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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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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还是个贵人,德妃平步青云,可有带着她的好姐姐一起?”

    宜妃眨眨眼睛,点头说“姐姐说得对,到底是下等人,哪能和咱们比。”

    惠妃打量她脸上的神情,知道是皇帝这些日子不进后宫,她翊坤宫寝殿里的床太冷了,年轻轻的人肯定守不住,要熬得像自己这般对恩宠心如止水,再三五年才够她受的,心下一转,笑道“皇上盛年,一个章答应哪儿够,你多殷勤些不会错,只要你不在乎德妃心里烦你就好。如今宫里大概只有皇贵妃不看她的脸色,其他人哪儿敢从她手里分走皇上的关照?”

    宜妃很不服气,她前阵子对桃红说,往后不能和惠妃走得太近了,要好好为膝下三个阿哥的前途考虑,惠妃不过是利用她,真摊上什么事儿,随时随地被她抛弃,她要好好为自己着想。

    可是两边冷落许久,宜妃越发觉得自己不行了,这些年习惯了和惠妃一唱一搭,突然失去了这么一个智谋,脑袋里空空的,转也转不过来,才发现自己坐井观天,把紫禁城看成她翊坤宫那么点儿大,真要自己出闯一番天地,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除了皇贵妃,还有一个人也不看永和宫的脸色,可惜虽然来头大,偏成了空架子,落得人微言轻。”惠妃幽幽一笑,将手指向那人所在院落的方向,轻声道,“年轻毛躁经不起几句话,骄傲得走路往天上看,这样的人,最有意思了。”

    宜妃知道惠妃说平贵人,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那可是个麻烦,姐姐不怕将来甩不掉?”

    “不是咱们怕甩不掉,而是人家反怕咱们纠缠,心气儿多高的人呐,会看得上我们,连皇贵妃都不在她眼里。”惠妃哼笑道,“人家是元后的亲妹妹,是太子嫡亲的姨母。”

    “姐姐预备怎么做?”宜妃主动问,也算给自己这些日子和惠妃不冷不热的一个台阶下。

    惠妃点点头,与她凑得更近些“心高气傲的东西,眼睛里没有人,但凡和她过不去,她管你是谁?咱们好好挑拨挑拨,在平贵人心里种刺,扎得她浑身不自在,东六宫可就不安生了。”

    宜妃听了心里扑扑跳“可是这样,皇上也不见得会来西六宫。”

    惠妃顺手把她发髻上的花重新簪好,笃悠悠笑道“皇上宠着那边不来西六宫,和皇上厌烦了那边不来西六宫,你觉得哪个好?”顿一顿又道,“饭要一口口吃,咱们从头来过。”

    宜妃终于点了,更自己为自己辩解“原我也挺可怜她的,六阿哥没时我都掉了眼泪,可她不能因此霸占皇上啊。实在太不知轻重了,就算皇上要带她去瀛台,她也该想想宫里的姐妹推诿了才是,乌雅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惠妃见宜妃开悟,面上只是笑笑,心里自有她的算计。可怜六阿哥的死是心意,不能真当一回事,现在皇帝对德妃有愧疚,什么事都依着她来,在孩子的问题上,她的大阿哥越来越没立场,皇长子的光芒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难道孩子的人生还没开始,这就要输了吗?

    “惠姐姐,咱们要怎么做?”宜妃兴冲冲的,她真真是熬不住寝殿里那张冰冷的床了。

    惠妃笑道“这几天宫里难听的话不少,都是冲着德妃去的,咱们反其道而行,别的做不了,张嘴说话还难?”

    宜妃兴冲冲的,嘴里突然冒出另一句话“姐姐,听说太皇太后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惠妃眼眸一亮,看到殿门外候着的宝云,点点头道“人嘛,总是要老的。”

    这一晚皇帝依旧没进后宫也没翻牌子,乾清宫的人更不敢在这时候往龙榻上送人,其实往年这些事从来不是偷偷摸摸做的,皇帝临幸宫女是很平常的事,如今却变了味道,用几位心里不平的妃嫔的话说,皇帝和乾清宫的人,都是在看永和宫德妃的脸色。

    莫须有的罪名,在宫里传了好些天,一向温和待人的德妃,突然就成了不可一世的宠妃,岚琪听着闲言碎语走到今天,可也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持续好一阵子不见消停,偏偏慈宁宫不过问,乾清宫装没事儿人,她们永和宫更是不会出面,荣妃好心来问过岚琪的意思,她也淡淡一句“他们说累了,就好了。”

    可所有人都以为德妃会继续保持沉默时,岚琪心里,有她自己的想法。

    便是那天之后,她派环春去咸福宫请人,早些时候有人跑去打着德妃的旗号邀请觉禅贵人,结果弄出私通的罪过,这一回环春亲自过去,再亲自陪着过来,觉禅氏本就没什么,跟着她的香荷一直嘀咕着说放心,更因见到德妃来与自家主子示好,觉得她们家贵人的前途有指望了,一路可殷勤地跟着。

