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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部分

穿越时空的蝴蝶-第600部分

小说: 穿越时空的蝴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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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清净一下。等到他们都回去继续烤火了,绯月宗一郎才独自踱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然后终于放松了情绪,忍不住背靠着墙壁蹲下身来,以手掩面,痛哭出声。
    ——他的功业,他的家族,他的雄心壮志,他所有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彻底完了
    刚才被仁孝天皇丢到他脸上的纸卷,其实是一份长州藩执政府刚刚颁布的公告——守随信吉、贞本义行这些留守本藩的老狐狸,已经在本月二十八日集体签字立誓,宣布全藩易帜倒戈,重新拥戴旧藩主毛利新一殿下复位,并且下达了对他绯月宗一郎和仁孝天皇御驾的追讨令。
    更要命的是,根据文告中提到的内容,以及这几位黑巫女使者所透lù的讯息,山阳道、四国岛和北九州这些地方残存的其余藩国豪强,早在长州藩归顺新朝之前,就已经纷纷向大阪方面递交了降表。唯有南九州的萨摩藩还在独力支撑,坚持不肯降服,但大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在关西各藩一度上台掌权的勤王jī进派,如今也全都失势垮台,并且惨遭清算,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失势武士,在藩内严令之下被迫切腹,或流放荒野,最低程度也是剃度归隐。
    至于作为本次倒幕勤王运动策源地的长州藩,当权派的清洗还要更加jī烈——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彻底铲除他绯月宗一郎在故乡的影响力,避免他裹挟着仍有巨大政治意义的仁孝天皇御驾归来,召唤亲族旧部重新起兵,导致藩里的易帜倒戈之事再生反复,那个心狠手辣的守随信吉,居然一口气逮捕了jī进派武士及其家眷亲属合计两千余人,连审问都不审问一下,就集体枪毙后挖坑掩埋……要知道,如今全藩上下也就剩了两万多人口,其中至少一半还是感染了烈xìng瘟疫,垂垂待毙的重病号啊
    事实上,在这一年之中饱经蹂躏的长州藩,本来就已经是人烟稀少、田地荒芜,村镇港口化作一片废墟,再被这样一番血流成河的大肆杀戮,估计能有几千人熬到浩劫之后,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就连出云国的黄泉神社,也因为与此次倒幕战事的牵扯,而遭到了当地其余神社联合佛门残党的围攻。众寡悬殊之下,诸位shì奉黄泉之神月读命的黑巫女们眼看着实在无力御敌,不得不放弃殿宇和领地,准备携带神像、法器和经卷避入深山,甚至渡海逃入高丽。同时又让神社的首席巫女亲自带人赶到鸟取沙漠的下酷城,向仁孝天皇的逃难队伍报警,也算是尽到了最后一份义务。
    根据这位姬君的说法,在长州藩执政府的号召之下,西边出云国、石见国、隐歧岛等地残存的寺院神社和诸侯大名,以及另一些渴望洗白身份、获得册封的山贼盗寇,因为急于讨好那位“熊泽天皇”的新朝廷,眼下正在倡议要组织一支联军,沿着山**东进搜捕仁孝天皇的余党,以此来向新主子献媚。
    而东边大阪方面的财阀和西洋人们,目前也在到处雇佣忍者,散布哨探,积极查询仁孝天皇御驾的行踪,以便于派遣追兵,将这一最后的潜在隐患给斩草除根……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四面皆是敌人……如此绝望的处境,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感到心寒。
    然而更让绯月宗一郎感到心寒的,还要数仁孝天皇的态度——在如此绝境之下,这位陛下既不知该怎样出言演讲,设法jī励愈发涣散的人心;也想不出什么能够立即扭转局势的妙策,让大家看得一条新的出路;甚至根本没想到要散发财物厚赏士卒,至少暂时稳住军心士气……事实上,这位陛下基本就只知道歇斯底里地怨天尤人,一味地叫嚷着“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甚至迁怒于跟着御驾一路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的绯月宗一郎等人,仿佛一个乡下泼fù似的,用摔东西和撕衣服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像这样不成熟的胡乱发泄和迁怒,实在不是一位英明君主所为——绯月宗一郎看得心都凉了。
    最后,这位天皇在语无伦次地发泄过一通之后,还声sè俱厉地塞给他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既然前方已是死路,后方又有追兵,朕着令汝等火速置办船只,绕道海路南下汇合萨摩藩忠臣,以图恢复朝廷大业。此事限汝三日之内办妥,或能稍赎前罪,否则就提头来见”
    好吧,先不说在这荒山野岭、人迹全无的鬼地方,如何能搞得到足以搭载数百人的海船?也不说随驾出逃的众人之中,找不出一个渔夫或水手,哪怕有了海船也不知该如何操纵……就算是真的搞到了船只和水手,并且一路平安地逃到了萨摩藩——假如那时候萨摩藩还没有灭亡的话……可那又能如何?
