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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雁斋书灯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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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但总不如他的朋友们观察得仔细,记录得真切。

叶灵凤虽然以藏书富、读书多、写作勤著称,也曾写过《书斋之成长》
一类的文章,可是他自己却并没有专用的“书房”。根据他的朋友们的回忆,
在他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不少书,大厅就更是书的天下,他就整天人在书
中”(见沈慰《凤兮,凤兮》);“他的住所不窄,厅里是书,一间两间房
里也是书,到了晚年,坐在厅里,就像是人在书中,不仅四壁图书,连中央
之地也受到书的侵略,被书籍发展了一些占领区了。他自己估计,藏书将近
万册”。(见宗兰《叶灵凤的后半生》)

叶灵凤先生留下的读书随笔的数量很多,后人有“遗书未上万,遗文却
过百万”之说(见丝韦《读书随笔·前记》)。由于对藏书活动有着亲身的
体验,所以叶灵凤写出的一些关于书人书事的随笔就很有独到的韵致和心
得:

每一个爱书的人,总有爱跑旧书店的习惯。因为在旧书店里,你不仅可以买到早些

时在新书店里错过了机会,或者因为价钱太贵不曾买的新书,而且更会有许多意外的发

现:一册你搜寻了好久的好书,一部你闻名已久的名著,一部你从不曾想到世间会有这样

一部书存在的僻书。。。对于爱书家,旧书店的巡礼,不仅可以使你在消费上获得便宜,

买到意外的好书,而且可以从饱经风霜的书页中,体验着人生,沉静得正如在你自己的书

斋中一样。

(《旧书房》)

对于我,书的钟爱,与其说由于知识的渴慕,不如说由于精神上的安慰。

因为摊开了每一册书,我不仅能忘去了我自己,而且更能获得了我自己。在这冬季

的深夜,放下了窗帘,封了炉火,在沉静的灯光下,靠在椅上翻着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

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旅伴。

(《书斋趣味》)

叶灵凤在文坛上不仅以“爱书家”闻名,他的作家名声也很盛。他的文
学创作活动,开始于20 年代初在上海艺术大学就学时。1925 年,他就加入
了创造社,是该社后期的重要成员之一,先后主编过多种文艺刊物。他写作
的短篇和长篇小说作品约有十余种,取材以性爱情爱为多,颇具浪漫新奇情


调。他也有翻译文学作品问世,晚年则主要从事文史小品的写作。

如今在大陆的书市上,叶氏的作品集《读书随笔》(三联书店1988 年版,
以上引文均出自该书)和《未完的忏悔录》(花城出版社1996 年版)乃至《花
木虫鱼丛谈》(香港南粤出版社1989 年版),均还不难买到;倒是整整10
年前,由上海书店影印的《灵凤小品集》,以及由江苏古籍出版社仅印行了
3000 册的《能不忆江南》一书(虽然仅是160 余页的窄幅小32 开平装本),
现在倒是可遇不可求,不容易再“淘”得到了。

早在12 年前,叶氏的友人沈慰就发表过这样的议论,说是叶灵凤生前就
曾不止一次地表示,他的“书要送给国家”,后来因为清点整理不及,便由
香港中文大学“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致于不少人为之惋惜。但到1997
年以后,随着整个香港的回归,这些图书不也是自然回归祖国的怀抱了么?
岁月如逝水,而今叶氏藏书的回归大陆,正可屈指以待了。

(1997 年2 月)


香港知名爱书家剪影

香港从素有“文化沙漠”陋称之地,演变成为眼下人文色彩斑斓的“世
界文化之窗”,其中一些知名“爱书家”所起的领导潮流、表率风气的作用,
尤其不可小视。所谓“爱书家”之说,并不是笔者的发明,而是叶灵凤先生
在其读书随笔中的创造。

然而,香港当代小说家、剧作家吴其敏先生却在题为《读书的风气》(见
《坐井集》,香港三联书店1987 年版)的文章中说:

陆游好学,读书一生,贯彻始终。晚年开卷尤勤,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一流

人物。他的《剑南诗稿》85 卷中,以《读书》为题之作,多凡数十见。。。总的归结,

他认为读书不惟是修身治世千古之大业,也是人生百年无可比拟的赏心乐事。

。。


关于读书、买书,近人袖海楼诗也作过妙语:“有钱只买书,不买一餐鱼。鱼味与

书味,清浊不相如。”又:“时还读我书,岂谓食无鱼?鱼虽我所爱,有书鱼不如。”这

是昔日勤朴持身的读书人的见地,拿这个话来对今天习惯于向商业社会认同的港人谈之,

将会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今天不计在学学生,一百个港人中,难得有一人养成读书的习惯。

