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爱也无奈 作者:叶辛 >

第15部分

爱也无奈 作者:叶辛-第15部分

小说: 爱也无奈 作者:叶辛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不穿,踮着脚尖走上楼去。
  一进楼上小屋的门,孙以达就被冯小檬的两条臂膀紧紧地搂住了。两人像久别重逢的情人般嘴贴着嘴狂吻起来,没个够。
  孙以达说他天天晚上都想上楼来。
  冯小檬说她总感到妈的眼睛盯在她背后,她不敢。不过夜深人静时,她总给他留着门,可他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孙以达说,你怎么不给我一个提示。
  冯小檬说她还是怕。
  孙以达说他等待得快绝望了。
  冯小檬说,那你为啥拖这么长时间才上来,我的心都等焦了。
  孙以达说,我还不是受了你影响。
  冯小檬突然冒出一句:“我舍不得你离去。”话一出口,眼泪就淌了出来。
  孙以达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说:“不是讲好了,离了婚,你就来省城找我嘛。”
  “那是说说的。”冯小檬躺倒在地铺上。
  “哪个和你嬉着玩,我是当真的。”孙以达再次申明。
  “我晓得你当真,可你以为,”冯小檬赌气地在地铺上坐了起来,“在乡间离婚,也像你们省城那样简单啊。”
  “咋不简单,他不是裹上了其他女人,也直截了当对你摊牌了嘛。”
  “话是这么说,就不知真做起来……”
  “做起来咋个?”
  “扯皮得很!你不知,这可是一件大事,两头的老人,娃娃的归宿,房产,还有钱,哎呀呀,我一想起来就烦,脑壳都要炸了,你、你又不能在身边替我出出主意。”
  孙以达被她说得六神无主了,他也晓得,在贫穷偏僻像泗溪这样的地方,离婚是一件让人十分丢面子的事情。尤其是女人,哪怕所有的错都在男人一边,离了婚的女人还是被人瞧不起,以后再出嫁也难。
  他能说什么呢?
  “反正我在城里等着你,你随时随地给我通消息。”孙以达沉吟着说。
  “咋个通消息啊?”她的声音像在哭。
  他尽量说得简单、轻描淡写:“可以写信,遇到急事,还可以打长途电话。走之前,我把电话号码写给你。”
  话刚落音,冯小檬整个人向他扑了过来,响亮地吻了他两下:“我就晓得,你有一副好心肠。真离去了,能在电话里听听你的声音,也是好的呀。来,来呀,以达。”她亲热地唤着他。
  她愉快起来的情绪感染着他,他垂下头去吻她,轻柔地抚摸着她。她又哼哼出声了,那一阵一阵的喘息,似呻吟,又像轻唤,其间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诱导:“好,噢,好,太好了,你比原先强多了,真的……你要记得,是我教会你的,不要忘记……”
  楼板像小舟般轻摇轻晃着,一阵一阵快感在孙以达的全身弥散。像波涛轻拂着他,如和风中送来晚笛。在冯小檬轻柔低缓的吟唱声里,孙以达感觉眼前的花蕊展开了,一片片花瓣像花雨般向他迎面洒来,他向着花雨扑去,他拨散着温馨的花瓣,他贪婪地吮吸着那股醉人的气息。哦,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幸福和欢乐,如此地心荡神迷,如此地令人陶醉。
  “嘭!”一声骤响,门被撞开了,有一阵风带进来。遂而,灯亮了,几声重重的脚步踏进屋来。惊得孙以达和冯小檬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坐起身来,昏黄的灯光下,只见冯伯妈怒气冲冲地站在屋里,布满皱纹的脸上直发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都气歪了。




爱情跨世纪之省城



  

