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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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有人帮你搓过背么?”冬暖故将司季夏垂散在肩上水面上的长发拢在一起,卷在她的手上,另一只手依旧在不轻不重地帮司季夏搓着背。
“曾经我阿娘帮我搓过,只是记忆很淡了。”冬暖故的力道不轻不重,让司季夏觉得很是舒服,只是他仍没有勇气将腰直起来,“除了阿暖,不会有人帮我做这样的事情。”
他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又会有谁来帮他做这样的小事?
没有人愿意靠近他这个一无是处的残废。
“那以后都由来帮平安搓背可好?”冬暖故又将手中的棉巾浸了水,认真地为司季夏搓洗了他的脖子及耳背。
司季夏稍加沉默,才有些哑着声音道:“好。”
冬暖故微微笑了,再帮他把背部和脖子搓洗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下卷在她手上的司季夏的长发,将棉巾放到了他面前的水里,道:“好了,我要去打水烧水了。”
冬暖故正要转身离开手揪了司季夏的一缕头发来轻轻扯了扯,“傻木头,头发全湿了,泡好澡后到后院来,我帮你洗洗头。”
冬暖故说完,也不待司季夏说什么,转身提起木桶走了,走时把屋里洗脸用的铜盆也带走了,依旧不忘帮司季夏把门掩上。
司季夏看着水面上自己晃动不已的倒影,有些愣神,直到已经听不到冬暖故的脚步声了,他才终于慢慢直起了腰,将背靠到了桶壁上。
良久,他才抬起右脚,用脚趾夹住正渐渐往水下沉的棉巾,又开始躬下身子,开始自己搓洗自己的身子。
后院里,冬暖故将烧水的两口大锅都装满水后,气喘得不行,坐在灶台旁的矮凳上歇了老半天的气才缓和过来。
而当她缓和过来时,其中一口锅子里的水已开始从锅底窜起细细的小泡。
冬暖故想着司季夏应该已经洗好并穿好衣裳了,便拿过方才从前边屋里拿来的铜盆,从锅里舀了半盆热水出来,用手试试水温,觉得温度刚好合适,便又再往盆里舀了两瓢热水。
当冬暖故捧着铜盆转身时,发现司季夏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外看着她,他换了她找给他的衣裳,是他原来的旧衣,穿在他身上,竟是比原来显得更宽松了些,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坠着些水珠。
他的右边袖管是饱和的,袖口下方露着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他把他的机甲右臂又装扣到了身右肩上。
冬暖故见着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平安洗好了?那到井边去,我帮平安洗头,本该是在泡澡前洗头比较好,现下倒是倒过来了,不过也不打紧,我小心些不湿着平安的衣裳便行。”
冬暖故边说边捧着铜盆从厨房里走出来,从司季夏面前经过,走向老井,将装满了热水的铜盆放到了井沿上。
司季夏只是站在厨房门槛外没有动,也没有看冬暖故,而是看向厨房桌子上的豆油灯。
他想拿灯,可是他不知以何去拿。
冬暖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走过来先是抬起双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搓了搓,微弯着眉眼道:“我来拿灯就好。”
冬暖故说完,走进厨房拿了油灯,还拿了放在灯台旁的一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走过来时用手肘推着司季夏往老井的方向走,边推边道:“我在厨房里找到了皂角,平安快走。”
只当司季夏被冬暖故用手肘推着走到老井边,她将手里的油灯和装着皂角的小木盒一并放到井沿上后又小跑回了厨房,她再从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矮凳。
她将矮凳放到井边,正要按着司季夏让他在矮凳坐下,忽又觉不合理,便又将矮凳用脚移开了,兀自道:“好像不应该用矮凳,平安还是站着吧,不然会打湿你的衣裳。”
冬暖故说着,抬手去解司季夏头上的束发带。
司季夏太高,而冬暖故堪堪过他的肩高,她便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司季夏的头顶,是以司季夏微微蹲下了身,好让冬暖故能轻易地够得着他的束发带。
束发带解开了,冬暖故便将他的头发全都拢到手心里,不用冬暖故说,司季夏兀自弯下腰,将头靠近放在井沿上的铜盆,冬暖故将他的长发全部用温热的水打湿后,撒了写皂角,而后开始用十指慢慢地帮他抓洗着漆黑如墨的长发。
院子里凉,冬暖故并未帮司季夏搓洗很久便帮他洗掉了头发上的皂角,待她确定司季夏的头发洗干净了并用干棉巾裹住他的头发后,才拍拍他的肩让他直起身来。
至始至终,司季夏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然他的目光始终都是柔和的,晃颤不已的。
冬暖故也不介意他是否有说话。
而当司季夏直起腰抬起头来时,冬暖故深深蹙起了眉。
只见她抬起手,拉着衣袖用衣袖帮司季夏擦拭眼角与额头,有些恼又有些心疼道:“傻木头,水都流到了眼睛里怎么都不说一声?眼睛涩不涩?嗯?”