    ——两个月之前,京都朝廷节节胜利,成功斗垮了江户幕府,正是最兴盛的时候,十六瓣菊huā御旗之下坐拥着十几万兵马和大半个天下,尚且因为天皇陛下的一通瞎指挥,几乎连正正经经的对阵厮杀都没有展开,就在眨眼间被西洋鬼畜们给打得不战自溃。现在只剩了萨摩一藩之力,如何还能有翻盘的机会?
    当初离京“西狩”的时候,绯月宗一郎本以为朝廷还有着关西的半个天下,就算是时运再怎么不济,至少也能与敌人周旋上几个月。谁知才过了短短半个月,这半个天下就缩水成了萨摩一藩……而且全藩青壮男丁几乎都已经死于京畿之役,就剩下一帮拿着竹枪的孤儿寡fù还在死鸭子嘴硬……
    时局崩坏若此,纵然他绯月宗一郎乃是曾在战场上屡次以少胜多、大破幕府重兵的当世智将,可手里没有兵,没有粮,没有钱,没有民心,没有后方基地,更没有外援,又哪里还有办法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难道自己未来的出路,就是给这个只会诿过他人的hún账天皇陪葬,一起同归于尽吗?
    这可真的是不甘心啊
    绯月宗一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抬头望向天守阁顶层的窗户,恨恨地小声嘀咕着。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踏上了造反这条不归路,就很难全身而退了。要说其他人向新政权倒戈易帜,就算免不了处罚,但至少还有活路的话。他绯月宗一郎,却是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没办法,谁叫他当初勾结海贼,下手屠灭了荻城,闯下了将毛利一族灭门的滔天大祸呢?
    就算耐sè瑞尔帝国远东当局和大阪财阀们全都肚量宽宏,愿意饶恕他这个罪魁祸。可刚刚复位的毛利新一藩主殿下,这位被绯月宗一郎害得破家灭门兼丧妻灭子的本年度最悲情男青年,却绝对是宁可拼着职位和领地不要,也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为妻儿老小报仇雪恨的啊
二百三十七、孤家寡人是怎样炼成的(上)
    二百三十七、孤家寡人是怎样炼成的(上)
    二百三十七、孤家寡人是怎样炼成的(上)
    战则必败,降亦必死,而且不管怎么选择,都会死得毫无价值。
    面对如此进退无路的窘境,绯月宗一郎感觉自己真是郁闷透了。
    就算是半年之前,长州藩虽历经苦战但仍被幕府军用重兵攻破,自己被迫逃亡山区打游击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绝望过。因为那时在京都还有合谋的公卿与寺社,在萨摩、土佐还有尚未发动的同党,在对马海峡的另一端,还有强大的外援,随时都能够让貌似强横的幕府军后院起火……可如今还剩下什么凭仗?
    ——什么凭仗都没了
    龙巫教借调来的两千图坎骑兵,还有他们教会的精锐战队,早在两个月前朝廷声威最强盛的时候,就被仁孝天皇自作聪明搞出来的一系列违约背弃之事给气跑了(绯月宗一郎的观点);原本一向与朝廷亲善的佛门寺院,也被天皇的灭佛令给硬生生逼成了死敌,再无半分回旋余地;外藩除了萨摩之外,均已倒戈,而且jī进派惨遭血腥清洗……放眼四海之内,已经是除了敌人还是敌人,还有哪里能够去求援的?