读书风气之浇薄,已到令人堪惊的地步。

话虽然这样说,但在香港半个世纪多的历史上,还是有若干著名的“爱
书家”,眷恋书香,亲近书卷,为人们所乐道的。其中1935 年举家南迁,担
任香港大学中文学院主任的原燕京大学教授许地山(1893—1941),便是这
样的一位。

许地山到港后,住家在香港岛北坡半山腰的罗便臣道125 号的两层楼房
的第二层。其约有25 平方米的客厅东墙正中,悬挂着由沈尹默所书的“面壁
斋”的横额镜框,另设有书房。许氏当年在牛津大学攻读的时候,喜欢整日
整日地泡在图书馆看书,因而得到过“牛津书虫”的雅号。其时,许地山已
经是成名的作家。据说,他一到港执教,即成为香港文化史上的大事,“全
港学界都很兴奋,可知他的为人是不无若干魔力的。他在港大除了教书以外,
也以读书做文为活,他成日与书打成一片,由‘牛津书虫’演进为‘港大书
虫’。香港之有新式书虫,就是自许教授开始的”。(罗香林《许地山与香
港的读书风气》,载《许地山研究集》,南京大学出版社1989 年版)

许地山自己也在《东归闲话·牛津的书虫》一篇中自述道:“我在幼时
已决心为书虫而生活。自破笔受业直到如今,25 年间未尝变志”,“书虫诚
然是无用的东西,但读书读到死,是我所乐为”(见《许地山散文全编》,
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 年版)。据罗香林在文章中披露:“许教授这位书虫,
虽然在香港的时间不久,但他将‘牛津书虫’的精神带来了香港,高风所召,
使香港朝野人士,也知道书虫的可贵。可能的香港的书虫,也就要接踵起来。”
他还说:“一个国家的学术思想,要想有新的发展,各种科学要想有新的发
明,总得有几个书虫埋头的工作。”

实际上,我们从卢玮銮所编《许地山在香港的活动纪程》(1935 年7 月
至1941 年8 月4 日)中可以看出,岂止是“书虫的精神”,甚至连同“香港
文学的发展”(王剑丛《20 世纪香港文学》第3 章,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6 
年版),乃至香港社会的“纯文化”风气,也“可说是许先生一手开拓出来
的”(柳亚子《我和许地山先生的因缘》,载《追悼特刊》)。

香港著名导演胡金铨先生在《书累》(见陈子善编《学人书话》,上海


文汇出版社1995 年版)一文中回忆道:“香港大学的冯平山图书馆里,新文
学方面的藏书很丰富,大概在许地山先生主持中文系时代收集了不少。”同
许地山一样是在中年以后移居香港的,并为香港书文化建设作出重大贡献
的,是后来在香港文化界素有“真正的爱书家和藏书家”之称的叶灵凤先生
(1905—1975)。关于他的情况,已详前文《藏书随香港而回归的叶灵凤》。
这儿需要补充的是黄蒙田先生在《小记叶灵凤先生》这篇文章中所说的情况:

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对于他拥有的藏书之多和方面之广表示很羡慕。我相信,灵凤毕
生劳动所得,除了家庭的必要开支以外,全部都“投资”到书籍上,甚至在他来说,家庭
和书籍二者更重要的是后者。这种习惯是自少年时代开始就养成的。

。。


虽然说灵凤的藏书很杂,但杂中总有一个大致的范围,一般说是属于中西美术、西
洋文学、史地文物、古典笔记、地方志、民族和民俗风土等,每一类中的方面很广,有些
很冷门,。。他的家是书城,卧室、餐厅、走廊和士多房排满了书架,很大的客厅其实等
于他的书房,地上像山一样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而他那张巨型的写字台U字型的排满了
较近时期要用的书,像围墙那样包围着自己。正确地说,他的书房应该说是书的堆栈。
叶灵凤的藏书和写作,对香港书文化的影响很大。唐彛壬凇读终嫠

书》的序文中说:“香港的生活太紧张,需要一种轻松的文体。许多人写了
书话,就旅港的老一辈作家而论,已故的叶灵凤先生是此中的能手。记得30
年代中期,他的《读书随笔》出版,我觉得比早期的《灵凤小品》好,有意
思,他写了许多关于外国图书的掌故,后来在香港印行的《文艺随笔》里,
还保持着这特色,并且有所发展。有趣的是:香港的几位书话作者包括林真
先生在内,这个特色也依稀存在。”据刘以鬯《记叶灵凤》一文回忆,曹聚
仁曾经评价过:“朋友中书读得最多的,是叶灵凤。”(见《短绠集》,中
国友谊出版公司1985 年版)

戴望舒在香港客居的时间长达10 年,并且在1938 年8 月创编了《星岛
日报·星座》,吸引了当时在港逗留的许多文化人为它写稿。戴氏对图书的
爱好也是溢于言表的。他在《记玛德里的书市》一文中,曾经谈到自己逛书
店的心态,颇为中肯实在。他说:

