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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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素描画就能让康熙心情那么好吗？我扯了扯康熙的袖子，低声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嗯，是该回宫了。”康熙才恍然大悟。
54恩典
〃佟大人到，佟福晋到。〃外面的宫宫通报。
只见阿玛和额娘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我惊讶地看向阿玛额娘。又看看康熙。
阿玛和额娘都请安道：〃叩见皇上，皇上吉祥，佟嫔娘娘吉祥。〃我赶紧扶起阿玛额娘。他们是我这俱身体的父母，受他们一拜我是要折寿的。真是万恶的社会。只因我现在是佟嫔，所以就要受父母一拜。
康熙见阿玛额娘来了，才恍然大悟。好象刚才忘了什么事情，现在才想起来。忙笑道：〃琳儿，瞧朕是忘了。朕传佟爱卿携福晋入宫与你相聚。你入宫这些日子想必也是想阿玛额娘了。佟爱卿一家子也是舍不得你。朕想也让科伦给你们画一卷丹青。朕倒好，先遣走科伦了。〃
康熙想了想又说道：〃梁九功，传栋鄂。科伦。〃
原来是这样。康熙真是有心了。知道我〃想家〃，想额娘倒是有点儿的，但是想阿玛却不了，他一心想把我嫁入宫，献给皇上，哪会舍不得我啊？只是又要画像，岂不是又要辛苦地坐上好几个小时？我心里暗自叫苦。
苦虽苦，但我还是笑着应道：〃琳儿谢皇上。得皇上恩典，琳儿自是感激。既是画像，谁画不一样？且说宫里的夫子也是百里挑一，自然是会画好的。就不必再传科大人了。〃
阿玛额娘楞楞地站着，听康熙和我这一番对话，总算是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赶紧跪下说道：〃臣（臣妾）谢皇上恩典。〃
阿玛压抑着兴奋的声音，接着说道：〃佟嫔娘娘入宫以来，承蒙皇上恩宠，才得以今日的地位。如今皇上又给臣一家恩典，臣自当受不起。〃
康熙摆摆手说道：〃佟爱卿不必这么说。琳儿聪慧过人，朕也是喜欢得紧，都起，别跪着。〃
康熙又接着吩咐道：〃梁九功，去传刘夫子，给佟嫔娘娘一家人画像。〃
很快，刘夫子来了，看起来年龄很大了，艰难地迈着步伐。我开始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不知道他那么老了，会不会有老花眼？会不会看不清楚化不好？然后一次又一次重画？但是我总不能抗旨吧。
一个小太监利索地磨好墨，刘夫子马上就执笔开始给我，额娘还有阿玛画像。我们三个人并排站着。阿玛额娘站在一起，我站在额娘身旁，依在额娘身上。像一个撒骄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额娘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很喜欢她。因为她像我妈妈，总是给我无限的关爱。也只有靠在她身旁，我才有安全感。
许是有额娘在的原因，时间过的很快，刘夫子三两下功夫就把画画好了。交到康熙手里，康熙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但是我知道，他更喜欢刚才那幅素描。而康熙又向梁九功递了个眼色，梁九功将画卷交到我的手上。
我打开一看。虽然不如素描真实，但是却画的有人情味儿。像是幸福的一家人。眼神停在画卷上竟收不回来。我缓缓地合上画卷。向康熙福身道：〃皇上，这卷丹青可是赏给琳儿了？〃
康熙开怀大笑道：〃本就是给你的。〃
我双手捧着画卷，交到额娘手里，轻声说道：〃额娘，琳儿不在您身边，不能尽孝道，照顾您，陪伴您。这卷丹青，就留给额娘。额娘若是想琳儿，就拿出来瞧瞧吧。〃
额娘含着泪点点头。她的眼泪，已经由一进如意馆开始忍到现在，始终没有爆发罢了。阿玛也是眼神迷离，不舍地点点头。我看阿玛额娘好象有什么想跟我说，但是康熙在这里又不好说。
阿玛走上前，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康熙又说道：〃朕不是说了不跪么？快起吧。你也是个阿玛，别让琳儿胆心了。〃
阿玛再次谢恩便起身。过一会儿又说道：〃扰了皇上与佟嫔娘娘的兴致。臣先告退。〃康熙也点头允了。
额娘不舍，但却又不向往常亲切的唤我〃琳儿〃，而是像其他人一样恭敬，不同的是带着关爱的语气说道：〃佟嫔娘娘保重。〃
我什么都没说。不敢再说什么，只怕会引起大家的眼泪。我只是点点头。待阿玛额娘都走后。康熙又拉着我的手说：〃朕传你阿玛额娘入宫的本意是想让你们见见面儿。不料让你伤心了。〃
虽然伤心，但是见到那个疼我的额娘我还是很开心的。我忍着即将落下的眼泪，强笑道：〃琳儿谢皇上。琳儿见着阿玛额娘一点儿都不伤心。琳儿这是开心了。〃我心里的确很感动。因为入了后宫的女人，若是想见家人，真的比登天还按。除了一年有一次的见面，其余免谈。这次得康熙恩典，还可以画像留念。我能不感动吗？
康熙宠溺地说道：〃哪有人开心还像你这般模样的？瞧瞧瞧瞧，净像个孩子似的，就想哭。〃
我撇撇嘴。康熙现在给我的感觉倒是更像一个长辈了。我马上又灿烂地笑着看着康熙说道：〃哪有哭，琳儿没哭，是皇上您瞧错了。〃
