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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九重紫-第85部分

小说: 九重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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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笑纳,如果让宋墨误会她不识抬举,从而把她记在了心里,她觉得她睡觉都会不安稳的。

“恭敬不如从命。”她笑盈盈地起身朝着宋墨福了福,“还请公子代我向令堂说声‘多谢’!”

“窦四小姐不用客气。”宋墨微笑,白玉般的面孔在微暗的厅堂里越发显和是明净润泽。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看他!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笑着看宋墨的随从捧着东西进进出出。

他到底带了多少“薄礼”来啊!

看着堆着小山般高的礼盒,窦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但她打定主意不和宋墨多说一句话——不说不错,多说多错,谁知道哪句话会触了他的逆鳞,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也不用去伤脑袋猜测宋墨的反应,反正他们一个在京都,一个在真定,等这件事平息了,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窦昭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喝茶。

宋墨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窦昭。

能在他面前这样镇定自若的人,还真是……很少见!

他想到了那个阴雨天。

她璀璨的眸子,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

她是怎样办到的?

自己幼承名师,她不过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养在闺女阁,从未曾出过真定县……还在大舅,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污,不要说外祖母、母亲了,就是父亲和家中的幕僚也不敢肯定哪条计策能凑效……

宋墨突然间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她跟着谁读的书?

陈曲水真的只是她的账房吗?

还有,她的父亲和继母在京都,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却跟着她生活在真定。她的继母真的象对外界宣称的那样,因为身体不适,无法主持中馈,所以才把她和妹妹托付给东窦的二太夫人照顾的吗?

她身上好像有很多的谜团!

他有点迫不得已地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宋墨不由道:“我来的时候,我外祖母。就是梅夫人。她老人家让我代她向你说一声‘多谢’,谢谢你救了蒋家的女眷。”

窦昭讶然。

她猜到宋墨回去后会跟她母亲商量这件事。可她没有想到蒋家会知道。

宋墨看着,慕名就觉得心里很高兴,好像小时候回答对了先生的话得了母亲的赞扬似的。

他笑道:“母亲看着你的计策奏效。心里非常的高兴。跟我外祖母说。发现了一个女诸葛。”他说着,笑容渐渐淡了一去,“我外祖母说,本应该好好谢谢你的。但她老人家是无福之人,怕连累了你。否则请到家里喝杯薄杯。想必也是一段佳话。”他语气一顿,神色变得有些苦涩起来,“你可能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外祖母一听说大舅去世了,就让人准备了毒药——如果家中的女眷被流放,最后不是做了官妓就会成为军妓,想死都死不了,而且那些人还会嚷着这是谁谁谁家的女眷来招揽客人,越是地位卑贱的人,越是喜欢……”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再次顿住。

他们可能从来没想过会被满门抄斩吧!

辽王登基后,有好几家曾经显赫一时的勋贵之家被满门抄斩。

这种事情还是太祖皇帝的时候发生过。

京都的人都跑去看热闹。

她曾听那些仆妇说过。

人太多,侩子手砍头砍到最后,刀卷了,手也没劲了,有时候会砍好几刀才能把人砍死,被砍的人自不必说,在旁边等着行刑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甚至是怀着身孕媳妇这样悲惨地死去,大多数人都会崩溃。有些还会不停地经行刑官磕头,甚至会嚷着要揭发自己父兄的罪行,只求能给个痛快,人的负面情绪全表现出来,不要说尊严了,就是起码的道德底线也没有。

如果她是梅夫人,也会领着全家的女眷自尽的。

“你别说了!”一口浊气堵在窦昭的胸口,她瞪着宋墨,“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喜欢听!”

是啊!

自己和她说这些什么什么?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的呢!

宋墨骇然。

或者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有一口气。

忙着外祖母、舅母、表姐、表妹们收拾行囊的时候不觉得,等闲下来了,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望着窦昭嫌弃的表情,突然觉得她瞪着他的样子非常的漂亮。

大大的眼睛明亮又有神,长眉微蹙,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是的,是不耐烦。

不是害怕,不是惊恐,也不是怀疑,是正如她所说的,因为不喜欢而不耐烦听这些。

坦然,率真,毫不畏惧……所以在形势那样恶劣的情况之下,她还能冷静理智的谋划,还能算无遗策逼得他束手就擒。

难道在他的心里,他早就认定了她是个不会被自己吓倒的人?

宋墨看窦昭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

窦昭顿时心里“砰砰”乱跳。

宋墨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又或是想到了什么与她有关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她真心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

窦昭问他:“你吃过午饭了吗?”