。。我们走进一家书店去,并不像那些学期开始时抄好书单的学生一样,先有了成
见要买什么书的。我们看看某个或某个作家是不是有新书出版;我们看看那已在报上刊出
广告来的某一本书,内容是否和书评符合;我们把某一部书的版本,和我们已有的同一部
书的版本作一比较;或仅仅是我们约了一位朋友在三点钟会面,而现在只是两点半。走进
一家书店去,在我们就像别的人们踏进一家咖啡店一样,其目的并不在喝一杯苦水也。因
此,我们最怕主人的殷勤。第一,他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使你不得不想出话去应付他;其
次,他会使你警悟到一种歉意,觉得这样非买一部书不可。这样,你全部的闲情逸致就给
他们一扫而尽了。
也许正是有着这一番喜爱淘书的心得,所以,在香港他经常到当年的皇

后大道中央戏院附近的楼梯街书摊和鸭巴甸街书摊一带流连,以致于留下了
一篇珍贵的文献《香港的旧书市》(载《戴望舒文录》,香港三联书店 1997 
年版)。

香港的著名作家兼爱书家,可以举出两位为代表。第一位是曾敏之(1917—)。曾氏早年在桂林开始文学活动,从事散文写作。作品有《拾荒集》、
《岭南随笔》、《文史品味录》等。1942 年起担任香港《大公报》记者,新
中国成立后回到广州,1960 年起任教于暨南大学。1978 年调任香港《文汇报》


副总编,后任香港作家联谊会会长。他在《谈藏书癖》(载《读书有味》,
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年版)一文中写道:“最近有机会看到一位何老先
生收藏的图书,层楼之中,尽堆典籍。仅余一席卧之地,真是坐拥书城了。。。。。 
我曾有过藏书小癖,自历‘文革’活动,已有‘黄金散尽为收书’之痛,如
今是无力也不再有兴趣去搜集图书了,言念及此,不禁怅然。”

第二位是老作家徐讦(1908—1980)。徐氏在30 年代即从事创作,1950
年定居香港。曾经创建香港英文笔会,并担任会长。生平作品结集为《徐讦
全集》18 卷。他在《书籍与我》这篇文章中回忆说,上大学以后,有“一个
长长的时期狼吞虎咽的阅读,不知怎么,以后我对于书籍就开始迷恋,诸凡
读过的书固然都想保存,听到翻到的书也想占有,预备将来慢慢来读。。而
逛书摊也变成我那时候惟一的消遣”。后来经过屡次失书,以致于到了香港
以后,便“发誓不再买书,但是零零碎碎的廉价版的书还是买了不少”。

至于集评论家和爱书家于一身的,也可以举出三人。第一位是曾经担任
香港惟一的一本纯文艺杂志《香港文学》总编辑的著名评论家、小说家刘以
鬯(1918—)。据《开卷》杂志第2 卷第5 期(1979 年 12 月)上一篇题为
《刘以鬯爱书成癖》的文章介绍,刘氏的爱书买书习惯,是在少年时代于上
海四马路书店街上培养出来的。青年时期,他落脚在重庆以后,就常常穿过
中央大学、重庆大学所在地,到当地的书店街上去看书。1945 年后回到上海
创办了怀正文化社,从事编辑出版业务,并购藏了《古今图书集成》和《百
衲本二十四史》等一批图书,后因故失落。50 年代中期定居香港以后,更时
常淘书于冷摊,以致于70 年代末搬入香港太古城新居时,“布置了一间称心
如意的书房,四壁中的三壁做了有玻璃门的大台柜”,作为所藏图书的安居
之所。刘氏的作品很多,他的长篇小说《酒徒》(1963),被认为是我国第
一部意识流长篇小说。另有文艺评论集《看树看林》(1982)和《短绠集》
等。

另一位是黄继持(1938—)。黄氏生于香港,1965 年起任教于香港中文
大学中文系。曾经编辑《八方》文艺丛刊等,所撰评论文字大多发表在《香
港文学》和《读者良友》等刊物上。著有《文学的传统与现代》等。他在《寄
生草》(香港三联书店1989 年版)一书的“小引”中说:“尝有理论家谓知
识分子乃寄生阶级,此说诚然大谬。但书序书评及读书札记,其为‘寄生文
字’,则似乎难以抵赖。”

再有一位就是黄维梁(1947—)。他于1955 年移居香港,也在香港中文
大学中文系执教。1987 年担任香港作家协会主席。著有《香港文学初探》、
《大学小品》等书。据说他在家中和办公室的书房面积合计有160 平方尺,
但是不久就“书籍数量激增,书斋于是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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