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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非常日记-第2部分

小说: 非常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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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说她已经遇到了两次。    
    余伟笑着问她们:    
    “你们在给他们脱袜子时,实际上心里很高兴,是不是?”    
    她们互相看着,大笑起来。他又问:    
    “你们觉得不光是可笑,还有一种自豪感?”    
    她们又互相看着,笑。他问她们:    
    “你们当时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种恐惧感,生怕他有其他的不良行为?”    
    笑。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病人——在我们心理学界,把这种人称为病人,不把他当犯人——他在接受我的治疗时,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说每当他要到了他喜欢的女性的内衣和袜子什么的,他就一晚上都兴奋,他闻着她们的味道,满足极了。我问他怕不怕被抓起来送进监狱,他说很怕。大部分病人是没有勇气来治疗的,他们也把这个当作是一种犯罪,至少当作是一种道德沦丧的行为来对待,只有意识到自己是得病了,或者是在家人和朋友的劝导下才来治病的,但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社会对这种行为的认识有两种,一种认为是道德沦丧或犯罪,另一种认为是心理有病了。可是在我们国家,心理学的发展很慢,这些事情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尤其正在进行法制建设,很少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心理疾病。说真的,我很同情那个小偷。他并不想伤害谁,他很可能也只是爱着而已。”    
    这时候有人开玩笑地说:    
    “那他就成了你的同情兄。”    
    


第一部分第一章(3)