    但即便觉禅氏那样聪明,也想不到德妃为什么突然请她做客,德妃突然这样,不怕别人起疑心,温贵妃那儿放她出来都犹犹豫豫的,脸上都写着,担心觉禅氏从此跟了德妃背叛她。

    到了永和宫,岚琪正盘膝在炕上写字,桌上炕上铺满了纸张,觉禅氏进来时,她直笑道“都没地儿让你坐了。”

    环春几人赶紧收拾开一些东西,请觉禅贵人炕上坐,待奉茶来,便让香月领着香荷去吃点心,这边只有环春一人在门前守候。

    屋子里点的檀香,幽静安宁的气息弥漫在整间屋子里,觉禅氏觉得没必要绕弯子说话,很主动地问德妃“娘娘找臣妾来,可有事吩咐?”

    岚琪停下手里的笔,将桌上一串蜜蜡捏在手中,一颗一颗从指间划过,微微颔首应道“我想问你,那天对我说要诸事小心,是否六阿哥的死,你知道什么?”


310 朕哄哄你可好?(二更到



    “臣妾一路从咸福宫走来,不说宫里多少人看见,就是贵妃娘娘对您来找臣妾,也十分疑惑。臣妾去禀告时,贵妃娘娘诸多借口希望臣妾不要出门。”觉禅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您不担心臣妾离开永和宫后,更多的流言蜚语将您卷进去?”

    温润的蜜蜡缓缓蹭过指尖的肌肤,能感觉到她们沉淀千年的厚重,岚琪微微摇头“那是别人的事,我们说我们的事就好。”

    觉禅氏了然,颔首笑道“便是娘娘这份心境,才能在狂风巨浪中胜似闲庭信步。”她停一停整理思绪,便缓缓道,“臣妾并不知所谓的真相,只是因为一个人的绝望,让臣妾想到了什么,不敢说提点娘娘什么,是想报答您多年来对臣妾的照拂,之前才多嘴说了那一句话。”

    “是他?”岚琪很容易想到那“一个人”,就是纳兰容若。

    “曹大人曾私递一封信函入宫,信虽早已化成灰烬,但字字句句都在臣妾心里。”

    几个月前忽闻容若病故,当时的痛难以言喻,可随着时间的淡化,随着她不断强迫自己不要悲伤,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已能这般平静地对人诉说。

    “他自由了。”说起这四个字,觉禅氏眼中闪烁光芒,“他在信中说这些年大江南北走过的路,在字里行间描绘那些臣妾无法看到的景象,没有提及旧情,也没有提及新欢,整封信若非最后几句话,给谁看都不要紧。”

    岚琪道“也许他担心信会被别人看到,之前子虚乌有的私通罪名,已经让你很难堪。”

    “是吧。”觉禅氏道,“至于最后几句话,是说这些年走过的路,实则身上都背负职责,并没有一次能放下包袱真正领略美景风光,说他渴望这一生,哪怕一天甚至一个时辰,可以脱离家族的束缚,远离朝廷的纠葛,可是他注定了这一辈子,要为家族赎罪。他从来不会轻易对人流露心中苦闷,那一字一句里透着的绝望,让臣妾心惊胆战。”

    “赎罪?”岚琪脸上掠过波澜。

    觉禅氏道“他们父子一向不和睦,对皇上来说,是削弱和制衡一派势力最好的办法。”

    岚琪浅笑“你懂的,真不少。”

    觉禅氏不以为意“娘娘博览群书,必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您一向恪守后宫妃嫔的分寸,又岂会宣之于口?”

    岚琪不言语,安宁地看着她,可是觉禅氏之后的一句话,让她不禁变了脸色,只听她道“他在最后,没头没脑地加了四个字小心惠妃。”

    “惠……”岚琪眼底浮起恨意。

    觉禅氏知无不言“有些事,臣妾要从贵妃娘娘那里转两道手才能听说,真假与否娘娘还请自行判断。钮祜禄家对这一次的事十分忌惮,看她们家进宫来与娘娘说话的架势,应该和六阿哥的死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她们更紧张的,是十阿哥的安危。从前臣妾还会帮忙照顾十阿哥的饮食起居,如今一概由钮祜禄家指派的宫女嬷嬷照顾,臣妾不能给十阿哥吃任何东西,这也是贵妃娘娘亲口命令的。看样子她们很担心,有人会进而加害十阿哥。”

    岚琪静静地听着,他想起玄烨咬牙切齿的“报应”二字,当时就与环春说过,似乎纳兰容若的死,算得上是明珠府的报应。虽然一切只是流言蜚语,一切只是她们片面的猜测,并不能坐实这件事和纳兰府和惠妃有关,可纳兰容若写“小心惠妃”这四个字,一定有他想说而不能说的话。

    “皇上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他认为我知道了只会痛苦,只会在以后的人生里每每遇见什么人,都在心里刺痛。”岚琪觉得心头敞亮了一些,“可那是皇上的心意,只是他希望我能活得自在些,我心底的痛和不甘,他并不能体会。苏麻喇嬷嬷曾说,往往看清所有的事,就剩下绝望,大概这样的话,嬷嬷也曾对皇上说过,他才会这样想我。”

    觉禅氏应道“是这个道理,无知无畏无知无忧,糊涂的人往往比较快乐。”

    岚琪却苦涩地一笑,“对我而言,还有比失去儿子更绝望的事吗?”

