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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重生算什么-第37部分

小说: 重生算什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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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浣剑尊者的势力范围,走在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魔修再寻常不过!这年月大家无所事事,看到用障眼法的人,好奇心起,玩跟踪也是有的。

——自认不是蠢人的季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很快,他就收敛得无踪无迹,抖抖索索的从袖筒里掏铜板,跟着下注。

季弘随便丢,运气倒也没背到全部输光,只是每次输就唉声叹气,惹得周围人嫌弃喊着穷鬼滚远点。

被推搡几步,他也不恼,继续厚着脸皮凑在后面。

直到一个时辰后,又一次装无意扫视赌场时,季弘心中咯噔一跳,极力遏制内心欣喜。

他等的人到了!

不知何时,喧闹的赌坊里混进来一个少年,看起来白白净净,却贼眉鼠眼,悄悄的冲人袖摆荷包张望,对瓷盅里摇动的骰子全无兴趣,连赌桌上压得厚厚一叠的银钱,他也全不在意。

没多久,这少年就确定了目标。

他慢慢摸出点碎银,凑近一张桌子,漫不经心的开始赌钱,然而目光却总是落在身边一满身酒气的汉子腰间挂着的玉石坠子上。

坠子约莫是玉的,有点杂色,但质地极好,看着十分细腻。八成是玉璧什么的边角料,主人赏的,看来这家仆颇有点势力,主人家的身份也不差。

汉子呼呼喝喝,拍着银票,看起来不输不赢,正在兴头上。

季弘也装作被人推搡,兜兜转转的来到那桌。

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季弘只盯着骰子,脸憋得通红,与其他赌徒没有两样。

没过几局,少年下手了,手指哧溜一晃,就将玉坠子摸了去,动作十分轻巧——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溜走,看场的大汉一声怒喝,上前几步,拎起少年衣领。

“小贼!敢在我们赌坊伸爪子?”

赌桌前众人大惊,纷纷摸口袋。

少年挣扎了一下,愤怒说:“你这莽汉,胡说什么?小爷我好端端的在这下注,运气正旺,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我的和田玉坠子!”失主大叫一声,反过手来揪住少年,恶狠狠的说,“是不是你偷的,送官!”

旁边看热闹的嗤笑一声:“王管事,正月衙门休沐呢!再说为这事闹去官府,贵主人也嫌弃罢,东西找到,打断他的手,也就是了。”

失主怒气冲冲看了少年一眼,发现他穿得简单普通,看上去完全是个外乡人,眼中霎时凶光大盛:“小子,叫你家里人拿几贯钱来赎,我就放了你。”

“你们胡说八道!”少年挣扎着喊,还指着赌坊看场子的大汉叫,“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爷偷他东西了?”

“哼!”

看场大汉阴阴一笑,“小子,你进来我就盯上你了!去年你在我们赌坊偷过许家三管事的鼻烟壶,将你一顿好打,今年还敢来?”

失主听到不是什么有来历的人,顿时精神一振,捋起袖子恼羞成怒的嚷嚷,“把这小子扒光了,东西搜出来,打一顿丢出去,冻死算我的!”

少年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骤然一变,摸出那个坠子丢出去,还啐了一口:“这不值钱的边角料谁稀罕,奴才秧子下辈子还是奴才秧子!”

“你——打!”

顿时赌坊里像开了锅,一阵拳打脚踢,有些不相干的人也浑水摸鱼踹了几脚。

季弘没去凑热闹,只是指着赌桌叫骂:“还开不开了,我下着注呢!”

摇骰子的庄家,懒洋洋看他一眼,揭开盅,里面赫然是三点小。

季弘大喜,梗着脖子喊:“哈哈,我赢了,快赔,我下了五十个铜板的赌注。”

赌场上的银钱虽然乱作一团,但庄家当然记得下注,尤其是季弘这个穷鬼,晃悠了一个时辰,总共从袖子里摸出来的钱都没五十个铜板,还一次下这么多呢!

“你说什么?”庄家早看这穷鬼不顺眼了,“来啊,有人诈赌!”

季弘一怒,掀了桌子嚷嚷:“你们才诈赌,作假!我都输了一两银子了!”

“把这捣乱的拖出去,打!”

于是季弘也被乒乒乓乓狂揍一番。

“王管事,还扒这小贼的衣服吗?”

“衣服值几个钱?打断手脚,丢出去就是!”失主觉得十分晦气,这大过年,闹这么而一出,实在糟心。

赌坊看场子的大汉将季弘一顿好打,然后将两人一起拖出去,掀开赌坊门口的布帘,就这么直接扔到路中央,两人脸都栽进了积雪里。

夜色暗沉,因为正月无宵禁,这镇上酒馆歌坊笙歌不断,醉汉赖汉被丢出来三四个,都没人驻足围观。

风雪又紧,路人匆匆而过。

“这赌坊,一定是用假骰子!”