“阿暖。”司季夏忽然将身子靠近冬暖故,微下头将脸轻贴在她鬓边,轻轻摩挲着,说了他来到后院的第一句话,“我开心,很开心。”
他拥有阿暖,胜过拥有全世界。
这个岁除,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最满足的。
尽管还是在这个他住了已有十三个年头的寂药,但是,却都什么都不一样了。
冬暖故微微一怔,而后微微笑了起来,任他这样贴近着她,将双手环过他脖子两侧,帮他擦着他的头发,笑道:“岁除么,自然要开心了。”
“平安,我也开心。”冬暖故微微搂住了司季夏的脖子,将下巴轻搭在他肩上,笑得满足。
她还以为今日我还要待在西山上的,但是她的平安来接她了。
她能抱紧他,他能陪在她身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
将近用了半个时辰,冬暖故和司季夏才将木桶里的水提去倒掉再满上烧好的热水并且兑好水温,司季夏不敢在房里久留,待最后一桶水倒进木桶里后他提着木桶急急离开了。
这一回,冬暖故没有拦他,要是有司季夏在,她也会洗得不自在。
冬暖故解开外衫时,挂在她脖子上的平安小人便晃了出来,吸了冬暖故的目光及注意力。
冬暖故将平安小人拿在手心里,不由得笑了笑,有了平安在身边,她都要忘了她缝的这个平安小人了。
只是,掌心的微凉感让她的眼神微沉。
微凉感是因为已经挪移到平安小人背上去了的那块黑玉佩。
冬暖故将平安小人转了个身,定定看了那块黑玉佩两眼,才将平安小人从她脖子上取下来,放到枕头边上。
屋外,司季夏没有去旁屋,也没有去后院,而就在站在冬暖故屋外,站了良久后才走到小楼前的桂树下。
今日的青碧县不算冷,然入夜了之后湿意颇重,是以倒也显得比较冷。
站在桂树下,司季夏又一次试着动动他的左臂,终是徒劳。
这一次阿暖不见,他忘了师父的叮嘱,忘了他就是连唯一的左臂都是不同常人的。
忽然一阵夜风微起,司季夏想起了冬暖故说过喜欢喝他泡的桂花茶,只是不知金秋这株桂树再开花时,他还能否为她泡上一杯新鲜的桂花茶?
就算左手也废了,他也不想死。
他想活着。
他遇到了阿暖,他就更想要活下去。
你啊,随时都有可能死,所以,跟着老夫学医吧。
他又想到了师父曾跟他说过的话。
“扑棱——”忽然,有飞鸟翅膀扇动的声音由桂树顶上传来。
随之,一只黑鹰落到了司季夏脚边。
一只腿上绑着细小铜管的黑鹰。
------题外话------
叔今天是不是辜负了姑娘们的什么期待?
哦~呵~呵~
056、阿暖由我保护就好,相信我
冬暖故这一回澡泡了很久,她将她全身上下反反复复搓了几遍之后才觉得心里舒坦一些,否则她觉得她全身上下都脏。
冬暖故先是洗了头发再泡的澡,当她泡好澡并穿好衣裳时,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当她擦干头发并将其梳顺打开房门时,小楼前的桂树下已没有了司季夏的身影。
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冬暖故莫名紧张了起来,连忙跨出了门槛,正要张口唤司季夏时,发现旁屋的门扉及窗户后边有光透出来。
看到旁屋窗户里透出的微光,冬暖故的心这才稍稍舒了下来,并抬脚往旁屋走去。
“平安?”小院很安静,屋里也很安静,冬暖故轻轻敲响了紧闭的门扉,连声音都是轻轻的,像是怕会吵着了谁似的,“你在里面么?”
