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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一剑钟情-第8部分

小说: 一剑钟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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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事都可以不做,但这肚子可是饿不得!公子想吃什么尽请吩咐,妾身这就去准备!”蛊毒娘子的脚步从未停过,此刻距离严无谨已不到三尺。

“在下等了九天,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你!”

“你”字一落,蛊毒娘子的一双手已向严无谨伸了过来,这一双手柔若无骨,白如凝玉,纤细的指尖上却是血红色的,别人只要一碰,就必死无疑!

蛊毒娘子的嘴角已开始冷笑,她的手就要碰到严无谨的咽喉了。她的手只要碰到他,那么这个“无剑严无谨”就是个死人了!

一阵风吹过。

蛊毒娘子只觉得手腕一凉,她的双手已不能动了,她的面纱已被揭开,她的腰也已被严无谨搂在怀里。

“小娘子,两年不见,不但身材越来越好,脸蛋也越长越漂亮了!”

蛊毒娘子已脸色铁青,全身发抖,道:“严无谨,你还有力气?”

“我当然有力气!这整整一年我都在等这一天,我怎么舍得没力气?”严无谨在她身后轻轻说着,灼热的气息呵着她的耳背,让蛊毒娘子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简直不是人!”

严无谨笑笑,没有理会她的谩骂,自言自语道:“听说南疆的蛊毒一派随身都有几十种毒物,我来找找看,不知道有没有可以下酒的?”

说着,严无谨的双手真的开始动了起来。

蛊毒娘子一张美丽的脸已涨得通红,柔媚的大眼睛里已注满了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严无谨的那双毛手马上就要摸上了她的胸膛,却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你怕?”

她当然怕。她的手已冰冷,全身抖个不停,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严无谨,你记住,我做鬼也不会饶过你!”

忽听一人冷冷道:“你不用做鬼,反正他已活不了多久的!”

萧屏儿不知何时已走了进来,修卢剑已抵住了他的后心。

“放开她,否则我就杀了你。”

叹了一口气,严无谨松开了双手。

蛊毒娘子一恢复自由,立即缩到了他无法够到的墙角。

萧屏儿这才看清了蛊毒娘子的脸。所以她的心跳已加快,呼吸却已停止。没有人能形容这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就连女人看了也会为之砰然心动!简直——不食人间烟火!

萧屏儿道:“你就是蛊毒娘子?”

“是。”

“听说你的脸不能让男人看到?”

蛊毒娘子点头道:“若是看到了,或嫁或杀,只有两条路可选。”

“你已有了心上人?”

蛊毒娘子脸红道:“是。”

“所以你急于杀了严无谨,然后好去找你的心上人?”

“是。”

“你的脸有几个人看过?”

“只有你……和他。”如波的媚眼含着怨怒看了看严无谨。

“那么你可以走了。”

蛊毒娘子抬起头,满脸惊异的看着萧屏儿。

萧屏儿笑道:“你不是已经说过,他不是人,而我是个女人。”

见蛊毒娘子仍犹豫,萧屏儿接着道:“你放心,他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和你一起杀了他!”

蛊毒娘子走了。萧屏儿永远也忘不了那张美丽的脸和那双美丽的眼睛,以及眼中委屈、感激和喜悦混合着的神情。

萧屏儿还望着门口,幽幽道:“我若是个男人,说不定也会偷看她洗澡的!”

严无谨这时却再也支持不下去,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你……你真的没有力气了?”萧屏儿想走过来,却在几步之外停了下来,本来已伸出去的手,也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可她掩饰得再好,也掩饰不了眼睛里紧张的关怀。

“我当然没力气了,你以为我真不是人啊?”

“那你刚才还……”

“刚才是我硬撑着骗她的,否则我早就被她那双漂亮的小手给毒死了。也幸亏蛊毒娘子甚少行走江湖,经验不足,要不就我这副德行,怎能骗得过她?”

严无谨咳了咳,伸手道:“萧女侠,帮个忙,扶我站起来吧!”

萧屏儿这才老大不情愿似的走过去,扶住了严无谨的手臂,才发现他身上烫得惊人,还一直不停地发抖。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扶到椅子上,然后转身从屋顶拿下来一只药壶。

“这是什么?”严无谨问。

萧屏儿瞪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真的当你和人比剑受了伤,谁不知道你这是喜欢穿着湿衣服睡觉着凉了。这是我在东边的宝芝堂熬的药,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看着,没有人插手,不会有人下毒。现在还热着,你喝了吧!”

