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啟示錄(49 end)-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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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拨了拨流川乱了的头髮，手还来不及移开，就被紧握着。
“回答我！那是什麽？”
樱木看了看流川，然后转头望向那道已渐形成圆型的强光，眯着眼睛说，“应该就是……时光隧道……隡尔克星人等着我……回去……”
“白痴！”手握得更紧。「……真的必须……离开吗？」流川深深地看着樱木。
倏地，身体被拥进一个人的怀裡，鼻中立刻吸进他熟悉的味道，流川不禁将头搁在樱木的肩窝上，双手紧环着樱木。
“不离开不行……我不能留在这裡……扰乱时空，对不起，狐狸。”用力收缩双臂，紧紧地将流川嵌在胸前。
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谁也没再说出一句话。
强光依然强烈起四处耀射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流川放开双手，接着轻轻挣脱樱木的怀抱，“白痴，快走吧！”
樱木凝视着流川，脸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终于四唇相贴，然而却只是轻轻一触即分开。
“谢谢。”樱木的深邃的目光彷彿没看够流川似的，始终不离开他晶莹的黑眸。
“嗯。”流川点点头。
听他答应得直接，樱木不禁咧嘴一笑。虽然分离在即，即使心中留恋不已，却也同时忘不了调侃流川的乐趣。
“你还真不要脸，你真以为你这隻臭狐狸帮了我的大忙吗？别笑死人了……之前还跟我争执该先下手擒住山泉老头……哼哼！事实证明，听你的准失败……你还敢接受本天才的谢谢，哇哈哈～”
流川横眉一竖，一拳击向樱木的肚子。
“哎唷！你出手总是那麽他妈的狠，臭狐狸！”樱木弯下腰，大呼小叫的，却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笑意。
“干嘛不躲？”流川冷冷地道。
樱木站直了身体，咧嘴笑着说，“我躲不开！从一开始就躲不开了……”
本是嘻皮笑脸的神情，此刻变得严肃起来。目光更深邃了。
那麽炽热的眼神，瞬间将流川的心燃灼得疼痛不堪。他连忙别过头，“快走吧！”
“嗯。……再见了，狐狸。”说得干脆。
感觉到樱木转身离去，流川却不敢用眼睛追随，深怕自己会按捺不住不捨的心。
不要成为他的牵绊……永不后悔……
……
“樱木花道！”
谁？
樱木停住往强光前进的脚步，回头向让他留步的声源望去。
山泉健一。
“怎麽啦？老狐狸……很不甘心吗？”樱木对山泉健一露出胜利的微笑。不可一世的样子，让山泉健一身边的高头和仙道昭恨得牙痒痒。
“从你颈后拔下的柬西是什麽？”
樱木咧嘴一笑，“唷～你的眼睛好犀利，竟注意到DIC5…E6…BEL5H。好吧，见你如此好学，为免你将来死不暝目，就做做好心告诉你吧。”
樱木向山泉健一一众走前两步，然后蹲了下来，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指着山泉健一，忒地不客气得很。
然而，此刻全然落在下风的山泉健一仍然傲气地挺直了腰，炯炯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樱木。
樱木笑了一下说，“DIC5…E6…BEL5H是隡尔克星人的智慧结晶。我本以为它的功能不外是人体的记忆卡、学习卡等，今天才发现，原来它也是打开时光隧道的钥匙……”
“人体的记忆卡、学习卡……时光隧道的钥匙……”山泉健一喃喃说道，突然目中精光一闪，神色煞是兴奋与期待，“那……你的脑部，是不是已经经过开发了？”
樱木一愣，随即点头到，“你果然厉害……未来世界，每个人的脑袋都经过开发，所以，可以用脑电波交谈或互换讯息。”
“真……真的吗？太好了！高头！我没预测错吧？未来人类的脑部都将被开发！哈哈～我就知道我没有预测错误……哈哈！”山泉健一突然欢愉地狂笑起来，除了高头，全都摸不着脑袋，不清楚他为何高与。
高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樱木，“未来人类的脑部如何被开发？”
樱木侧头想了一下，“我没去研究！反正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大家都习以为常，根本没有人去追根究底……不过，好像听说过，刚开始时是通过什麽来着……呣～”
“是不是通过激活在大脑海马区的神经干细胞，让它不断催生新的神经元？”山泉健一有些焦急地问道。
“呣～刚开始的脑部开发技术好像是这样做……”
“哈哈～高头！老仙道！我当初研究的方向对了！果然是这样！若当年不是被今日井那老鸟从中作梗，我现在早成功研发出激活神经干细胞的晶片了……”
高头“哼”了一声，“若让你继续研究，不知有多少人将死于‘脑疾’！……阿部还不是被你搞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听高头不但不附和山泉健一，反而揶揄他，樱木喜见他唱反调，一心期待他们两个再次“内斗”起来。
