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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十年花开-第7部分

小说: 十年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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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连海平,背着一个硕大的包,头上戴一顶NIKE的帽子,精神头很好地坐在余乐乐旁边。一路上嘴巴没闲着,不是在四处找女生讨零食吃就是给余乐乐讲他小时候上蹿下跳、为非作歹、鸡犬不宁的往事。余乐乐听得哭笑不得,心想如果自己将来有儿子,可千万别这么调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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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花开》 第10节     
      
    由牛扑webnop搜集整理    
  
  
  《十年花开》    第10节 
作者: 叶萱 
         
  去农村的路并不好走,汽车颠簸在去蒲荫县锦寨乡的路上时,几乎是像袋鼠一样一路跳跃着奔驰的。巨大的起伏高度令车厢里隔一会就会有女生发出尖叫。余乐乐晕车,脸色有些发白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前面座位的把手,另一只手很努力地想打开车窗透透气。可是车很旧了,车窗生锈打不开,就闭上眼虚飘飘地靠在座位上不出声。 
  连海平看见了,把胳膊从余乐乐头顶上方伸过去,抓住车窗使劲扳动几下,发现还是打不开,终于宣告放弃。一低头,看见余乐乐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有心开玩笑:“我借你个肩膀靠,要不要?” 
  余乐乐闭着眼不说话,只是摇摇头。连海平看她几眼,伸出手把余乐乐一只手抓过来,用手指捏住余乐乐左手拇指下方的位置揉。大概太使劲了,余乐乐“哎哟”一声睁开眼,白着脸瞪连海平:“干吗呢?疼啊!” 
  连海平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在余乐乐面前挥一挥:“这样可以治晕车,不懂不要乱叫,把后面睡觉的同学都吵醒了,你这人真没公德心。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晕了。” 

  余乐乐没力气和他争,闭上眼渐渐真的睡着了。连海平不敢动,只是一路揉着余乐乐的手,肩膀上的重量也渐渐沉重起来——余乐乐到底还是歪倒在连海平肩膀上睡了一路。她的头发丝飘来飘去的不老实,很多次拂过连海平的脸,让他总想打喷嚏。可是他不敢,怕吵醒她,就忍着。忍到最后不仅鼻子麻木了,就连右半边身子也麻木了。 

  就这么颠簸着到了锦寨。 
  锦寨人民很热。大概乡政府很同这些城里来的支教老师们,也知道他们没吃过什么苦,就把乡政府大门外200米远处的一个家庭式旅馆订下来给支教团做宿舍。旅馆上下两层,楼下吃饭,楼上住宿,条件在全乡而言已经算是很好。全部4个房间最多容纳16人,支教团加上年轻的辅导员老师一共15人,勉勉强强全都塞了进去。 
  一群城市孩子很明显没见过农村的万事万物,就连旅馆后院养的猪都被当作蜘蛛侠一样顶礼膜拜。比余乐乐低一级的师妹佟丁丁兴奋得满脸通红,从一楼呼啸着跑上来,跑到余乐乐面前,举着右手语气激动地说:“师姐,我刚才摸了那头猪的脖子!毛好硬!” 
  恰好连海平进门给余乐乐送晕车药,皱着眉头看佟丁丁:“洗手去!” 
  “为什么?偏不!”佟丁丁瞪连海平一眼,向余乐乐抱怨:“师姐,你怎么受得了师兄?他这么凶!”边说话边把两只手擎高,作势要往连海平身上抹。 
  余乐乐笑,看连海平和佟丁丁你推我搡地闹着。听见连海平威胁佟丁丁:“午饭我负责排座位,小心吃饭的时候我把你弄到灶台下面,让你像小媳妇一样蹲在那儿捧着碗吃!” 
  佟丁丁咬牙切齿:“师兄你公报私仇!” 

  扭回头看余乐乐:“师姐你别要他了,休了算了!” 
  空气顷刻间静止。 
  余乐乐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佟丁丁,连海平的手悬在半空里,表凝固。只有佟丁丁一脸纳闷:“师兄师姐,你们这是什么表?” 
  “咳。”连海平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空气:“小师妹你不要乱说话,你师兄我好歹也是待字闺中的上上品,你败坏我的清誉,要是害我找不着女朋友罪过就大了。” 
  余乐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微笑,佟丁丁一脸茫然:“怎么会?你们不是一对儿?” 

