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加死等于十-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些迟疑。
“听好了,”他对肯沃尔西说,“我不希望任何人认为我让乘客失望了。我不想做失职的事。严格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跟你开过任何玩笑。”
肯沃尔西闭上了眼睛。
“滚,”他发怒道。“我把瓦辛海姆给调教好了,现在要教教你了。滚,再也别回来。我们不快乐,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可你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肯沃尔西睁开了一只眼。
“某人啊,”他轻声说道,“刚才可能以为这条老爷船翻来覆去的很有趣吧;他把这里大部分的灯都关了,而且是我感觉最糟的时候。某人可能以为这个时候戴着防毒面具突然打开门看看我什么反应是很有趣的事。”
事务长惊愕地看着他。
“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哼!” 肯沃尔西蹬着脚,像个骷髅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着,“自从上回在迈阿密发酒疯以来,我就没见过那东西。那头该死的猪,戴着那玩意儿,站得死死地看着我,动也不动,直到我开口说话。”
“你是说真的?”
“啊呀!我不是说真的吗?滚!”
“老伙计,我郑重地告诉你,我绝不滚!”
“听着,”另外那位声音有些颤抖,“我上这艘倒霉的船时,就仔细挑选了一间离洗手间很近的舱位。现在听好了,只要一分钟——”他伸出长长的手,掌心垂直。“我就以三百八十五英里/小时的速度从那扇门出去,衣服全扔在床上,离我远点儿。换而言之,你要是不听我说的,那就可怜一下一个男人的垂死挣扎吧,快出去忙你的事去!”
“可是——”
“滚!”
“对不起,老家伙。我会帮你请大夫的。”
“你敢!我会用炒鸡蛋扔他的。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事务长示意麦克斯走在前面,然后关了灯,走进过道,关上了他身后的门。
“他总是那个样子,”事务长边走边带着歉意地倾诉道,“我和克鲁伊申克以前总是开他的玩笑。”
“你的意思说,他经常遇到有人带着防毒面具开他的门朝里头看他?”
空无一人的过道里片刻的停顿。
事务长皱了皱眉。
“噢,他可能是想报复我。你看不看侦探小说?”
“经常看。”
事务长咯咯地笑道:“以前有次旅行我跟他开玩笑。我说:假设你想要毒死某个人?嗯,在一艘班轮上头。等着那个人晕船,然后给他下药,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医生仅仅是笑笑,给他开的药只是块饼干;没人能阻止,在别人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头之前他就死了。我跟肯沃尔西先生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这个诡计让麦克斯感到惊愕。突然格里斯沃尔德整理了一下衣着。看来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朝爱德华迪克号的船长走去。一声咳嗽取代了他咯咯的笑声。
“我不可想让你觉得……”他慌张地说。
“没有,没有。”
“我都要忘了,那个老伙计想让我干什么?他在哪里?”
麦克斯做着解释,温柔的海风轻拂着他的脸庞。
“嗯!”他言简意赅地说。“我办公室里有用来提取指纹的墨轮,我们还要把指纹弄到位置牌上。摄影师刚好也有相机。告诉那个老家伙我们五分钟就回来。失陪了。”
他噔噔地下了楼,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麦克斯在楼梯和B甲板前面停了下来。楼梯的对面是爱德华迪克号的“商店”,虽然已经关闭很久了,但仍有昏暗发黄的灯光从玻璃后照出来。在它后面是理发店,也是关着的。麦克斯站在那盯着那排纪念品——打火机、布娃娃、裁纸刀,以及一些饰品杂乱地混在一起。正在这时,有人出其不意地碰了碰他的肩膀,他不太高兴,这倒是挺像肯沃尔西的。
“晚上好啊,”雷吉纳尔德·阿彻医生说,“对这家店感兴趣?想女人了?”
“是的。”
“希望我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
很明显阿彻医生爬了几层楼。他裹着一件厚厚的白睡衣,用毛巾擦着一头稀疏的湿头发。他光着脚,穿着一双拖鞋,不过他倒是按照规定带着一件救生衣。
“我刚从游泳池出来,”医生解释道。“就在下面的E甲板,你可以去看看。天啊,都差一刻十一点了!我在那儿待了一个小时。”
“游得爽吗?”
