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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将军媚-第16部分

小说: 将军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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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志和也是当年君家军一案被牵连的,不过为君家军上表奏章,辩解了几句,就被人罗织罪名,以叛国罪论处,蔡志和在狱中自杀身亡,家人侥幸得以不死。

媚蕊的声音之中有少见的悲悯之意,目光更是注视着其中一处,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了其中被铁镣拴着的一名身形小小的女孩,我自然知道,这个女孩如果被充往边疆,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永远的黑暗,无穷无尽的折磨,生不如死的侮辱和奴役。

可我,已然管不了那么多。

我缓缓将窗帘放下,告诉媚蕊:“走吧。”

媚蕊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挥手让轿子继续向前。

却听到有马蹄声急风骤雨般的响起,轿子便一下子停了下来,媚蕊悄声道:“是墨大人。”

重揭开轿帘,往外望去,那俊目修眼的少年骑一匹白马,神态疏狂,一望过去,仿若极寒之地漫天雪花,吸引住周围人的目光,却也散发出凛凛冷意。

他率着几个轻骑策马而来,摊档小贩避走不及,从背后背着白玉弯弓,欲张弓拔箭,对准的,却正是那一脸无辜的小女孩。

我见媚蕊左手拢在袖中,作势欲发,向她摇了摇头。

黄金小箭呼啸着插在了那女孩的鬓边,黄金的箭尾衬着苍白的容颜,带出丝丝诡异,她尤自呆怔,良久眼里才有了恐慌之色,却被那墨子寒用金丝缠绕的马鞭托起了下巴,打量了好长时间才哈哈一笑:“流放到西疆,可惜了一些。”

看守的将领这才走了上前,向他抱拳寒喧,他指点着那名小女孩,眼见是势在必得。

媚蕊低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我,张嘴欲言,我却垂了眼眸,低声道:“走吧,华叶坊新出品的细绣罗纹纱薄似烟雾,我们去看看。”

小轿继续前行,隔了良久,媚蕊才道:“听闻墨大人在朝阳路有一处私宅,里面有无数他收集来未及弱冠的女子,前些日子,有一名女子逃了出来,身上皆是鞭痕,此案后却虽不了了之,那名女子也作逃奴处置了……”

“媚蕊,我们不能给王爷惹麻烦,这,你是知道的。”她凭什么认为,我会救她?我连自己都不能救护,又怎么能救她?

“主子,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妹妹……”

我略有些好笑,打断了她的话:“华叶坊到了没有?”

我不愿意再背负无谓的责任,也不想旁人将无谓的责任强塞了给我,因我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任你怎么挣扎也无用的。

来到华叶坊,见我们是宁王府来的,自有掌柜殷勤地拿了细绣罗纹纱出来让我查看,只见一匹薄似烟雾的罗纹纱上,且有仿金银印花彩绘,一匹布拿起,不过几两重而已,如织成罗裙,恐怕不到一两,我啧啧称赞,笑道:“掌柜的,此等物品,几近天衣了。”

那掌柜得此称赞,点头而笑。

却听得门前有金玉相击之声,剑铠相撞之声,从门前进来的几人,一转眼便塞满了整个前厅,从珠帘间隙望出去,我隐约看清了来了,不由暗暗叫苦,怎么今天到了哪里,都遇上他?

那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却被侍卫押着,眼内惶恐之色未逝,跟在了他的身后。

墨子寒,本朝几近妖孽的人物,今天居然一再地了现在我的面前。

掌柜神色有些不安,欲站起身来迎接,我只淡淡一笑,手抚轻薄柔软如烟的织物,安坐未动,他望了望我,虽坐立不安,却也不敢稍动。

我自然忘不了墨子寒在王府之时,那贴在我脸上的冰冷剑锋,而他,来到这里,恐怕也不是偶然。

早就听闻他睚眦必报,性格偏执激狂,连太子都要避其锋芒,果不其然。

他用手里的马鞭随手一挥,马鞭如蛇般婉延缠绕,了下子便卷了那女孩子近前,向掌拒的道:“听闻你这样织纱出名,有薄似烟雾之称,本府着人新排的《寻芳舞》倒正缺少披纱,就以她为模,让本府看看,你家薄纱,是否真轻薄似雾?”

《寻芳舞》却是妓院红楼之间流行的舞蹈,女子常不着内衣,仅以薄纱披身,肌肤可时隐时现,极尽诱惑,此等舞曲,自是一向被人称作淫词艳曲的,却被他当庭提及,那掌柜原本侍候的,都是豪门贵族,风雅文士,很少听见此等污言秽语,如今听了他的言语,连脸都绿了。

就连媚蕊,脸色微红,都露出了不屑之色。

当朝皇帝,所宠幸的,就是这样的人?倒叫我大开了眼界。

第十九章 救人

他手腕灵巧一卷,鞭子便从那尚满脸朦懂惊慌的女孩身上滑下,未等她略松一口气,那鞭子灵巧如蛇,呲拉一声,居然将她身上破乱的外衣卷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中衣,那女孩尖声惊叫,却引得周围侍卫哈哈大笑。

他竟然胆敢如此!

