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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吸血鬼莱斯特-第46部分

小说: 吸血鬼莱斯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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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即自然而又合理,在我的周遭,我可以看到几千年来不变的风景,好像画家在皇家大墓陵的墙上作画一样;月光下的棕榈树,看起来和几千年前的人所看到的相同,农人在河边提水,在河边洗牛,於古老的往昔又有什麽区别?

  世界已改朝换代,我见到的景象却千古不变。

  马瑞斯也曾站在这个沙岸边吗?

  我们漫游在伦西斯巨大寺院,被千千万万刻在墙上的小画所吸引,我不断想起欧塞里,但是小小形影却全是陌生面孔。我们在陆克索遗址逡巡,星空下一起躺在小舟,在河面上飘荡。

  回到开罗的路上,我们来到宏伟,大约七十尺高的巨大曼侬雕像。卡布瑞热烈又激动的低语着,告诉我罗马皇帝曾经来到此地,特别来瞻仰这些巨像,正如我们现在瞻仰一样。

  “凯撒大帝时代,他们就已经是古老神奇了。”骑着骆驼穿过凉凉的砂砾上,她这麽说着。

  风吹刮着,在白天,感觉却舒服多了,不像夜晚时那麽可怕。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巨大石头雕像,衬托着深蓝的天空。两座巨像的脸已被风吹蚀,尽管如此,看起来他们仍在瞪视远方,无言的见证着不断流逝的时光,他们的沈默使我感到悲哀苍凉,也使我感到惶恐不安。

  正如站在金字塔前一样,我神妙的感觉一无二致,古代的神只,古代的玄秘,这一切均令我不寒而栗。只是如今的雕像,已成为失去脸的哨兵?还是广无边际的统治者?

  “马瑞斯——”我喃喃自语:“你看过这些吗?我们之间,有谁能忍受如此漫长孤寂岁月?”

  卡布瑞叫醒我的慌惚出神,她想从骆驼身上下来,到达雕像前剩下的路程,她拟步而去。我当然愿意,只是我对顽固的骆驼,尚不知如何应付,也不知道怎麽样能让它跪下身来。

  卡布瑞全做到了。她留下它们在一旁等候,我们便一起走在沙上。

  “跟我一起去非洲,一起进入大丛林吧。”她说着,她的脸色严肃,声音却出奇的温柔。

  我半响没有回到。她的态度有些让我紧张,至少我应该要紧张对。

  我应该听到声音的,清晰有如清晨传来的地狱钟声。

  我绝无意走进非洲的大丛林,她也明白我的心意。我焦急的在等着罗杰传来家人的音讯;此外,我一心计划去探寻东方的城市,一心想漫游印度、中国,再到日本去。

  “我了解你所选择的生存方式——”她说:“对你所追求不屈不扰的毅力,已渐能激赏,你一定明白这一点。”

  “我也不妨对你说相同的话。”我的口气隐含苦涩。

  她停了下来。

  据我忖测,我们已抵达最靠近观看巨像的地方;手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供我测量他们。但是我已经叹为观止。头顶上的天空是无限的穹苍,脚底下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天上的星星灿烂亮丽,无可计数,更是千秋万载日又一日的闪照着。

  “莱斯特——”她说得很慢,似是在字斟句酌:“我请你试一试,只要一次就好,如我一样的方式,在世界上遨游。”

  盈盈的月亮照耀着她,只是帽子将她娇小菱角分明的脸遮住了。

  “忘记开罗的房子——”她突然说,声音随而降低,好像想说的事太重要,语调非沈稳不可。“放弃你所有衣物,你视为珍爱的,让你於文明攸关的东西全部抛弃。跟我到南边,穿越河流进入非洲,以我的方式跟我一块儿旅行。”

  我仍然不作一声,心激烈的跳跃着。

  她屏息低语说,我们可以一起去探访非洲的秘密土着部落,世界上还没有人知悉者;我们可以一起空手於狮子鳄鱼搏斗;我们还有可能一起发现尼罗河的起源。

  我全身抖索,好像夜晚骤然刮起呼啸的狂风,而我却无处可避。

  你是在说,如果我不跟你一起去,你将永远离开我,是不是呢。

  抬头仰望这些恐怖的巨像,我想我开口说道:“看来时间终於到了。”

  所以,这就是她於我亲近结伴的原因,这就是她做许多小事取悦我的原因,这也是我们现在还在一起的原因。这已经於尼克永远离去一事无关,她心中想的原是另一个长相别离。

  她摇摇头,好像只是在跟自己密谈,在跟自己讨论如何再继续下去。用轻嘘之声,她对我描述热带夜晚的热,比这里的热来得潮湿却甜美。

  “跟我一起吧,莱斯特。”她说:“白天,我睡在沙堆里;夜晚,我有如展翅,就像真正能飞一般;我不需要名字,也当留下脚印。我想走变亚洲每个小角落。对我杀戮的那些人而言,我将不啻是一位女神呢!”