萧屏儿说话时一直寒着脸,似乎不太习惯让人觉得她对别人好,殊不知她的脸虽然还寒着,可一双耳朵却早已红透了。

“这么说,这药是你亲自为我熬的?”严无谨看着她的耳朵,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是啊。虽然我没弄过这个……可放在水里煮一煮就应该可以了吧!”萧屏儿的脸也红了。

“这是你第一次熬药?也就是说,你只为我熬过药,我说的对么?”严无谨忍不住裂开了笑容,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萧屏儿这回连脖子都红了:“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呀!是不是怕这里面下了毒?”

“是。”严无谨回答的很干脆。

“那你是喝还是不喝?”萧屏儿又握紧了剑柄。

“喝!当然喝!”严无谨慢慢地端起了药盅,“就算真的是饮鸠止渴,我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

满满的一盅药已被严无谨喝得精光,现在,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萧屏儿看。

“你……你看什么?”萧屏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连手都没有地方放了。

严无谨笑道:“你虽然没有那个蛊毒娘子漂亮,可也是个很好看的女人。我若不趁现在多看你几眼,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无法否认在严无谨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他轻易的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就算他只是站在那,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会以沉默来引起他人的注意。

就像现在这样,他只是随随便便地坐在那,脸上带着随意的微笑,随意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萧屏儿,萧屏儿就已经被吸引住了。严无谨的眼睛很亮、很深,萧屏儿看着看着,就已深深地陷了进去。

这双眸子好亮,好深,萧屏儿一直看,似乎想探到最底层,想看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突然,这双眸子里出现了一点灰色,这灰色渐渐拉成一条线,在眸子里转来转去,形成了一个旋涡,最后,当旋涡凝固,严无谨又亮又深的双眼,竟变成了灰白色!

“你、你的眼睛……”

“嘘!别说话,快把这里所有的灯全都点上!”

萧屏儿不敢多言,匆忙找到桌上的几支蜡烛点上,拿着火折子的手竟有些颤抖。她很害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她没想到严无谨黑而明亮的双瞳竟会变成死寂的灰白色!

萧屏儿不禁关心道:“你的眼睛还能看到吗?”

话音刚落,从窗外突然传来了大笑声。这笑声尖锐刺耳,让人不寒而栗。严无谨不动,萧屏儿也不动,可是窗棂、桌、椅都震动不已,“啵”的一声,桌上的药壶药盅应声而碎。大笑声突然停止,就像来时一样突然,一个刺耳艰涩的声音说道:“严无谨,枉你一世聪明!你只知道蛊毒娘子走了,难道这江湖上就无别人会用毒了吗?”

灯光下萧屏儿的脸无限懊悔,她跺了跺脚,破窗而出,追了出去。

严无谨坐在椅子上,忽然笑道:“几位,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还不愿下来相见么?”

“哈哈!严无谨不愧是严无谨,在下佩服!”

话声未落,只见九人从天棚飘然落下,竟未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是周亭周先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多谢严公子挂怀,在下一切安好,可是看来严公子身体似有微恙,在下很是担心呢!”

“周先生如此关心小弟,严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敢不敢。”

“客气客气。”

两个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像是久别的故人正在寒暄,却不知这里暗藏着多少杀机?

严无谨咳了咳,接着道:“没想到海南九子也尊架到此,严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严某久仰九子中轻功惊绝天下的龙飞子已久,想必刚才和在下开玩笑的就是他老人家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九个人一惊,同时后退了一步。除了周亭,其余几人并未出声,他若看不见,又怎能知道他们就是海南九子?莫非……

周亭的眼角不停跳动,似乎对严无谨还是心存忌惮,道:“严无谨,你……你还看得见?”

严无谨轻笑,灰白的双瞳直逼周亭,冷然道:“周先生,你说呢?”

周亭不禁又向后退了一步。不可能啊!“盲人散”虽不致命,但刚烈的毒性一定会瞎人双眼,更何况他的眼睛已经是灰白色了,难道……

严无谨却在这时再也忍不住,低头猛咳了起来。

“姓周的,别再跟他罗嗦,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在拖延时间?”说话的中年人做道人打扮,一把松纹古剑斜插在背后,杏黄色的剑穗足有一尺多长,此人正是海南九子中为首的华云道人。

“严无谨止住咳,道:“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贵干?”

华云道人道:“少装糊涂!你当然知道我们此行目的何在!”

严无谨道:“难道几位也是冲着严某的宝贝来的?”

华云道人道:“哼!”

严无谨道:“海南九子也相信江湖上的流言吗?”

周亭冷笑道:“吕大公子说的话也有假的吗?”