“棒极了!”医生说。一对黄棕色的眉毛下面,那张脸散发出狡黠的性情。他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刚开始有点不怎么样,但是船开得很稳。我感觉像换了个人一样。不是像做了一点运动,也不像是洗过澡以后感觉很干净。我该睡了。”
(真希望我也能睡啊。检查被割开的喉咙是最坏的事了。)
“今晚没有飞刀表演了?”
“嗯?噢!没有,希望没有吧。”阿彻医生停了下来,打量着他。“喂,这是B甲板,对吧?”
“对。”
“看来我走过了,我的船舱在C甲板。干傻事儿了,我有时候特别马虎。”他打了哈欠,然后马上道歉,“哈,嗯。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今天过得还不赖。明天见,晚安。”
“晚安。”
夜晚微弱的噪音占据了整条爱德华迪克号。船头或升或降,就像摇篮般使人昏昏欲睡。大海低声吟唱;即便是松掉的椅子也无法摇动。麦克斯转过身,沿着右弦径直朝船尾自己的船舱走去。
B…37关闭的舱门后发出争吵的声音,小得察觉不到。一位惊恐的船舱乘务员,还有一位更加惊恐的女乘务员,徘徊在两个船舱附近,好像没有在听。
麦克斯心想:我太累了。事务长和摄影师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做了所有能做的。我正好可以回到我那间平和、安静、干净的船舱里待上几分钟,坐下来,闭上眼。佛朗克也会允许我休息那么几分钟吧。
他打开了门,虽说自己的邋遢不整,可船舱里所有的东西都由一名从未见过的幽灵乘务员摆放得整整齐齐。铺位上铺好了崭新清爽的床单,洗手池上方亮着昏暗的灯光。他在铺位边缘坐了下来,放下肩头的救生衣,把拐杖靠在衣柜旁,双手放在发疼的脑袋上。铺位真是诱人啊,只在铺位上躺个一两分钟放松一下是没有任何坏处的。他伸展着身子躺了下去。三十秒后,他睡着了。
7
“你很爽嘛,对吧!”一个声音说。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晃醒了。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薄雾散去。他的意识清晰正常了——正常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灯光全都亮着,即便如此,在这样一个终年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现在可能是任何时间。拉斯洛普站在床边怒视着他。
“嗯,”拉斯洛普继续说。“依照规定,在这张卡片顶上签上你的约翰·汉考克(John Hancock,1737…1793,美国独立宣言的第一个签署人,后成为亲笔签名的代名词),然后我们要用这个墨轮取得你左手和右手的大拇指纹,并印在卡片上。你哥哥是想让你睡一觉;不过呢,既然今晚我注定睡不了了,我愿意看到别人也这样。”
“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
“两点啦?好多了!恐怕我已经睡了——”
“好多了,是嘛?”拉斯洛普问道,他的尖酸并非没有理由。“我们才刚干完呢。吵啊吵啊吵,叫啊叫啊叫。你应该庆幸没赶上。决无冒犯的意思,在我见过的所有猪头里面,你哥哥和船上的外科医生算是了不起的了。
“你们提取指纹了吗?”
“我不知道。事务长和三副三个小时前带着另外一个墨轮出去了,他们带走了最好的那个。后来我还没见到过他们,很可能早就睡了。他们的要求是,要是发现哪位乘客还没睡,就弄到他的指纹。但是,如果乘客都睡了,就把事情留到明天,交给船员们去做了。借口就是,船长刚刚收到海军的命令,要在到达英格兰前提取所有人的指纹。既然繁文缛节已经搞了一大堆,他们应该会很容易接受那个借口的。”
麦克斯在铺位边上坐了起来。脑袋有点冷,神经镇定了下来:好像刚从吃药和发烧中恢复过来。
“船长,医生,还有我,”拉斯洛普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麦克斯在卡片上签了名,然后熟练地印取了他左手和右手大拇指的指纹,“我们一直在分析,讨论,估测。采集每个人的指纹,估计要好几个小时。”
“哎,我该道歉了。”
“为什么?”
“因为我睡着了,或者说眯了下,随便你怎么叫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不愿意听精神医师可能对此做出的解释。”
拉斯洛普敏锐地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眉毛在白色的头发下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给卡片写上号码,把它放进了一只信封,然后把信封塞进了口袋中。他拧上水笔的笔帽,把墨轮放进盒子里,然后坐到了柳藤椅子上。
“怎么回事呢?”他平静地问道,“你不可以接受吗?”
