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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620-无爱记-第7部分

小说: 620-无爱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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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又从她身边擦过往回走。她转身跟上,同样漠然。    
      这样最好,人脆弱得足够受伤,漠然最好。两人无言,世界便会空阔得足够飞翔。    
    


第一部分第10章 一场三个人的游戏

    算是极为难得,一开门,看见璀竟然在家里。他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俯着身子两眼专注地盯着蹲在茶几上的啤酒,而啤酒,也两眼执著地盯着他。他们两个就这样在彼此的眼里充满了陌生与仇恨地对视,却似永不疲倦地坚持交流,想用目光压倒对方的气焰。    
      这种对视显得孩子气,却充满斗志,四月想。走进屋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得笑。璀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啤酒的眼睛,头也不抬地说,徐殊,你弄来的小怪物?    
         
      四月走过去看着他笑,抚摸他的手。她几乎已经忘记了抚摸他手的感觉,那种坚硬的骨感,覆着一层薄薄软软的绒毛。她记得以前,他常常牵着她的手走过一条条马路,仿佛永远不觉得疲倦。他会不时带给她种种惊喜,指给她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生长的不知名的美丽野花,让她闻雨夜散发的气味,他喜欢说空气里有湿淋淋的月亮味道,他总是知道走过的某条小巷藏着一口古怪的井,或者某座青砖墙上镂刻着古远的文字与花纹,他们常常一个字、一个字地去分辨,为自己的成果惊喜不已。    
      其实,他是懂得她的,知道她喜欢关注些早已不入流的细节,知道她喜欢赤着脚踩在水里跳舞,知道她只是喜欢抚摸他的手,传输些从容而温柔的情感。但是,这些懂得,在他们之间,不再反复而最终离开了,仿佛只是一场久远的游戏,早已经遥远而不可触及。    
      璀反握住她的手,凝视啤酒的眼睛,开始微笑。她明白他已经原谅了她,原谅她将这个丑陋的小怪物容留在家里。其实,她也早知道璀已经听菀说起过啤酒的存在。不过,璀当时一定觉得这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并没有认真地往心里去。当他一推开门,看见啤酒蹲在面前冷漠而警觉地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个外侵的来客,他很自然地有些抗拒的心理。他已经太习惯了家中的冷清,有只笼中鸟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添了只猫让他多少有些不安,觉得干净的环境从此被打破了,活蹦乱跳的动物能够制造的混乱远远超过被囚禁的鸟儿。    
      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她乖乖地摸他的手,乞求谅解,他就不会太介意了。他对她一向纵容,只要她能保持冷静,不涉入他的日常活动。他们对彼此的要求并不算高,完全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忍受痛苦。    
      璀拍拍啤酒瘦小的肢体,抬起身子搂住四月的肩,你到哪儿去了?    
      四月依在他怀里,突然觉得有些寒冷在他们之间蔓延。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既然她的行为其实并不真的为他所关心。她有时觉得,她不过是他赡养的情妇,在他高兴的时候回来陪他做爱,然后,消失无踪,也许连个电话都没有,只是偶尔,她能从菀那里听到他的消息。她已经开始本能地抗拒他多余的关心,哪怕,哪怕,她闭上眼睛,在心底叹息,哪怕她还是那么喜欢依在他身上,隔着寒冷感觉他的温暖。    
      我去上班了。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睁开眼睛仰望璀坚硬的脸部线条,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就去上班了。她想,她还是渴望他的关心的吧。没有冷漠到极限的人,多少有些可悲。    
      哦。璀低下头,脸贴着她的脸,一根手指在她的发间缠绕不休。她笑笑,倒在他怀中,依在他腿上,安静地注视着他的脸。她看着这个要和她终身相伴的人,突然恍惚起来,觉得他的面目不清,仿佛完全与她陌生,正如任何一个走过的陌生人一般,别无二致。她陷入了茫然的恐惧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身在何境,又将要做些什么。    
      其实,她只是时常不太明白,为何璀会对她如此放心?因为她婚前的坚定不移,抑或是对她人品的无比信任,更或者是对她毫不在意?她的生活是如此的宽松,以至于她可以找上一群男人,分别在璀不在的时候来打发自己的寂寞,而且璀绝不易发觉。    
      菀曾对她说,不同的男人会给你的生活画上不同的色彩,璀只有一种颜色。日子过得不要太过单调,徐殊。    
      连他的妹妹尚且如此看待他们的婚姻关系,他又如何做到如此坦然?他如何可以将她一个人关在家里,任她掌握大段大段的空白?她不明白,但是,她又无法开口问他。她只是知道,自己是时常想找一个情人的。或许不在家里,随意地在某处,一个对她有侵略性的男人,粗暴地直接吻她,或干脆地脱去她的衣裳,完全省略言语追求的虚假过程,那么,她一定就会酥倒在那个男人怀里,不管他有多么丑陋,不管她是否觉得这种关系浅薄。    
      这一切感觉都会是真实的,也惟独这样,才是真实的。她想。但她没有机会实践,平日里总是端庄且冷淡的外表,不知吓走了多少愿意侵略她的男人。她实在太过懒惰,懒惰得连偷情都没有欲望。她只是怀着好奇想质疑璀,你如何能够如此放心?不管不顾地将我置于孤独状态?    
      璀开始吻她的颈子,她伸手揉他的头发,然后,手又滑进他的衣领,低吟一声,仰起脸等待他的亲吻如细雨般落下。    
      她无意间转过脸去,突然看见啤酒的眼睛。它还蹲在茶几上,静默地舔了舔身上的毛,安静地注视着他们俩相互拥抱,相互纠缠。    
      如今,这场游戏不再仅仅限于两人之间了。她突然冒出了个古怪的念头,吓了自己一跳。她想,这是一场三个人的游戏。    
    