  她靠近我,伸手攀着我的肩膀,嘴轻吻我的脸颊。我看到帽沿下的一双美目,深深地闪耀着光辉,月光在她的嘴上抹上一层薄霜。我听到自己唏嘘叹息,我摇了摇头。

  “我不能,你也是知道的。”我说:“我办不到,正如你也绝不能再陪着我一样。”

  回到开罗的路途当中,我一再沈思,在那些痛苦的瞬间,我究竟想什麽。站在沙漠巨像前,我在已认清却没有表白的思绪。

  对我来说,她早已失去了,失去好多年了。在我走出房间下楼时,在我为尼克的永别而黯然魂销时,当我看到她在等着我时,我就彻底大悟了。

  好些年以前,在城堡的地穴里,其实以某种形式来说,她已明确表达了意向。她曾表示不可能付出我想要她付出的东西;她无意做的事,我根本不能勉强她;最糟糕的一点是,她根本不需要我的任何东西。

  她之会请求我一起去,乃是因为她觉得有这个义务,还有觉得我可怜、可悲,或许也是原因;然而她真正想要的是自由之身。

  我们回到城里,她陪伴着我,但是却一言不发。

  我的心情越沈越低了,沈默着,发楞着,知道更大的风暴即将来袭。迹象即明显又恐怖,她将要告别了,而我束手无策。什麽时候我会尽失理性?什麽时候我会无法控制放声大哭?

  至少不是现在。

  我们点亮小屋的灯火,屋里的五颜六色猛袭着我。波斯地毯上繁花似锦缤纷细致,编织的帐篷闪耀着百万亮晶晶小小镜片,笼子里振翅拍击鸟儿的鲜艳羽毛,在在淹没了我。

  我四处寻找罗杰可能寄到的信件,却什麽也找不到。我骤然大怒,他早该来信对,我非了解巴黎的情况不可。大怒过後,我又惊惶失措六神无主。

  “法国到底该死的变成什麽样子了?”我咕咕嚷嚷:“我得出去找找其他欧洲旅客,找英国人最好,他们消息最灵通,不管到哪里,印度茶和《伦敦时报》总随身携带。”

  看她静静站在那里,简直令我七窍生烟。就好像房间有什麽会发生,那种慌乱、紧张和预期心期;正如在地穴时,阿曼德说他的长故事之前,一模一样。

  没有事会发生,只不过她要永远於我分手,她将永远溜进时光隧道,而我们彼此再也找不到对方。

  “该死!”我说:“我在等信呀!”没有仆人,他们都不知道我们返家。我想派人去雇请音乐家来家里,我饱啖一顿,身上暖和有劲,我告诉自己,我想好好跳舞。

  她突然打破自己的沈寂,开始蓄意在室内大步走动。出乎意料的,她迳向庭院走出去。

  我注视她蹲在小池塘旁,在那里,她掀起两块铺地的砖头,取出一个小包,刷刷包上的灰,带过来递给我。

  就在她交给我之前,我已经知道那是罗杰的来信。这封信早在我们到尼罗河上游之前,就已送达,她竟把信藏起来。

  “你为什麽这麽做!”我大怒咆哮着。一手抓过小包,把它放在书桌上。

  我怒目而视,我恨她,从来没这麽恨过;即使在最自我中心的孩童时期,我之恨她也不如现在剧烈。

  “你为什麽把信藏起来?”我气冲冲问道。

  “因为我想再要一次机会。”她低语着,她的下巴抖着,下也在哆嗦,我还看见血红的眼泪。“然而即使没有这封信——”她接着说:“你也已经做了决定。”

  我拿起信,撕开小包。信滑了出来,包在一起的还有折好的英文剪报。打开信,我的手抖个不停。

  “先生,此刻你一定已经知道,七月十四日那天,巴黎的暴民攻进巴斯底监狱。整个城市已陷入大混乱。法国各地暴动此起彼落。好几个月来,我一直试图联络你的家人,期盼能尽量让他们安全离开国内,但是终於徒劳无功。

  总算在星期一,我接到消息说,农家於佃户全起来反抗侯爵於你们家人。你的兄长、嫂子和侄子侄女,还有任何想防卫古堡的人,在真正劫掠开始前,已悉数遇害。只有你的父亲逃脱出来。

  一些忠心耿耿的仆人,在围困期间掩护着他,後来又送他到海岸。就在今天,他已抵达纽?良城,法国先前的殖民地路易斯安那。他请求你去帮助他,他身在异地,举目无亲,悲痛难忍,他至盼你能去见他。”

  信上还有一些,诸如道歉啦,保证啦,特别啦……等等不合情理的话。

  我把信放在桌上,我瞪着木头,瞪着油灯映照的火光。

  “别去找他!”她说。

  在沈寂中,她的声音显得微细而又毫无意义,反倒沈寂本身,却有如巨吼。

  “别去找他——”她又说了一次。眼泪流下来,她的脸好像小丑斑纹涂彩,另外两条小红溪,犹从眼眸流出。

  “出去——”我低声说。声音逐渐消失却又猛然变高:“滚出去——”语声似仍回响不停,一直到我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叫:“滚出去!” 

