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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非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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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一名15岁中学生因当众调戏一名妇女而被警察抓获。经调查,该中学生一贯本分老实,既无浏览黄色网站的记录,也没有看过色情录像,那么,是何原因导致他出现如此反常的举动?民警进行了细心询问,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该中学生几天前购得一本畅销小说《城市的情人》,阅读之后自己也产生了找一个情人的念头,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荒唐一幕。本报记者因此提醒各位家长朋友:《城市的情人》属于成人 
  色情小说,一般情况下,未成年人不得阅读;如要阅读,也要在家长监督下观看,以免引起不良后果。 
  《艺术周报》在一篇名为《严肃文学出路何在》的长文里提到了痖白的小说,撰文的人是本市一位著名的老作家: 
  最近,某青年作家的通俗小说《城市的情人》出版之后,很受一部分市民的欢迎,一时间,简直有一点“洛阳纸贵”的味道。可见,通俗文学已经占领了相当的文化市场份额,由此,引起了我们对于严肃文学的出路的又一次思考。我认为,所有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都要正视这样的问题(以下部分略)……无疑的,《城市的情人》是一部文学垃圾,充斥其中的露骨的色情描写和那些萎缩的灵魂令人呕吐,面对如此晦淫晦盗的作品,我想,每一个有良知的作家都会愤怒的发问:我们美好的文学传统何在?每一个有良知的编辑,都应该封杀这样的作品,为严肃文学的尊严战斗!(以下部分略)…… 
  等等此类。 
  徐思菲在她们那本著名的杂志里所写的采访,不仅保留了她最初的策划,而且还利用她和痖白的关系,加上了许多纯粹是子虚乌有的花边、噱头(我还天真的以为,她也许会考虑我的立场呢)。比方,她虚构痖白怎样出没于妓院,怎样的把他的性经验改编成流行小说,还有,他是如何的追逐某种糜烂的生活,在爱情上如何成为都市里的playboy;甚至,徐思菲还虚构了一个痖白曾经的情人,后者对于痖白的性嗜好和性细节津津乐道,她还以确凿的语气披露说,《城市的情人》里某某角色其实就是谁谁。 
  显然,在这些纷乱的文字里,最令人恶心的就是徐思菲的部分。我感觉到,所有这些批评或者赞美的声音,其实正在将痖白和他的《迷》推入一个荒唐可笑的境地,如果痖白接受了这种声音,或者他对于其中的危险一无所知,我们面对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荒唐可笑,而是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境况。 
  我写给痖白的评论发表在一家文学报上,这家报纸曾经有过辉煌的年代;我自以为这是我最好的作品之一。在这篇评论里,我始终在强调《迷》作为一部优秀的小说,它的容易被忽略的部分,比方,它的优雅的、悒郁的叙述,它的对于叙事节奏和技术上的完美追求,以及作为语言的艺术,《迷》如何再现了汉语言的动人心魄的优美。但是,那又如何?它在如此喧嚣的话语丛林之中,早已经被其巨大的声响所淹没。流行小报和斑斓读本引导着阅读趣味,文学报只是寂寞的躺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我不得不承认这样一种现实:在如此盛大的话语海洋里,像我这样的书写无非泥牛入海,阒无声息。 
  周慎野的风流欲望 
  痖白真是很厉害啊,周慎野说。 
  现在,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条忙碌的狗那样。他在我这里已经显得很随便了。他翻动我的书本,纸张,甚至床铺上的被褥,对我的每一件东西充满了怀疑和兴趣。 
  痖白真是很厉害啊,他说。这时他终于坐下来了。他点了一颗烟卷,一条腿很舒服的搭到茶几上。 
  他说, 
  我做了一个统计,最近半个月内,痖白在本市媒体上一共出现了38次,几乎每一家媒体都有报道,其中,《城市晚报》一家,就先后有5次刊登了痖白的消息 ;在这些报道里,若按照字数来看,最长的文章有5122字,最短的只有31个字;从报道立场来看,正面的有31次,反面的有7次;从版面安排来看,刊发在头条的有5次,第一版或者娱乐版的头条有19次,文化副刊版6次,其它位置8次――当然,这只是我的不完全统计,因为我不可能看到每天的报纸;要是算上本市以外的媒体,那就多得无法计算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可以做克格勃了,我说,到大学里教书,真是委屈你了。 
  哪里哪里,周慎野说,朋友嘛,多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昨天我还专门到市里的大书店去看了看,他说,场面真是很火暴啊――你都想不来有多火暴。到处都是大海报,买书的人特别多。我观察了一下,半个小时之内,就有10个人买了书;我还看到,买书的女人比男人多,都是长得漂亮的――是不是漂亮女人都喜欢痖白的书?你觉得是不是?我听说,书都要重印了,就是最近――你说,痖白这次能挣多少版税? 