    二    
    星期天晚上,余伟失眠了。    
    林风的小说在旁边,这几天一直无暇来看,现在睡不着,正好拿来消遣。一看题目是《非常日记》,觉得有点意思,便打开来看。没想到,他竟打开了一个让他惊异万状的心理世界。虽然作者的文笔不怎么样,但正如他的诗和他本人一样没有多少修饰,也没有多少伪装,而且他所描述的事情是那样逼真,那样细腻,使他的这本日记体小说表现出独特的风格。小说的前面附着一封信,是写给余伟的。    
    余老师:    
    您好!    
    您大概想不到我会给您写信吧,我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人,尤其见了您以后,我就更不知道跟您说些什么,可是,我知道您能理解我。我在北方大学的六年来,从没有听过像您那样精彩而又独特的报告。您可能不知道,北方大学的学生是怎么评价您的吧?他们说您是他们的精神导师。是您的报告,打开了我们从未启开的内心世界;是您对我们青年的理解,使我们对自己的心理和道德,特别是性心理有了一个正确的理解。在这些人中间,我是最幸福的一个,因为只有我和您有单独的交往。如果没有您,我那些文学作品就是垃圾;如果没有您,我对人生就会绝望,甚至走上歧途。总之,是您,给了一个新的我。    
    我来看您的时候,要下很大的决心。我不善于和人交往,可是您从没有嫌弃过我。我每天都想见到您,如果见不到您,我的心里就感到空空的,所以我每天都要到您那儿去,但我不能天天打扰您,所以我每天都要在您楼下徘徊一阵,这样我的心里就实在多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余老师,这本小说是我刚上大学时就开始写的,已经改了好多遍,前几天,我又重新修改了一次,不过每次只是结构上的一些调整,我不愿意改变它的原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说,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写作。我从没有打算将它发表,而且我想不可能发表。我也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看,人们看了后一定会嘲笑我。但我愿意让您看,您是我现在最信任的老师和朋友。是的,余老师,在我的心中,您是我的朋友。请原谅我的冒昧和无礼!    
    另外,余老师,除了您之外,我不希望有别人看到它。这是上部,下部我还没写完,等写完后再拿来请您批评。    
    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您的学生:林风     
     2000年10月20日    
    林风的信使余伟既高兴又心情沉重。余伟从没有想过他会在林风的心中有那样高的地位,也没有想过他会在学生中产生那么大的影响。他们一共见过五次。第一次是在余伟回国到这里执教做的首场报告后,当时有一大群学生围着他,那个学生一直在后面看着他,直到最后也没有说上一句话。第二次是在一周后,还是他做报告以后,还是许多学生围着他,还是他一直站在其他学生的后面,一句话也没说上。第三次的经历与上两次基本相同,不同的是,这次是余伟过意不去了,主动问了他。他红着脸,脸很消瘦。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得还有些口吃。他说他想找余伟单独聊聊,余伟便给了他电话和住址。第四次是林风拿着他写的部分诗稿来找余伟。余伟把一部分诗稿推荐给了晚报副刊,后来发表了几首。第五次便是林风拿来了他的小说。临走的时候,林风特意对余伟说,不要把他的稿件给别人看。他答应了。    
    林风的小说是这样开头的:    
    1995年的秋天,也就是我18岁的时候,终于踏进了北方大学的大门。父亲希望我将来做一个大官,而我的母亲生前对我的惟一希望是能吃一口国家饭,不要受苦就行了,但我的理想是做一个作家。没想到所有的理想都在一一破灭,我被情欲俘虏并痛苦地折磨着。有时候,我想去自杀,以结束这毫无意义且让人生厌的人生,可我一想到亲人会痛苦,就勉强地活着。但活着,就得思想,就得经受情欲无穷尽的鞭笞。    
    9月10日晚,中文系在学生食堂举办了迎新暨庆祝教师节晚会。系上要求我们都去参加,我个子小,坐在第一排。我本来对音乐和舞蹈什么的不感兴趣,但又不能走,就勉强地看着。到了中场的时候,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出来跳芭蕾舞。我是第一次亲眼看芭蕾舞。只见她穿着白色的透明的舞衣,立着脚尖出场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她。我离她最近,几乎能闻着她身上发出的芳香。我直直地看着她的大腿和微微露着的短裤、圆润的翘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生怕别人听着,就赶紧屏住呼吸,又不敢看周围,好像别人都在看我似的。我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后来,我仿佛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她在给观众敬礼,就赶紧应和着别人鼓掌。这时,我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根本没有人看我。一擦脸,脸上全是汗。    
    那天晚上,我做梦一直在看她跳舞,后来,我竟然抱着她和她做爱。我吓了醒来,直觉得床上湿漉漉的。看了看别人,都睡得很死,才安下心来。可是,我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我想起以前做梦还和别的女人做爱,有好几次甚至和我最亲近的姨姨……她是把我从小抱大的。在我十六岁时,母亲去世了,她就常常来给我们做饭。考大学的那阵子,她几乎每天都到县城里来看我。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犯了罪。最可怕的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做梦,明明看着我抱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可是转眼竟变成了我母亲。我在梦中吓醒了,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越是不愿意做这样的梦,这样的梦就越多。有那么几天,我甚至害怕睡着,怕一睡着就会犯罪。好在母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但姨姨却莫名地出现了。我看过弗洛伊德的书,说这是恋母情结。按他的说法,很多男人都曾做过这样的梦。我不信。我认为这是一种罪恶。    
    第二天,我羞得不敢和同学一起走,只好单独低着头快快地走,生怕别人看出我的心思。第三天时,我才把那个高年级的女生忘了。因为我知道,我和那么美丽的女子是天生的两种人。她肯定看不起我这样的人。    
    有一天下午,我找了一个没有上课的教室准备写一些什么。里面坐着一些学生,每个人的旁边都空着,都似乎不愿意别人来打扰。我看到最后面有一个座位空着,就去坐了下来。刚坐下,一转头,就看见那个跳芭蕾的女生坐在离我不远处。我的心一跳。天气热得很,大家都穿得少。只见她穿着牛仔短裙,坐在座位上时,两条修长的腿就几乎全露了出来。我坐在那儿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总是忍不住地要看她和她的腿。她好像意识到有人在看她,便转过头来本能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去,但我已经被她发觉了,而且我看到她的眼里有一种对我不屑的神情。    
    那几天的夜里,我总是能梦见她,但看见的却是她那种高傲的神情。    
    使我痛苦的是,我总是不能忘记她,尤其是那夜的梦。每当没课的时候,我总是在文科楼的空教室里晃荡着,从一个教室到另一个教室,我希望能看到她。我还有意识地在下课时到楼道里转着,晃悠着,希望能碰见她。    
    她叫林眠,和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可是我觉得她的名字是那样高贵,那样富有诗意。她只比我高一级。    
    


第一部分第一章(4)