第二部分第11章 我是浮云我是浮尘

    【维罗】: 我需要许多许多的爱。   …维罗的口头禅    
      餐馆里人不多,灯光还有几分明亮,每个人的脸都清晰可见,伴随着强烈的鼓点声,西洋音乐激昂而又透了些悲情的调子调控着舞台上灯光的明暗。从黄色的旋转吊顶上洒下来一片温柔的淡红光芒,衬得人脸粉粉的,像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维罗拉开椅子坐下,把两条腿都翘在了桌子上,抱着胸看台上唱歌的男人。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滑顺的头发垂在肩头,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有点像画中的女人眼睛,妖媚且暧昧。他张望台下时,眼里的光仿佛在飘浮,在众人的脸上游移不定,有些风情万种的样子。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有趣。维罗暗自想,看着他怀抱吉他唱歌。是一首英国乡村歌曲,名字好像叫《不要离开我》,I will be the dream that keep you away。挺有意思的歌词。维罗常常听到这首歌,她已经记不清在哪里了,或者是宿舍里?反正她并不太喜欢自己买这些CD,不太清楚。    
      她冷着脸想,翘起嘴巴吹了个巨大的泡泡,腿跟着节拍在桌子上敲打,把桌子上的烟灰缸震得〃咣咣〃响个不停。歌手唱到中间,抬起头向大家挥手,正巧看见她,冲她笑了笑,挤挤眼睛。维罗心〃突〃地一动,也跟着他笑,挤挤眼睛,还伸出手来飞了个飘渺的吻过去。    
      歌手显得有点兴奋,仰着头大笑起来,牙齿在蓝色的小灯下闪出茫然的色彩来,整个脸都变得红通通的了,显出几分诡异和狰狞来。晚上八时,这样阴暗的场所,这样粗糙的食物,这样氛围的装修,这样暧昧的男人。维罗得意地朝台上望去,这种生活才是真正的享受,随心所欲。人生苦闷太多,趁着夜色流淌干净了,才会觉得有些信心将日子继续下去。    
      疙瘩推开门,大步地走了进来。他先是如同完成一道固定的程式般伸手拥抱她,吻吻她的脸颊,然后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那一盘子洋葱,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等你呢。你不在,我怎么能吃下去?她将脚转而翘到他腿上,爱抚般地用鞋子蹭他的腿,吃完到哪里去玩?    
      新加坡吧,或者德国吧。疙瘩简短地回答她,手放在她的小腿上,如弹琴般轻轻敲击,注意力转移到了菜单上,你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维罗又斜斜眼睛,看那个歌手。歌手已经不再唱歌了,站在舞台边上听别人唱歌,他也侧着脑袋在看她,头发被灯光照得毛茸茸的,泛着淡淡的暗黄色,像动物园里野虎的皮毛。他看见她在看他,趁人不注意,右手中指轻轻地掠过唇上,压了一下,诡异地笑了。    
      维罗笑笑,转过脸看疙瘩,我去卫生间,你帮我点菜吧。    
      那一头滑顺的黄发果然不一会儿便在走廊里出现了,他神情暧昧地走到她身边,镇定自若地仔细洗手,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    
      维罗眯起眼睛笑了,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你见过我?歌手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很多次。我常常跟着你的乐队到各酒吧游荡。我知道你在这里唱乡村歌曲,在蓝色火焰唱摇滚,而且,还在布鲁斯玩过试验噪音。反正,你是混什么不像什么。维罗含笑注视着那双如同时刻都在燃烧的热情眼睛,对吗?我倒是佩服你这种艺术家,什么都沾,什么都不会,一生执著,就为了无所事事。    
      男子惊慌地注视维罗暧昧的笑容,随即放下心来,也跟着笑了,你对我倒挺了解,比一生的朋友还要了解得清楚。    
      哼。维罗将手伸到白色的机器下面仔细地烘干,然后从屁股口袋里掏出圆珠笔,笑着看着男子的眼睛,把他手拉过来,喏,我的电话,我的名字。她写下了willow。柳树,这是个多么寓意深刻的名字。比她的中文名字更加适合她…柳树,轻浮而飘曳,可以把它当做天上的云彩,也可以把它当做地上的飞尘,优美而轻柔,或者说,轻佻而浮躁,她并不在乎这两者有多大的不同。维罗,她就是维罗,维罗的本性便是这样,理想缺席,意义失踪,只在世间游游荡荡,漫无目的。她的生命,或许有根,或许没有。谁知道?生命不过如此而已。抛弃一切深重,只剩下了浮动。    
      这是你的英文名字?呵,柳树。用来侍候外面那个老外的吧?他翘起嘴,故意装出嗲嗲的模样,看看手心释然地笑,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地凑上来吻吻她的唇,他冰冷的唇如浮云般清凉地滑过,等我的电话。拜拜。    
      她闻到他唇间有股冷淡的啤酒味道。笑笑,在他身后淡淡地回答他的问题,用来侍候你也行。    
      男人没有回头,但发出了短促的笑声。然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呵呵,啤酒的味道。啤酒。不错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啤酒要叫啤酒。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她舔舔嘴唇,仿佛再次感觉到那冰冷的唇滑过的滋味。她慢慢地走到疙瘩的身后,用丰满的胸抵住他的后背,紧紧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嘴唇印,然后,抬起头看看站在舞台边上的那个男子,得意洋洋地坐下,拿起刀叉,准备吃她的黑椒牛排。    
      这日子,过得多么干净利落,不着痕迹。维罗想着,用力在牛排上切了一刀,不禁咧开嘴笑了。    
    