  “我和你是一对儿!”连海平在佟丁丁脑门上敲一下,忿忿然。 
  给锦寨的孩子们上课——全校339个学生,教师12名,最高学历是大专,还仅此一人。 
  于是,余乐乐一行,在校长、家长、孩子们眼里,基本上就是天使下凡。 
  上课时,台下一排排的小脑袋,齐齐抬着头,脖子扬得高高的,一动不动。余乐乐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讲“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其中一个脸蛋红红的小姑娘举手:“老师,我们家后院就是这样。” 
  余乐乐笑。 

  和孩子们在一起,心灵似乎格外澄净。 
  周五上午余乐乐和没有课的几位同学一起去镇上赶集。镇上有一家邮局,出售当地的明信片,图案算不上漂亮,可是依然很有纪念意义。余乐乐和佟丁丁每人买了5张,给老师朋友们寄。佟丁丁一边写字一边歪着脑袋看余乐乐的明信片,看她工工整整写了许宸的地址,很好奇:“师姐,这个是你男朋友?” 
  余乐乐没抬头地答:“是。” 
  佟丁丁好奇心特别旺盛:“你们是同学?” 
  余乐乐终于抬头看看佟丁丁,笑了:“是初中同学。” 
  佟丁丁看看明信片上的地址问:“那他将来会回来么?” 
  余乐乐愣了,突然发现好像从来没有问过许宸这个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却多么尖锐! 
  佟丁丁一边在明信片上写字一边说:“师姐,异地恋真的是很辛苦,我们都很佩服你,居然有勇气这么执着地等。看那么多人的异地恋都夭折了,你们这样真算是爱范本了。一定要长长久久才好,至少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童话的。” 
  从镇上回来后,余乐乐的心很不好。又觉得头疼,很早便睡了。是晚上八点,很多团员都还没有回来,有两个男生在老乡家看电视,四个在乡政府大院里的破篮球架下打篮球,带队老师也热参与,篮球场上的笑声居然都能传到200米外的旅馆来。而一群女生则在楼下的院子里陪旅馆老板娘聊天,边聊边洗衣服,说话声、水声都很大。 
  余乐乐的靠门边,不稳,上下的时候都会猛烈摇晃,翻身的时候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因为铺紧挨门边,偶尔有人进出时就会把撞得“咚咚”响。中间佟丁丁跑进来,“咚咚”声把余乐乐从昏睡中吵醒。佟丁丁回头看见余乐乐,“呀”了一声道:“师姐你怎么睡这么早?这是老年人的作息时间吧?” 

  余乐乐冲她摆摆手:“头疼,先睡了。你出去的时候别忘帮我把门锁上。” 
  “哦,好的。”佟丁丁心无城府,锁上门,一路又跑出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余乐乐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乐乐咳嗽着醒过来,只觉得喉咙在冒火。摸索着找到桌子,趁窗外的星光看见热水瓶和茶杯的位置,拿过来倒了满满一杯水,一仰头灌下去。 
  谁知不喝还好,一喝咳嗽得更厉害——这地方的水质本来就差,一瓶热水里起码半瓶是沉淀物,厚厚的一层好似石膏。因为刚才摸黑没仔细看,仅剩的半杯“石膏”就这么着爽快地灌进了余乐乐的食道,粘糊糊的、干燥地在本来就不舒服的嗓子里积了厚厚一层。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声卷土重来,几乎要咳破嗓子。余乐乐那点朦胧的睡意这下子全都被驱散了,眼泪也几乎被咳出来,只好踉跄着打开灯,上外拉开门去找水。走了半条走廊才看见连海平和佟丁丁,一人拿一瓶啤酒坐在楼梯台阶上聊天,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喝。 

  余乐乐想都没想就从佟丁丁手里抢过酒瓶,仰头灌下一半,在两人愕然的目光中止住了咳嗽,这才喘口气,抬头看面前呆若木鸡的两个人。 
  “师姐……好酒量。”佟丁丁呆呆地看着余乐乐手里的酒瓶,结结巴巴地说。 
  余乐乐抬手又灌进去一大口啤酒:“我咳嗽得快要死了,屋子里的水不光不止咳,还像钡餐一样黏糊,多亏你们救我一命。” 
  连海平这才反应过来:“我这里还有一瓶呢,你要不要?” 
  余乐乐瞪连海平一眼:“我又不是酒鬼,喝那么多干什么?” 

  正说话间,听见楼下有人喊:“佟丁丁,佟丁丁,你死哪儿啦?” 
  佟丁丁探头到楼下看一眼,没好气地喊一句:“来啦!” 
  回头看余乐乐一眼:“师姐我先走了,这酒你喝吧,反正他花钱。”又指指连海平,飞奔下楼。 
  余乐乐手里拿着一瓶酒,猛地发现自己的形象很滑稽——穿着睡裙,还一件外,手里抓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不伦不类。 
  正想着,看见连海平又坐回到台阶上,还招呼她:“坐坐吧,看你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 
  余乐乐想想,还是坐下了。台阶上有铺好的白纸,外侧一张,内侧一张。于是两个人一个挨外侧坐,一个挨内侧坐,中间剩一条窄窄通道,刚好够上楼的人侧身经过。余乐乐心想,好在有这条窄窄的通道,至少能让两个人离得远一点。佟丁丁上次的指鹿为马还没有过期,每次想起来都有很多不能言说的尴尬。 
  像是没话找话:“这酒哪来的?” 