季弘作势狠狠一拍积雪,愤怒无比的抬起头。

他旁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偷,身体骨骼一阵奇异响动,然后就好端端的坐了起来。

“呸。”少年悻悻的朝赌坊撇了下嘴角,嘟哝了一句脏话,“人多事忙,竟然忘了用过这副面目来过这家赌坊了。”

雪地里两人对视一眼,季弘故作惊讶的张大嘴:“这位…道友?”

“嗯哼。”少年一脸不乐。

“那玉坠子撑死了值百八十两银,被凡人揍一顿,这可划算?”季弘抓起一把雪,擦掉脸上黑炭,还有点上去的黑痣,再给周围加个障眼法,从储物袋取出衣物一抖披上,重新站起来时,俨然又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少年眼睛一亮:“道友用的不是障眼法?”

“哈,我修为浅薄,唯好赌钱,十岁起就常乔装出门玩乐,后来家逢剧变,险遭流放,所幸根骨上佳,蒙人搭救。”季弘微笑着说,“一过经年,我也堪堪将要结丹,可这骰子声,却是怎么也忘不了。只好偷偷摸摸出门,以之为乐。”

少年连连点头,似乎很认同这话。

两根手指弯来弯去,叹口气:“这年少癖好,真是一辈子也改不掉啊!”

“道友修为深厚,之前竟未发现。不知前来京城,是否有季弘帮得上忙的地方。”季弘恭敬却又不失从容的说,暗暗恭维了对方的障眼法毫无破绽。

少年饶有兴趣的看他:“你被一顿打,却也不恼?”

季弘耸肩:“不多这一顿,今年我少说也被揍了十来次!”说着神情骤变,恶狠狠的说,“说起来怪了!那灌水银的骰子,我怎么听音辨位,怎么都不对呢!”

“哈哈。”少年大笑,“凡人多巧技,就算我辈魔修,也看不出啊!”

季弘闻言一喜,却掩饰得很好。

少年看在眼中,不觉对这患难同伴又多了几分好感,这少年生于市井之中,平日掩饰得再好,还是忍不住犯老毛病。

偷不义之财还说不上,但绝对不偷穷人。

何况有钱又不代表就是恶徒,站大街上怎么可能看得出陌生人谁好谁坏?

于是他就喜欢上赌坊,进窑子里面去做贼。

“来来,我请道友喝酒!”少年也不收回障眼法,径直拍着季弘的肩,愉快的说,“我这趟进京没什么要事,就是年节到了,随便逛逛。”

两人一个觉得对方有趣,怪癖者难逢,一个有意结交,很快就说得热火朝天。

季弘两世为人,阅历过人,又深知对方隐藏的奇异癖好与真实身份,更是巧言妙语,句句都说到那少年的心坎里。

等到了一家酒楼,菜还没上来,两人已经熟稔得仿佛多年老友了。

“噢…我就是市井小贼,自小不知父母,也不知道姓什么,就叫我小六子。”少年拎着烧刀子就喝,十分畅快,“年节嘛,要来看师父,结果大正月的,竟然叫我吃闭门羹!死老头越来越不像话!”

季弘举着杯子叹口气:“我的师父,多年前就死了,说是魔修,却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聚合派一个元婴修士杀了。”

“你在这京郊附近,想来也是浣剑尊者的属下?”少年斜眼看他。

“是,可惜我修为浅薄。”季弘转口不提自己身份,也不问对方来历,只劝酒吃菜,还介绍这里的什么招牌菜,少年甚是满意,喝得眉花眼笑。

“你根骨确实不错,日后晋升元婴期,去报仇,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少年眯着眼睛说。

季弘一顿,不经意的笑笑:“承蒙吉言了,只是正道欺我魔修太甚,也不是一日两日。说这些做什么,喝酒罢!”

少年点点头,抱着酒壶又愤愤说:“这世上,差劲的师父太多了,我家那个就是!不教我剑术,说我长得跟剑不像!那还捡我做什么徒弟,又嫌弃我偷不到钱,说要出门卖艺!死老头!那么有钱,年年正月上门却连口酒都没有,今年更是连我这个徒弟都不要了!”

他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季弘只倒酒不说话。

敛垂的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若非重生回来,若非他季弘走火入魔前就是大乘期修士,他现在一个小小的筑基魔修,又怎么可能知道修为高深莫测的浣剑尊者爱玩皮影戏?

而魔道第一尊者,浣剑的徒弟裂天尊者,看起来与浣剑尊者关系不好,其实每年都要避人耳目的来见师父,更有喜欢混在市井里偷东西的癖好呢?

第52章幕后黑手

一片雪花随着开启的门扉飘入房内。

冰冷的寒风涌进,仅有的暖意荡然无存——

陈禾悄无声息的站到了释沣身后,他靠着屏风,四面不挨墙也不近窗,任何想要偷袭或绑走他的人,都得过释沣这一关。

给了师弟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眼神,释沣不徐不疾的开口:“正月里没有不速之客,门既然开了,就请进罢。”

说来也奇,更多的雪花飘进来,迅速融化,瞬间弥漫出一层水雾。

等雾散开后,一个人影腰佩长剑,负手而立,轻轻踏进门槛。

浣剑尊者这次戴在脸上的是一个颇为喜庆的福娃娃面具,鼓鼓的腮帮子,眯眯眼,艳红的用色,衬着那一身连剑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漆黑长袍,诡异到了极点。

陈禾忍不住纳闷,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是魔修呢?

