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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喂,穿裙子的!-第7部分

小说: 喂,穿裙子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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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原因?我绝对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是叛逆,不要说我叛逆!     
    被了解虽然很重要,但是被错误了解却是很呛人的,就像你分明就是冬瓜,却被误认为是南瓜,而你偏偏最讨厌南瓜。所以,与其被错误了解,不如不被了解的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了解我,也不会觉得寂寞,因为那样起码不会被错认为南瓜。     
    进房时,我把房门重重地关上。真是气得呛死人!     
    晚上在餐桌上爆发另一场战争。和妈妈冷战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坐在餐桌用餐。我们一家四口正围坐在方形的餐桌上享用晚餐,但是,接下来我们却饿得前胸贴后背。该怎么说明我家现在这个状况呢?应该是愉快的晚餐时间,妈妈煮了一桌丰盛的菜:红烧肉、空心菜、一条鲈鱼、韭菜炒香菇,还有一锅排骨金针汤。大家才夹了两筷子的一桌子的菜,被爸爸一把扫到地上,油渍、菜屑混杂着碎裂的瓷片撒落一地,妈妈原本要蹲下来弄,我抢着做,妈妈六个月大的肚子已经不适合蹲了。     
    和妈妈维持九天的冷战在我蹲下来捡拾碎片的时候,结束了。我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还要装出生气的样子,真是累死人。再继续冷战下去,简直就像歹戏拖棚,太没有意义了,况且妈妈还在怀孕呢,如果影响到胎儿的发育,以后生出一个坏脾气的小孩,我可能也会跟着遭殃呢!     
    爸爸和姐姐就像是仇人似的,他们的头顶上随时都冒着火星,只要碰见易燃物,就立即着了火,并“轰!”一声爆炸开来,炸得每一个人的好心情都支离破碎。     
    我的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实在搞不懂,爸爸为什么老是跟食物过不去。     
    妈妈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旁,就好像一个艺术家刚刚完成一幅画作,却被顽皮的小儿子撕成两半。辛苦做了一桌的菜,就这样被毁了。     
    今天的导火线是姐姐说她要去改名字,她不要叫什么亮家,她要照亮自己。     
    爸爸很自豪为我们取名为亮家、亮君,他说,女人是灯,惟一的功能就是照亮整个家,只要把家照顾好就行了。女人是灯,除了照亮家之外,还要照亮自己的丈夫。但是,我觉得亮家这个名字不错啊!如果把家照得明亮,一家人都过得幸福快乐,也挺好的。倒是我的名字,亮君,亮君,难道我不能只照亮自己吗?如果这辈子都没结婚,我还要照亮谁啊!我也想改名字。但是,我没有姐姐那份勇气。也许可以在爸爸更老一点,老得没有力气骂我的时候,再去改名字。我要改什么名字呢?改亮吾好了,但是听起来好俗气喔!     
    爸爸很生气:“亮家这名字有什么不好?照亮整个家庭,给家庭温暖有什么不对?”     
    “我就是觉得不对。如果它是这么好的名字,你应该留起来,等妈妈生了弟弟后给你的宝贝儿子用。”爸爸就是在姐姐说完这句话后,气得把菜扫到地上,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发这么大脾气。     
    我觉得姐姐并不是真的想要改名字,她只想惹爸爸生气。有时候我也会这样,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就想惹他生气,看别人生气自己就会有一种痛快的感觉。我是不是心理不太健全,要不要去看心理医师?     
    我到巷口买水饺回来,放在餐桌上,饿的人自己来吃吧!姐姐很快就跑出来吃水饺。我还真佩服她,怎么一点也不需要赌气?     
    餐桌上只有我和亮家在吃水饺。亮家一脸气愤地说:“希望妈妈这胎再生个女儿,让爸爸得到轻视女生的报应。他活该没有半个儿子。”     
    我听了很不舒服,生气地反驳:“你这样说怎么对?不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别当作是一种报应?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不应该这么说我们即将出生的妹妹,如果她是妹妹。”     
    亮家沉默了一会儿才接口说:“我常常觉得你的口才不好,但是今天我发现你的口才其实挺好的。”     
    是吗?我老是觉得自己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能把话说得掷地有声。这应该就是一种潜能,但是这种潜能嗜吃愤怒。     
    爸妈房间传出爸爸的吼叫声:“这哪是叛逆期?根本就是不孝,我倒了什么楣了,生出这样一个穿裙子的……”亮家暂停了吃水饺的动作,恶狠狠地站起来,一副又要发飙的态势。     
    “姐,你这样……其实都是妈妈在受苦……”我说。     
    “你这么多天都不跟妈妈说话,妈妈就没有受苦了吗?”亮家丢下这句话,水饺也不吃,就进房去了。     
    看来,这个家最倒楣的人是妈妈。她不仅要在四十三岁这么老的年纪怀孕生子,还要面对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丈夫,及两个叛逆期的女儿。我有点后悔那九天对妈妈的不理不睬。     
    九点了,垃圾车的音乐响起,我自动拎起已经打包好的垃圾下楼,插画家刚好走出家门,手上也拎着一包垃圾。我说可以帮她把垃圾拿下去,她就不用下楼了,她说想要下楼顺便走一走。她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头上绑着头巾,里面好像没有头发。     
    “你的头发怎么了?”我问她。     
    “我把它剃掉了。”她说。     
    我很惊讶:“光头吗?你为什么要剃掉?”     