康熙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说道：〃是，朕瞧错了。都依你。现在怕是午膳时间都过了。朕一早晨可都是陪着你在这如意馆里过了。朕那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没批呢。怕是阁老们都等急了。朕得先回南书房。〃
康熙还真是勤政。一边不忘儿女情长，心里还惦记着政事。我也不拦着他，毕竟天下事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又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如果不吃饭那不饿吗？于是乎我说道：〃皇上，那您也该用用午膳呀。这离琳儿的景仁宫也不远。不如先去景仁宫用午膳，也当作是歇歇吧。〃
康熙忽然惊喜地看着我，低声说道：〃你是关心朕？〃
我木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康熙。我是关心他吗？我只是关心他的〃龙体〃而已。
康熙又笑着说道：〃难得琳儿有这份心思。只是朕心里耽搁不下国事。朕回乾清宫再用点心也是一样。方才有你陪着，朕也不饿。回宫后，朕还有画卷陪着朕批改奏折。自然也不饿。〃
我拗不过康熙，只好说道：〃如此，皇上便要仔细保重龙体。〃
康熙不舍地松开我的手。点了点头便往前走。目送康熙离去。我才转身走回景仁宫。玉龄的笑脸是从我刚才踏入如意馆见到康熙就一直挂着的，一直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抽筋。玉龄按捺不住，马上就说道：〃主子，奴婢感觉呀，万岁爷可不是单单地宠主子了。〃
我笑着问道：〃不是宠？那是什么？〃
玉龄正想说什么，只见梁九功一路小跑来，喊道：〃佟主子，佟主子。〃
我回过头，是梁九功。我停下脚步。梁九功小跑上前，说道：〃佟主子，万岁爷让奴才给主子您捎句话。〃
我好奇心一起，什么话？非要让梁九功捎，怎么刚才自己不说。
梁九功小声说道：〃佟主子，万岁爷说，今儿主子您可是欠了万岁爷一个恩典，得还。〃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传阿玛额娘入宫明明是他的主意，有什么可欠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皇上可有说怎么还么？〃
梁九功摇摇头说道：〃回佟主子，这万岁爷可没说。万岁爷说到时候自然会向主子您讨。〃
我笑了。挥了挥手道：〃你去回皇上，说我知道了。〃
〃嗻。〃梁九功又是一路小跑回去。
55登门拜访
〃主子，奴婢可没说错吧。万岁爷可不仅仅是宠您。〃玉龄跟在我身后，轻声地说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玉龄，这个丫头，真是个藏不住话的。即使是在自己宫里关上门也不能随便说康熙对我不仅仅是宠啊，得小心隔墙有耳。我暗自摇了摇头，我对她的无语已经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玉龄见我什么也没说，也主动地闭上嘴。
我抄着近路走，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忽然听见几个奴才在低声议论道：〃听说皇上还有太后娘娘都有意把蓉静格格指给蒙古喀喇沁部的噶尔臧台吉。〃
蒙古喀喇沁部的噶尔臧台吉？不正是今天见着的那个人吗？果然不出所料，肯定是要把那个蓉静格格嫁去和亲的。
又听一个小宫女不屑地说道：〃那又如何，格格的额娘还不是贵人。皇上又没给封嫔。还是我们主子好。〃
〃嘘，你小声点儿。可别让哪个主子听见了。编排主子少不了挨板子。要是遇上个厉害的主子……〃后面的话都自动省略了。
〃唉，我说你就别那么胆小怕事儿。梅香，你也得想想办法帮你主子呀。总不能让你主子老守着吧。〃这个宫女可真大胆，想必肯定是哪个贵主子的宫女。说话的口气也比别人大好几倍。
另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声的女孩说道：〃那也不是我出主意就能办到的事儿呀。曾几何时谁不知道我主子艳绝后宫，几乎是后宫专宠。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让那个……〃
刚才让胆大的女孩住嘴的宫女说道：〃别支声儿，有人经过。像是哪个宫里的主子。〃
我没有继续听她们说话。我只是路过不小心听到而已。我仍然领着我的宫女们继续往前走。但是刚才几个宫女的对话却让我有很大的感触。原来宫女们都喜欢在私底下攀比，她们的主子就是她们的天。不仅仅是伺候主子日常生活，而且还要给主子出主意，想办法争宠，得圣心。很多时候，并不见得得宠的主子就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或许她笨头笨脑，但是背后却有个强大的厉害支持她，给她出主意。
我忽然想起里面的安茜姑姑，她不正是那样的女人吗？那么玉龄，宝兰，芸枝呢？从我进宫开始，她们三个就一直伺候着我。表面上看起来是忠心耿耿，可是她们会不会背叛我？会不会也私底下编排我？或许哪天我不如现在得宠的时候，她们也会像刚才那些宫女那样？抑或，她们对我的忠心耿耿也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宫女瞧不起？我不由得想起她们三个人是成天的围着我身边给我出主意，心里不襟寒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像我想象那样，只为利益，那我就不能把她们当成〃自己人〃了。
