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雪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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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道一阵尴尬，“嗯……不浪漫吗……”
　　　　　　　　　“理论上讲应该是浪漫的，可是每次都是天台就不浪漫了。”
　　　　　　　　　“哦……这样子啊……。”竹道扰扰头说，“下次我借辆敞篷跑车带你去海边好了……”
　　　　　　　　　“借？一听就不浪漫了！笨死了！”
　　　　　　　　　“可是谁闲着没事买跑车啊，底盘那么低则么开……好吧，总～之，下回去海边，在海滩上点好多好多蜡烛排成一个心形……不对啊，海边风那么大怎么点蜡烛？”
　　　　　　　　　　允真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
　　　　　　　　　“总～之，今天将就将就，就先天台吧。”
　　　　　　　　　　允真板着脸不说话，她倒要看看这家伙下一步怎么办。
　　　　　　　　　“嗯……嗯……”竹道结巴了半天才终于说，“我有句话早就想对你说，在这个世界上……”
　　　　　　　　　“呀！你表情不能自然一点吗？不要像背课文一样！”
　　　　　　　　　“……”竹道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重新调整了表情姿势，“嗯……世界是最遥远的距离……”
　　　　　　　　　“你就不能说一些新鲜的话吗？我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
　　　　　　　　　“你怎么知道？”竹道哪里知道自己今天遇上行家了。
　　　　　　　　　“我还知道这句话根本不是印度诗人泰戈尔说的，而是台湾作家张小娴说的！”允真说完再次闭上眼压压火，“这个听过了，你再换一个吧。”
　　　　　　　　　“哦……”竹道欠欠身子暗自庆幸，多亏自己事先留了个心眼儿多准备了一句浪漫的话，于是重新培养了一下感情说，“鱼说，你看不见我的眼……”
　　　　　　　　　“李竹道！”允真再也忍不了了，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个耗牛！你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竹道刚背了半句就又被打断了，看看愤怒的允真，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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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竹道下去拿了几瓶白酒回来。允真一见酒，坏水一下就又冒了上来。
　　　　　　　　　“耗牛……嗯，以后不叫你猪头了，叫耗牛。”允真说，“你说，韩国人酒量好还是中国人酒量好？”
　　　　　　　　　“我怎么知道？”
　　　　　　　　　“你喝过韩国酒吗？”允真拿起酒瓶转着看了看，上次和竹道喝的不过是啤酒而已，这次是42度的白酒。
　　　　　　　　　　见竹道摇摇头允真大喜，估计他也不知道韩国酒是低度酒。
　　　　　　　　　“韩国人喝酒，用这么大的玻璃杯，”允真用手比划着，“我们一次酒喝一整杯呢。来中国奇怪了，为什么中国人每次只喝一小口呢？”
　　　　　　　　　　竹道想想好像电影里韩国人确实是那样喝的。
　　　　　　　　　“那么，是不是证明中国人酒量不好呢？”允真故意挑衅竹道说。
　　　　　　　　　“当然不是！”竹道维护民族尊严是大，想都没想便说。“我们一次喝一小口是因为……嗯……中国人性格温和，所以慢慢地喝。韩国人急性子，所以喝得快。嗯，是民族性格，和酒量没关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说，中国人也可以一次喝那么多？”
　　　　　　　　　“当然可以！”
　　　　　　　　　“在韩国，我们有时候直接对着瓶子喝，一口气就能喝完。中国人也可以吗？”
　　　　　　　　　“当然！”竹道越说越底气不足，“当然了……”
　　　　　　　　　“真的吗？”允真把酒瓶子递给竹道，用鼓励的目光看着竹道。
　　　　　　　　　　竹道看着允真，再看看她手里满满一瓶子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韩国，女人都可以呢。”允真又将了竹道一军。
　　　　　　　　　　竹道迟疑了一下，但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只好一咬牙一闭眼，伸手接过酒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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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道酒量还真不是吹牛的，允真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真的把一整瓶都喝了下去……
　　　　　　　　　　不过放下瓶子他顿时像变了个人，不再是不可一世的李竹道了……他花了好久才渐渐分清楚东南西北，“嗯……中国人也可以喝完的……”
　　　　　　　　　“喂……”竹道用胳膊碰碰允真，“连几句浪漫的话都说不好……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笨？”
　　　　　　　　　“你用良心想想，只是有点吗？”
　　　　　　　　　“人无完人嘛……我其他方面太优秀了……所以有些小地方不太聪明也可以了理解吧……”
　　　　　　　　　“算了算了，”允真摆摆手说，“人非圣贤，熟能生巧，慢慢就好了。你的爱情智商只有13岁水平，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所以才……”
　　　　　　　　　“呀！谁说我没谈过恋爱……我以前女朋友多了！我以前可花心了……一个礼拜换一个……”
　　　　　　　　　　允真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在嘴硬，懒得拆穿他。