    “因为我想看看自己的头的原形,结果发现我的头形还真好看。有些人的头顶是尖的,我的头顶上有一个小平台。”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我的后脑勺因为小时候睡太多的缘故,扁得很夸张,有一个小水洼,如果我面朝下趴在地上,后脑勺会积水喔!”     
    我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她真是个率性的人,只是为了想看头的形状就把头发剃掉。丢完垃圾,我们一起上楼。到了四楼,我停下来说:“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头吗?”     
    “当然可以啊!”她解下头巾,低下头,没了头发,她的脸变小也变得更清秀了。我摸摸她说的那个小平台和小水洼,不到零点一公分的发根摸起来刺刺、粗粗的。她的头的确扁得很夸张,后脑勺有七个摔伤后留下来长不出头发的疤。     
    “你后脑有好多疤耶!”     
    “我知道,我已经照过镜子了,有七个对不对?”她边开门边说,“都是小时候摔的。”     
    她进屋,我们说再见。她还是没有邀请我进屋里坐。     
    头发到底有什么作用?装饰脸蛋?还是只是避免着凉?虽然它的作用不大,但要我剃光头发只是为了看头的形状,我看还是算了吧!     
    “姐,楼下那个插画家把头发剃掉了。”     
    “那个人看起来就阴阳怪气的,她是个同性恋耶!”亮家说。     
    有一次我下楼准备上学的时候,插画家腋下夹着一份报纸走上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长发女孩,手里提着豆浆之类的早点,她们微笑地看着我。她身后的那个女子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常来,偶尔也会在上下楼时遇见。有一次我看见她们坐在公园的摇椅上共吃一份臭豆腐。     
    “你好像对那个插画家的事很有兴趣喔!”     
    “哪有!”     
    我只是……只是很喜欢靠近她,跟她说话,听她说话。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很想靠近对方的感觉?我很想问亮家,她和阿威谈恋爱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第二部分第12节:我尖叫了

    锅炉今天一大早就将一个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塑胶袋递到我面前,“给你。”     
    “这是什么?”我没有伸手去接,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担心是恶作剧。     
    “野姜花的根,我们礼拜六去溪边烤肉的时候挖的。”锅炉说。     
    我接过来拆开沾了水的报纸,真的是一块巴掌大的野姜花根茎。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我迫不及待想回家将它埋进土里。     
      “我妈说,野姜花很好种,你只要埋进土里每天浇多一点的水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送我?”     
    “你不是喜欢野姜花吗?”锅炉不好意思地说,“刚好在溪边看到,又想你说你喜欢野姜花,所以就顺手挖了一块。”     
    我已经忘了到底什么时候对锅炉说过我喜欢野姜花的,我是真的很喜欢野姜花。跟妈妈到传统市场买菜的时候,有一个卖菜的老妇在卖野姜花,一束六枝才三十元,我都会请求妈妈买一束回家。我喜欢野姜花的白,它白得很无瑕,白得让人感觉宁静,它浓甜的花香,不仅不腻人,还带给人一种淡淡的欣喜。     
    这一整天,我感觉到锅炉有意无意的一直在注意我,任何一个敏感的人都会发觉这点的。有时候我会偷偷打开塑胶袋检查野姜花根茎是否完好,猛一抬头,就看见锅炉对着我傻笑。     
    放学走出教室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我在观察雨势,揣度自己的小伞怎么遮得住这雨。锅炉走到我身旁说:“好大的雨啊!你没带伞吗?”一道闪电从远方的天空劈下,巨大的雷响几秒钟后也当头打下,由于没预期到这般震耳,我缩起肩膀尖叫起来,顺势往锅炉靠近,我感觉到锅炉的身体也直挺挺靠过来,右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雷声远去,大雨淅沥地下着。我觉得有点难为情,赶紧拿出书包里的折叠小伞。     
    “有啊!我有带伞。”     
    “雨很大耶!你可能会淋湿喔!这样好了,我的伞跟你换。”锅炉把他的黑色大雨伞递到我面前。     
    “不用了,我自己有伞。”我撑开雨伞走入雨中。我很懊恼刚刚为什么要尖叫,以前一个人走在雨中,下再大的雨,响再大的雷,也不会尖叫,我刚才真的那么害怕那雷声吗?要不然为什么要尖叫?     