    9月20日 晴    
    学校西侧是一片杨林。仲秋时节,杨树的叶子已经有一些衰败。夕阳西下,杨树林一半辉煌,一半萧瑟。我喜欢这种富有诗意的情景。我从小就喜欢秋天,喜欢看秋风中摇摆着的秋草和无边无际的油菜花。最近,我总是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手里的书常常打开着,可是一页都没翻过。一到这里,我好像着了魔似的兴奋或忧伤,思想和情感都很活跃。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呆着,言语也很少,父亲不大喜欢我。后来我在学校里成绩一直是第一,老师对我很看重,父亲才觉得我有另一面值得他骄傲和关注。但我在学校里仍然少言寡语,喜欢独处。家里很穷,母亲总是有病,父亲的脾气又很大,动不动就要打我们兄弟两个。我穿的衣服是同学中最破的,女生好像总也看不起我。小学时,同桌是校长的女儿。她总是很霸道,把大半个桌子都占去,我一旦跟她争时,她就骂我穷鬼。我受不了,但也无可奈何。从此,我再也不跟女生坐一个桌子。从小学到高中,我很少跟女生说话。上初中时,班上有个女生长得非常好看,像画上的人一样。可能全班的男生都在暗地里喜欢着她,我也不例外。她跟有些男生说话,跟有些男生却从不说话。一次我和她在一起打扫卫生,我紧张极了,很想和她说几句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卫生打扫完了,她冲我笑笑,算是我们告别了。我也冲她笑笑,竟然满足得晚饭吃了两大碗饭。上高中时,我在县城里读书,城里的姑娘长得都好看,可是她们的眼睛都很高。我知道她们一定看不起我,但我也看不起她们。她们有的学习很差,有的跟着一些坏男生胡混。    
    在这个世界上,跟我最亲近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是我姨姨。她们是惟一看得起我并深爱着我的女人。姨姨比我大十岁,在我们家乡的女人中间是最美的。我是她一直抱着长大的,她喜欢拉着我的手到处转亲戚。我为她骄傲,她也以我为骄傲。她说我一定能上一个好的大学。记得前几年我母亲病重的时候,姨姨就常常在我们家。春节的时候,家里人多,我、母亲和她就睡在一起。大概她在我小时候把我搂着睡惯了的缘故,总是在睡熟时把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身上,有时候还贴着我。我已经长大了,身体里的冲动是那么强烈。我睡不着,有时候突然从脑子里出现她赤身的样子,我吓得赶紧睁开眼睛驱走这心中的恶魔。可是,睡着睡着,就又冒出这种情景来,于是,我只好睁着眼睛,或者远远地离开她,缩在角落里睡去。她累了一天,晚上睡得很香,所以从没有觉察。母亲不在了,我也早已到县城去读书,我就很难再见到姨姨了。父亲一个人不但要到地里干活,还要给弟弟做饭。    
    离开家乡已经一个月了,我越来越想念他们。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想不想我?    
    9月24日 晴    
    今天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买了本海子的诗集。这个被誉为“天才诗人”的故事深深地震撼了我。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海子心里的苦难和我的一样。我非常喜欢他的诗,但又不敢看他的诗。    
    黄昏时,我拿着他的诗集来到杨树林中。杨树林正值半林瑟瑟半林红,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候。如果世间真的有神的话,我觉得这时候就是他们出现的时候。因为在这时候,我们人类的心里总是有一丝绝望的心理;因为在这时候,我们总是要独自面对自己;因为在这时候,我们总是忍不住地会遥望天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祈求的愿望。我静静地读着这个已经自杀的诗人的短诗,仿佛看见他并没有死,他借着我的心思想,借着我的眼睛在寻找生活的启明星。    
    而我,总是借着他的诗歌寻找着痛苦。    
    麦地    
    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灼伤    
    我站在太阳 痛苦的芒上    
    没有在农村里生活过的人,没有在麦地里被太阳炙烤,没有在麦地里产生过幻想和绝望的人,是无法理解海子的痛苦的。城市里生活着的人们是无法理解的。只有我能理解。母亲活着的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干农活,太阳最毒的时候,我们都受不了,母亲就对我们说:“要好好学习,不然的话,就要这样受一辈子罪。”    
    9月30日 阴    
    公寓宿舍里的八个同学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大体分成了两派。四个来自城市的为一派,四个来自农村的为一派。在这两派中,又依性格和爱好分出若干派。马飞的家在本市,典型的独生子女,纨绔子弟,父亲是一个高干。他的床上总是与众不同。刚开始挂的是把日本进口的吉他,半个月后便换成了电吉他。与电吉他同时进入宿舍的还有他的传呼机。他人倒是很大方,但他和同宿舍的人不怎么来往。他的朋友都是些社会上的,据说是搞艺术的,一个个长发飘飘,不男不女,高傲自大。据说他高中时就谈了不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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