  不知道,我说,也多不到哪里去吧。 
  你肯定知道,你是不想说嘛。我保守的估计了一下,痖白这次起码能够收入这个数吧? 
  他举起手来,摊开一次,握住,然后又摊开一次。又握住,伸出三根指头。 
  多少啊?五万块? 
  10万零3百元左右,起码有这么多,我反复算了好几次了。 
  得了吧你,我说,你要是出版商,他也许能拿这么多;可惜像你这样的好人太少了。 
  你觉得没有这么多? 
  他看着我。他的神色很严肃。 
  没有,我说,不可能的事。 
  哦,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也觉得没有这么多。 
  不过,就算他没有挣那么多,我们也要让痖白请客,你说是不是?他应该请我们好好吃一次嘛。他要是不请我们,就没有道理啦。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了,我也买了一本《城市的情人》呢,我自己掏的钱;我当时想,朋友嘛,买一本赞助赞助,应该的。我买了一本,就等于给痖白付了至少两元钱的版税,你说对不对?――他当然要请我们客。 
  书看了没有?我说。 
  当然看了,他说,我花了两个晚上,看完了。我觉得痖白写得好。他的情节好像有点稀奇古怪,他写女人写得精彩,女人想什么,他全知道――你说,他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封面设计不好,太艳俗了,小说其实不光是写女人的。 
  怎么不是写女人的?周慎野说,就是写女人嘛。写了一大堆女人,就好像他跟这些女人都有一腿,――你说,他要是没有那些体会,他能写出来吗?我觉得不可能。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说,总之不是。 
  你的意思是,痖白光凭想象就可以写出来? 
  文学在本质上就是一种想象,文学应当创造生活,而不是表现或者复制生活。 
  你总是说得那么玄乎,我就是说说而已嘛――文人风流,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嘛。 
  看起来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见解,他从小说里读到的就是痖白和他的女人们的故事;他坚持自己的判断,相信痖白小说里的生活就是他的现实,所以,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一种伤害。他又点了一颗烟卷,嘴唇里呼出的烟雾,在空气里散乱的飘飞;他很严肃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眼前的烟雾。 
  然后,我看见周慎野站起来,又像刚才一样,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的房子里有一股味道,他说。他的鼻孔在迅速、灵活的蠕动。他看着我。他的神情很暧昧。 
  你老实交代――你要是不老实,罚你请客。 
  什么?我说。 
  你看你,你越来越不老实了――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还要瞒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说。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笑。 
  你说什么味道?袜子?灰尘?书本? 
  女人,他说,你的房子里有一股女人的味道。我早就闻出来了,我还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体态丰满,长相 
  性感的女人――你说对不对? 
  他好像对我房子里的这种味道很有情绪,我看不出他是失望还是愤怒。总之,他有些不满意,就好像我这里不应该被他发现这种味道一样。他的表情里甚至还有一点悲伤。这让我忍俊不禁。也许他真的闻见了女人的味道,因为在我的房间里,的确有过女人。有那么一会,我很想对他说起这些女人的故事;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呢?那样会使得他的悲伤更甚。 
  扯淡,我说,哪里有。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他说,反正你是不肯说实话的――不过坦率的讲,我是很羡慕你们的生活的。人生在世,总要放浪一下才有意思嘛,对不对?你看人家痖白,多潇洒,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他,他就有故事可写了;他写了故事,挣了钱,又有很多女人去找他,你说这生活多好!你也不错嘛,虽然女人没有痖白那样多,可是比我就多多了。我要是写女人,就没戏了,为什么?我没有女人嘛!你说对不对? 
  扯淡,我说,你纯粹是扯淡。 
  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 
  是吧。 
  这就好,他说,我准备最近搞一次活动――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样?这次我请客――你原先说过要请我,可是你没有请。等到下一次,你请我。 
  什么活动啊? 