岂知，山泉健一却不反击，反而沉默了。然后，叹了一口气，“是呀！真对不起他呀……”
高头一愣，随即与老仙道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与山泉健一相交十多廿年，从未听过他对谁低声下气过，更别说向人道歉了。
“你们不必如此吃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樱木花道，我们快死了是不是？只要你一踏入那光圈内，这裡就会爆炸吗？”
樱木还未回答，仙道昭就狂嚷起来，“爆炸？！我不想死！快放了我！快放了我！”接着就听到相田弥生相应的尖叫，“救命！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樱木不禁皱眉，「这山泉老狐狸心计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能煸动别人的情绪，迫使我放了他们……呣，该怎麽做呢？」
“白痴！光圈开始弱了……你的任务已完成，快走吧！这裡我替你善后……”不知何时，流川已站在他的身边。
樱木抬头昂望着流川，却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山泉健一，并未看上自己一眼。
慢慢地站起来，直到肩与肩平行时，樱木低声对流川说道，“我走了。”随即转身走向光圈。
流川的脸轻微地抽搐一下，双拳紧握，却不愿转过身来目送樱木离去。
“樱木花道！你别走！我不想死呀！”“不要走！”“快回来！”……
“完了！完了！我们死定了！他走了……他消失了……”
“救命呀！呀～”
流川迅速转过身体。然而，即使他的动作再快，他再也见不到樱木丁点身影了……徒留下一抹光线渐弱的光圈。
「白痴……再见。」
对会议室内此刻的骚动置若罔闻，更将自己的生死问题置之不理，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抹光圈，即使眼睛被刺痛也不愿移开视线。
倏地，那团光圈内竟隐隐出现一道人影……
流川不禁眨眨眼睛，再细心注视。
真的是人影……是谁？
是……白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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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启示录（46）
流川的心开始狂跳。
不等那刚从光圈踏出来的人站稳，他就向他扑去，将他紧紧地抱着。
「白痴！白痴！白痴！……」心裡狂乱地喊着。手，越圈越紧，害怕自己一放鬆，樱木就消失了。
将脸埋在樱木的肩窝，还是那股让他熟悉，感到舒畅的味道，流川不禁安心了。
是白痴，是他的白痴……
“看！他回来了！”“放了我！快解开我的绳子！”……
樱木的现身，再次引发了一场骚动。原本大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岂知现在又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不及时把握，更待何时？
对满室的骚乱呐喊，樱木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被流川紧紧抱着的身躯，被紧贴的胸膛感受着他此刻的激动，樱木的心直感难过与歉疚。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用意志压抑着自己回拥流川的欲望。
樱木的异样，流川很快就感觉到了。
「白痴……？」
樱木伸手慢慢地拉下环在身上的双臂，将流川稍稍推离自己，“对不起……”
三个字一出口，流川激奋的心情迅速恢复冰冷。
他默默地注视着樱木，然而从他眼中感受到的痛苦与无奈，流川的心也莫名地揪动起来。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尽量以平静的声音问道，“还有什麽未完成的？”
樱木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缓缓地点头，“我忘了一件事……”然后将眼光从流川的脸上移走。
顺着樱木的目光，流川转过头来，看见坐在身后不远的仙道彰。此时，他盘腿而坐，彷如僧人入定，对周围的事不闻不理，彷彿一切事端皆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局外人。然而，他的手，却握着山泉铃奈的手，她，就横躺在仙道的面前。
「是仙道还是山泉铃奈？」流川若有所悟的地问道。
“是山泉铃奈。她的身上带有TG3845的病原体，我既来不及销毁，就必须带走她。”樱木轻轻地说道。
「嗯。我替你拦住仙道。」
“……谢谢。”
「不必。」流川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向仙道走去。
见流川挺得直直的背，樱木一瞬间倍感心痛，然而下一刻就急忙追上流川的脚步。
待两人站在仙道面前，互使眼色欲行动时，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你们要干什麽！”
