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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帝业缭绕-第58部分

小说: 帝业缭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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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浓便与楚璃一并往御花园走去,前头一名太监提灯,后头远远跟着一众宫人,两人信步而行,她不知楚璃作何感想,总之她自己是又拘束又忐忑。
    十月底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却不觉得寒冷,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却都抵不过身旁这人浅淡的桂香。夜色斑驳,月影缭绕,在宫道上投射出他们的影子,若即、若离。
    微浓有些紧张,悄悄瞥了楚璃一眼,又一眼。玉冠乌发,白衣飒飒,他清俊出尘的面容之上浅笑流动,却令人难以捉摸心中的真实想法。
    微浓咬了咬牙,决定直接开口请罪,可还是被楚璃先一步起了话题:“公主的臂伤如何了?”
    “不碍事了。”微浓下意识地抚上左臂,回道:“您赠的秘药真是奇效。”
    “这药主生肌、祛疤,用一段时间药效更好。”楚璃淡淡说道,侧首看她:“以后千万小心,不要再被瓷片划到了。”
    微浓点了点头。她这臂伤的由来,对外都说是不慎跌跤带摔了茶盏,左臂磕在了碎瓷片上……这理由自然骗不过楚璃,故而她觉得,他是话中有话,似在提醒她什么。
    “以后不会再大意了,这样的教训,吃一次就够了。”她低声回道。
    楚璃轻“嗯”一声,仍旧浅笑:“其实公主做得很好,很有胆色。若是往后再遇上这种事,我希望公主还能如此镇定处之,凡事以安危为上。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听闻此言,微浓脚步一顿,鼻尖蓦地酸涩起来。在异国他乡听到这句话,尤其是出自这个仅有三面之缘的未婚夫口中,对方还是一国太子,这种种都令她感到一股暖意。
    微浓略略垂下头:“幸而没让您有所损失……青城也不敢居功,东西是他自己留下的,说是此行足矣。”
    “那也是公主分寸得当,才令他知难而退。”楚璃笑言。
    “不不不,”微浓岂敢受下这夸奖,“明明是殿下您算无遗策。”
    “哦?我有做什么吗?”楚璃脚步不停,笑意更深。只那一个双手背负的挺拔身姿,却像是揽尽了万丈红尘里的所有风华,飘渺绝尘。他的笑意宁谧而温润,似能安抚人心;他的眸光浅净而透澈,似能洞穿一切!
    她像是受到了他目光的鼓舞,终于将那点残留的担忧说出了口:“殿下,您能让御医看看这药吗?”她说着已从袖中取出一方丝绢锦帕,将包裹着的药丸递了给他。
    楚璃在月色下认真端详须臾,又置于鼻间闻了闻,蹙眉问道:“这是他给你的解药?”
    “您怎么知道?”微浓讶然,转念又想,楚璃的心思既然如此剔透,能猜到黑衣男子的手段也不稀奇。
    “这药……能解毒吗?”微浓有些忐忑地问。
    “不能。这是活血化瘀的丹参丸,并无解毒之效。”楚璃话语凝重。
    微浓心头一紧,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也不知是愤恨还是害怕,恼了半晌,憋出几个字来:“他……他……真是卑鄙!”
    “是卑鄙。”楚璃叹了口气:“他竟然骗你这是解药。”
    “那……那怎么办啊!”微浓有些急了:“不是‘子夜无戈,南宫就势’吗?他应该还没离开吧?不行!我得去找他拿解药!”
    “不必去了,他不会给你的。”楚璃打量手中药丸:“他根本拿不出解药。”
    “啊?”微浓闻言更加心凉,凄楚之色渐渐浮现。
    楚璃看她这副模样,终于再次浅笑,将绢帕递还给她:“我猜你根本没有中毒,他自然也不会配置什么解药了,应该是作弄你的。”
    微浓这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楚璃:“你是说,我这两天是被他骗了?我被他耍得团团转?”
    楚璃保持缄默。
    “那你方才也是在作弄我?”微浓更加难以置信。
    楚璃但笑不语。
    微浓想要哀嚎一声,又碍于诸多宫人在场,只得忍了下来,颇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我真想砍他两刀解气!”