 
4

 
 
  我做了一个有关家人的梦。

  我们彼此拥在一起,连穿着天鹅绒衣服的卡布瑞也在。古堡被焚烧得一片焦黑,所有我送回家去的珍品不是烧熔了,就是早已化成灰烬。到头来,有什麽不化成尘土呢?有一句老话不就是说什麽尘归尘土归土灰归灰吗?

  没关系,我已经回家了;而去把家人全变成吸血鬼。所以我们这一家,狄赖柯特之家乃是吸血鬼之家!大家全是白森森的美人,就连襁褓婴儿,躺在摇篮里,站在旁边的妈妈不是喂他喝奶,而是喂他尾巴蠕动的老鼠呢!

  我们又说又笑又吻,一起穿过灰烬。我白森森的哥哥,他们白森森的夫人,加上白森森的小鬼们,嘻嘻哈哈的在谈猎杀於受害者。我失明的父亲——他像极圣经上描述的人物,突然站起来大叫:

  “我看得见了!”

  我大哥手臂环着我,身上穿着正正经经的衣服,他看上去十分潇,我从未觉得他这麽好看过。吸血鬼的血液使得他的脸显得瘦削,表情却充满了灵性。

  “你能回来施用幽冥法术,实在是该死的太好了。”他开心的大笑。

  “幽冥法术,老天,幽冥法术!”他的太太在一旁念念有词。

  “如果不是你——”他接着说:“我们现在全死翘翘了!” 

 
5

 
 
  房子已经空了。

  大型皮箱已先交运,船在两晚之後就离开亚历山大港口。在船上,身为侯爵之子是必须衣着考究的。我随身将只拿一个手提箱,当然还有小提琴更须随身携带。

  卡布瑞站在花园的拱门旁,穿着白棉长衫,显得玲珑有致,帽子下的头发散垂披肩。

  长发披肩,那是为我如此吗?

  我更加黯然神伤,对所有失去的,死去的未死的之思慕意念,如浪潮冲击过来。

  潮来潮去,只有沈落的感觉钉牢着;世事如梦,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小舟能不在海上随波逐流吗?

  她的闪亮长发不正是一串金雨吗?当你凝视深爱之人,想起古老诗句的描绘,你能不赞叹诗的描述合情合理、维妙维肖吗?是的,她真是可爱,棱角分明的脸庞,爱憎分明的樱。

  “母亲,你对我有什麽需求尽管吩咐。”我安详的说,这个房子毕竟是文明世界!书桌、灯、椅子还在;所有颜色亮丽的鸟儿全送走了,大概都在市集拍卖吧。灰色非洲鹦鹉据说可以活得像人一般老;而尼克却只英年三十!

  “你需要从我这里拿钱吗?”

  她的脸泛起美丽的红潮,眼眸光泽闪烁,似蓝又紫,在那瞬间她看起来一如常人;我们恍若回到老家她的房间里,堆积的书,潮湿的墙,壁炉的火。她那时是有人性的吗?

  她低下头,帽沿把整张脸遮住了。不可思议地问:

  “你要去哪里呢?”

  “一间小房子,在纽?良老法国城区的杜曼街——”我严谨而冷冷地回话:“不过,在他平安长眠之後,我的计划是什麽,则还没打算。”

  “你真要这麽做。”她说道。

  “我已经订好紧接亚历山大港後的下一条船——”我说:“我将去那不勒斯,转往巴塞隆纳;然後从里斯本航向新大陆。”

  她的脸似乎变窄,棱角更加分明;她的嘴微微抖索,但是一言不发。我看到她星眸盈泪,感到她情绪激动已传到我身上。我转移视线,让自己在桌上忙碌着,然後又紧紧握住双手,免得手发抖起来。我想着,尼克双手复原后跳进火里,实是不幸中的大幸,否则,我只好先回巴黎索取他的手,能蹋上新的路程。

  “可是你不能去他那里呀!”她低低说着。

  他?哦!我的父亲!

  “那又如何呢?我反正是得去的。”我回答说。

  她轻轻摇头,走近书桌,脚步比之阿曼德之轻灵更有过之。

  “我们的同类,曾有谁这麽横跨大西洋吗?”她屏息问着。

  “我不知道有没有。在罗马时,他们都说没有。”

  “也许横越大西洋是办不到的。”

  “办得到,你知道可以的。”我们就曾经在棺木包上软木塞,航过海了。倒是想巨船如海怪,令我颇为忐忑。

  她走得更近——低头看我,脸上再也难掩悲伤之色。她可真是勾魂摄魄,为什麽我不曾让她穿上华丽舞会之装,戴上缀饰羽毛或珍珠的精致帽子?

  “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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