「死老狐狸！专坏事！」樱木心下狠狠地咒骂山泉健一，然而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立刻弯腰抱起山泉铃奈的尸体。
先是一声暴喝，再加上握在掌中的手被扯脱，仙道彰立刻张开眼睛。
愤怒立刻涌上心头，只因为山泉铃奈此刻在樱木手中。
他立刻跳起来欲扑向樱木夺回铃奈，然而却被一人拦腰禁箍，阻止了前进。
“放开我！把铃奈还给我！听到没有，还给我！”仙道不断地挣扎。
“我必须带走她，为了未来世界，她不能留在这裡。”无视仙道几近疯狂的神态，樱木冷静地说道。
“还给我！铃奈是我的！快还给我！”仙道根本听不进去，他使劲地挣脱流川的对他的箍制，不断奋力踏向前。
“你要带他去哪裡？”然而却有一人不死心地问道。
樱木不屑地瞪了山泉健一一眼，“一个适合她的世界。”说完转身就走。
“不！仙道！你快阻止他！他要带走铃奈，他会让铃奈消失的！快阻止他！”山泉健一卯足气大声嚷道。
“对！老二！快阻止他！他要带走你最心爱的女人！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快！快阻止！”仙道昭也不甘示弱地喊道。
这两声互相呼应的呼叫声果然奏效，仙道彰变得更疯狂，挣扎的动作也更大了，连流川也被他带动往前移。突然，仙道彰探手入怀，摸出一管注射器就狠往流川身上插去……
眼看注射器就快插入身上，流川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他一心只想让樱木快点完成任务，说什麽也不能放开仙道让他阻扰了樱木。
然而，刺了下来的注射器，并未让他感到疼痛。
“笨狐狸！干嘛不躲开！你想找死吗？”樱木的怒骂声近在咫尺。
流川回过神时，见到注射原来并未插在自己身上，也不在白痴身上……竟插在山泉铃奈的臂上！
原来，樱木见仙道从怀中拿出另一管注射器，立刻知道那也是从山泉铃奈身上提炼的TG3845第二代，情急之下，便疾速奔回，举起山泉铃奈的尸体为流川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铃奈！铃奈！你竟敢伤害铃奈！”眼见山泉铃奈的臂上插着注射器，仙道在瞬间发狂了。他身体一个扭动就挣脱了流川，双手迅速套在樱木的脖子上，用力收缩，“你敢伤害铃奈！我要你死！要你死！”
流川见状，立刻扑上去，使劲板开仙道的手指。
这瞬间变化，让室内的人更加骚动起来，相田弥生更狂叫，“彰！不要！不要！”
感到颈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双手横抱着山泉铃奈的樱木因失了先机，再加上他的体力已消耗过度，四肢已感酸软，根本无力反抗。斜眼望着那环通往未来世界的光圈，竟越来越稀薄……
突然，脖子上一鬆，樱木立刻向后退，离开仙道伸手可及的范围。定睛一看，原来是流川用臂弯箍着仙道的脖子，迫使他放了樱木。
“白痴～快走！”正费劲制住仙道的流川嘶声喊道。
樱木望着流川，张口欲言。
“白痴～你还等什麽！快点走！”流川怒喝道，“光圈快消失了！快点走！”
樱木立刻举步向光圈跑去，光圈此时已只剩薄薄的一圈了。再次踏入光圈前，樱木却停住脚步。只见他背对着流川说，“狐狸！忘了我！”然后毅然踏进光圈。
忘了……我……
那白痴竟叫我忘了他……
樱木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让流川失神了，手劲一鬆，仙道便挣脱了他，并奔向光圈，“铃奈！铃奈！”然而，始终慢了一步，光圈倏地消失。
一个踉跄，仙道摔倒在地，“铃奈！把铃奈还给我！还给我！”嘶声呐喊，声声断肠，是爱恋，是悔恨，此刻只有仙道自己知道。
忽然，会议室内狂风暴起，吹得人东歪西倒，而愣站在原地的流川更被吹起来。
没有害怕、没有挣扎，流川任由身体随着狂风旋转。耳中断断续续传来其他人的狂叫乱喊，流川已无暇理会。他的脑中只记得一句话，「狐狸！忘了我！」
忘了……
竟叫我忘了……
咦？忘了什麽？……好像忘了……
……
……不！绝不能忘！你不能夺走我的记忆！
“不要！死白痴！我不要忘记你！绝不！”流川倏地坐了起来。
胸膛急促起伏，很喘，流川不断地吸气。
待大量的氧气被吸进体内时，流川也变得冷静了。
他开始环顾四周围……
「怎麽会在这裡？」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张开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真的没看错，他真的在这裡，他的房间。
用力拍了拍床垫，更加确定了这是事实。
他心下吃惊，连忙掀开被单，下床、奔向房门，一扭开门把就冲了出去。
然而，客厅的沙发空荡荡，并不如他期待般有一个人躺在那儿。一个红髮的人，那头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刺激他眼睛的红髮白痴──樱木花道，不在那儿。
流川并不放弃，连忙奔向厨房。
但是，那裡也没有他期待的一幕：被打开的冰柜门，门前蹲着一个嘴刁着食物，却仍在冰柜裡翻找食物的大胃王。
流川一转身，又转回客厅，打开了通往阳台的玻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