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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夜芙蓉-第36部分

小说: 夜芙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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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郎哈哈大笑,过来想把她拉着坐下,她一把甩开他,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郎没理她,瞟了陈老师一眼,笑眯眯地对阿扬道:“你要见的人来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阿扬狐疑地看着面前三人,一声不吭坐下,叶芙蓉脑海中迅速闪过许多画面,大冬天竟把里衣都汗湿了。正愣神间,陈老师一手揽在她腰上,轻笑道:“先坐下休息,爱吃什么我叫人做。” 

  阿扬拍案而起,“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叫个女人来陪我喝酒,还是我刚死去那大哥的女人,你们要是这么不爽快,我们干脆一拍两散!” 

  陈老师闲闲地看了他一眼,坐到叶芙蓉身边,“阿扬,你不是一直要见我吗,怎么见到了还是这么大脾气!” 

  “你就是组长?”阿扬醒悟过来,目瞪口呆地指着他,“原来是你在策划指挥?” 

  “怎么,不相信吗?”陈老师,也就是刚川正史举起杯,“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 

  “阿扬,这是怎么回事?”叶芙蓉声音颤抖着,手悄悄伸进袖子里。刚川正史斜眼看到,一把捉出那只手,把她的手腕一紧,枪掉了下来,他笑眯眯地把枪转了转,又状似无意地指指她脑门,“女人还是不要碰这种东西,这个交给我保管吧!” 

  叶芙蓉迅速站了起来,拼命想挣脱他的手,阿扬拉住她另外一只手,对刚川正史道:“你这样有点过分吧,我要是顾不了她周全,帮里的兄弟会责骂我的!” 

  刚川正史冷笑道:“你连龙头老大都敢动,还会在乎他的女人,我带她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她就交给我了!” 

  阿扬瞠目结舌,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太郎把阿扬按下来,挤眉弄眼地笑着,“你放心,她早就是组长的女人了,组长不会为难她,咱们还是继续喝酒!” 

  叶芙蓉悚然一惊,当心中的怀疑被证实,那恐怖的气息好似把她团团包裹,连呼吸都难以持续,她绝望地看了阿扬一眼,他避开她的目光,慢慢松了手,她趁着这机会,抓起桌上的酒壶便朝刚川正史砸去,刚川正史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举动,一掌砍向她的手臂,她吃痛不过,酒壶碎了一地,酒溅得到处都是。 

  这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大汉,刚川正史朝他们摆摆手,“都给我出去!”等他们退出,阿扬冷笑着,“搞了半天,原来今天这是鸿门宴,你们只是要我瞧瞧怎么驯服女人,根本没什么诚意,咱们这酒真的喝不下去了!” 

  “别闹了,乖一点。”刚川正史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她的双手被制,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却死咬着唇不发一言,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刚川正史抬头看着阿扬,微笑道:“那还不至于,请少安毋躁,我马上就叫人拿酒来!” 

  很快,一个穿着灰布棉袄的男子端了壶酒进来,叶芙蓉奋力挣扎,一口咬在他手上,他眉头一皱,一手掐在她后颈,还没等她松口,他的头上就长出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他的血喷溅在她脸上,她猛然松开他的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芙蓉,快跟我走!” 

  她惊喜交加,把刚川正史的手甩开,又把他踹倒在地,太郎同样倒在桌下,阿扬的枪口正在冒烟,阿虎飞快地跑进来,低声道:“外面的人全部解决了,我们快走!” 

  那年的冬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清风酒楼发生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一个黑漆漆的空壳,罗方生买下这块地方,又重新盖了个酒楼,叫做后羿楼。


 计中计 



  “我的天啊……”叶芙蓉惨叫起来,“重庆……空袭……”

  罗方生从书房冲出来,狠狠瞪了陈妈一眼,陈妈喃喃道:“我刚刚把报纸藏起来,不知道太太怎么找着的。”罗方生一手抢过报纸,把她揽进怀里,“别担心,孩子们不会有事的,许复会照顾他们周全。” 

  “不,我要去找他们,我对不起他们,方生,我不该丢下他们!”她几乎哭了出来。 

  “你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重庆接他们回来,别哭,他们不会有事的。”罗方生轻言细语,好似在安慰着自己。 

  报纸上的大标题写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字,“五月三日四日,日军对重庆展开大规模轰炸”。 

  又一次赤裸裸的屠杀! 