“我以前接受过一些非常困难的任务。”麦克斯说,“我曾经在两百英尺的水中测试那个罗伯森潜艇逃逸装置,他们认为那装置是残次品。格雷泽·斯坦梅兹被费兹枪杀前,我是最后一个和他说过话的,现在看起来很有趣吧。自从那场火灾之后——”
拉斯洛普点了点头。
“嗯,你到底怕的是什么呢?”
“火,还有燃烧起来的东西。你想想,那是一次化工厂的火灾。”
“火,还有燃烧起来的东西,”拉斯洛普的眼睛盯着地毯,重复着这句话。“忘了吧!”他突然尖声说道,然后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小伙子,咱们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睡一觉。我明天将会有份美妙的工作:分析七、八百组指纹。但是比某些事还是好点。我可不喜欢跟某个在隔壁留下尸体的人呆在一个地方。上帝保佑他做个好梦!好了,再见吧。”
爱德华迪克号破浪前进。
B…37船舱已经空了,因为他们移走了尸体。拉斯洛普离开之后,麦克斯扫了一眼贱满血迹的墙壁,关上了舱门。他打着哈欠,换上睡衣,需要洗个热水澡来辅助睡眠了。于是他打开浴室的门,竟与瓦莱丽·查佛德小姐碰了个面对面。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她坐在浴池边上,看着他。或许是因为筋疲力尽的缘故,她的表情已不那么冷漠。她蜷在窄小的浴池边,可以够到她的脚,仿佛腿也很短。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晚礼服,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白色的毛皮围巾和救生衣在地板上堆着。灰色的眼睛,和衣服的颜色一样,却像珍珠一般闪亮。她用恼怒的眼神看着他。
他冷淡地问道:“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这时你走过来,打开她的舱门朝里面看。我看见了你看见的景象。
“当你让人去叫船长时,我试图离开这里。但是,当我想溜出去时,乘务员已经过来了,因此我不得不回到这里。人太多了,我一直没有机会离开。由于他们一直呆在那儿,我在你睡觉的时候也不得不呆在浴室里。”
麦克斯站在那里,打量着她。
“你认识吉阿·贝夫人?”
“不,我从未跟她说过话。”
“那你为什么想见她?你认为是谁杀了她?还有,她为什么要在手提包里装一瓶墨水呢?”
“她的手提包里并没有墨水。”瓦莱丽·查佛德踌躇了一下,回答说。
“你说什么,她的包里的确有一瓶墨水。我们发现了。”
“你总是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指,起先她并没有带什么墨水。她有个大厚信封,里面塞满了信件,或是文件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这才是她提包显得鼓鼓囊囊的原因。不管是谁杀了她,那人一定拿走了那个信封并换了一瓶墨水进去。”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一定是这样。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是的。你瞧,她提包里的东西并不是她全部的物品。她把一个大信封交给了事务长。你懂我的意思,不是吗?如果你有什么贵重物品,你会把它装进那个事务长给你的大信封里,然后封好并在上面签名,事务长会把它放进保险柜里直到航程结束。我十分肯定就在上船的第一天,她交给事务长一个信封。”
“那又怎样?”
“你看,如果船长允许的话——船长的话就是法律,不是吗?——你就能从事务长那里得到那个信封,然后你可以交给我。”
两人又一次沉默了。
能如此平静地做出这样的要求是非常令人钦佩的。麦克斯不发一语,将目光由头上的灯转向她,再次打量起这个女人。
“而与此同时,”他说:“你却不讲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
“是的。”
“甚至是今晚发生的事?”
“就是这样。”
“或者说,事实上你不会做出任何解释?”
“我无法解释,什么事都解释不了。但是你应该能理解?你相信我,不是吗?”
麦克斯说:“坦白的讲,我不相信。这种事情我只在书本和电影里看见过,但是,我发誓,从来没想到现实中也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你认为你,或是现实中的另一位女士,可以摆脱这种困境吗?你以为你可以只讲出那些你想说的,而隐瞒那些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同时还能让某个笨蛋相信你?他们不会相信的,我也不会。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想这时候把大家叫起来。不过明天早上我会告诉佛朗克,到时你可以跟他讲,那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
海水拍打着船的两侧,卷起一朵朵浪花。“哗——哗——”的声音衬托出清晨的宁静,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点灯光都显得特别明亮。
瓦莱丽·查佛德靠在椅子上。她有着长长的睫毛,当她眨眼的时候,睫毛的影子映在面颊上,胸部随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