媚蕊站在我的身后,呼吸却急促了起来,刚叫了一声:“主子……”

我却对惊魂不定的掌柜道:“这匹布料的确不错,帮我送往宁王府吧。”

沉香织金发出隐隐暗光,我左手抚了上去,却感觉手心隐隐作痛,原来,却是指甲刺痛了手心。

厅外鞭子再卷,那女孩的中衣被撕破衣袖,露出略显瘦弱的胳膊,她却只懂得绻缩在地上,竭力掩住裸露的肌肤。

墨子寒在帘外浅笑:“掌柜,还不拿了那薄纱过来,给她披了上身,让本府看看?”

那掌柜惊慌失措进来,揭起珠帘,我看见墨子寒含笑的双眼斜斜地扫了进来,眼角带起无尽的嘲弄,却随手一鞭,那鞭梢却又卷上了缩在地上少女的肩头,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旁边的侍卫喝彩叫好。

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身,揭帘来到前厅,道:“墨大人,好兴致!”

他收了马鞭,将马鞭折叠放进右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左手,笑道:“宁王的美人倒真是什么闲事都管。”

屋内虽不明亮,可他的身影却风神如玉,衣着精致,仿如壁人,跟随在他身边的侍卫,也皆是千挑万选出来容貌好的,人人皆身穿一身绿衣,手持金鞭,骑一色的青骢马,行走在街道上,便是一幅美到极致的风景,曾引得街边无数少女以瓜果相投。

可惜的是,虽有玉山倾倒之容颜,却言行可憎之极。

我淡淡地一笑:“妾身奉太后之懿旨,为连缀银丝铠甲采办织物,未曾想竟惊扰了墨大人,当真对不住了。”

他眼神一凝,在手上敲击的鞭子便略停了停,向我拱了拱手,道:“臣自当谨尊太后懿旨。”

室内有些尚倚在柜台边脸带了笑意的侍卫神色便变了,虽不至于马上跪下,却也立刻脸色端正了起来。

果然,这位虽身处深宫的女子,虽只略略提及,依旧能让他人闻之而敬。

“墨大人当日在宁王府惊鸿一舞,真让妾身大开眼界,特别是最后一招,剑尖呈酒,仿若叶卷珠溜,荷香送风,妾身来自西疆,不比中原女子,自幼便游走四方,瞧得墨大人的最后一舞,倒有些眼熟。”

原本淡漠冷静的双眼终露出了些许惊意,他抬眼望我:“花美人当真见多识广。”

珠香劫原是西夷国皇族的武技,甚少外传,近年来西夷国立了金络为可汗,他志向远大,意图染指中原,派了无数细作潜伏各府,在对待此事之上,自太后以下,朝廷倒是上下齐心,不管他的武或舞,与珠香劫有没有关联,但凡能让人怀疑的,都会给自身惹上无穷的麻烦,我想,他不会期望这种麻烦的,既便他是皇上的宠臣。

凡能长袖善舞的,哪一名不精觉乖巧?

张狂跋扈能对待的人,不过是他能欺压的罢了。

例如在地上簌籁发抖的小女孩。

墨子寒一惊之后,却是一笑,脸上却带了些不以为然,道:“可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笑了:“妾身自小谨言慎行,所思所想,不过想早日完成银甲,不负太后她老人家所托,其它人等,妾身自是无法顾及。”

墨子寒浅浅一笑:“不知在下可否帮得到美人?”

我道:“妾身初掌此职,急缺巧手擅织的女子,妾身见墨大人身边这位奴婢就不错,有一双纤长秀美的手,稍加训练,恐能织出一手好布,不知墨大人可否割爱?”

他似笑非笑:“如果本府坚决不让呢?”

我从袖中取出黄色布帛,轻抚了上去:“难道墨大人真要妾身拿了太后懿旨出来宣读?”

他这才垂首低声肃然:“奴才谨尊太后懿旨。”

我浅浅一笑,将那布帛收了入怀,走近他的身边,见他身后跪着的女孩虽伏在地上,尤抱着臂膀簌簌发抖,媚蕊早拿了件披风过去,给她盖在了肩上。

我们走出店门之时,只听墨子寒在身后道:“花美人当真是不同凡响,先给人下马威,再以短相胁,最后才提出要求,让人拒无可拒,难怪能讨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好。”

我回过头去,在一帮绿衣侍卫的衬托之下,他丰神如玉,左手持了金鞭,浅浅而笑,仿若厅堂之中一道淡淡的暗影。

我知道,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他的身后,站着的是皇帝,我虽用太后懿旨压下了他,但我知道,无穷无尽的麻烦还在后面。

临到了府门,媚蕊才低声道:“主子,你随身带了太后懿旨?”

我淡淡地道:“你忘了,我们采买的布匹,其中一块沉香敛金布样,却和那一模一样!”