就算是魔修,也没必要穿得这样符合身份……

敞开的门扉在浣剑尊者身后自动合上。

浣剑尊者矜傲的向释沣点点头,也不见外,直接就在案几前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了。黑袍下探出修长苍白的手指,搭在深橙红的木椅扶手上,气势十足。

陈禾见过的大乘期修士很多,主要都在黑渊谷里。

不过真正有高深莫测形象——只有大雪山神师凉千山,眼前这位虽然看上去生人莫近,但有鉴于之前出现在窗户上的奇怪小人(没看过皮影戏),陈禾又摸不准了,他很担心这是师兄最近在外面抢势力惹上的魔道高手。

“莫老爷?”陈禾问。

“……”

饶是见多识广的释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师弟解说这个东村莫家是魔修,西村郑家是正道,一帮村民拗足劲就为了进城这个荒唐笑话。

“这位是浣剑尊者。”释沣说。

原来是修真集市上跟师兄抢大白菜的那位——噗,当然不是,这么多年了,陈禾抱着弓坐在山壁岩石后,足够他将那些原先就不多的珍贵回忆想无数遍。

释沣当初说去修真集市上买东西,只不过是个托词,其实是去浣剑尊者家里抢蜃珠了。

想到这里,陈禾不禁有些紧张,悄悄运用真元,却发现石中火像一滩散沙般瘫在他丹田内,拎都拎不起来。

释沣再次按住陈禾的手臂,摇摇头。

——浣剑尊者是魔道第一高手,换了之前的释沣,对这个头衔还不以为然,因为他见过所谓正道第一高手聚合派掌门,大乘后期的修为,法术玄妙,根基精深。释沣虽然比不上,但也不是拿他没办法。

另有海外散修,南疆不世出的高人,他们亦正亦邪,修为远远超过聚合派掌门。

但见到浣剑尊者后,释沣才真正感觉到,这个深居简出的古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魔道第一高手,最适合浣剑尊者的头衔应该是修真界第一人才对。

陈禾一见释沣这般谨慎,立刻明白眼前这位浣剑尊者,他师兄可能打不过。

既然如此,他索性也放松了戒备,从释沣身后走出来,拎起空掉的茶壶,走出门招呼客栈小二重新送热茶上来。

由于浣剑尊者就坐在距离门边不远的地方,陈禾避免不了要从他身边经过,但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连释沣都感到紧张,陈禾却走得甚是从容。

最后,他甚至转身将门关上,随便释沣与浣剑尊者在里面谈什么。

房内的两人能清楚的用神识看到,陈禾真的下楼去了。

浣剑尊者干咳一声,打了个弹指。

原先被禁锢在客栈周围的傀儡纷纷活动起来——浣剑尊者来时,释沣恰好心烦意乱,浣剑修为又高,释沣竟没注意到自己驱使的傀儡出了岔子。

释沣意念一动,那些重获自由的傀儡,立刻换了位置去保护陈禾。

“多谢。”

“不必客气。”浣剑尊者面具后的脸看不出表情,声音却带上了一抹调侃,“嗯,很紧张?”

释沣不答,很快他发现浣剑尊者的后一句话更不好接。

“宝剑赠英雄,明珠赠给谁?”浣剑尊者曼声问。

——对跑到家里抢万年蜃珠的家伙,必须要像严冬般残酷。

“宝物总得在适合的人手里,才有意义,好比尊者这柄剑。”释沣淡淡说。

“也算有理,明珠不提,说说小界碎片的事罢。”浣剑尊者往椅背上一靠。

他的皮影戏当然不是白演的,他为何而来,来做什么,都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作为魔道第一高手,现在只需要摆出高傲冷漠的姿态就够了。

“我一掌击破小界碎片的事?不过是以讹传讹,尊者连这样的谣言也信?”释沣也重新坐回桌前,一边拈起杯盏看花纹,一边好整以暇的回答。

“我相信秦蒙对我的忠心。”

浣剑尊者指的是豫州府的秦都尉。

释沣眼皮一跳:“秦都尉连筑基期都没有,尊者用人,真是不拘一格。”

“好说。”

凡是夸奖,浣剑尊者照单全收。

“……”释沣不想去计较这位魔道第一高手的脸皮,他只能换了一个说法,“连筑基期都没有的秦都尉,在今日寅时离开西城十三坊废墟,此刻天光未暗,这短短数个时辰的工夫,消息就自豫州传到京城,尊者又亲身赶来了?”

想骗谁呢?

浣剑尊者哈哈笑道:“还有呢?”

“豫州城能有什么吸引尊者注意的地方?”

释沣神色变冷,瞥浣剑尊者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数月前,我令傀儡掳来秦都尉,事后抹掉了他这段记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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