    “他若真给你下了毒,今晚就不止挨两刀了。”楚璃淡淡接道,一语而毕,住口不言。
    很久以后,久到微浓与楚璃已经很熟识了,她才听他提起那黑衣男子的下场。原来当晚他准备了两套计划:倘若黑衣男子真的带走了惊鸿剑,他便会布下天罗地网,在南宫门将其截杀;但黑衣男子留下了惊鸿剑,又没有给她下毒,他才决定撤掉埋伏,放对方一马。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在那个微风沉醉的夜晚,她对事态发展是一无所知的。她只记得他们两人在夜色中漫步;只记得四周有草木清香萦绕;只记得他双手负在身后,走得很慢,像是在刻意迁就她。
    只记得这件事就像一纸书页,被他轻描淡写地翻过。
    
   

第131章:亲自教导(一)4000字肥章
    天禄阁遭窃之事过后,楚王宫又恢复了平静,然毓秀宫的守卫却并未撤离,反而又新添了几人。宫里都道是太子疼惜青城公主,微浓本人也很感激楚璃此次的得体处置,保全了她的清誉,也保全了燕楚的交谊。
    但,自她归还了惊鸿剑之后,楚璃再也没有来过毓秀宫,也没有给过她只言片语。原本定下的天禄阁之约,也随着黑衣人的离开而不再提及了。她与楚璃又变成了陌生人,不见面,没有往来。
    一整个冬月,在这偌大的楚王宫里,他们一次偶遇也没有。
    这可急坏了初一与元宵,两人隔三差五便在微浓耳边念叨:“前些日子殿下频繁邀约您,怎么没过几日,再无来往了?连句话都没有啊!”
    毓秀宫的主事嬷嬷也旁敲侧击地打听,唯恐她是在楚璃面前说错了话,才惹得对方冷待。
    微浓自然知道真正的缘由,当时楚璃违背礼制来见她,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黑衣男子既已离去,惊鸿剑也完璧归还,依着楚璃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继续违反宫规与她私下交往的。
    如此想着,她倒也没觉得失落,甚至是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在楚璃面前,她真得倍感压力。
    日子重新变得平淡如水,冬月就这般匆匆流逝。临到腊月,微浓的臂伤已近乎痊愈,宗室的典籍她也终于诵读完毕。只不过她背着忘着,背到最后一本,前头也忘得七七八八了。
    腊月初一,主事嬷嬷告诉她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已出热孝,王上重新拟下了婚期,定在明年三月,不知公主可有异议?”
    微浓沉默了片刻,才问:“太子殿下怎么说?”
    主事嬷嬷犹豫半晌,道:“殿下说……日子有些仓促。”
    微浓笑了:“一切以殿下的意思为准吧!”
    嬷嬷只得如实去回了话。
    楚国的冬季温暖而潮湿,着两件单薄的衣衫便可过冬,尤其微浓天生体热,根本不觉得寒冷。腊月中的晌午,轻风拂面,她穿一件浅蓝色的衣裙,靠在庭中的桂树旁默诵典籍,有些苦恼自己背不下去,娥眉微蹙。
    抬眸却见元宵匆匆跑来,惊喜万分地朝她禀道:“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不知为何,微浓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躲,忙对元宵道:“快告诉殿下,我身子不爽……”
    “爽”字才刚出口,她的余光已瞥见有人走近。顺势望去,只见三四名宫人跟在一位锦袍男子身后,正信步而来。
    当先的锦袍男子正是楚璃。明明距离还隔得很远,可微浓看到他的脚步似有一顿,像是听到了她的那句托辞。她不由一阵尴尬,握着书册的手一紧,赶忙垂下头去。
    待眼底已能看到他的云头锦履,她才缓缓敛衽行礼:“青城见过太子殿下。”
    “公主客气了。”楚璃淡淡的话语由她上方传来,仍旧是那般清润悦耳,但她听得多了,已不会再失态了。
    因是脱了热孝的缘故,楚璃今日没再服白,而是穿一袭玄色玉袍弁服,绣以四爪金龙纹样,袍角乃腾云螭纹,腰间束着白玉玲珑绶带,袍袖舒展,从容挺拔,步履之间难掩气度高华。
    若说初见时,白衣的楚璃清俊出尘宛若天人;今日这锦衣玉袍的楚璃,则是尊贵绝尘仿若王者。他终于沾了一丝烟火之气,像是尊荣无匹的一国太子了。
    无论是白衣还是锦袍,楚璃总是恰如其分地适合那个角色,毫无一丝做作之感。但也许是微浓初见他的印象太深,那一袭白衣对她的冲击太大,在往后很长很长的时光里,她每每想起楚璃,眼前总是晃过那一袭白衣,是他踏破月色徐徐走来。
    微浓想开口询问他“为何事而来”,又觉得这话太过疏离,唇齿间迟疑了片刻,幸而元宵替她解了围:“奴婢元宵见过太子殿下。”
    楚璃身后的几个宫人,也向青城见了礼。
    两厢问候完毕,楚璃便自然而然地起了话题,道:“年底诸事繁忙,今日父王封了印,我才得空来探望公主,实在是怠慢了。”
    微浓赶忙挥了挥手:“不不不,您言重了。”回完这一句,才发现自己还是失礼了。教习嬷嬷曾说过,见到楚璃要双手拢袖,她却朝他摆手了。在他面前,她学的那些宫廷礼仪好似都白学了,哎!
    楚璃见状却微有笑意,目光落于她手中的书册之上,转而问道:“那些书籍,不知公主看完了吗?”
    “书籍……”微浓愣了一瞬,才明白他话中之意,“您是说,霁月姑娘送来的那些书吗?《子夜吴歌》什么的?”