  成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情景,经过了南京那次,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害怕,可当面对满街的尸体,看到树上挂着人的肠子,墙上粘着的人的肉皮的时候,他又一次被恐惧包围。 

  快下班时,尖利的警报声在重庆上空响起,常妈慌了神,一手拖着他,一手抱着小七七就往桌子底下钻,许复飞快地冲了回来,把他们从桌子底下拉出来,抱过七七就往他工作的警备司令部专用防空洞跑,随着轰隆的爆炸声,大地好似喝醉了酒,不停摇晃,满街都是刺鼻的硫磺味,七七吓得哇哇大哭,许复把她的头塞到怀里,常妈是缠了小脚后放的,跑了一会就有些不行了,成城几乎是推着她在跑。 

  炮弹好似长了眼睛,全都扑向那些拥挤的商业区,人们完全失去理智,潮水般向城外跑去,城门口堆着成山的尸体,大多是被后面的同胞践踏而死。 

  炮弹声后,重庆成了一片火海,火焰夹杂着烟雾,忽悠着直冲云霄,火龙四处翻滚作乱,渐渐拔高了身体,似乎连远处的群山都吞没了。 

  没有被炸死的人们又一次经过浩劫,消防设施太落后,对这个燃烧的城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重庆市区建筑以竹木结构为主,一烧起来就火势凶猛,人们有的被陷在火墙后面,根本无法逃脱,有的活活被烟呛死,无数人在火海里痛苦地翻滚,在诅咒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把孩子们交给常妈,许复又跑了出去,成城跟着他跑了出来,许复眼睛血红,“给我回去呆着!” 

  成城倔强地挺着胸膛,“我要去帮忙!” 

  许复掉头就跑,碰到一队人抬着担架走来,许复连忙把成城的眼睛捂住,成城拼命挣开了,见担架上的人肚子破了,满身是血,肠子全都流了出来。他握紧了拳头,对许复说:“许叔叔,你放心,我不怕!” 

  他们参加了紧急救护队,一边躲避着火苗,一边搜寻受伤的人,许复找了条毛巾沾上水捂到自己和成城的口鼻上,到燃得噼啪作响的房屋,到街道上的瓦砾堆里找幸存者,大家都拧着眉,沉默着一趟趟来回奔走。 

  两天的空袭后,人们在废墟瓦砾上默默流泪,这原来的家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那里还找得到家的气息。人们陆续疏散迁徙离开重庆,接下来的日子,是许复一生中最辛苦的时候,天气溽热,堆积如山的尸体无法久放,国民政府组织大批人手去埋人,许复负责带一批人从废墟瓦砾里清理出尸体,他和同事们不知道清理了多少具尸体出来,大家开始看到烧焦的人形还会撇过脸去,过了两天,大家已经完全麻木了,连看到一家大小活活被屋顶压住又被火焖熟的情景都只呆了一会,仍是继续埋头做事。 

  一堆堆尸体被掩埋,一车车瓦砾被清走,一双双眼睛被愤怒点燃,之后,国旗又高高飘扬在这个被摧毁近一半的城市。 

  滔滔江水,载着沉重的心事,浮浮沉沉而去。 

  当阿虎带着一个兄弟千辛万苦找到许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这个哪里是那挺拔俊朗,经常一脸阳光的男子,他瘦得已经脱形,满脸黑灰,只有两只眼睛仍熠熠有光,他的军装上全是已经变黑的血迹,手上更是条条裂痕,有的还渗着鲜血。 

  许复激动莫名,把他的手紧紧握住,哽咽道:“还好孩子们没事,要不然……”阿虎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容,几乎痛哭出声,许复飞快地把他们带到一个防空洞里,里面一片狼藉,大家失去了庇护所,大都在这里吃睡,常妈好像病了,靠在一边睡着,成城正喂七七吃饭,小家伙余悸未定,缩在他怀里不肯好好吃。 

  阿虎鼻子一阵发酸,把两个孩子拥在怀里,七七哇哇大哭起来,成城抱住他的脖子,抽抽答答道:“阿虎叔叔,我好想你们。” 

  常妈微微睁开眼睛,自从轰炸过后,她没有一天能好吃好睡,这些天已经心力交瘁,还好成城很懂事,把照顾妹妹的任务一手揽了,她慢慢坐起,把两个孩子抱住,断断续续对阿虎道:“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他们都好好的,我对得起我的儿子媳妇……你们好好带他们回去,就说……我谢谢他们……我欠他们的情,下辈子再还……” 

  她慢慢闭上眼睛,头耷拉下来。 

  成城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惊得目瞪口呆,突然爆发出一声哭喊,“奶奶……”七七拉着她的衣服,惊天动地哭叫起来。 

  四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上海法租界的罗家公馆里,叶芙蓉披衣而起,罗方生迷迷糊糊拉住她,“到哪去?” 

  她轻轻把他的手拉住,悄声道:“我去看看孩子们,你睡你的。” 

  他猛地把她拉回来,嘟哝道:“别看了,他们真的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们,你不用每天晚上这样瞧几遍!” 