只是玉龄，我总是感觉她是真心待我的。
很快，我回到景仁宫。门外的奴才马上报：〃佟嫔娘娘回宫。〃
又是跪着一地的奴才：〃佟嫔娘娘吉祥。〃
我挥了挥手。我最烦看别人跪我了。跪来跪去的，跪的我心都烦了。
我斜靠在塌上，玉龄替我捶捶坐酸的腿，宝兰也替我揉胳膊。我闭着眼睛享受。累，真累！人累，心也累！难得能放松片刻，心想如果再有一杯纯黑咖啡那就棒极了。
正当我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赵安进来禀报：〃禀主子，宜妃娘娘来瞧您了。正在前厅候着您呢。〃
我马上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唰〃地一下坐起身来。宜妃娘娘？宜妃娘娘来干什么？我与她虽无正面交手，但是我也心知我跟她注定是不合的。因为从我第一次入宫，我的身份还是佟府二小姐的时候开始，她就对我充满了敌意。而发展到后来，因为她的妹妹郭络罗答应，我跟她更是水火不融了。那么宜妃，她来我景仁宫干什么？
不管来意是什么，宜妃我今天是要会一会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嗯，你先去告诉宜妃娘娘，说我马上就到。〃
我边穿整理衣服头发，边往前厅走。心里肯定是少不得谩骂她的。没事儿尽来给我找麻烦。真是想舒舒服服的歇一会儿都不行。
〃佟嫔娘娘吉祥。〃宜妃带来的宫女见我就马上请安。
而我也是少不得向宜妃请安，毕竟她是妃，我是嫔。我也恭身道：〃宜妃姐姐吉祥。〃
宜妃一改往日的高傲，不屑，而是热情地拉着我笑着说道：〃佟妹妹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了。你我都是姐妹，一同伺候万岁爷，以后就别行这些虚礼了。〃
我笑着优雅地颔首。宜妃又拉着我坐下，开始说道：〃佟妹妹，想必你心里一顶很好奇姐姐今天是为何要来你宫里吧？〃
既然宜妃看穿了我的心里，我也不窝着藏着了。我说道：〃宜妃姐姐说的是。只是妹妹又想了想，宜妃也是关心妹妹才来瞧妹妹的。〃
我给了个台阶宜妃下，不想让她那么尴尬。总不能直直地说〃是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宜妃是个精明的女人，马上就说道：〃佟妹妹说的是。这不，姐姐在庄宜院闷着慌，就来瞧佟妹妹，想跟佟妹妹说说话了。〃
说说话？只是说说话那么简单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宜妃今天来的动机不纯呢？宜妃喝了口茶，看起来好象很郁闷。我见状，又说道：〃宜妃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不开心？〃
我这话好象是说到宜妃心坎儿里去了。宜妃淡定地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笑着说道：〃佟妹妹说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就是闷的慌。我宫里的人少，想找个说体己话的也没有。兆佳贵人是个恬静的，刘贵人也是个不爱搭理人的，好不容易妹妹进了宫，能陪陪我。可又……唉。总把自己关房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这不，就寻上妹妹解解闷了。〃
宜妃像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但是我总算明白了，原来前面的话都是做铺垫的。后面的那句〃好不容易妹妹进了宫〃才是正题。她这是干什么？想来找我算帐？还是想让帮她，去求康熙？我又不明白了。
宜妃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道：〃哟，妹妹瞧我这是说了什么。到是上妹妹这来当怨妇了。姐姐知道从前我妹妹与你闹不愉快。可大家都是姐妹，佟妹妹，既然你也叫了我一声姐姐，就过去了吧？改日我领妹妹前来谢罪，妹妹你看可好？〃
说完，宜妃竟然伸出手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我就知道，宜妃今天来觉得是有目的的。不出我所料，她今天是为了她妹妹来的，当然也少不了是想让我在康熙耳边吹吹风，帮她重新上绿头牌子。我虽不喜欢惹事生非，但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吃软柿子的人。如果今天我原谅了她妹妹，应了宜妃。那么以后难免她又会骑到我头上欺负我。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有主见的女性，可不能被这些封建女性欺负！
我想了想，站起来，装作为难地说道：〃宜妃姐姐，我叫了您一声姐姐，自然是原谅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