　　　　　　　　　“死了……你不觉得嫁给我很荣幸吗……”
　　　　　　　　　　允真侧眼看看他，发现这家伙喝醉酒王子病更没救了。
　　　　　　　　　“应该恭喜你从才对……想想看……现在这种年代……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竹道想了想又补充说，“我如果是女人……我早就嫁给我自己了。”
　　　　　　　　　“李竹道，”允真挑起大拇指说，“您可真是艺术家。”
　　　　　　　　　“总～之……不要回韩国了……”
　　　　　　　　　“我可能真的要回去，已经订了下周日的机票。”允真想起回国的事情心情又变差了。
　　　　　　　　　“下周日？”竹道眯着眼睛搬着指头数了老半天，突然开心起来，“你知道下周六是什么日子吗……”
　　　　　　　　　“一般这么问，答案都是生日……可是，不会吧？”
　　　　　　　　　　　　“是……”竹道点点头。
　　　　　　　　　“不会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十几年没有过生日了……每到这一天就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竹道坐直了身子接着说，“不过，这次要和你一起过……去海滩怎么样？”
　　　　　　　　　“就在你家楼下的那张长椅旁边吧。”允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
　　　　　　　　　“长椅？”竹道疑惑地说，“旁边就是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这样浪漫吗……”
　　　　　　　　　“浪漫！”允真瞪了他一眼，“说了你是耗牛！不会明白的。”
　　　　　　　　　“哦……随便吧……你觉得浪漫就浪漫好了……真搞不懂女人……”竹道摇摇头说，“明天电影就要开拍了，这几天可能都没办法见面了……不过生日那天晚上会早点手工回来的，你等着我……”
　　　　　　　　　“为什么开拍了不能见面？”
　　　　　　　　　“拍电影非常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就睡在片场……”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每天去给你加油好了。”
　　　　　　　　　“不用……别说加油了……你别搞砸了就万幸了……”
　　　　　　　　　　竹道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悦欣打电话。
　　　　　　　　　“你上次说的那个电影节是哪天？”
　　　　　　　　　“我看一下……”悦欣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查了查日程表才说，“下周日。”
　　　　　　　　　　　“是周日？”
　　　　　　　　　　“　　　　　周日下午。”
　　　　　　　　　“现场导演是谁？”
　　　　　　　　　　竹道把悦欣问得一愣，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是黄潜……对……是他。他好像还是你学弟吧？性格倒还真跟你有点像，玩个性弄火了投资公司，现在只能当晚会导演了……”
　　　　　　　　　“你通知主办方我会参加颁奖典礼……再让黄潜明天到剧组找我……”
　　　　　　　　　　悦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竹道就把电话挂断了，她深知竹道决定的事情就是铁板定钉，可这次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而且听他口齿好像也不是很清楚？悦欣看着手机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允真看看竹道也很奇怪。
　　　　　　　　　“下周日有个电影节典礼……你一定要去……”
　　　　　　　　　“电影节我去干什么……再说我那天可能……”
　　　　　　　　　“呀！”竹道不由分说一瞪眼打断她，“说过了不许走！”
　　　　　　　　　“bo　ba呀，不是开玩笑的。”允真认真地说，“我必须回韩国再学习一年才能毕业。即使这次不走，明年也一定要走的。”
　　　　　　　　　“电影里……经常是男女主角迫不得已分开……他们就约定几年以后再相见……”
　　　　　　　　　“你相信他们几年后真的可以重新在一起吗？”允真抬头看着竹道。
　　　　　　　　　“每个人都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会碰到什么人……我只相信他们约定时真心的……有人说……电影里的故事太完美了……他们不明白……电影是造梦机……给人做梦的……忘掉生活里的麻烦……”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梦是希望……我拍电影就是要让人们看到希望……希望不能实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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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　bu　sei　yo？”允真转过身背对竹道，把手弯成电话状放在嘴边。“还记得吗？这样打电话的。”
　　　　　　　　　“yo　bu　sei　yo？”竹道也这样背过身，学着允真的样子。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不可以不回答，而且要用真心话回答。”允真决定今天趁竹道醉酒要把谜底解开。
　　　　　　　　　“哦……”
　　　　　　　　　“你为什么有两套房子？”
　　　　　　　　　　竹道好久没有说话，允真回头见他正出神。“为什么没人住还每天打扫？你在等什么人吗？”
　　　　　　　　　“是给我妈妈的。”竹道慢慢才说，“很小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她，我会在自己家旁边给她个爸爸买套房子，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我记得的。”
　　　　　　　　　“对不起。”允真以为竹道母亲已经去世，便说。
