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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非常日记-第23部分

小说: 非常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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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也是那种默默无闻的人,可能和我一样,内心里一直在和自己搏斗着,内心里也藏着一个秘密。    
    我郑重地写下小说的题目:《青春忏悔录》。    
    1月30日 晴    
    写作有一种奇特的疗效。当你写下你的痛苦时,好像你就把这痛苦从心里挖了出来,给了世界。你的痛苦便会减轻。写作实际上是一种与自我面对的方式,是勇气的再现,是要从自我内心里发现一个新的我来。仿佛过去的那个我已经死了,而新我开始了。人生就是这种不断的死亡与新生连接起来的。    
    这大概就是作家之所以睿智的缘故吧!    
    2月5日 晴    
    好几天了,才写了不过十几页,而且越写越觉得我自己没有忏悔的能力,因为我至今不知道哪些是真正有价值的,哪些是无价值的。我只有好恶的感受,却没有判断的能力。还有,我本打算只是把我大学时候的感受和所见所闻写下来,并没有想到还要把我童年、少年时候的事情也拉出来。所以写着写着,就发现不对路了。    
    我只好把《青春忏悔录》改为《非常日记》。    
    这个题目似乎更适合我的写作。我的很多日记就可以直接用上。有一些只要稍作改动就可以了。    
    2月15日 晴转多云,有风    
    今天是除夕。    
    看楼门的老大妈下午来找过我,问我怎么过年。我笑了笑说,写小说。她嗔道:    
    “别写了。大过年的,就要和家人团聚,要吃饺子,还要熬夜,不能做针线活什么的,包括你这写小说之类的,老人们说,若是过年时还要做这些活,那么来年你一定很忙,有做不完的活。”    
    她走后,我突然觉得写不下去了。正好弟弟打来电话,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互相又不说话,很凄凉,他们都嫌我不回家。我心里难过极了。过去过年,我们家里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三个人就有话说了。父亲总是要听一听我在大学里的事,弟弟也爱听,或者就是我和弟弟在那里互相抬扛,谁也不让谁,父亲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干着他自己的活。大年三十下午,我写好对联,弟弟给我拿着,两个人一边唱着歌,一边贴上去。父亲在准备给祖先上坟的东西。等我们都贴好了,父亲就吆喝着,父子三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三里外的祖坟上去烧纸、叩头、祷告。那是父亲最爱做的事。我们一路上会碰到很多人,有些是我认识的,有些是我不认识的。人们总是会称赞我,因为我是方圆几十里惟一的大学本科生,而且还在名牌大学。父亲一路上会自豪地给人们说,我是他儿子,在哪里读书,毕业后要干什么。仿佛大学是他上的,与我没什么干系。    
    我真恨不得马上就回去,可是我又惦记着我的小说。    
    晚上,我正爬格子,突然一声炮响,我往窗外一看,是人们开始放烟花了。尽管国家三令五申地不允许人们在大城市里放鞭炮,但人们还是偷偷地放着。我又想起在家里过年的情景。虽然家里很穷,但父亲总要生出些办法,买来很多鞭炮,让我和弟弟燃放。有时,他也高兴,用烟头点燃鞭炮,拿在手里让它炸响。他似乎并不怕。我和弟弟都很佩服他。再早些时候,母亲还在世时,会给我们包很多饺子,我们全家四口人围坐在炕上,说说笑笑,好不幸福。母亲去世的前一年,父亲还抱来一台二手十四英寸的黑白小电视,我们全家人围坐在炕上,一直看着所有的节目都演完了,才各自睡去。    
    可是,现在……    
    我的泪水又流出来了。我索性躺在床上,拉灭了灯,让泪水大股大股地流。    
    


第四部分第八章(4)

