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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云轻墨淡潋卿颜-第25部分

小说: 云轻墨淡潋卿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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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禾只觉悲痛于胸,一路荒凉。
  这些年,这些事……究竟是谁负了谁?又有谁会在意我……四周冷寂,阖着眼,痛至了巅峰,便隐没于黑暗之中……自欺欺人的,若是再睁眼,便又能看见整个世界……彼时已无法看透他们的心,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又该如何存活下去……
  那些比烟花还要灿烂的誓言,却比烟花还要短暂。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深陷在迷惘之中,饮鸩止渴般蚀入了骨髓……而洗却尘埃,辗转春秋之后,却只换得一身悲凉……
  我有何错?他又有何错……
  似是看清了一切,却又仿佛这一切从未入眼。但心底最深刻的那一道印痕,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曾经那般的执着,又是为何成了一片废墟……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紫夏暄溪眼底闪着无尽的光芒,上前执着琢禾手,柔声道:“阿琢姐姐,你信暄溪……璟池哥哥能做到的,暄溪也可以……清言哥哥做得到的,暄溪亦能做到……暄溪喜欢阿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
  琢禾微微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虽无法看见紫夏暄溪是何种表情,但本能的,她已不敢去相信任何誓言,“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想你莫要欺骗我……只这一点,你们谁也做不到……谁也做不到……”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越来越汹涌,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紫夏暄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皱着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在做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云清言一袭白衣,眼中泛着竭力想隐藏的苦涩与心痛,声音低凉,瞬间夺去了一室的暖意。
  琢禾却止了泪,双手不住地向前伸着,慌乱的眸子四处张望着,“清言哥哥,你在哪里?我……我……”
  云清言快步上前,握住琢禾冰冷的双手,温声道:“阿琢莫怕,我在这里。我与陛下说身体不适……便提前赶了回来……”
  琢禾紧紧地反握着云清言的双手,眸中潋着一丝淡淡的喜悦,在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中,格外地明显,“清言哥哥,你莫要生气……我适才,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清言抬起手,犹豫着蹭了蹭琢禾的脸颊,低声道:“我没有生气……”
  紫夏暄溪自云清言出现后,便被琢禾冷落在了一旁。他的双手紧紧攥着,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不甘与凛冽的阴森。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为什么她竟会这般喜欢他……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的!为何她不肯信他……云清言也只不过是在欺骗她罢了……为何她宁愿信他,也不愿相信自己……
  凌厉的视线在触及放于床头的香囊时,慢慢软化下来,紧接着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阿琢姐姐,这香囊……好生别致。”紫夏暄溪似是不经意地,拿起香囊细细地嗅着。
  虽然香气已不浓郁,却仍能闻出一丝噬寐草的气味。
  云清言身子一僵,慌张地敛下眼眸。
  琢禾只紧握着云清言的手,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清言哥哥送给我的。”
  紫夏暄溪拿着香囊在云清言面前晃了晃,又故作惊讶道:“咦?这味道……莫不是噬寐草?清言哥哥为何把这样的毒草制成香囊送给阿琢姐姐,莫非……”
  “好了,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琢禾迅速打断紫夏暄溪的话语。
  紫夏暄溪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急急道:“可是阿琢姐姐,这香囊……”
  “我让你走没听见么!”琢禾的语气更为冰冷。
  紫夏暄溪重重地将香囊砸到云清言的身上,恨恨地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
  “阿琢,我……”云清言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说了!”琢禾侧身依偎进云清言的怀中,面上淡笑如常,“清言哥哥,我信你的……我信你……”
  云清言的手微颤着抱住她,似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他像是害怕再次失去珍贵的宝物一般,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物是人非事事休(四)

  月如钩,夜色清妍。天幕低垂,颜色并不十分均匀,几处是极浓的深紫色,而几处却是淡淡得洒着几颗星子。点点缀于夜空之中,月色黯然,却是不减清辉,只是将这漫长的夜,渲染地异常冷寂。
  云清言看着琢禾杂乱的瓶瓶罐罐,眉宇间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已花了将近一月的时间研制解药,为何还是不成功呢?本以为紫夏女皇不过是想给琢禾一个教训,却未曾料到是狠了心的想要害她。眼看着琢禾一日日地消沉,他恨不得瞎眼之人是他才好。已然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罢了,就随他去吧……
  只要深深地埋入心底,置之不理,就不会再为难,不会再心痛了……
  “公子,夜深了,歇息吧……”小竹子在旁低声劝道。
  放下手中的药草,云清言轻叹了一声,脱下外衣走至床边,闭目躺了下来。
  小竹子拿起床上的棉被轻然盖在了云清言的身上,又将暖手的小碳炉塞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云清言青紫色的唇瓣染上了一丝红润。小竹子亦看出了他的畏寒,连忙走过去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小竹子,我若治不好阿琢的眼睛,该怎么办?”云清言闭目问道。
  小竹子立在床侧,面无表情道:“公子可还在意公主?若是日后避免不了伤害,小竹子觉得,公主这眼睛,公子倒是不必再操心了。”
  云清言缓缓睁开眼,眸光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你这话是何意?要我放弃仇恨么,我做不到!”