媚蕊眼有震惊之色:“如果当时他坚持查看……”

我冷冷地道:“他怎么可能有胆查看?”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世上万物,莫过如此。

这小女孩是果是蔡志和的孙女,名唤蔡菁,洁身之后,如雪的肌肤便显露了出来,眼中虽还是消失不散的惊慌之色,但大家闺秀的气质却隐隐显现,媚蕊让她作了我身边的一个小丫环取名媚月,墨子寒既能将她从囚犯阵列带了出来,自是有办法让人不再追究,对此,我倒是不太担心。

只是这媚月到底大家出身,对侍候人的事颇为生疏,人也变得呆呆的,有时屋里没人,叫她泡杯花茶,她便泡了杯绿茶过来,叫她端碗红豆汤,她便端来盅绿豆沙,如此种种,叫人很是不耐,为免她不惹事端,我唯有不轻易叫她做事,又吩咐媚蕊对她小心照看。

第二十章 挑逗

府内添了这么一个小人儿,不过是一件小事,连宁王都没有惊动,不过他某一日又伤春悲秋地想起君辗玉了,来到我的院子里,和我聊起了君辗玉训练新兵之时的种种:记得有一位北方来的兵,身材高大,脾气暴躁,很有些拳脚,凡这种人,肯定是自视过高的,欺侮矮小新兵那是自然的了,君辗玉见此,便派他做了十天的箭人,所谓箭人,有点儿三国里草船借箭里那草人的意思,身上挂了无数的披甲,以承受新兵练射,不过三天,那新兵便老实无比!

他一边说,我则一边随声附和,每当说到君辗玉之时,脸上还变幻各种崇拜敬仰之情,以配合他语气语调抑扬顿挫,果让他说得神采飞扬,继而陷入莫名的悲伤之中,对其它事物的敏感度降到了平日的水平线以下。

于是,我再不经意地提起路遇墨子寒,救了蔡菁之事,他到底是位身经百战,历尽官场的,马上皱起了眉头,想是计算起了救蔡菁之后带来的种种麻烦。

我轻叹一口气,道:“如果蔡菁随家人流放西疆,以她的容貌,只怕会下场不堪,当年,君少将是最见不得这样的。”

我明显瞧清他眼神一软,脸上坚硬的线条便软化了下来,眼眸之上仿佛蒙上了层雾,喃喃附和了我一句:“是啊,当年若不是他,也不会废除了那营妓之陋习。”

我委委地叹了一口气,配合着他的情绪,彼时室内的灯光淡淡地撒了下来,光影摇曳,映在他的脸上,竟带了几分郁郁,我回过头去,不再看他,只道:“王爷,不如臣妾叫人备几样小菜,叫了林姐姐过来,为您唱上一曲?”

他奇道:“你不怪她?”

我知他在问上次的事,便笑道:“有什么好怪的?她也是为了王爷好。”

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却只笑了笑,道:“好吧。”

林美人走进屋门的时候,穿了一件粉红抹胸,八瓣撒金裙,外披一件薄纱,头上独插一支翡翠钗环,整个人清爽而娇媚,她带着怯怯之态望了我一眼,才向王爷行礼。

我一见她的神态与穿着打扮,就知道她有心向我示好,便浅浅地笑道:“王爷对姐姐的舞蹈记忆尤深,巴巴地要请了姐姐过来一舞……”

她眼内露出喜意,转眼望向宁王,他的神情却略有些飘忽,想是还未从刚刚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只敷衍道:“花美人既然叫了你来,便舞吧。”

她的左手便抓住了腰间的丝带,握得指尖发白,我只诈做不知,靠着宁王,轻轻巧巧地将桌上的紫色葡萄送入宁王的嘴里,在他耳边道:“王爷,西疆来的葡萄,经了烈日寒冻的温差,可甜着呢。”

显是‘西疆’两字打动了他,他便用嘴含了,回过头款款向我微笑:“真不错。”

他伸出手揽住了我,我则趁势靠在了他的身上,回眼望过去,便见林美人略施脂粉的面孔微微地发白,脸上竟仿佛戴上了一层硬壳,呆呆地立于厅中。

宁王回过头望了她,略皱了皱眉,我便娇声笑道:“姐姐,王爷想要看舞呢。”

屋内管弦声起,林美人婉转而舞,软腰如绸,眼波如春,却是可惜,宁王被我手里的葡萄吸引了,一颗一颗任我送入他的嘴里,一曲舞罢,他的眼波竟没有几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和葡萄对付上了。

林美人之舞,要求身材婉转柔软,身形摆动极大,如是平常,她舞罢之后,脸孔之上便如落有烟霞,隐带了胭脂红色,今日舞罢,却是面孔煞白,额上虽隐有汗珠,却如珠滚瓷盘,美虽美了,却带了些凄凄之意。

我则倚靠在宁王身上,和他喁喁细语,所说的,不过是西疆的风景人情,间或夹上一两句君少将如何,果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让他心痒难熬,只盼偶尔能听上一两句,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歌舞?

见林美人面色落落而坐,我娇声笑道:“王爷,那银甲铠甲,妾身可是制得差不多了呢,西夷派使不知到否,到时,妾身可让王爷脸上有光。”停了停又附在他耳边低声浅语,“也可完成君少将当年心愿。”

他对此事表面上虽是不闻不问,想是当年银铠之变,让君家军损失惨重之事让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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