第二部分第12章 拥抱酒精入睡

    和疙瘩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夜风吹得人顿时清醒起来,酒意都醒了一半。维罗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趔趄地拽着沉重的疙瘩,跟着他一起深一脚浅一脚地努力前行。这个疙瘩,没有酒量,也没有酒品,拼命地灌了一肚子没几度的啤酒,就开始犯迷糊,在酒吧里乱蹦乱跳,还非要跟DJ抢话筒,要唱一首经久流传的《My heart will go on》,结果他一开口,音调走了十万八千里,像一头被咬住了嘴巴的狼,声音断断续续,透着明显的抽泣声。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维罗立刻从桌子笑倒下来,跌在地板上,被一群起哄的小孩子      
    拉了起来。    
      维罗费了半天劲,疙瘩的脚总在出租车门外伸着,怎么拽啊拉啊都没办法塞进去,最后司机忍不住了,从车里钻出来,狠狠地双手一窝,差点儿把他两条粗腿窝成两条平行线,粗鲁地往车里一扔,滑稽地咧嘴朝维罗笑了。    
      维罗跟着他大笑起来,觉得面前的场景充满了喜剧性。一个原本粗暴的男人毫无抵抗地被另一个瘦小的男人团成一团,腿收缩成了半条的长度,就消失在车厢里,有点儿像杀人抛尸,偏偏疙瘩醉得厉害,根本没有发觉自己被人虐待了,侧靠在座椅上兀自闭着眼睛。跟她经过一个如打斗般的夜晚之后,他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血燥热地往脸上涌,她笑得越发厉害,扶着车门爬进去,才总算没有跌倒。    
      维罗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炽热,有种热度从小腹汹涌地扑上来,从头发里散出去,冷汗细细密密地渗出来。她用手拉了拉衣服,摸摸颈后,温暖的潮意立即传到了手指上。刚才坐在那里,疙瘩灌了她足足有半打啤酒,这对她来说太多了。她喝得头重脚轻,似乎像在云中飘浮,脚下的路变得崎岖不平。但是,她的头脑仍然非常清醒,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一点。迷离的灯光里,她冷静而又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马上要到哪里去,明天又要怎么过。这一切,都毫无疑问,她仍然明理而又智慧。她捂住灼烧的面庞,想。    
      放下手,在黑暗中凝望闭着眼睛打瞌睡的疙瘩,看见他长长的棕黄色睫毛覆盖着眼睑,光影将影子拉成一道淡淡的栅栏。一缕金色的头发滑落到眉间,随着他的脑袋摇摆,轻轻地摇晃,就像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好的鱼竿儿,总是不适时地摇来摆去。    
      每每安静的时候,维罗便会觉得自己还算是喜欢疙瘩。平时,她总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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