  孙以达没有想到,他一年的下乡扶贫生活,会在这么一种沮丧的情况下结束。他和冯小檬之间会在这么一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分手。
  是的,他和冯小檬偷偷摸摸的爱情败露以后,没有得到依依惜别的机会,更不可能有时间难舍难分地离别。但他还是给冯小檬留下了省城家中和编辑部的地址和电话。
  冯伯妈在这一点上还算通情达理。她对孙以达说,自己出了嫁的女儿和从省城来的还没成亲的小伙子睡到一处去,不是啥子光彩事。她也不会敲锣打鼓地闹开去,小檬得要脸面,她更要脸面。再说,孙以达扶贫这一年,终究还是给泗溪寨子上的老百姓做了件好事。她更不忍心就为这件事,毁了孙以达的前途。
  但她要求孙以达赶紧搬离她的家,她也逼着冯小檬,第二天天一亮,就离开娘家。冯小檬试图反抗,想央求当妈的宽容她再住几日。冯伯妈坚决不答应。她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冯小檬,并说,女儿若不听她的,她立即就到砖瓦窑上,去把她父亲冯元龙叫回来,同时让人捎口讯,让冯小檬的男人到泗溪来。
  看当妈的说得这么绝,冯小檬当时就软下来了。
  眼见自己心爱的冯小檬离泗溪而去,孙以达心头真不是个滋味。但他心底深处,并不仇恨活活拆散他俩的冯伯妈。她能这么做,不朝外声张,孙以达心里已经是十分感激的了。
  回到省城以后,他期待着小檬的来信,他甚至于还指望着有意外的惊喜,哪一天会在家中或是编辑部接到她的电话。
  开头那些天,这种盼望和期待是那么强烈,强烈得几乎影响他的看稿、组稿工作和生活,强烈得他连连失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留下冯小檬的联系电话和地址。
  现在他只有等待,无奈地等待下去。
  他很快适应了早就熟悉的上班生活,省城里喧嚣的人潮车流,省城里的高楼,省城里快节奏的生活,让他感觉到和泗溪乡间绝然不同的生活画面。在泗溪,他常常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不知做什么好。在省城里,时光流逝得是这么快疾,省城社会里有这么多的诱惑。
  当冯小檬两个月毫无音讯的时候,孙以达就预感到也许她将长久地不和自己联系。他猜测过,她是不是不慎把地址和电话号码弄丢了,这是城市人常有的借口。可发生在她的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一再地回忆起最后那段时间,她对他的缠绵和感情,他相信她决不会发生这样的差错。
  当冯小檬半年多没有任何信息的时候,孙以达晓得这件事得画上句号了。一定是冯小檬在离婚这件事上,遇到了阻碍。也许她根本就挣脱不了婚姻的羁绊,也许她当时对他说的男人的态度,本身就不可靠。她不是也忧心忡忡地说了嘛,说起来是一件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情。
  至于和丁婉怡之间的恋爱关系,已经彻底地断了。暑假期间,从北京回来的同学告诉他,丁婉怡有了新的恋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东北人,也是研究生,他们正在筹备着婚礼呢。其实婚礼不婚礼的,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同学不无神秘地告诉他,他们早就租房住在一起了。
  最令孙以达吃惊的,是他听说了这一消息的无动于衷。其实,当他和冯小檬近乎畸恋的关系开始以后,他就把远在北京的丁婉怡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忘得彻彻底底。大学时代,人们说他们大学生的恋爱不过是打打草稿的时候,孙以达听了以后还有点耿耿于怀,认为这是侮辱了他和丁婉怡之间真挚的感情。现在想想,社会的世故和议论,确确实实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和冯小檬在泗溪的相恋,是治愈失恋的最好的良药。就冲这一点,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感谢冯小檬的。
  一年过去了,孙以达彻底地绝望了。不论是什么原因,看样子,冯小檬是不会来找他了。实事求是地说,孙以达虽然时常想起她来,但他一点儿不像头一次失恋时那么痛苦。
  头一次他认定丁婉怡背叛了感情、背叛了他;这一次,他为冯小檬设想过种种原因,却从不承认冯小檬会在感情上背叛他。他只是觉得,冯小檬肯定是万般无奈,不得已才没到省城里来的。思念她到十分冲动的时候,他也曾想过设法去找她。虽说没有她的地址和电话,但认真要找,也是有办法的。比如泗溪寨子上有老乡到省城里来,来编辑部里找过他,他在招呼老乡到伙食堂吃便饭时,随口问一句,冯小檬的婆家在哪里,也是能问到的。可是真问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真会专程赶到陌生的乡下去找她吗?即便找着了她,她没有离婚怎么办呢?或者往好处说,她离婚了,他真下得了那么大的决心娶她么?
  孙以达的心是虚的。