  小竹子垂首跪了下来,“公子,小竹子自小跟着公子,自然是希望公子好的。如今公子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公主……公子,你已伤了一回公主,虽然公主不记得了……可是公子也忘了吗?那段时日,公子是怎么捱过来的?饭食不进,高烧不退,那一场风寒,几乎要了公子的性命……难道,这样的错,公子还要再犯一次么……”
  云清言眸中寒意逐渐地加重,轻声且淡然地说道:“我自然没有忘记……可是那仇恨,我却更加无法忘记……小竹子,你可明白……当时这般年幼的自己,竟在腥风血雨之中逃过了一劫……一切皆是上苍注定的,这仇,必然是由我去解决……”
  小竹子并未抬头,声音愈发低沉,“可当时,公主尚于襁褓之中,又与公主何干?”
  云清言垂下眼帘,苍白的唇抿地死死的,缓缓开口道:“可那时,我也不过是几岁的幼童,又与我……何干呢?”似是反问,似是自问。
  小竹子抬头看着云清言隐含悲绝的面庞,终是不忍再相逼,“罢了……公子,小竹子说了这许多,不过公子怕是也听不进去……日后,小竹子不再提公主之事便是了……”
  云清言侧目看向躬身屈膝的小竹子,嘴张了又张,方才问出口,“阿琢……她今日还好么?忙着配解药,倒是忘了去看她了……”
  小竹子微微抬眸,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云清言,“小竹子时时跟在公子身边,公主究竟如何,小竹子怎会得知?不过,刚才倒有个小丫鬟来告诉小竹子,公主今日闷闷不乐,便取了几两银子,委托一个小公公买了几壶酒回来……”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
  云清言猛地坐起身子,冷冷地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小竹子,匆忙地披上外衣,快步走出了房间。
  适才还是还有几点星子的夜空,如今已是墨黑的一片。不知何时开始,寒风凛冽,夹杂着细细的雪花,然而被雪覆盖的枯枝上已冒出了点点新芽,探出脑袋,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来春日。
  宝蝉阁的院子里,琢禾倚栏站,一手轻摇着酒壶,触手之处,似是上好的瓷釉而制,玲珑别致,不知有多少匀净幽雅藏于其中,令人陶醉。她虽看不见这皇家用品是如何贵重,却能听见清清的酒水在酒壶中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细细品上一口,甘甜中略带苦涩,芳香四溢,想来是极品美酒。
  不是说一醉解千愁么?为何自己就是不醉呢……为何自己越喝,却是越发地清醒?晃了晃手中又是空空的酒壶,琢禾俯下身子,摸索着将空酒壶列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排,又从一旁的篮子里拿出满壶的酒喝了起来。
  眼前终日终日的一片黑暗……
  这段时日,她已不会再颠倒黑夜,学会了用触觉代替她的双眼,捕捉些许的蛛丝马迹。她能对云清言勉强笑着,却始终无法让自己融入这黑暗之中。她该认命了么……她该屈服了么……她终于被这皇宫吞噬了么……
  “公主,再喝下去可是要醉了!奴婢可没有那闲工夫把您抱回去!”站在一旁的丫鬟不住地打着哈欠,语气刁钻嘲讽。
  琢禾毫无节制地灌着酒,“大胆!为何……对……对本公主如此无礼!”
  丫鬟掩嘴吃吃地笑着,眼中含着一丝蔑视,“公主?奴婢昨儿还听说风兮女皇不中用,这江山怕是迟早要落入陛下手中的!您这公主,怕是也当不安稳了吧?!”
  “是吗……是吗……”琢禾茫然地抬起眼眸,声音越发地低了,似是隐隐含着哭腔一般,脸色显得愈发黯淡。
  姐姐……姐姐也撑不下去了么……
  丫鬟一脸嫌恶地摇了摇头,“啧啧,公主,您就别在奴婢面前装出那副可怜样了!您如今虽然是瞎了,可是那脸蛋还是中看的!奴婢好心给您指条明路,现下二皇子在陛下眼中是越发看重了,您日后巴着二皇子便是了,还愁没有荣华富贵可享?!”