    2月18日 晴转多云    
    从过年那一天起,我每天早上一醒来,都忍不住想流泪。    
    我还发现写作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容易使人为自己伤感。如果不写作,我就不能回忆,就不知道过去的人生是怎么回事。人的一生太匆忙,当时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有人老了的时候,才可能慢慢地一件件地细想,但一切已经晚了。只有写作的人,和那些哲人,才可能在未老之前,把人生提前琢磨一遍。所以,写作的目的不是为了一时之利,也不是为了千古之名,而是为了自己。    
    2月22日 晴    
    今天,终于写到“表姐”了。我把箱子打开,一件件地看着我在这几年里“收集”的东西。除了她的内裤和林眠的内裤外,其余的全是我叫不上名字的女孩子的袜子,或贴身的衣服。我爱她们,但她们都不知道。即使她们知道了我爱着她们,她们又会爱我吗?“表姐”不是知道吗?又怎么样呢?她们都不会爱我。我在她们的心里只是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甚至是丑陋的癞蛤蟆,而她们都是天鹅。我们永远都是天地悬隔,天生两极。    
    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恨她们。    
    我恨这个不义的世界。谁说天地公道?天地的公道在哪里?    
    2月23日 晴转多云    
    在写作中,我越来越发现,我爱的女人除了漂亮,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长得像“表姐”。不错,自从失去了她,我每看到一个有点像她的女人,就会情不自禁地去接近她,问她要脚上穿的袜子。如果不写作,我似乎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这些心理隐情。    
    2月28日 晴    
    又开学了。可我的小说仅仅写了一半。宿舍里的同学问我寒假都干了些什么,我说,看书。他们都笑了笑,不再问我了。大概他们都相信我的话,都觉得像我这样的人除了看书,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写小说的事。否则他们会笑死。    
    3月5日 晴转多云,有沙尘暴    
    从一开学,我就每天晚上都去上自习,爬在桌子上写小说。写作使我进一步认识了自己。我渐渐觉得自己有心理毛病,准确地说有心理疾病。在写作中,我特别愿意写的就是性行为,而且特别愿意在这方面编各种各样的情节和奇特的性心理。这似乎是我自己的需求,因为在这种幻想中,我满足了。满足了的不仅仅是性的渴求,还有性的好奇。    
    但我一直不知道女人有些什么行为,虽然我和“表姐”有过一次经历,但它太快,我几乎没有什么体验,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记不清那晚的情景了,甚至在很多时候我一直怀疑:我们真的有过那么一次吗?在那黑夜里,我的惊惧大过了一切。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仍然对女人一无所知。除了我所看到的那些没有任何隐秘性的行为外,她们还有一些什么神秘莫测的心理和行为呢?她们是不是也会像我对女人好奇一样对男人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是不是也像我们男孩子一样手淫呢?是不是会对男人用过的东西有一种特殊的好奇?我不知道。我几乎很少和女性来往,实际上,我和男性的来往也少得可怜。    
    我们斜对面的楼上住的全是女生,所以很多男生都买了望远镜,在适当的时候拿来偷看女生宿舍的情景。我总是捱不上。只有到了周末,或者宿舍里没人的时候,我才能拿它来解解馋。但女生们一般都把窗帘拉着,我们很难看到什么,即使看到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行为。她们脱衣服的时候一般都会把窗帘适时地拉上。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地方是怎么也拉不上窗帘的,卫生间。女生厕所是一个谜。    
    3月10日 晴    
    学校里有一个很惹眼的女孩子,非常漂亮,打扮也很时尚。她每天从路上走过时,就会有男生在楼上冲她吹口哨。她充耳不闻、不惊不慌地独自走着。她总是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也一直是抱着书。我注意到她就住在我们二楼。    
    今天上午,因为没课,就到体育楼去写小说。因为那幢楼上没有多少人学习,座位大半都空着。写着写着,就发现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于是只好回宿舍。刚走到二楼,就发现那时尚女生去了女厕所。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也去了旁边的男厕所。楼道里大概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注意到她方便的位置。我在男厕所里等到她走了,就赶紧出来,看到她远去,我进了女厕所。在那里,我看到,除了一些女人专用的卫生巾和女人身上的血迹外,其余的跟男人的都差不多。我到时尚女生方便过的那个隔断里紧张地看了看,发现有她刚刚留下的手纸。我突然动了一个念头,然后就快快地把那手纸拿上闻了闻,赶紧装在裤兜里跑了出来。    
    我发现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再没有别人。    
    我悄悄地拿出那张手纸来,看了看,几乎是干净的,又闻了闻,有她的体臭。我几乎晕了过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从“表姐”的内裤开始,我特别爱闻女人的体味,特别是她们的体臭。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心里十分地紧张,生怕刚才的行为被别人看见。    