  两个人在厢房楼上的小屋里亲热缠绵的时候是一回事,真的把一个乡间结过婚又离婚的女子娶进省城,当自己的妻子,天天在一起过日子,又是一回事。她的工作咋个办?她文化程度不高,找不着工作怎么办?她又如何面对他在省城里的亲属、朋友、同学、同事,一时找不着工作,也像在泗溪一样,就让她在家中做家务,煮饭给他吃,婚后的那一份日子,他负担得了吗?
  孙以达想都不敢往下想,于是他便抱着任其发展的态度。
  时光在流逝,年龄在大上去,编辑部的那一份工作,是安稳和胜任的。周围的人们不时地在有意和无意地提醒着他,该找个对象成家了。和他同时毕业在省城里工作的男女同学,一个个先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一个窝。老同学聚会时,人们调侃他,快成老大难了。编辑部的同事、朋友,时而也会对他涉及这一话题。家中的老人,就更别提了,早在暗中托了人,为他四处寻找可以介绍的对象。
  他心中何曾不想呢,特别是和冯小檬有过灵肉相通、肌肤相亲的关系以后,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感觉是难耐的强烈。他时常在心头说,只要有合适的,他会很快地就结婚。他在编辑部不张扬,但是下班以后,双休日里,他开始频繁地到酒楼、茶室、咖啡厅去和热心人们介绍的各式各样的姑娘见面。省城里叫介绍对象,如果在泗溪乡间,这就叫相亲。每次去,孙以达总会想起乡间的这种叫法。而每次见面,不管对方漂亮不漂亮,胖还是瘦,个儿高或是矮,他的心目中总有一个标准。问他是什么标准,他又说不上来,其实,他是在寻找一种直觉。这直觉就是他和冯小檬相爱时得到的,但他又说不出口。初次相见,什么样的省城姑娘能带给他这一直觉呢?走马灯似的看了好久,相过许多次亲,孙以达一个姑娘也没看上。
  童玢玢就是在这段时间出现在孙以达生活中的。
  其实,童玢玢一直就在孙以达的生活里,她是编辑部的编务,天天和孙以达见面,市属人民团体压缩编制以后,她又兼着市文联各部门的收发和打字员。人们都说她能干,把原来三个人干的事情,一个人顶下来了。可她作为一个姑娘,给人的感觉太一般了,不是说她不漂亮,实事求是地说,打扮起来,她还是很出众的。可她就是太瘦了,人们背后说到她,不带任何成见地,就会摇着脑壳情不自禁地说:“太瘦了,她怎么吃了就不长肉呢?”
  知识分子还喜欢用简洁的字眼,有的人就用两个字形容她:奇瘦。
  看起来这两个字没啥子贬义,但其中隐含着的意思,对童玢玢就太不利了,那就是说她身为一个姑娘,一点儿也不性感。也许她就是吃了这个亏吧,工作多年了,没见她有啥固定的男朋友。当然,也有人说她,处长家的千金,眼界高,一般小伙子,看不上眼。于是就落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现状。
  孙以达和她亲近起来,纯粹是因为工作。有一篇自然来稿,他读来觉得不错,想送给编辑室主任看一下。可来稿是手写的,字迹有些潦草,他就拿去请童玢玢打一下。
  按惯例,童玢玢打出样稿,拉出一个草样,送来请孙以达校一下。快下班了,编辑部办公室里就孙以达一个人,童玢玢走进来,带进一股优雅的香气。孙以达一抬头,看见童玢玢穿着一身绣花的连衣裙,来到他的身旁,恍然间,给刚从稿纸上抬起头来的孙以达,一种飘然而至的感觉。他不由得多瞅了童玢玢两眼,赞叹道:“好雅唷,玢玢,晚上有约会么?”
  “我哪像你啊,”童玢玢笑道,一边俯身把样稿放在孙以达的桌面上,一边说,“走马灯似的和姑娘去约会。告诉你,可别挑花了眼。”
  “哪里啊。”孙以达自嘲似的坐直了身子,“还不是朋友们热心,不去岂不扫人家的面子。”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正大光明的事。给,”童玢玢指了指稿子,“我给你打出来了,你看一遍,校一校,交给我,我可以把定稿印出来。原稿在下面。”
  “好快啊,玢玢,谢谢你。”孙以达道过谢,童玢玢又像进来时一样,飘然离去。
  可她留在屋里的那股雅致的香味儿,仍在屋里弥漫。孙以达不由嗅了嗅鼻子,转过脸去,朝童玢玢离去的门口瞅了一眼。
  离下班还有一点儿时间,处理完事情的同事们
  都已走了,编辑部里很安静。孙以达拿起打印稿,一口气就把这篇准备送审的爱情小说读完了。读打印的稿子,比读作者手写的稿子感觉好多了。孙以达改正了几处错别字和标点符号,删去了一两段不拟发表的段落,一看表,已到下班时间,就把稿子放进提包,带上办公室的门。
  路过童玢玢编务兼打字室门前,见她还在,孙以达从包里把稿子取出来,走进去说:“玢玢,稿子我校完了,明后天,你空闲的时候,给我改过来就行了。”
  童玢玢坐在电脑前,接过稿子问:“错的地方多吗?”
  “不多,就几处。”
  “那你等等,我一会儿就给你改出来,把定稿给你。”
  在市文联,一身兼三职的童玢玢也是个忙人,一会儿要跑邮局,一会儿送机要,几乎天天都要给各个协会打印会议通知和简报。孙以达见她这么主动,说声:“那就谢谢你了。”就站在她的身后等。
  童玢玢一边翻动着孙以达改动过的地方,纤细的手指一边灵巧地敲击着键盘,看到孙以达删去的一段描绘,她的双手停下来,脑壳向后一仰,问:“为啥要删这一节?”
  童玢玢的头往后仰得太突然,一头乌发恰好靠在孙以达的胸前,孙以达顿时觉得有些不自然,他稍往边上移动一下身子,眼睛朝荧屏望去,只见他示意要删去的那一段,正是恋爱小说中的性描写。他万没想到童玢玢会问出这一话题,愣怔了一下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