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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木炭-第14部分

小说: 木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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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梦境,当然荒谬,本来没有必要加以详细叙述,但是由于后来事情的发展,
竟有一部分与之不谋而合,真是神奇而不可思议,所以先在这里,提上一笔。
    第二天,我等著林伯骏的回电,可是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还是没有消息。我心中有
点不耐烦,在晚饭的时候,对白素道:“汶莱是一个相当落后的地区,会不会根本没有
人送电报?”
    白素瞪了我一眼:“不致于落后到这种程度!”
    我有点食不知味,还好,晚饭才过,一支烟才抽到一半,门铃响了,我陡地跳了起
来,听到了久已等待著的两个字:电报!
    林伯骏的回电来了!
    电报很简短,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全部电文如下:“卫斯理先生:来电收到,请
恕俗务繁忙,不能来晤,但盼先生能来汶莱一叙,林伯骏。”
    看到了这样的电文,我和白素,不禁互望著,呆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我的想像之中,这块木炭如此怪异,牵涉到许多不可解的事,林伯骏又曾
经要以黄金来换过这块木炭,他一知道木炭在我这里,应该表示得极其热切才是,但是
,谁都可以从他这封电报中看出来,他的反应,十分冷淡,全然是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
度。
    我盯著那封电报,心中很不是味道,白素道:“你准备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他看来一点兴趣也没有!”
    白素皱了一下眉:“也不见得,他请你去,不能说是全然没有兴趣!”
    我有点光火:“这算是甚么兴趣?这块木炭,关系著他父亲当年的怪异行动,也关
系著他父亲的死,他甚至没有在电报上提起那块木炭!”
    白素摇著头,显然她也不能理解何以林伯骏反应冷淡。过了半晌,她才道:“据我
推测,林伯骏对于整件事,根本不清楚。他第一次见祁三和边五,说他甚么也不知道,
是他母亲叫他来的!”
    我将电报重重摔在地上,并且踏了一脚:“去他妈的,我才不理他!”
    等了两天,等到了这样的一封电报,自然令我极其失望,我不想再理会这件事,说
不定等到天冷,我将这块木炭,放在炭盆里生火取暖,来享受一下世界上最豪华的暖意

    可是,不到两小时,事情又有了急剧的转变,白素已在替我收拾行装,我已经准备
明天一早,就到汶莱去了!
    使我改变主意的是林伯骏第二封电报,在第一封电报到达后的不到两小时之后到达
,电文相当长:“卫斯理先生:关于木炭,我与家母谈起,她力促我立时陪她与你相会
,但家母年老体弱,不便行动,请先生在最短期间内到汶莱,万不得已,敬请原谅。林
伯骏。”
    林伯骏的第二封电报,证明白素的推测是对的,林伯骏本身,对那块木炭,一点兴
趣也没有,可能也不知道这块木炭的来龙去脉,知道的,是他的母亲,当年行动怪异的
林子渊的妻子!
    当他收到我的电报之际,一定只是随便回电,所以才表现得如此冷淡。大约在一小
时后,他可能和他的母亲讲起了这件事,她母亲则焦急到立刻要赶来见我,那位林老太
太,才是真正关键人物!
    当晚,我兴奋得睡不著,一面和白素讨论著,何以林老太太反而会对那块木炭有兴
趣,她究竟知道些甚么?但讨论也不得要领。同时,我找了一个原籍江苏句容县的朋友
来,临时向他学当地语言的那种特有的腔调。
    中国的语言,实在复杂,我对各地的方言可算有相当高的造诣,而江苏省也不是语
言特别复杂的省份。但是在南京以东的几个县份,还是有独特的语言。同是江苏省南部
的县份,丹阳和常州,相去不过百里,可是互相之间就很难说得通。句容县在丹阳以西
,南京以东,江苏省南部的语言,到南京,陡地一燮,变成了属于北方言语系统,句容
县夹在中间,语言尤其难学。
    我之所以要漏夜学好句容话的原因,是我想到,林老太太离开了家乡好几十年,对
于家乡的一切,一定有一种出奇的怀念,如果我能够以乡谈和她交谈,自然可以在她的
口中,得到更多的资料!
    一夜未睡,第二天,赶著办手续,上飞机,在机上,倒是狠狠地睡了一大觉,等到
睡醒不久,已经到达汶莱的机场了。
    我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行李,步出机场的检查口,在闹哄哄的人丛中,我看到一个当
地土人,高举著一块木板,木板上写著老大的“卫斯理先生”五个字。我向他走过去,
在土人旁边,是一个样子看来很文弱,不像是成功的商界人士的中国人。
    那中国人看到我迳直向他走过去,他也向著我迎了上来,伸出手来:“卫斯理先生
?我是林伯骏!”
