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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非色-第8部分

小说: 非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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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空白。 
  我相信,余楠对于我,也是如此。她肯定不会忘记我。她记得我,可能仅仅与我在大学时代的某种滑稽的姿势有关系,比如,我脚下的那双破旧的鞋子。还有可能,我的那些诗歌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这些事,谁能够说得清楚呢? 
  实际上,余楠差不多有一点迫不及待了。我那天买了电话,到了晚上,余楠就打过电话来。我注意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激动,就好像我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些紧张。实际上,余楠也是如此,我可以听见她的轻微的喘息,仿佛经过了漫长的跋涉。 
  式牧:你好。 
  余楠:你好。这么晚打电话,影响你了吧。 
  哪里。我休息比较晚,再说,感觉你会打电话来呢。 
  真的? 
  我不会骗人的。 
  你在干什么?我是说,你晚上一般都干些什么? 
  也就看看书,备点课,或者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就那样坐着。 
  你还写诗吗? 
  不写了,早就不写了。当然,有些时候想写,但也只是一种念头而已,根本就写不出来了。 
  其实,你的诗写得很好,不写有点可惜了。 
  是吗。如果你喜欢,我就写一点吧。 
  家里就你一个人? 
  是的,就我一个。――你来吗 
  这会吗?(她在那里犹豫了一会)算了吧,她说,这会太晚了。 
  我听见她的电话里传来别人的喧哗声。有个人还走到她的身边,问她在给谁打电话。余楠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说,你在哪里? 
  酒吧里。余楠说,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呢。 
  哦。 
  要不你过来吧,她建议说,大家可以一起玩。 
  不去了,我说,明早还有课。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余楠说。 
  这时又有人走到她跟前来。余楠说,式牧,你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她在和他们喝酒。他们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余楠在他们中间大笑。她的风一样的衣服在酒和音乐里飞舞。我知道,如果我坚持说,余楠,到我的房子里来,余楠也许就真的会来;我可以感觉得到她的那种柔弱的、不堪一击的拒绝。然后,她就会乘坐城市里的一辆末班车,穿过寂寞的灯火,空旷的街衢,来到我的房间。她就像一只寂寞的蛾子。 
  原先,余楠对于我,只有气味;这天晚上,我惊奇的发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清晰。她瘦削的肉体在我的房间里浓郁开放。她仿佛一条温暖、美丽的蛇。我的身体上那些坚硬的部分。甜蜜的部分。疼痛和湿润的部分。那些毫不羞耻的部分。从柔软到坚硬。从坚硬到柔软。从燃烧到燃烧。从水到水。 
  我在等待余楠到来。那一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让我如此渴望,并且焦灼。也许,当我们见面之后,我会感觉到羞愧和突然,我会隐藏自己倾诉和感恩的欲望;我们彼此剩下的只有肉体;然而,欲望如此的强烈,简直令我窒息。即使除了肉体,一无所有,那又如何?如果我可以通过肉体得到解脱,如果籍此可以触摸和记住对方,我宁愿是这样。   
  余楠(2)   
  我不断的打电话给余楠。而余楠也是如此。有时候我正在上课,她的电话就来了。我就停下我所讲的课,在教室外边接电话。我们彼此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喘息。就好像我们隔绝了一百年。 
  那天下午,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余楠穿过校园的人群,朝着我的房子走来。天上有雨,地上有风。她举了一把绚烂的伞,仿佛一朵奇怪的花;她红色的风衣在风中雨水一样飘扬。我看不见余楠的脸庞,但是我能够确定,她就是余楠。 
  然后,我看见湿漉漉的余楠来到我的房间。她好像一条红色的鱼。她全身都湿了。 
  余楠脱下她的红色的风衣,说,校园里景色不错。 
  她看着我。我们彼此露出笑容。 
  我早已准备了饮料和酒。我说,你喝点什么――饮料?酒?茶?咖啡? 
  随便什么,她说。 
  我取出两罐啤酒。打开。很大的响声。 
  你是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说。 
  余楠说,我们也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吧。 
  我说,是啊是啊,所以今天要多喝一些。 
  余楠躺在沙发上,很慵懒的样子。她看着我,她说,你是长胖了,可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经常喝酒?你还是少喝一些的好。 
  平常也不怎么喝,我说,今天倒想醉一次呢。 
  余楠打量我的房子。房子里非常之乱,到处都是凌乱的书、纸张、碟片,还有一些袜子、鞋子一类。我想房子里应该还有一些不太好闻的气味,我却疏于收拾。我似乎有意如此。 
  我说,很乱,我这里。 
  余楠说,房子还不错――你一个人,也可以分到房子吗? 