严无谨道:“哦?素来清高不愿屈居任何人下的海南九子竟也投到吕大公子的门下?没想到没想到!”

华云道人道:“谁说我们投靠别人了?”

周亭道:“在下只不过把消息买给他罢了!”

严无谨道:“严某记得周先生一直是吕大公子的客卿,你这样做,不怕吕大公子怪罪吗?”

周亭笑道:“非也非也!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既没偷又没抢,只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生意,吕大公子宽宏大量,怎会怪罪我呢!”

严无谨沉默,对于这种小人,他有什么话好说?

华云道人又道:“除了宝贝,还有别的。”

严无谨道:“还有?”

华云道人道:“宝藏。”

严无谨笑道:“严无谨行走江湖,孑然一身,花的都是别人的钱,哪有什么宝藏?”

周亭道:“非也,非也。严公子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在下。严公子素来出手阔绰挥金如土,每年花在江南名妓苏袖身上的银子就多达上百万两。近三年来公子的花销足以买下整个万剑山庄,试问,尧老庄主怎能养得起你呢?”

严无谨大笑,道:“周先生说得好!如果诸位真想得到那些东西,就随严某来吧!”

说罢,长身而起,由窗口冲了出去。

“追!”一声令下,九人一起追出。

严无谨身上的冷汗已湿头透了内衣,他头痛欲裂,心脏狂跳不已,呼吸急促,猛提起的一股内劲已快用尽。后面有九个一等一的高手追杀,而前面的路……他只能看到一片灰白色的影影倬倬。

前方有一大片高大的黑影,那是桃花镇外的一片树林。严无谨一咬牙,钻了进去。

“快找!姓严的就在这树林里,他跑不远!”

“哼!我看他这回是插翅难飞了!”

夜。雨夜。

瓢泼大雨。

有雷,有闪电。

“我这没有!”

“没找到!”

“我这里也没有!”

“难道他已逃了出去?”

“他逃不远,快追!”

声音越来越远,树林里再无人声。

严无谨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树不是很粗,树洞扭曲窄小,可是树洞上方是空心的,足可以藏下一个人。他闭气闭得太久,不能咳嗽,脸已憋成青色,雨水不时流如口中,是苦的。

一个细长的黑影突然从远处横飞过来,它来势太快,快得连破空声都没有。严无谨看不见,也躲不过,等他能隐约看到它灰白色的影子时,它已刺入他的身体,由左边肩井穴刺入,由背后刺出,将他死死钉入身后的树干上。这是一把刀,一把东洋扶桑岛的锋利长刀!

“老夫说过,他绝对逃不出这里的!”说话的声音干涩尖锐,和悦宾客栈外的笑声同出一辙。

“龙飞子道长果然智勇双全!在下佩服!”话音刚落,周亭与龙飞子、华云道人等海南九子从树影中鱼贯而出。“刚才那个小姑娘,不知道长是否已经处置了?”

“哼!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气候?这会儿她追贫道应该已经追到十里之外了!”龙飞子轻笑,他对自己的轻身功夫一向很有自信。

“没杀她灭口?这……道长可知,那小丫头是血刀令主的人?”当日阳光镇的屠杀,周亭仍然历历在目。

“血刀令主的人?……”龙飞子皱眉,只要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没有人能够对他无动于衷。

“那又怎样?”华云道人冷笑,“等到那个丫头找到这里的时候,严无谨早已是一个死人了,还怕他会来找人替他报仇么?”

周亭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道:“是啊是啊!这回严无谨已落入我们手中,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华云道人冷哼道:“这次我等能够擒住严无谨,多亏有周先生帮忙!他日大功告成,我等必有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只要诸位道长能够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周先生说的是哪个协议啊?”

“道长真是健忘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若大功告成,那东西归诸位道长所有,在下只要分得三成宝藏即可——道长不会真忘了吧?”

华云道人眯起双眼,慢慢道:“哦?我答应过你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龙飞子道:“我师兄根本没说过这种话!”

周亭的眼角开始抽搐,因为他看到海南九子的嘴角都已泛出冷笑,有人甚至已经伸手握住了剑柄,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分一杯羹给他,现在既然他们已经抓到了严无谨,他已毫无用处,当然就要过河拆桥了!

周亭向后退了几步,抖声道:“那……那就是我记错了,我什么也不敢要了!……诸位放心,在下……在下一定会保守秘密,在下……告辞了!”说罢,向后一纵。

“教书先生”周亭已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这向后一纵,本是用来逃命的,比起平时,更是只快不慢,却终究没逃得过华云道人杀手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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