  就是那个嘛,他说,你看你,又装胡涂了。 
  我明白了。周慎野想找妓女。他想做一个嫖客。我原先是说过请他嫖妓的话,不过我没有当真;没想到他还一直记着这事。他把这件事看得很要紧,就好像要籍此证明什么一样。也许,他比我要更寂寞一些吧。我至少还有痖白那样的好朋友,还有余楠,梅若夷,美丽狐狸这样的女人,或者,我还可以在阅读和研究中打发无聊的时刻;我所做的这些,周慎野都不会有,所以,他只剩下了对于妓女的想象,仿佛在他寂寞的生活和我们之间,必须通过妓女才可以接近。他看起来是多么可笑。 
  如果某一天,周慎野邀请我去找妓女,我会不会去?这是一个问题。因为他的过分渴望,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阴谋;我没有找过妓女,所以和周慎野一样,令我们动心的,也许不仅仅是妓女的肉体。 
  几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关于虚隐的资料。期间也得到老师和朋友们的帮助,在零碎的纸张和文字里,我努力缀连他的生平与创作痕迹。凭借这些有用的资料,关于虚隐的许多模糊的境况逐渐清晰,可以说,他的生平和创作已经有了大体的轮廓,一个被时光、趣味、风尚所遗忘的天才作家,在几十年之后,正在缓慢地浮出水面,他文字中的光芒正在显现。――下面的部分,就是关于虚隐的生平状况的较为详细的介绍。由此也可以部分的解释,为什么他的才华会被遮挡和遗忘。是的,这一切有赖于我和朋友们的艰苦搜寻。 
  虚隐,男,原名李开元,又名元元、四宝,1905年生于甘肃省祥川县李家岔。其父李二白,曾参加清末科举考试,未中,戊戌年间回乡,办私塾,在当地口碑极佳,被誉为“李圣人”。虚隐生母王氏,原为邻县马驿镇望族,后遭遇匪乱,逃至李家岔,被李二白收留,作妾;虚隐出生时,正房颜氏因病亡故,王氏于是成为正室。虚隐寡言,六岁前口中不能成句,且目光无神,嗜睡,乡人亲戚疑虚隐有呆痴之症。父亲李二白虽然为乡人传道授业,也颇为焦虑,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母亲王氏,悉心照料,不以为意。六岁某天,虚隐偶到私塾门口,父亲正在讲述《离骚》章句,李先生兴之所至,不免摇首吟哦,忽有一学生说到:李先生诵读如此精彩,何不将《离骚》全篇悉数背出,也令后生饱享耳福一回?此言一出,众学生无不欢呼雀跃,讲堂中一派喧哗;学生提出这等要求,原也无礼,但李先生博雅之人,不好计较,但他实在不敢肯定,自己能够背出《离骚》全篇――正在为难之际,忽见一童子走进讲堂,朗朗发声,犹如珠落玉盘相似,他所吟诵的正是《离骚》。只见他口齿伶俐,从容不迫,将《离骚》全篇,一字不落,背了一遍。这童子就是虚隐。一时间,虚隐之名,全县皆知,被誉为“神童”。原来,母亲王氏家学深厚,曾将汉赋、唐诗、宋词许多篇目,逐一向虚隐讲读;虚隐口中不言,但是胸中早已铭记。 
  虚隐十二岁时被父亲送往县学堂修习功课。所设科目有国文、珠算、地理、医药等。但虚隐生性顽劣,对于国文以外科目,并无兴趣,常受先生斥责――由此越发偷懒。其时县里有妓女名月娥,常从学堂门首经过,虚隐看见其风姿绰约,心动其中――他饱读诗词,于男女风情比同龄人谙熟许多。于是常常逃学,与月娥厮混;月娥也喜欢虚隐俊雅可爱,视如小弟。虚隐曾对月娥说,要娶她为妻;月娥大笑,搂虚隐在怀中,说道,我做你最亲的姐姐,也是一样。当时有一嫖客,名马三,是县长公子,常来月娥处留宿;马三性残忍,喜欢月娥裸行室中,且加鞭笞,月娥肌肤上,伤痕累累,却又强作欢颜。虚隐闻之大怒,伺机报复。一晚,马三大醉,在月娥房中寻欢,虚隐手持利斧,一通乱砍,马三当场毙命;月娥大惊失色,慌乱稍定,取出自己历年积蓄,交给虚隐,叫他赶快逃走。虚隐仓惶逃至省府兰州。马三被杀案当时轰动一时。县长大怒,逮捕李二白,抄没其全部家产;李二白在狱中不知所终;母亲王氏只有虚隐一子,伤痛过度,自缢而亡。一时间,虚隐家道零落。妓女月娥本欲携父母外逃,结果在邻县被抓,在狱中受狱卒轮奸,不堪其辱,于是自杀。 
  1919年虚隐到甘肃兰州。他改名虚隐,在兰州郊野租居于偏僻民房。这期间,他开始写作,写了大量古体诗词、曲赋,后遗失。1921年,风声已过,虚隐开始在兰州街头出没。月娥所给盘资已经所剩不多,虚隐到城隍庙,以抄写帐目为生。城隍庙有许多书刊销售,虚隐偶见一本《文学创造》月刊,喜欢其中故事,于是在闲暇之际,开始用白话文写作散文、小说。《夜奔》就是在这一时期写成。《夜奔》讲述一名妓女,因爱一名读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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