    想到此处,这位声威震动天下的长州智将,“奇兵队”总长绯月宗一郎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冷干燥的空气,强烈的失落感一时间紧紧攫住了他的心头。
    作为一个并无多少愚忠朝廷之心的聪明人,绯月宗一郎并不想跟着仁孝天皇的这条破船一起完蛋。可是由于他在之前把事情做得太绝,结怨太多太深,如今穷途末路之际,却又根本找不出一条可行的活路。
    在这看不见出路的恍惚与mí茫之中,他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
    在战前的长州藩,绯月宗一郎很早就表现得极为出众,在教育武士子弟的藩校里以聪慧好学而闻名,深受老师的喜欢。但无奈他的家格身份只是一名中级乡士,仅仅比庶民稍微强上一些。在这个极为讲究血统门第、“世官世禄”的保守国家里,又是一成不变的太平盛世,一个人的官职和地位从出生就已被血统所决定。因此出身较低的绯月宗一郎就算再怎么有本事,也很难得到多少出头的机会。
    更糟糕的是,由于他在学校里表现太优秀,自己又因此而有些傲慢,导致绯月宗一郎的人缘不怎么样,颇受其他同学们的嫉妒和排挤。以至于他在毕业之后竟然在藩里处处碰壁,甚至连自家亡父的收租小吏职位,都无法按例继承,最后只在藩里hún上了一个“飞脚”(相当于邮递员)的职位,每天辛辛苦苦地依靠着两条tuǐ给藩里送公文和邮包,勉强能够糊口而已。
    回头看看藩校里那些连马都不会骑,枪都不会放,剑术一塌糊涂,连字都认不全的吊车尾同学,只因为有个好祖宗,一毕业就能轻松当上町奉行、shì大将之类的要职,甚至连上班都不用上,只要挂个空衔就能坐在家里享福。而他一个考试门门满分的优秀毕业生,却只能每天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地东奔西走,领到的一点微薄俸禄,连吃饱肚子都很勉强,更不用说讨老婆成家立业……那心里的不平衡,可真是甭提了。
    当然,在这个大阪财阀勾结外国殖民势力翻身当政的时代,除了让下层年轻人们感到绝望的陈腐武家体制之外,已经又有了其它的上升通道。可绯月宗一郎虽然当邮差走南闯北,见识不可谓不丰富,却还是不肯抛弃武士的尊严,去向满身铜臭味的商贩们和红毛绿眼的西洋鬼畜们献媚讨好……
    于是,他只能和藩里一帮同样不得志的年轻武士聚集在一起,有空的时候就一起喝酒发牢sāo。在一次出差去京都的时候,绯月宗一郎还跟那边同样不得志的浪人们搭上了关系,偶尔凑在一起互相吐苦水……由于他学问高、口才好,牢sāo发得有水平有深度,因此被众人隐隐推举为首领,多少有了些影响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也不过是成了一帮失意愤青的俱乐部头儿罢了。要不了几年时间,就会被岁月逐渐磨平了棱角,变得越来越麻木和淡漠,最终彻底消沉下去。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长州毛利家的老藩主突然逝世,从江户来了个改名叫毛利新一的入赘女婿新藩主。
    这位空降下来的新藩主,是被大阪财阀们在背后扶持,深受西方文明熏陶过的死党,又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对藩里这种“世官世禄”、一潭死水、万马齐喑的衰颓氛围很不满意,更无法忍受这种一切实权都被重臣家老们sī下瓜分,堂堂藩主却只剩一个空名的无权状态,一心想要把权力抓过来。
    于是,毛利新一在上任之后不久,就开始大力主张要搞“新思维”,摈弃藩里关系盘根错节自成体系的旧式武士与农兵不用,打算仿造江户町城管队,将藩内那些与其他势力没有牵扯的“秽多”、“非人”贱民训练成一支新军,打着长州城管队的名号作为藩主亲兵使用,也是向本藩世袭家老们争权的筹码。
    但是编练新军需要huā钱,而且是huā大钱。藩内的财政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从来都只有赤字而没有富余。毛利新一虽然从大阪财阀那边搞到一笔贷款,但数额还是远远不够,于是只能搞减员增效,通过裁减冗员的办法来挤出军费——可由于新的军队尚未练成,没有武装力量的支持,毛利新一暂时还没法去动那些家老重臣及其子弟的位置,最后只好柿子先挑软的捏,搁着那些整天光领俸禄不干活的豪强子弟不管,先将那些没啥背景的本地下级武士一律开革,以便于挤出款子练兵……
    就这样,本来就已经对生活满腹牢sāo的绯月宗一郎,又被毫无理由地砸了饭碗,当即就彻底炸毛,领着一帮同期倒霉的失业青年闹腾起来。由于毛利新一藩主年轻冲动,态度强硬,而实际掌权的豪族家老们又刻意纵容(藩主练新军就是为了对付他们,能把这事搅黄了最好),甚至sī下挑唆……于是,这场长州藩内的失业者抗议浪潮,在各种因素之下不仅没有被镇压或平息,反而越闹越大,随即终于彻底失控了。
    ——在一切和平抗议手段都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毛利新一和他身边那帮失业青年xiōng中的火气越来越旺,做事也越来越不择手段,最后索xìng采取了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通过各种关系设法勾结了一伙海贼,悍然起兵攻打首府荻城,把那位居然敢砸了他们饭碗的新藩主给灭了门……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的一样:一切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但如果一直拖着不肯用钱解决的话,那么再小的问题,迟早也会变成无法用钱解决的大问题……
    在把人逼上梁山之前,huā点小钱就能解决的问题,等到把人逼上梁山之后,就天晓得要huā多少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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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一下子成为了奇兵队总长的绯月宗一郎,便经历了他人生中最为辉煌灿烂的一段岁月。
    ——前后三次生野银山之战,把上万人的幕府北路军打得闻风丧胆,始终无法踏进长州藩边境一步;冒险渡海登陆北九州,奇袭重兵布防的小仓藩,一战摧垮了两万幕府西路军……
    在那jī情燃烧的几个月里,绯月宗一郎凭着他手下一千多仓促成军的“奇兵队”,居然正面硬撼幕府十五万讨伐军。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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