    我真的变态了。    
    3月14日 沙尘暴    
    我感到自己变态实际上已经很久了,但我一直不能正视这个事实。我读过很多西方心理学方面的书,我也知道怎么去改掉这个恶习,可是似乎太难了。很多事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我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它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我不能自已。我为此而羞愧、痛苦,可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    
    同 上    
    写作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解剖自己,解放自己。在写作中,我一遍遍地写那些让我曾经饱受过痛苦与矛盾的心理状态,越是写得深刻,越是写得细致,我就仿佛解脱了一次,先是用刀子把我自己一块块地分割开来,然后又重新把它组装起来。旧我死了,新我生了。我在写作中自救了。    
    只有写作,只有假借一个写作者的手,把我的灵魂展示给世人,把那一切的一切都展示出来,特别是将我日夜不安和日夜刺激的病态的行为展示出来,以求自我的解脱。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求成佛,我只求成人,成为一个心理健康的人。只要人们能原谅我。    
    4月16日 晴    
    可是,我似乎已经病得很深,难以解脱了。    
    很多同学都去找工作了,有些停课到单位上班了。剩下的同学已经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考研有希望的。我的成绩排在第三,老师说我应该没问题。这下我更空虚了。    
    我写信告诉父亲,我已经考上了研究生,至于弟弟的学费,我上研究生期间可以代课或继续做家教,就能供给。父亲能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可以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清楚,但我害怕他伤心,只好写信了。弟弟给我说,父亲听说后,又气又喜。气的是我没有跟他商量,气的是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的前程,没有考虑到整个家庭,而喜的是我又可以上研究生,分配也不用他来费心了。    
    无论怎么样,我都得上研究生。现在基本上确定了,我再也无事可做。    
    小说暂时也写不下去。一则是毕业生们都人心惶惶,我的心也动荡不安,而且特别伤感。二则当我写到后来时,发现自己无法收尾。本来就是一本日记体的小说,是靠我自己的生活线索为线索的,现在我自己的生活也没有一个结果,哪里又会给整个小说一个结果呢。    
    小说本来就是人生。    
    既然无事可做,我便每天都到处闲转着,或者去上网。虽然上网费很高,但我还是每隔三天就要去上一次网。在那里,我的窥阴癖得到满足。无产者继续在网上和他的安祺儿谈恋爱,逍遥派忙着和老乡、朋友告别、留言。蓝调一脸的忧郁,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程一涛在报社里因为太狂妄被报社赶了出来,然后他拿着他发表的作品到处求职,可是没有一个地方敢要他。他简直都要快气疯了。瘦长老外语考得不行,已经没有希望上研究生了,每天愁眉苦脸地叹气。他必须要和他的女朋友在一个地方,否则他们的恋爱就白谈了。所以他们现在也不希望能留在这个城市,他们打算一起去西部。马飞从来就没有找过什么工作,只专心地做着他的网站。他父亲希望他到政府部门工作,可是他不喜欢那里的气氛。他现在倒是希望自己在毕业后能闯一闯,锻炼锻炼。他的后路当然是没问题的了。只有我无事可做。没有什么人可以告别,也不需要别人的留言。那些留言都是不可信的,都是谎言,都是骗人高兴的。我冷冷地看着人们在那里做戏,不过,我知道,世人都愿意做演员,愿意蒙着眼睛生活。我不一样,我没有他们的热闹、欢乐,我始终都是一个人,在那个无始无终的操场上周而复始地走着。那是一个圆。可是人们习惯了在一个地方听教师发号施令,于是人们都把它当成起点,实际上那也是终点。世上本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世上只有时间铺成的路。在这路上,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人,一些人走散了,像风,像很多年前听过的声音,仿佛存在过,又再也找不回来了,另一些人即使并排走着,但永远都是陌生人,他们的同路与不同路没有什么两样。人生就是这样,是这样。    
    


第四部分第八章(5)

    4月18日 晴    
    人们说,无事生非。这话一点也不假。    
    我终于知道那个时尚女生的名字,单美。真的与她的人一样,是那种孤独的美丽。她就住在原来林眠住过的那间宿舍里。真是巧合!也许她听说了林眠的事吧!她们似乎有共同之处,甚至让人疑心她有意在摹仿林眠。    
    晚上,同宿舍剩下的几个人都去喝酒了。我也喝了一些。他们都不想回到宿舍,说回去只有痛苦,还不如去上网或者看通宵电影。我没去。回到宿舍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孤独,就出了宿舍楼在校园里转着。我不知道从前上大学的人们是怎么体味大学生活的,可我们这代人是最害怕在大学里生活的。那种纯粹的痛苦,那些情欲的折磨,那些无意义的学习。大学就仿佛一座寺院,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一个愿意做和尚的。    
    深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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