    雨点密集地打在伞上、地上、路边店家的遮雨棚上,缀合成一种充满节奏的音乐。我停下来听了一会儿,又一个雷打下,我的心惊吓得往上提了一下,并没有尖叫,我明白雷只是一种声音,它不会像招牌那样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所以我并没有刚刚那种害怕。     
    为什么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人会自动变得勇敢,两个人的时候,就变得不勇敢了?我好像有点明白这个道理,又无法明确地说出它的脉络。     
    回到家放下书包立即到阳台,搬出那个长方形的花盆,倒进泥土,将野姜花的根块埋进去,浇水。野姜花喜欢生长在溪流边,或者较潮湿的地区,我在花盆底下摆了一个从鱼市场拿回来的保丽龙盒,让盆里的泥土能一直保持湿润。另外,我也种下几颗阿嬷送我的九层塔的种子,以后妈妈只要走到阳台就可以摘到新鲜的九层塔做菜了。     
    每次踏进阳台,我都觉得满心欢喜。整理阳台的时候,发现金橘的叶片上有三条细小的极像鸟粪的毛毛虫,一股触电般的恐惧立即从脚底窜向背脊再冲到脑门,我尖叫一声,爸爸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怎么了?”     
    楼下两个走路的行人好奇地仰起头观看,妈妈也跑出来。     
    “有毛毛虫。”我缩到角落整个人微微颤抖。爸爸一听到是毛毛虫,说了句大惊小怪后,一脸不悦地坐回藤椅上看报,妈妈也颇有同感。屋里的三个人一点拨刀相助的义气都没有,真是太可恶了。我涨红着脸,压抑着恐惧,将报纸卷成长条状,把毛毛虫推下树叶,然后将黏在报纸上的毛虫塞进垃圾袋里。这些昆虫还真聪明,让小宝宝长得像鸟粪,这小诡计骗得过小鸟,却骗不过人类。     
    独自处理完三条毛毛虫后,又发现另一条藏在叶片的背后,我只是微微一怔,恐惧的感觉被压抑下来的那一刹那,我的耳畔响起了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尖叫了。     
    你以为你真能洞悉人心吗?     
    我不是洞悉人心,我只是了解你。     
    是吗?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尖叫?     
    你在寻找保护,你知道爸爸坐在客厅,尖叫可以让他过去帮你。惟当身边有人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会瞬间膨胀到无限大,所以潜意识里你渴望被保护及呵护,尖叫正好可以显现你那一刻的柔弱,好让别人伸出援手。     
    你把事情复杂化了,有人在的时候,我可以很放心地表现恐惧而已。     
    这就对了。这就是为什么一个人面对恐惧的时候不会尖叫。     
    ……     
    所以,这种不勇敢其实是一种假象。     
    我只是尖叫而已,你就说我的胆小是装出来的,很扯淡耶!     
    要不要我再说说在锅炉面前,你为什么会尖叫?     
    不必了。     
    你有一点点喜欢锅炉。     
    才没有。你走开,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看,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雨变小了,下过雨的高雄清清凉凉,舒服极了。雨后高雄的轮廓与线条变得鲜明,站在阳台就可以看见楼高八十五层的东帝士摩天大楼。高雄的雨就是这样,来的时候又大又急,走的时候干净利落,现在天空飘起小雨点缀高雄街景,百香果的幼苗长得到处都是,粉红色的玫瑰花上沾着雨水,这一切感觉真舒服。     
    有这个阳台真好,阿嬷说下礼拜要到高雄来,我问她有没有什么种子可以带给我。阿嬷说我的阳台小得只够给一只小狗伸懒腰,要那么多种子做什么。我觉得阿麽真是个有学问的人,能使用这么有趣的形容词。阿麽如果有机会读书,现在一定是一个伟大的作家了。我如果告诉阿麽这个只够给小狗伸懒腰的小空间是我灵魂的居所,不知道她会不会懂?     
    “你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植物上,到时候没有学校念,你就不要问我该怎么办?”爸爸坐在藤椅上眼睛盯着报纸说。     
    谁在乎到底有没有学校念,如果没有任何一间学校愿意收留,我就赖在家里守着这个阳台,让你养一辈子。     
    自从在阳台发现毛毛虫之后,只要一见到蝴蝶靠近,我会立即抛下手边的事物冲到阳台赶走它,我干脆写了一个“蝴蝶不要来的”牌子插在花盆上,不管蝴蝶还是蛾看不看得懂,我已经做出了宣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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