    我上机之前,白素曾代我发电报通知过他,所以他会在机场等我。他一面说,一面
向我手中的手提箱看了一眼。我倒可以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林先生,这块木炭,在手
提箱里!”
    林伯骏答应了一声:“我的车子在外面,请!”
    那土人过来,替我提了手提箱,我和他一起向外走去。林伯骏的商业活动,一定很
成功,他的汽车也相当豪华,有穿著制服的司机。
    我们上了车,车子向前驶,我看出林伯骏好几次想开口,但显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才好,我向他笑了笑:“你想说甚么,只管说!”
    林伯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直言,一块木炭,要换
同样体积的黄金,那……实在十分荒谬!”
    我“嗯”了一声:“这就是为甚么你在多年之前见过那块木炭一次之后,就再也未
曾和他们联络的原因?”
    林伯骏道:“可以说是!”
    他在讲了这一句话之后,顿了一顿:“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四岁,汶莱就是我
的家乡,你一定也留意到,我说英语,事实上我中国话说得不好。这块木炭和过去的一
些事有关,而我,对于过去的事,并没有甚么兴趣!”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明白!”
    林伯骏又直视著我:“可是我母亲不同,她对过去的事,一直念念不忘。卫先生,
谓恕我直言,如果你的目的,是利用我母亲对她的家乡和她对过去的怀念,由此而得到
甚么利益的话,我想你不会成功!”
    我要用极大的忍耐力,克制著自己的冲动,才能让他将这些话讲完,而不在他的鼻
子上重重打上一拳。
    等他讲完之后,他还自己以为十分精明地望著我,我才冷冷地道:“林先生,你大
可以放心,我如果要想骗财的话,像你这种小商人,还轮不到做我的对象!”
【第八章】
    林伯骏扬了扬眉:“是么?那么,甚么人才是你的对象呢?”
    我道:“譬如说,陶启泉,他还差不多!”
    陶启泉就是我一个电话,他就立即派人送了两百万美元支票来的那位大富豪。他是
真正的富豪,和林伯骏那样,生意上稍有成就的小商人不同。
    我说出陶启泉的名字来,倒也不单是因为他是我所认识的富豪,而是我知道陶启泉
目前,也在汶莱,正是汶莱国王的贵宾。
    林伯骏一听到这个名字,像中了一拳一样地震了一震。
    我又道:“听说陶启泉在汶莱,也有不少产业和油田,林先生的经营范围,一定比
他更广?”
    林伯骏神情尴尬,半天说不出话来,才道:“卫先生你……认识陶先生?”
    我道:“不敢说认识,不过,我见了他,他不致于怀疑我向他骗钱!”
    林伯骏的脸色更难看,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只不过是保护自己,你别见怪!

    我只是“哼”了一声,懒得再和他说话。车行一小时左右,驶进了一幢相当大的洋
房,驶进了花园,在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我和林伯骏下了车,那土人提著我的箱子,一起走进去,才一进房子,我就听得一
个老太太在叫道:“伯骏,那位卫先生来了没有?”
    那是典型的句容话,我一听,就大声道:“来了!”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是字正腔圆,学到十足,我立时听到了一下欢呼声,循声看
去,看到一个女佣推著一张轮椅出来,轮椅上坐著一位老妇人。
    她看来六十出头,神情显得极度的兴奋,正东张西望,在找寻说“来了”的人。
    我忙向她走了过去:“林老太太?我是卫斯理!”
    老太太向我望过来,刹那之间,她的神情,激动得难以形容,双眼之中,泪花乱转
,张开了双手。我一来到她的面前,她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口唇颤动著,却因为
心情的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林伯骏紧随在我的身后,一看到林老太太这样的神情,我回头向林伯骏道:“令堂
这样的情形,看来我想骗你钱,真是易如反掌!”
    林伯骏的神情极其尴尬,也多少有点恼怒,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甚么。
    这时,林老太太的神情,稍为镇定了一点,可是她还是不住喘著气:“卫先生?那
东西呢?你带来了没有?让我看看!”
    我呆了一呆,我的发呆,并不是因为我不懂她说的“那东西”是甚么。“那东西”
,当然是指那块木炭而言。我不明白的是,她何以不称“那木炭”,而称“那东西”?