　　　　　　　　　“不用对不起。她没有死。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如果不是她要离开我们，爸爸也不会每天酗酒，以致酒精中毒死掉。我没办法原谅她。”
　　　　　　　　　“na　na，”竹道接着说，“可是……我却很想她。”
　　　　　　　　　“我爸爸有钱的时候，我妈妈跟他结婚了。后来爸爸生意失败，她马上就离了婚，嫁给了另一个有钱人。”允真说，“不过我不恨她。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这套房子不是给她的，是给我小时候的妈妈的。”竹道也有些哽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问完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可以不答应。”
　　　　　　　　　“yo　bu　sei　yo？”竹道又握起了电话说。
　　　　　　　　　“yo　bu　sei　yo。”
　　　　　　　　　“不要回去，留在中国吧。”
　　　　　　　　　“好。”允真点点头说。
　　　　　　　　　“真的？”
　　　　　　　　　“对，拉钩吧。”允真伸出指头说。
　　　　　　　　　“韩国也有拉钩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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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道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抬手看看表。
　　　　　　　　　“怎么了？”
　　　　　　　　　“嘘……”竹道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看着天空……”
　　　　　　　　　　允真照做，竹道一边看着表一边得意的说，“给你一个惊喜。”
　　　　　　　　　　允真扭头看看他，心想他这傻样子能做出什么惊喜呢？
　　　　　　　　　“嗯。闭上眼睛。”竹道说，“听我数到三。”
　　　　　　　　　　允真半信半疑地闭上眼。
　　　　　　　　　“一。”
　　　　　　　　　“二。”
　　　　　　　　　“……”
　　　　　　　　　“……”
　　　　　　　　　　允真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竹道尴尬的脸。
　　　　　　　　　“不行不行，重来重来。”竹道强行把允真眼睛遮住。
　　　　　　　　　“一。”
　　　　　　　　　“二。”
　　　　　　　　　“二……”
　　　　　　　　　“二……”
　　　　　　　　　“三呢？”允真再次睁开眼说。
　　　　　　　　　　竹道的面子实在挂不住了，站起来摇摇晃晃大步往远处走。
　　　　　　　　　“呀！你想死吗？”竹道边走边打手机。
　　　　　　　　　　竹道的表演虽然没有成功，但允真看到他站在角落对着手机暴跳如雷的样子，却突然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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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下次再说吧……这次出了点小问题……”竹道再次回来尴尬万分。连看都不敢看允真。
　　　　　　　　　“没关系。”允真笑笑说。
　　　　　　　　　　竹道以为她在嘲笑自己。坐下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竹道吞吞吐吐地说，“那天……”
　　　　　　　　　　竹道低着头红着脸，允真更好奇地看着他，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天你亲了我……我越想越……如果我不亲你一下的话，我是不是抬吃亏了……”
　　　　　　　　　　允真听完险些当场昏倒。
　　　　　　　　　“想来想去……既然你已经亲了我一下……你也应该让我亲一下吧？……”
　　　　　　　　　　允真真是无奈了，心想我干脆从这里跳下去算了。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有贼心没有贼胆。你李竹道平时不是耀武扬威神气活现吗？在夜总会六七个人你想都不想就冲进去，那天捉小偷你不是也是很英雄气概嘛，怎么现在成这样了？连这种事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就算我心里愿意难道我一个女孩子还要点头说好？！
　　　　　　　　　“为了公平起见……嗯……我觉得……”
　　　　　　　　　　竹道正说着允真突然亲向他的嘴唇……
　　　　　　　　　　就在同时，允真简直不敢相信，随着“砰”的一声，五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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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ng　lang　hei（我爱你）……”亲完竹道，允真的脸也红了，低下头说。
　　　　　　　　　　竹道本来就喝多了，猛地发生这种事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半天才说，“烟火晚了点……”
　　　　　　　　　“sang　lang　hei。”允真抬起头看着竹道说。
　　　　　　　　　“什么意思……”
　　　　　　　　　“耗牛。”允真犹豫了一会才说，“耗牛的意思。”
　　　　　　　　　“哦，那你也sang　lang　hei。”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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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允真并没有听从劝告，偷偷地来到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