宋墨微微一愣。

这个话题转得既生硬又突兀。

他不禁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太阳。

好像晌午还有两个时辰。

他想到和他说话的是窦昭,倒没有觉得这句话问得很蠢,因而语气委婉地道:“田庄里的饭菜都很好吃!”

管它好吃不好吃,她只是不想陪在这里听他继续说蒋家的事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容易脱身。

窦昭笑着起身:“梅公子是贵客,难道来一趟。真定比不得京都物产丰富,却难得食材新鲜,我去跟厨房里说一声,做几件时令小菜梅公子尝尝鲜。”正好可以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把人质交换回来,“如果陈先生在这里就好了。”她叹了口气。道。“也可以陪着公子说说话或是下下棋,免得公子一个人在这里无卿。”

宋墨不知道是没有听懂她的话。还是压根就没准备把陈曲水放回来的意思。闻言目光闪了闪,笑道:“无妨。这田庄的风景秀丽,入目皆画。可观赏的地方很多。”

不愧是以后圣眷二十年不衰的权臣。

从正厅望去。院子里一左一右地植得两株高大的银杏,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这也叫风景秀丽?

这就是所谓的睁眼说瞎话吧!

窦昭腹诽着,面上却不动山不显水,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转身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里磨蹭了到快要午膳的时候才回到厅堂。

厅堂的一角堆满了宋墨的“薄礼”,宋墨正站在书房临窗的琴案前逗着琴案上养的一缸金鱼。

“你回来了!”他拍了拍手。坐在了琴案前的太师椅上,悠闲自然的好像是在自己的家。

真是自大啊!

窦昭在心里嘟呶着,笑着招呼他:“可以吃饭了。”

宋墨“哦”了一声。

甘露打了水进来给他净手。

素绢布箸。

他看了一眼甘露和素绢,问窦昭:“上次那个从余简走里抱走孩子的丫鬟叫什么?”

“叫素兰。”窦昭道,很想问问那个余筒身上的针都拔出来了没有。

宋墨点了点头,坐到了桌前,见只一副碗筷,奇道:“你不用午膳吗?”

那岂不是找罪受?

窦昭笑道:“我在厨房用膳即可!”言下之意是两人不方便同桌吃饭。

宋墨笑道:“不用这么麻烦吧?”

窦昭坚持。

宋墨不再说什么,见一道汤翠绿可有,舀了勺。

只是汤一入口既有种怪怪的味道,他不由皱了眉头:“这是什么?”

“是黄秋葵汤。”窦昭笑道:“田庄山上的野菜,能清热解毒,可以治恶疮、痈疗。天气热,你又风尘仆仆地从京都赶过来,吃点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宋墨点头,一口一口地把汤喝了,乖得像个孩子。

窦昭窘然。

她原来是想整整宋墨的……

窦昭落荒而逃,在厨房旁的小耳房用了午膳,喝了茶,定了定神,这才去了厅堂。

宋墨手边放着杯茶,正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发着呆。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笑道:“院子里为什么要种两株银杏树?”

窦昭的目光就顺着望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她笑道,“好像从我第一次到田庄的时候,这两株银杏树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是谁种的?”

“我们家也有很多这种说不清楚的事。”宋墨语气轻松,一副和窦昭长卿的样子,“我们家花园里有小山,叫翠云岭,翠云岭不远处有座假山,叫垂青樾。翠云岭和垂青樾之间竟然建了一堵城墙,叫什么‘榆关’。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我们家哪位老祖宗心血来潮干的事。”

“是吗?”窦昭敷衍他。

宋墨凝视着她。

一双幽静的眸子波澜不兴,仿若千年的古井。

窦昭心里发寒,强笑道:“怎么了?”

宋墨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很怕我吗?”

窦昭直觉行想说“不怕”,但她立刻意思到这是个和宋墨划清界线的好机会,略一沉思,坦然地道:“是的!我有点怕你。”

“是因为我要杀你吗?”

不是。

是因为你杀了你父亲和你的胞弟。

可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没办法做为证据。

“是!”她只得这样回答。

宋墨垂下了眼睑,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我很抱歉!”语气非常的诚恳,“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他抬睑,表情严肃而认真,“我郑重地向你陪不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说话(加更求粉红票)

宋墨昳丽俊朗的面庞还带着几分稚气,窦昭甚至能看清楚他唇上细细的绒毛,眼前的人,远非她记忆中那个身材高大矫健,气度大方雍容,表情沉稳内敛的男子。

她脑海里浮现出他拿着勺子喝汤的样子。

先抿一抿嘴,然后一口气喝下。

再不喜欢,也不抱怨。

他现在,还只是个少年。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自己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那就放下心中的芥蒂,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少年那样的对待他吧?不要让他为了那些他没有做过的事负责。那对他也是一种不公平!