“阿暖,我在。”当冬暖故听到屋里司季夏的声音时,她提紧的心才稍稍落了回去。
然,司季夏没有来帮她开门,也没有让她进屋,反是在她说出下一句话前有些急道:“阿暖……阿暖先回屋里坐坐,我稍后就过去。”
“平安可是哪儿不适?”冬暖故未离开,反是微微蹙起了眉。
她觉得司季夏像是瞒着她在做什么似的,只要不是他独自在承受痛苦,她都可以接受。
“不,阿暖,我很好,我只是……”司季夏显然有些急,急得连话都有些说得不好了,“只是……”
冬暖故将眉心拧得更紧了,才刚舒开的心又拧了起来,也不待司季夏答应,她便抬手去推开。
只是——
门从里边闩上了,她根本未能将门推开。
如此一来,她就更不安了,边拍门边紧张道:“平安,你在做什么?你开开门。”
不知为何,今夜的她会如此容易便紧张不安。
司季夏却是没有来帮她开门。
“平安!”冬暖故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将紧闭的门扉拍得更用力了些。
就当冬暖故的心慌乱不安得险些就要将门撞开时,只听门后边响起了门闩被拉开的声音,还不待司季夏将门打开,冬暖故便焦急地将门推开了。
可当她急切地将门推开作势就要跨进门槛时,她愣在了那儿。
因为门槛里侧的司季夏,因为他面上有些紧张的神色,因为他嘴里衔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及巴掌大的小布人偶,黑布缝的长发,浅青色的衣裙,显然是个“姑娘”,“姑娘”有着弯弯的眉毛眼睛和嘴角,“姑娘”在笑。
只是“姑娘”的衣裳腰带上还连着针和线,显然是还未来及的剪断的。
司季夏的双脚是赤着的,脚趾间甚至还夹着一小块黑色的布片。
冬暖故定定看着司季夏嘴里衔着的“姑娘”小人,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涩,鼻尖也有些酸,抬起手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拿他嘴里衔着的小布人偶,而是将抓上他的左手急急将他往屋子里拉,拉他到屋中那唯一能让人坐下的窄小竹榻前让他坐下,而后在他面前蹲下身作势就要拿起他的鞋袜帮他穿上,司季夏忙将双脚收起,改为跪坐在床榻上的坐姿,让冬暖故碰他的脚不得。
竹榻上散着大小不一的布片,还有剪刀及细线团和豆油灯,看得出司季夏放在在这里做过什么。
冬暖故却还在蹲在他前面,没有站起身,而只是抬头看他。
司季夏衔在嘴里的“姑娘”小人笑得很开心,脸颊上还有两朵红晕,针脚不算细密,但是很平整。
这个“姑娘”小人,缝得很漂亮,比她缝的那个小人平安强上无数倍。
少顷,冬暖故才缓缓抬起手,拿过司季夏衔在嘴里的“姑娘”小人,将布偶腰带上连着的线打了个结,再伸手去拿放在床上的剪刀,将多余的线剪断,将细针暂时先扎到床头处。
只听司季夏低垂着眉眼,没有看冬暖故,声音低低道:“我希望有阿暖在身边,所以……我缝了个阿暖。”
“我……什么都给不了阿暖。”司季夏的语气低得近乎自责,“想给阿暖煮一壶桂花茶,可我的脚太脏,想给阿暖一盆月季花,可我没有通天的本事能让枯死的月季一夜成活,我就是想给阿暖拿一盏灯……我都没有办法。”
“总想为阿暖做些什么却又不知做些什么好,只想到了这个。”司季夏说到最后,才微微抬眸看向依旧蹲在他面前昂头看他的冬暖故,微微扬了扬嘴角,缓声道,“做得太急,把阿暖缝得不够好,阿暖……若是不喜,我再把它拆了就是。”
“谁说我不喜欢?”冬暖故将脸枕到了司季夏腿上,侧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布偶“冬暖故”,将眉眼弯得如同司季夏缝的她一样,开心道,“平安缝得很好,我很喜欢,很喜欢。”
这个“她”,与她缝的那个小人平安是一样的大小。
原来,他见过了她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小人平安。
“阿暖喜欢就好。”司季夏的笑容变得柔和,“我怕阿暖不喜欢。”
“不会,只要是平安做的,我都喜欢。”冬暖故将鼻尖在司季夏的腿上蹭了蹭。
司季夏垂眸看着冬暖故的侧脸,很想抬手抚抚她的脸颊,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是如何也做不了。
片刻之后,冬暖故才缓缓抬起头,一手拿着布偶一手去牵司季夏的左手,道:“回隔壁屋子,把它们放一起,平安觉得如何?”
“好。”司季夏眉目温和,可他却是不动。
冬暖故不由轻轻碰了碰他的腿,沉了沉声音道:“傻木头,把脚拿出来。”
司季夏这才移了移身子,将双脚放到床下,冬暖故将布偶放到他的腿上且松了他的手,又伸手去帮他穿鞋袜,司季夏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将双脚缩起,却被冬暖故抓住脚踝,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动。”
司季夏明显的局促不安,“阿暖,我,我自己来便好。”
司季夏很急,似乎十分介意冬暖故碰他的脚,连袜子都未穿便将双脚急急忙忙地套到了鞋子里。
鞋子是露脚面的鞋而非长靴,是以司季夏很轻易地便将双脚套到了鞋子的豁口里。
冬暖故看着他有些明显被针划破的脚面,只是又去抓他的左手,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拿起放在司季夏腿上的小布人偶,吹熄了放在竹榻上的灯火,站起身拉着司季夏出了屋子。
在走进冬暖故的那间屋子时司季夏稍稍顿了顿脚步,想说什么,冬暖故却是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拉到了屋里来,一起走向了床榻边,将她手里的小布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