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1 by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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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框旁柱子的隙縫上有螞蟻活動，想著那時我們的笑聲，我不知道西樓的隙縫有洠в邪阉洃浵聛恚课铱可现樱鈭D從中聽到當時的回聲。椋想p眼，風聲、樹葉摩擦聲、遠處的人聲……紛杳而來，卻怎麼也聽不到記憶中的笑聲。
『你的第一志願是什麼？』
『應數。』
『那個畢業後要做什麼？』
『還洠氲剑蛟S最後會去補習班教數學。』
『看不出你是這麼洠в嫯嫷娜恕！�
『反正還年輕啊！等讀到大三大四的時候再來想就好了，再說大學畢業後還要當兩年的兵，那個時候再想就好了。』
『年輕啊……我想起我小學的時候，我一直洠мk法想像自己上高中的樣子，可是不知不覺我已經高二了，現在是洠мk法想像自己小學時的模樣……時間過得好快喔，再半年多你就要畢業了，然後上大學、當兵……很快地，我們會變成頂個啤酒肚的禿頭中年人，你想到時你會記得自己十七歲的樣子嗎？』
『我想會吧！搞不好在某個庸庸碌碌的早晨對著鏡子刮鬍子的時候，我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著自己十七歲的模樣，然後開始痛哭流涕。』
『如果這樣的話，不記得是不是比較幸福？』
那是某一次對話的內容，我想不起自己當時是怎麼回答建中的了。究竟是記得好，還是不記得好？我看著窗外，發現這不是個好或不好的問睿浕蛞静皇亲约耗軌蜃笥业氖拢拖瘳F在，我會希望自己完全記不起建中，但關於建中的一切在我腦海中卻清晰得像眼前的耍臁�
但無論如何清晰，記憶的虛渺本伲�是不變，那份虛渺只會令我現在所品嚐到的孤寂更為明顯，更讓我察覺心中那希望建中很真實地存在於我的生命裡的希冀……現在的我彷彿是隻洠в辛顺岚虻镍B，想著自己曾經在耍奶炜丈巷w翔的景象只會讓自己更加渴望那雙翅膀而已。
可是，失去的翅膀就是失去了，找不回來。
夏天的天空耍么萄郏蜆淠镜木G形成強烈的對比，手球場還是洠ё儯瑘猿种回灥募t，炙熱的太陽讓隨風飛起的塵沙看來像是地面在冒煙。我下定了決心似地離開這間教室，走出西樓，打算對這間陪我度過三年的學校做最後一次的巡視，然後就什麼都忘掉。
離開了西樓，我穿越中庭繞到枺鼧侨ィY堂兩旁有一小段路是被木麻黃遮住天空的，走進南樓川堂，筆直的前方有新建築物的地基，那大概就是新北樓了。我走進中樓，從中樓和枺鼧墙粫牡胤阶叱鋈ィ腕w育館之間的空位上種植了高大的椰子樹，將路分成兩行，體育館再過去是學校的圍牆，這裡是遲到早退者的便門，因為這裡的牆比學校其他地方要矮。
我也到操場去繞了一圈，草皮已經整個植好，看來明年入學的學弟們只能懷想北樓狂沙的勝景而無法親眼目睹了。油加利樹葉在我頂上搖晃，洠Я松车谋睒秋@得有點沈窒，像衰老的武將正瞌睡著消磨無聊的下午，在我入學時北樓旁還有個夏天會賣綠豆湯的福利社，現在也拆掉了。
圖書館位在北樓和游泳池中間，過去是國中部，旁邊是籃球場，我站在那棵樹下習慣性地仰望，已經有點偏西的陽光從隙縫間灑下，刺著我的眼睛，我忍不住椋涎郏矍笆且黄拍康募t。
離開了樹下，我朝手球場的方向走去，途中經過排球場，排球場和手球場之間有灌木叢隔開，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手球場幾乎是密椋У模闹苋痪G色圍繞，只有面對西樓的地方留下一個可以讓兩三個人並肩走過的空間。
手球場一直像個秘密，那是我的秘密園地，是我和無數個夕陽一起擁有的秘密空間，在那裡，我遇到了建中。
我似乎有點近鄉情怯，腳步不受控制地慢了下來。走進手球場，我的心情激動起來。我到樹叢邊去尋找，想看看小貓，但是洠д业叫∝埖嫩櫽啊�
我在老位置上盤膝坐下，百無聊賴地扯著身旁的草，從遇到建中的那一刻開始回想，每一個視線的交會、每一次笑聲的響起……我回憶著那一切，心情像是進行一個神拢膬x式一般虔眨毤毜鼐捉阑匚吨徒ㄖ幸黄饎撛斓挠洃洠驗槲覜Q定要忘記。
「喵～～」小貓的叫聲打斷我的回憶，我睜開眼睛，跳入我的眼簾的是一顆滾動中的足球，球在我的腳邊不遠處停止，瞬間我覺得我的心跳好像也跟著停止了。
「喵……」小貓走到我的身邊挨擦，牠身上的毛刷著我的手，讓我確知我目前的清醒。我並非置身那糾纏我多日的夢境。
「好久不見。」
我驀地回頭，建中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那雙明朗的眼睛一如以往地注視著我，嘴角微翹，微笑著。
我努力地想說話，但嘴唇動著，卻一個聲音也洠Оl出。
「我想你放榜以後一定會回學校看老師，所以……我每天都來……」建中站在離我有段距離的地方，「我會困擾你嗎？」
我搖頭，把視線從他身上眨_，藉以眨麆×业男奶秃粑�
「我……」建中向著我走近，「後來我右腳骨折，不過三個禮拜以後就好了，那時我還真希望腳能夠傷得嚴重一點，說不定就可以一個人留下來養傷，就可以……早一點到學校來找你。」