  琢禾大口地灌着酒,嘴角扬起一抹讥嘲,“呵呵,跟着他?江山……美人……你猜他会选谁?会选谁……”
  丫鬟啧啧叹了两声,暗道这公主果真不识好歹,若是二皇子能看上她,便是她的福气了……怎的还妄想与江山一争高低?
  琢禾低低嘟哝了两句,送到嘴边的酒壶一顿,口齿不清地问道:“清言哥哥……呢……他……呃……他在哪里……”
  丫鬟捂着鼻子连连倒退了两步,撇了撇嘴道:“云公子自然在休息,公主还是不要去打搅为妙!”
  琢禾一脸懵懂,双眸无神地看着丫鬟所站的方向,“为……为何……?”
  丫鬟嗤地一笑,“哎呦!公主莫不是还不知道?陛下对云公子可是宠爱地紧,云公子早晚都是陛下的人……这么晚了,若是公主去云公子的房间,孤男寡女的,怕是不合适吧?若传到陛下耳中,对云公子也不利呐!”
  许是琢禾大口地灌着酒,终是喝醉了,眼底猩红一片,眉间骤然露出一丝煞气,猛地将酒壶朝丫鬟的方向一摔,怒道:“狗奴才!本公主给你三分颜色,你就不知好歹起来了!清言哥哥的话,是你可以胡乱编排的吗!若是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看本公主能不能治你的嘴!你这混账东西,竟敢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丫鬟倏地被这阵仗吓到了,连忙颤着身子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琢禾大口地呼着气,手颤巍巍地扶上了一旁的雕栏,冷冷道:“掌嘴!”
  “是!是!”丫鬟应着声,左右开弓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夜空中响起,混着丫鬟偶尔哽咽的声音,在这凄冷的寒夜,更显诡异阴森。
  “够了!滚!”琢禾不耐地挥了挥手,眼底一片冰冷。
  丫鬟如蒙大赦,通红的眸子扫了眼又拿起酒壶的琢禾,瑟缩了一下身子赶紧退了下去。
  琢禾倚着雕栏,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双眉紧蹙。
  不会的……云清言绝不会背叛我……这么多年的相处,不会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可……可他若一开始便是有目的地接近,又该如何?不……不能,我不能这么想!很久以前不就已经告诉自己了么……很久以前我不就已经选择相信他了么……只有两个月了,定不会再横生枝节的……
  可是……他为何不来看我呢?不是说了要留在我的身边的吗?不是说了要陪着我的吗?他为何出尔反尔……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么?是么……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吗?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喜欢一个瞎子的……是吗?……
  琢禾心中满满的忐忑不安,酒壶刚送至嘴边,却快速地被人从后面截下。
  “大胆!是谁?!”琢禾猛地转身怒斥,身形晃了两晃才站定。
  云清言紧抿着唇,脸色冷峻,紧紧地攥着酒壶,眼底似有怒火燃烧,鲜少的危险情绪奔腾咆哮在他的胸口,将以往如寒玉般永不融化的镇定,踩踏地粉碎。
  琢禾不闻来者开口,恼怒地伸手向前一探,却抚上一张冰冷的面庞,一愣,“是……清言哥哥吗?”
  云清言依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琢禾的眼底却依稀有暖意浮现,摸索着上前握住云清言冰冷的手,欣喜道:“清言哥哥可是来看阿琢的?手怎的这般冷?阿琢替你捂一捂……”
  感觉掌心间的手毫不犹豫地抽出,琢禾的眸中闪过一丝受伤,“清言哥哥……这是……怎么了……”
  那丝受伤不偏不倚地刺进云清言的眼眸中,明明是百般恼怒,如今却变成了万般的不忍与怜惜。放下酒壶,将琢禾的双手缓缓包入掌中,低声道:“阿琢,外面这么冷,为何不回屋去?身子不好,居然还敢饮酒……”
  琢禾的唇边漾着喜悦的笑意,“清言哥哥这是在关心阿琢么……阿琢只是有些烦闷才……以后不会了,定然不会了……”
  云清言静静地看着琢禾,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阿琢,为何事烦恼?”
  琢禾急急地说道:“清言哥哥,从明日开始不要再去凤鸢宫了,可好?如今宫中有许多……清言哥哥和陛下的谣言……阿琢听了很不喜欢!清言哥哥不要再去了好不好?答应阿琢,不要再和陛下单独见面了,好不好?”
  云清言嘴唇微微颤着,良久,他紧闭双眸,却是反问道:“阿琢……若……若那些谣言皆是真的……你,你会如何?”
  “不……不可能的……”琢禾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愣了半晌,忽的满面怒容道:“清言哥哥,你怎会如此?!那些财富,那些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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