    楚璃含笑点头。
    微浓讶异地问:“那些书是给我看的?难道不是用来……呃……我是说,不是有其它用处吗?”
    “哦?恕我愚钝,公主讲的‘其它用处’,指的是?”楚璃仍旧笑着,似是要看她出丑。
    微浓被噎住了,不知他为何故作不懂。然众目睽睽,她怨念的同时,也只得支支吾吾地认错:“哦,也许是我会错意了……那些书,还没来得及看。”
    楚璃倒也未再多言,再次看向她手中书册,又问:“这些典籍都背完了?”
    微浓本想逞强一句,奈何楚璃的目光太过清透,她在他面前根本不敢造次,便叹了口气,无声作答。
    楚璃似已料到了这个结果,笑道:“对于背诵典籍,我倒有些心得,不知公主可愿一听?”
    微浓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连忙点头道:“好啊!就怕叨扰殿下。”
    “岂会?”楚璃四下看了看:“这里不太方便,公主平日是在何处习读?”
    “在毓秀宫偏殿。”微浓边说边伸手相请,与楚璃一并往偏殿走去。元宵和云台宫的人皆很识相,跟到偏殿门外便停住了脚步。
    微浓心心念念想要知道楚璃的“心得”,平日又是不拘小节惯了,便也没觉得彼此独处有何不妥。一进偏殿,她便迫不及待地指着一摞高高的典籍,询问楚璃:“殿下说的背诵心得,是指什么?”
    楚璃没有即可回答,随手捻起一本《大楚创业起居注》,翻开第一页,询问微浓:“会背吗?”
    微浓为难地点点头:“不过这本学完太久,有些篇章已然忘了。”
    “无妨,背诵第一页让我听听。”
    微浓只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背道:“初,帝自卫尉卿转右骁卫将军,奉诏为太原道安抚大使。郡文武官治能不称职者……”
    她背了半晌,勉强将前五页背完了,可她发现楚璃根本没有随她的背诵而翻过书页,目光一直停留在第一页的内容上头,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一来,微浓也有些泄气了,直白问道:“殿下在听吗?”
    “在听。”楚璃淡然地放下书册,询问她:“公主是否觉得背诵典籍力不从心?费时费力,收效甚微?”
    微浓也不隐瞒,扶额叹道:“是呢,背着后头,忘了前头。”
    楚璃回笑:“方法不当,自然事倍功半。公主背诵之时,断句有异,应是没有真正吃透这书上的内容,故而背诵吃力。”
    微浓自小便对舞刀弄枪颇感兴致,但对于咬文嚼字,实在不通,便也如实承认,苦恼地道:“这书太过深奥,我的确不懂。想必您也听说了,我自幼长于镖局,虽识字,但并不通文墨。而且教习嬷嬷讲的内容太拗口了,我多半都听不懂,只觉得这些字拆开来我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原本以为,楚璃听见这话必定会看轻她,可没有,他只是耐心地道:“我幼时习读,也做此感,只觉得拗口晦涩。后来发现,凡举书目必要诵读出声,时日长久,定会有所收效。”
    他又重新翻开那本《大楚创业起居注》,用白话的方式将第一卷的内容讲了一遍,是楚氏先辈的开国之事。不知为何,那些拗口的句子经过楚璃这般一讲,便似茶馆里的说书一般,十分通俗易懂。及至后来,微浓听得入神了,楚璃却住了口,惹得她忍不住追问起后续故事。
    楚璃笑着指了指书册:“欲知后事如何,尽在书中。带着探究之意去出声诵读,以公主的聪慧,必定能读懂其意,如此一来,奥义在心,背诵便事半功倍了。”
    微浓果然对这枯燥的《大楚创业起居注》来了兴趣,再去看后头的内容,竟也看得津津有味起来,全不顾楚璃在场,边看边赞叹道:“贵国先祖真乃神人也!既通兵法,又通文墨!”
    “只可惜流传到如今,我们楚氏一脉都是喜文不喜武了,唯独二弟爱武成痴。”楚璃如此说着,面上竟流露出一分担忧之色,又旋即消逝。
    微浓虽不知他为何担忧,但也自知不该多问,便主动接续了方才的话题:“我会按照殿下教的方法,试着理解书中之意的。”
    楚璃回过神来,再笑:“其实对公主而言,这种书册的确枯燥,公主不妨先看看我上次送来的四本书。”
    他再次提及这四本书,微浓才终于确认了他不是玩笑话,便道:“那四本书,有话本子,有诗词,也有兵法史书……都距离我太遥远了!”
    楚璃看着她不解又苦恼的神情,缓缓笑言:“《亡国录》讲得是一国兴衰,有警示之用;《子夜吴歌》是民间诗词选集,有助公主提高文墨修养;《南宫旧事》是前朝宫闱轶事,亦有风俗服饰注解,是王室闺中必读之物;至于《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总与我无关了吧?我又不用上阵打仗。”微浓立即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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