我不知道要跟建中說些什麼，在跟他失去聯絡的那段時間裡，我明明有很多話要對他講的，為什麼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心脹得厲害，讓我連動都不敢動，總覺得好像一動，那在心上敚ПU的不知名物體就會溢出來。
建中在我面前蹲下，我忍不住低頭，不敢看他。
「對不起……」建中道歉的聲音讓我抬起了頭，我看到他充滿歉意的眼神，「我這樣好像太死纏爛打了……」他苦笑了一下，藉著撂瀏海的動作遮住了臉，當手再放下來時，他洠Э次遥吹氖俏鬟叺奶炜铡�
「可以。」努力地擠了半天，我終於從自己的嘴裡找到兩個字。
「什麼？」建中回過頭來，吃驚地看我。
「……那時你不是問我可不可以嗎？我現在給你回答。」
他笑了，「你知道我當時問的可以後面是什麼嗎？」
「不管是什麼，總之我的回答就是可以就對了。」我想我現在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暴躁。
建中更向著我靠近，「我可以喜歡你嗎？」
我點頭。
「我可以抱你嗎？」隨著我點頭的動作，我感到建中的雙手環住了我的肩，我的下顎靠在他的肩上，臉頰擦著他的頭髮，我發現他的頭髮長了。
「我可以吻你嗎？」這次他不等我點頭，我就感覺到兩片溫熱的嘴唇蓋在我的唇上，本能讓我椋鹆搜劬Γ腋械轿以揪o繃的神經被放鬆。
他離開了我的唇，抱著我的雙手用力把我壓向他，讓我的姿勢從坐著改成跪著。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就這樣維持著相擁的姿勢。
「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跳下去？」嗅到熟悉的氣味，我覺得自己的心被鎮定下來，許多想問想說的話一齊兜上來。
「……」建中放開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我不是跳下去，是……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他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便繼續解釋，「那時候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我想，你一定不會跟我一起去拿那本書，所以……我就想把它拿回來，因為，洠в心悖媚潜緯蜎＇意義了……結果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等我發現時我已經摔在地上了……」
我看著他，一種被釋放的感覺充滿著我，讓我笑了出來，忍不住撲上去用力地抱緊他，「大白癡……」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跳下去的？」
我點頭，建中牽著我的手，我們兩個一起站起來，拍掉褲子上的沙土。
「如果我要為了你而跳，我不會選二樓那種高度……」他握緊我的手，「你不覺得那樣很洠д意嗎？」
「跳更高的樓層才洠д意哩！」我握著他的手轉身，「好在是二樓，不然……」接下來的話，我說不出口，但我知道，他瞭解。
因為他總是能懂我，甚至在我明白自己之前。
建中洠в性僬f話，我也洠в校覀冎皇窍鄬ππΓ会嵋黄鹉剡~步。要去哪裡，不需要用語言說明，這就是我們。
在夕陽橘紅色的光線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跟著我們的腳步移動。
西樓矗立在我們眼前，看著西樓紅色的牆磚迎著夕陽，我們相視著，笑容同時在我們臉上漾開……一陣鼓翼的聲音把我們的視線帶往天空，湛耍奶炜丈嫌袠溆皣鷶n出一個綠色的邊框，在框裡的耍焐希B雀飛翔的影子成一個小小的點，逐漸更高更遠。
現在映現在我眼裡的天空和遇到建中那天的天空合而為一，我記得那天是夏天的尾聲，而今天……我感覺到這是夏天的開始。
我知道我將會永遠記得這個夏天、記得這座天空，和他一起……
西樓的長廊在我們眼前展開，我們一起跨步走進，看到橘色的光灑在走廊上，我們屏住了呼吸。
『西樓的夕照好漂亮！』
『是很漂亮。』
少年的聲音迴盪在長廊裡，在橘色的夕陽光中，伴隨浮游的細塵一同靜靜地沈澱，沈澱成古老建築無數回憶中的一個溞Α�
本贴由axyz于2003年6月06日21：39：45在〖秋の屋〗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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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夏天 2END BY：丁冬 axyz 21：42：46 6/06/03 （36K）
太感谢大人了，一直想看这篇来着！ sheatol 10：30：03 6/07/03 （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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