  连海平喝口酒,笑着答:“从楼下老板娘那里买的,本地产的啤酒,还行吧?” 
  “还可以。”余乐乐笑笑说。 
  连海平一脸好奇的表:“余乐乐你酒量不错啊,怎么都没什么反应?我和佟丁丁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她一共才喝了两口。” 
  余乐乐扁扁嘴巴:“我这会已经感觉到胃里在冒火了,你又看不见。” 
  连海平笑:“我只能看见你这身怪异的打扮。一会你抓紧进屋啊,别让同学们看见了误以为我半夜三更地**良家女子,还害得人家衣冠不整。” 

  余乐乐白他一眼:“怎么想起来要喝酒?” 
  “闷,酒能解愁啊。” 
  “你闷什么呢?”余乐乐绪低落:“我以为只有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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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花开》 第11节     
      
    由牛扑webnop搜集整理    
  
  
  《十年花开》    第11节 
作者: 叶萱 
         
  “为什么?” 
  “很多事攒在一起,心里不好受。”余乐乐叹口气,继续灌口酒。胃里果然开始冒火了,脑袋有一点点晕,可是又轻飘飘的很舒服。 

  连海平歪头看一眼余乐乐,看见她脸上有浅浅的红,恰好映在月光下,衬着倦容,却让他的心里猛地一动。 
  看他不说话,余乐乐扭头冲他笑:“本来头疼呢,喝点酒倒好了。” 
  连海平伸出手在余乐乐额头上试一下:“还好,不发烧。” 
  “我本来也没发烧,就是大脑里装的事太多,不堪重负。”余乐乐说。 
  “庸人自扰。”连海平笑了。 

  余乐乐瞪连海平:“不要总是拿这个词修饰我!” 
  连海平摇摇头,灌口酒:“有些事你压根不需要在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其实就算你再和蔼可亲、再热似火,该不喜欢你的人还是不会喜欢你。人都是有嫉妒心的,可以理解。你是不知道,刚才佟丁丁还在说,他们年级的同学都很喜欢你,说你有才华,气质好,还不摆架子。总有人赏识你,这样也就可以了。” 
  余乐乐用胳膊撑住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从锦寨返校前一天,许宸的医疗队奔赴革命老区,两个人擦肩而过,所有的联系便只有发短信、打电话。许宸下乡前给手机预存500元话费,还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减少。 
  “干吗呢?”夜晚,余乐乐给许宸打电话。 

  “没干吗,就那样,”他轻描淡写:“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体检,今天还有人累到中暑。” 
  “你没有带藿香正气水什么的?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了,我是学医的好不好,”他笑:“可是每次都要你来提醒我带什么不带什么,越俎代庖啊。” 
  “叶菲去了么?”余乐乐还念念不忘那个漂亮女孩子。 
  “她?她一向是留守军团,好像从来都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吧。” 

  “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她暑假的时候会去陪她前婆婆。” 
  “什么?” 
  “前婆婆啊,卢远洋说的,就是她以前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的妈妈。” 
  “为什么?” 

  “青梅竹马啊,他们可真是标准的青梅竹马,据说两家大人还指腹为婚,只可惜,唉,”他语调惋惜:“这样,也算个安慰吧。” 
  “可是这样子,那男孩子的妈妈看见她,岂不是会更伤心?” 
  “不会吧?听说她打小就讨人喜欢,倒是又多了一个妈。” 
  听说?听谁说?叶菲自己么? 
  余乐乐很想问,又问不出口。倒不是自己小气,而是她一向太敏感,那些细微的绪,略见端倪,又不敢确定。她不问,不过是因为不想让许宸为难,可是想要不在意,也很难。 
  “许宸。” 
  “嗯?” 
  “将来,嗯,我是说毕业以后,你会回来么?”终于还是问出来。 

  沉默一小会,他终于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撒谎,肯定或否定的答案没有选择任何一个,而是说“我不知道”。 
  余乐乐的心脏抽紧了一下。 
  “那,我去你那里?”试探着,小心翼翼。 
  “那是将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然而余乐乐心里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那些碎片激起浓烈的尘土,呛得人想要咳嗽,咳着咳着就好像要咳出泪来。 
  他不承诺,不说我等你,也不说请你等我,他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余乐乐擎着话筒,咬住自己的嘴唇,其实心里很想问:我们的感,也是走一步看一步么?我们的未来,也是不确定不承诺的一回事么? 
  可是问不出口。 
  在你心里,我向来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孩子,不会抓你话里的把柄,不会给你添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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