放下心理包袱的窦昭笑得坦然:“我原谅你了!”但她也不会因此就忘记他是个怎样的人,“那你能不能把陈先生先回来?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太多的颠簸,而且我身边也需要他帮着打点!”

“需要一个做过三品封疆大吏幕僚的人帮着打点?”她的笑容,平和而宽容,隐隐带着几分温柔,让宋墨的心也跟着温和起来,他喜欢这种说话的氛围,因而笑道:“看来这件事很麻烦,你不如说给我听听,我也很会帮人出主意的!”

那就不用了吧!

“我开了间笔墨铺子,”窦昭半真半假地道,“多亏有陈先生相助,陈先生去了京都,我这边都乱了套了。”

“你想攒嫁妆吗?”宋墨笑道,“我帮你介绍一笔生意怎样?做好了,可以长期合作。而且账期很好。”

窦昭睁大了眼睛。

宋墨好像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吧?

他怎么突然想到给自己介绍生意?

他们之间没有这个交情吧?

可显然宋墨不这么想。

他的笑容更盛了:“顺天府学、国子监,每年都会印很多时文、闱墨,我家正好有个放了籍的家伙在顺天府学里做杂役,到时候让你铺子里的掌柜去找他就行了。”

她要和他桥归桥。路归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和他继续牵扯不清。

窦昭哭笑不得。直接拒绝了他:“我看还是算了,这件事太麻烦了,我的铺子只卖些现成的笔墨。”

“既然做了,就要做得最好才行。”宋墨一副教训的口吻,而且不容她辩驳,径直走到了书案前面,道:“我给你写封信。你到时拿着我的信去找他就行了。”然后将那人的姓名、长相都告诉了她。

窦昭只得道谢,叫了甘露进来帮他磨墨,却被宋墨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那你就自己来好了。

她可没为陌生人劳心劳力的习惯。

窦昭坐在一旁喝茶。

屋子里就响起磨墨声来。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仿若石磨推碾,悠然自如,丝毫没有滞涩之感。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啊!

窦昭不由轻“咦”一声,望了过去。

宋墨轻松地站在书案前,捏着墨锭的手白皙细腻,指节修长,手腕轻轻地转着圈,滴在砚台里的清水渐渐染上了颜色。

窦昭想到了他走路的样子。

也是这样带着几分随性,却又那样的自然。

他到底是像段公义说的那样习过什么特别的武技呢?还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礼仪呢?

窦昭越看就越觉得他举止优雅。赏心悦目。

心里止不住地好奇起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会弑父杀弟呢?

这样一个明珠般的人物,怎么就沦落为辽王的刽子手呢?

宋墨前世那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做为父母的”的话久久地回荡在她的心尖,渐渐凝成了一根刺。

“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宋墨已经写好了信,他拿着已经封好的信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在担心什么呢?”

“没,没担心什么事。”窦昭忙收敛了心绪,忙拿了信封仔细地端详。

他写的是馆阁体。

敦厚凝重,透着股厚实感。

窦昭把信封拿近了看。

没错,就是敦厚凝重,给一种踏实的感觉。

一个人的字和他的品性怎么会相差得这么离谱?

她望着宋墨,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墨对她的异样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躺到了书房里的醉翁椅上,闭上眼睛,双手自然地放在腹部,吱呀吱呀地摇了起来。

夏日的午后,四周静谧无声,风吹过树枝的哗啦声和醉翁椅摇动的吱呀声唱和着,显得安静详和,让人昏昏欲睡。

室内却突然响起宋墨的声音:“我来之前,刚刚安葬了我的表姐。”

窦昭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我表姐闺名叫含珠,是我二舅的遗腹女。”他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温柔的暖意,“她比我年长三岁,性情最是温柔敦厚,不仅做得一手好针线,而且还习得一身好武艺,家中的姐妹都爱戴她。她常常笑着对我说,天赐,你长大了千万不要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欺负女孩子。”

窦昭不由坐直了身子。

看见宋墨眼角泛起一滴水光。

“我大舅母娘家的族侄尹挚武艺高超,为人豪爽,最难得的是并不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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