  她还想挣扎,刚动了一下,他有些恼了,把她拉上床,圈到双臂间,“哪里都不准去,陪我睡觉!” 

  她吃吃笑起来,他把头埋进她发间,有些悻悻然,“笑什么,你都陪他们睡了这么久,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来,你每晚这样去瞧几次,还让不让我过安生日子!” 

  “瞧你,我不去就是,你生哪门子气嘛!”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知道许久没管你,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把我念死了。对了,你现在在忙些什么,怎么每天都看你风风火火的。” 

  “唔,在谈些正经生意,上次虽然没有证据,失踪了好几个人,他们还是对我们有所怀疑,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事情压下来,也伤了些元气,不能再有大动作,只好偃旗息鼓地做生意,赚多点钱给你花。”

  “呸,我能花多少,”她狠狠啐了一口,轻声道:“日本人三月份打下南昌,虽然在随枣吃了败仗,可现在扑到长沙去,只怕国民政府军难以招架,形势越来越不利,你做事要隐蔽些,不能被他们捉到把柄。” 

  “遵命!娘子大人!”他用唇贴到她额上,良久才幽幽道:“你在家把孩子带好,外面的事有我烦就行了。” 

  她应了一声,突然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方生,你说我身体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老是怀不上呢,我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他心头微微一颤,嬉笑道:“你这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 

  “去你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别老是跟我嬉皮笑脸……”她的口中探入一个温软的东西,把她的话打断,她在心中苦笑一声,“又用这招来封我的嘴……” 

  “小人的富强,蠢蠢欲动,为害四方!”罗方生冷冷地看着趾高气昂,一脸傲慢的田英,“中国积弱已久,日本是比我们富强,可那只是小人的富强,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祸及子孙,你不要高兴太早!” 

  田英脸色骤变,“姓罗的,你别在这里颐指气使,你还不是要找日本人做靠山!你那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刚川和太郎他们肯定是被你害了,刚川动了你的女人,依你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他!” 

  “是么,你有证据?既然你这么清楚我的脾气,那你知道我对威胁我的人一贯不讲情面,你难道还要证实一下?”罗方生靠在椅背,把脚架到书桌上,斜眼看着面前气得发抖的女子。 

  “罗方生!”田英一拍桌子,指着他骂道:“我是来跟上头派来协助你做事的,不是给你羞辱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收起你的手,你再指着我信不信我把它砍下来!”罗方生冷笑道:“你们上头是高估了你还是低估了我,怎么这么没眼光。” 

  田英不怒反笑,“罗方生,你那张狂的毛病还是没改。既然我们也算熟人,我干脆给你交个底,上头早就对你心存芥蒂,只是收买你们青龙帮比消灭你们要划算得多,既然你肯低头,上头肯定要做个顺水人情,把前面的事情忽略不计。”她的脸色突然阴狠,“你做的一桩桩我们都登记在秘密档案里,你最好这些天老实跟我合作,如果被我发现有什么小动作,你一定会后悔认识我!” 

  两人正僵持间,阿虎闪了进来,“大哥,找我有事吗?” 

  罗方生指着气势汹汹的女子,“阿虎,田小姐是协助我们采购药品的,你把采购单给她看看,等她拿回去研究一下再给我们答复。” 

  见罗方生一脸不郁,阿虎满腹的话都问不出口,连忙把田英请了出去,田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罗方生揉了揉太阳穴,起身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一会,阿虎和阿扬嬉闹着回来,罗方生听到他们的声音, 沉声道:“拿走了吗?” 

  “拿走了。”阿虎走到他身边,“大哥,你是不是疯了,我们真的要跟日本人合作吗?” 

  罗方生缓缓回头,肃然道:“我没有办法,许复一直催我弄些药品给敌后方的游击队送去,能搞来多少算多少,他们的物资匮乏简直无法想象。可药品都控制在日本人手里,我想以现在手中的两个药店为幌子,从他们手里捣腾出一批来。再者我们上次的事情并非已经风平浪静,我也要跟他们拉上关系证明自己的清白。” 

  “明白了,你上次找的那些字画古玩都是去拉关系的,”阿虎蹙眉道,“真是便宜了那帮王八蛋!” 

  罗方生长叹一声,“这些算不了什么,要想跟他们在上海滩斗久一点,一定不能意气用事。你们交代下去,以后做事收敛些,不要去冲撞日本人。” 

  阿扬苦着脸,“大哥,你明明知道大家都恨死了日本人,不是让大家为难嘛!” 

  罗方生低头想了想,“你就说……来日方长,大家沉住气,要保存实力!” 

  “明白!”两人同时应道,转身就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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