在我发呆之际,林老太太的神情,更显得焦切莫名,我忙道:“带来了!”
    林老太太一听得我说“带来了”,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望著我:“伯骏曾对
我说,那东西……是一块木炭?”
    我又是一呆,心中更加疑惑,林老太太不知道那东西是一块木炭!这和四叔当年回
来之后,进入秋字号窑去取东西,并不知道他会取到一块木炭是相同的。这又是甚么原
因?
    我不论如何想,都无法想出其中的究竟来,反正关键人物已在眼前,我想疑团总可
以解决。所以我只是犹豫了一下:“是的,那是一块木炭!”
    林老太太急速地喘起气来。她显然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然也不会坐在轮椅上了
,可是这时,她却不顾一切地,想挣扎著站起来,吓得她身边的护士和林伯骏,连忙过
去,又扶又按,总算又令得她坐了下来。
    林老太太一直望著我:“给我!将那……块木炭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而林老太太一看到我犹豫,显然
误会了我的意思,立时向林伯骏望了过去:“伯骏,快付他钱,不论他要甚么价钱,快
付给他!”
    林伯骏的神情,相当难看,但他还是并不拂逆他母亲的意思,连声答应著。
    一看到这种情形,倒轮到我来尴尬了,因为林伯骏怀疑我来骗钱,如果我立时提出
价钱来,那倒真像来骗钱了!
    林伯骏一面答应著,一面道:“娘,你……我有一点话,想和你说!”
    林老太太立时生起气来,说道:“不用说,你不知道,不论多少钱,就算倾家荡产
,也要给他!”
    林老太太说得声色俱厉,林伯骏的脸色,更加难看。我在这时候,倒可以肯定了一
点,那就是:林老太太,知道那块木炭究竟有甚么特别,要不然,她决不会讲出这样的
话来!
    我看到林伯骏这种为难的神情,心中倒十分愉快,因为他刚才曾对我不礼貌!但是
我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因为我急于想从林老太太的口中,知道进一步的资料。
    我道:“林老太太,价钱的事,可以慢一步谈,我先将这块木炭给你!”
    我一面说,一面提过了手提箱,打开,自手提箱中,取出了放木炭的盒子来,打开
盒盖,交给了林老太太。林老太太立时双手,紧紧抱住了盒子,盯著盒中的那块木炭,
面肉抽动著,神情激动到了极点。
    我实实在在,不明白她何以看到了一块木炭,会现出这样激动的神情来。
    过了好一会,林老太太才一面抹著泪,一面抬起头来,对我道:“卫先生,请你跟
我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很多!”
    她强调“很多话”,我也忙道:“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林老太太吸了一口气,向林伯骏望去,说道:“伯骏,你也来!”
    林伯骏忙道:“我事情很忙,我不想听以前的事,我有我自己的事!”
    林老太太盯了林伯骏一会,叹了一声:“好,你不想听,那由得你,卫先生,请跟
我来!”她一面说,一面示意护士推著轮椅,向楼上去。
    我向林伯骏道:“林先生,我想你还是一起去听一听的好,这……整件事,和令尊
有极大的关系!”
    林伯骏冷冷地道:“我父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就算和他有关,我也没有兴趣!”
    我呆了一呆,林伯骏的话,如此决绝,当然是无法再说动他的了!我跟著林老太太
上了楼,轮椅推进了一间相当宽大的房间,又穿出了那间房间,来到了一个种著许多花
卉的阳台上。
    我自己移过了一张藤椅,在林老太太的对面,坐了下来,林老太太又吩咐人搬过了
一张几来,取来了茶。阳台下面是花园的一角,远处是山,十分清幽。
    我和林老太太面对面坐下来之后,林老太太好一会不出声,双手仍紧抱著那块木炭
,像是在沉思。我也不提出问题去打扰她。
    过了好一会,林老太太道:“我家相当开明,我从小就有机会上学念书,高中毕业
之后,我在家乡的一家小学教书,子渊就是这家学校的校长。”
    她已经开始了要对我讲的“很多话”,我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听她讲下去。
    林老太太停了片刻,道:“子渊的家,位在县城西。我们家乡的县城,城西那一带
,全是后来搬来的,不是本乡本土的人,我们称那一带为‘长毛营’,子渊就是‘长毛
营’的人。”
    我呆了一呆:“这个地名很怪,为甚么要那样叫?”我一面问著,一面心中也不明
白何以她要将她丈夫原来住在哪一区的地名告诉我。
    林老太太道:“长毛营,就是说,住在那里的人,原来全是当长毛的!”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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