  说来话长,我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原因好了。 
  嗯,总的说来,还不错,她说。她看上去有一种满足和欣慰,就仿佛这里的情形超过了她的想象。她从沙发上起来,到我的另一间房子里去看。也是非常乱。很多散乱的书和纸张,一件肮脏的裤头还停留在床铺上。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来。我站在她的身后,感觉到她身体上的那种熟悉的气息。她黑色内衣之下的腰肢,不堪一握。她的丰满的臀的轮廓。我想起自己在夜晚所做的梦和事。她肯定听见了我的变得仓促的气息。她回过头,看着我。 
  她说,你的脸红了。 
  我喝了酒就是这样的,我说,喝了酒脸红的人,不容易醉。 
  我们回到 
  客厅,坐下来,喝酒。我在不停的喝。我很多次想象我们在一起的场景,还在内心练习如何才可以显得随意和自然;当余楠终于呈现于我的眼前,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只好拼命的喝酒。我感觉到羞愧,不安,张惶。就仿佛余楠可以洞悉我的内心;而且,她看起来就像是我的姐姐。我一再对自己说,她不是,她是余楠,但是,我越是这样强调,她就越是像我的姐姐。她坐在那里,一直在看着我。她瘦削的身体在柔软的张开,可是,她的目光就像我的姐姐。也许,只有喝了许多酒之后,我才可以没有这种念头。 
  我们喝酒,相互注视,不安的气息渐渐浓郁。忽然,有人给我打电话。是梅若夷。她在电话里说,要跟我借夷一笔钱。这让我感觉到惊奇。我倒不是不愿意借钱给她,而是,梅若夷居然也需要借钱。在我的印象里,梅若夷从来是不缺钱的。我就问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梅若夷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当然不能告诉她我在家里,出于某种念头,我不想让余楠看见梅若夷。我便撒谎说,我不在家里――你需要多少?梅若夷说了一个数目。我说,我一会拿到学生区的电话亭,你到那里就是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忙?余楠说,我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你。 
  不,我说。我站起来,走到余楠身边,抓住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很冰凉,像一块冰那样。我还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我说,我不让你走。 
  我喝多了。其实我是故意让自己喝多的。我感觉舒服了许多。酒真是一个好东西。我听见自己骨头里涨大起来的欲望,我变得露骨、大胆和轻盈。 
  我说,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是等着这一天。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好好说话,好好喝酒,――你不相信吗? 
  余楠看着我,脸上有甜蜜的笑容。其实她是喜欢我的任性的,从她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并非真的要走,只不过是故意这样说罢了。她在玩一个小小的游戏。外边下着很大的雨,她还没有从雨的冰冷里蜕出来;我们的酒,以及我的可笑的样子,会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全。 
  傍晚时分,我出去了一趟。外边还在下雨。我先到学生区的电话亭。梅若夷等在那里,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没有打伞,看样子等了比较长的时间了。我本来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她显得仓促而慌张,几乎是从我的手里抢走了那些钱。 
  梅若夷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吧,再见。 
  她又说,你喝酒了?你在和女人喝酒吧? 
