王文君则捂着胸口坏笑道:“这可是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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