    觉禅氏怔住,抿着嘴不说话,岚琪却对她道“他给你写信的那几天里,朝廷上下没有比六阿哥的死更让人震惊的事,他必然知道了什么,才会对你说小心惠妃。我明白下毒的人不是冲着六阿哥,我的六阿哥是替太子死的,那么能针对太子的人,又有几个?既然你觉得钮祜禄一族不是凶手,就剩下皇贵妃和惠妃背后两大家族,他既然让你小心惠妃,而不是皇贵妃……”

    觉禅氏应道“娘娘说得不错,若是皇贵妃,他绝望什么?”

    屋子里一时静了,两人相对无语,即便心照不宣,但这一切终究是她们的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无法指正任何人,更何况那天的事实在太悬,惠妃有这个心,她也不会轻易让儿子卷入其中。

    害死胤祚的是沾染即死的剧毒,惠妃怎能保证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时动手,大阿哥能全身而退?所以岚琪不至于会愤怒到要找惠妃偿命,可对她来说,这件事绝非无知无忧,只有明明白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才能让她继续面对以后的人生。

    “娘娘,您会对惠妃怎么样?”觉禅氏问,倒是让岚琪怔了怔,她摇头“能怎么样?”

    觉禅氏突然往前凑,双手抵在桌面上,那架势看着有几分骇人,眼底更是一阵阵的寒意,红唇微微一动,便是道“娘娘能把惠妃留给臣妾吗?”

    “留给你?”岚琪不解,“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你?”

    “她毁了臣妾一辈子。”觉禅氏的神情,仿佛从幽冥而来,“臣妾好好活下去,就是想看她生不如死。”

    岚琪怎么也没想到,觉禅氏会对她说这番话,以她的智慧和心机,惠妃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觉禅氏的阴影里而不自知,想到惠妃一辈子都不能好了,不知为何她心底觉得很痛快,之后一整天都在心内反复彼此说过的话。

    仇恨虽不至于让她迷了心,可她无时无刻不想他们都去死,痴痴呆呆的那几天里,她每天期待环春来告诉她皇帝杀了什么凶手,一次次的失望后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能够理解玄烨的无奈,可对岚琪来说,恶人不死,她一辈子也不能释怀。

    之后两天,环春几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主子心情好起来,问她是不是有高兴的事,岚琪说不清楚,唯一能想到的是害喜的症状减轻了,身子轻松,心情自然会跟着好起来。

    皇帝这阵子不入后宫,乾清宫却时时刻刻关心着永和宫的一切,知道德妃娘娘这几天脸上有笑容,上赶着来告诉皇帝这个好消息,玄烨每每不过冷着脸应付几声,弄得李公公他们猜不透皇帝到底想什么。

    这天科尔沁送来东西,皇帝挑了几样祖母喜欢的亲自送来慈宁宫,彼时太皇太后正与德妃在大佛堂诵经,玄烨到门前看了眼,一老一少盘坐在佛像前,他才想进去说话,一脚还没跨进门槛,但听皇祖母道“我让玄烨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

    玄烨倏然停下脚步,满面的不服气。

    岚琪柔和地笑着“您这是挖苦臣妾呢?您这样子,人家才委屈。”

    太皇太后叹气“可你们这样冷着,我心里着急,多大点事,至于吗?眼下不是都解释清楚了,玄烨不知道那是你的宫女,那孩子也被人下了药不清不楚地就上了龙榻,听说你对那什么答应很关照,为什么对玄烨,还在生气?”

    岚琪却道“臣妾哪儿敢生皇上的气,皇上不来后宫,臣妾也不能去乾清宫找,这些日子皇上为了河工天天忙碌,臣妾还去添堵不成?”

    “瞎话。”太皇太后合十的手松下了,转身看坐在身后的岚琪,却瞧见了门前的孙儿,玄烨乍与祖母目光相接,不免有些局促,竟笨拙地在门前转了个圈,不知该进去还是离开。

    太皇太后心里发笑,却问岚琪“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膈应极了,就是对那个什么答应,也并不是真心关照,只不过想让看笑话的人闭嘴对不对?”

    “为了这件事,太后娘娘和荣妃姐姐万般周全,臣妾若还不领情,这会儿一定是挨您的骂,您才不会这么哄着呢。”岚琪全然不知玄烨在身后,笑悠悠地看着太皇太后,“臣妾更不敢对皇上生气,只不过没机会相见。至于那天在您这儿甩脸走人,那会儿可什么都没解释清楚,人家当时就是气坏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太皇太后这才笑起来,一抬手道“快进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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