  接下来,我到学生区的商店里买了一些东西。房子里的酒还没有喝完,但是我又买了一些;另外,我买了一些口香糖、 
  方便食品、蜡烛、水果等等。买东西的时候,我还在考虑我和余楠该用哪一种方式度过这个夜晚,我很确切的知道,这些念头决不是臆想,而是伸手可及的现实;我一再的想到她瘦削然而丰满的肉体,她的肌肤上散发出来的那些甜蜜的气味。这一切看起来仿佛是一场阴谋。我的念头还让我感觉到羞愧,不安。但是,我对于肉体的渴望从来不曾如此强烈,它们在我的身体里迅速燃烧,除此之外,我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我回到房子里。这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我看见灯光里的余楠,正在收拾我的凌乱的房间。此刻,很多地方都已经显得干干净净,空气里充盈一股甜蜜和安静的气息。因为感觉到温暖,她脱去了外衣;红色映照下的脸庞显得轻盈和色情。我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感觉到时光在迅速地倒流。她掩藏在内衣里的跳跃的乳房。她的紧绷的丰满的臀。她的身体上发出的气味。这一切多么温暖。我走到她身后,抱住了她。她其实很丰满,比我眼睛里看见的要丰满很多。我自己硬起来的部分在不安分的跳动,它所到达的地方,柔软而且灼热。 
  余楠似乎挣扎了一下。她说,式牧,这样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 
  我说,我现在就想。就是现在。 
  余楠转过身,搂住我。她说,我们先吃饭,好吗――我饿了。我还想洗个澡。你也洗洗,好不好?我想听听,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我说,总的来说,过的还好吧。不过有些事情比较可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一套房子吗,我就给你说说房子的故事。   
  沈易欣(1)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一年刚开始,我感觉还不错。自己的研究课题,有了比较大的进展;写了几篇论文,有几家学术刊物的编辑虽然并不看好我的论文,但是,我大学的几位老师却认为我的研究很有价值,他们要我静下心来,认真做下去;痖白也非常支持我的研究,――痖白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痖白。是的。我的好朋友,改天你会见到他的。――痖白还开玩笑说,他见过的学问家都是些伪学术、骗子,只有我是一个老老实实做学问的人。痖白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也不无道理。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其实也感觉到问心无愧。的确,我在课题研究上花了非常多的时间,算得上很勤奋了。而且,我的课题没有得到任何机构或者专家的资助,一切工作都是我自己一人来做。我研究的是一位现代文学史上的作家。他在各种版本的文学史料中只是被简单、仓促的提及;几乎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写作所潜伏的巨大的才华,他的创作对于文学生产过程所具备的文本价值和意义。换言之,他的最重要的一些作品其实被忽略了。甚至,由于年代久远和文学史的语焉不详,连作家的一些基本生平材料也变得模糊起来――我在一本最新的文学史中惊奇的发现,作家的出生地、主要作品的名字和另外一些作家张冠李戴!很有可能,再过若干年,我们不仅会忘记作家的名字,他的那些重要的作品也会被世人遗忘。我不是圣徒,也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只是希望真正意义上的写作,能够被世人珍惜。如果我的研究可以让作家的作品得到更多的注意,有更多的人能够去读他的作品,我也就很满足了。 
  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太感兴趣。我就少说一点吧。你真的想听?你要是还想听,我以后再说给你听。再说,这些事情,和房子没有直接的关系。我还是回到开头,继续说房子的事情。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实话告诉你,我平时不怎么喝的。今天我感觉特别高兴,所以喝的多,不过我没事,我还可以喝――酒逢知己嘛。没事的,余楠,真的没事。我倒是特别想醉,但是离醉还差的远呢。好,我接着说了。 
  那一年之前,总感觉生活忙忙乱乱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像一只自行车的轮子,不停的转来转去,劳而无功,还要不时停下来,缝缝补补。到了那一年,感觉好一些了,时间变得充裕,内心变得平静;最主要的是,这一年有一些富裕的钱了。就像是突然之间,手里有了多余的钱了。那种感觉当然是比较好的;比如,我可以痛快的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书,而不必考虑生活费用的问题;还比方,当自己心情不是很好的时候,可以去一个安静的咖啡屋,坐一坐――很多时候是我一个人,有时候也请一两个要好的朋友去。我很久没有写诗了,这一年居然还写了一点,都是在深夜的时刻,一个人坐着读书,然后就有了写诗的冲动。――我回头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得到,应该还在的。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那些诗歌,大部分都是写你的呢!因为,我越是感觉到平静、惬意,我反而就越是想到你;而我越是想起你,就越是想不起你的样子来。这真是很奇怪啊。但是,我到哪里去找你呢,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有时候感觉到你就在我的跟前,于是我经常一个人在街道上走,幻想着你突然从什么地方出现;有时候我又感觉你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虽然遥远,却是一个我能够确定的地方,于是我反复考虑,是不是在假期的时候,到那个地方去;往往在我准备买票的时刻,又清晰的感觉到,你不在那里。我有诸如此类的念头,其实与我有了较为舒适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一个比较俗气的人,我也承认我就是这样的。谁能免俗?人就是这样,我们希望的生活需要成本。我要是日子过得勉为其难,我哪里敢想起你,我会感到很羞愧,心里很难受。 
  我又扯远了。现在我还是说房子的事情。这件事和一个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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