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风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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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扬心生不忍，正要下车去扶他时，身后忽然传来虚弱的声音：“老狗，收起你袖子里的刀，这种把戏以后少玩，会弄巧成拙，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王光明说了一通，气喘吁吁，面sè淡金。
“哦！”老狗如幽灵般闪到车上，暴雨打湿的袍袖里闪过两道锐芒，两柄锋芒毕露的短刀寒光熠熠，老狗昏花的双眼中jīng光四shè。哪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分明是一头择人而嗜的凶兽。
华扬后背上冷汗长流，差点中了这老家伙的道。能在这个混蛋世界里活到现在的人，都有一套啊！
老狗伸手扣住王光明的脉门，闭目沉思后脸上浮出喜sè，拍着王光明脑袋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就说你不是短寿福薄之人，伤的不重，养养就好。”
华扬摸着鼻子尴尬坐在旁边，奥普在华扬耳边低声说：“刚才外面喊zì you自在大篷车时，他就已经醒了。”
华扬气急败坏：“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不也没问吗！”奥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车队继续前进，确认华扬救了王光明后，大篷车的幸存者们态度明显友好起来，他们在车斗里支起大棚，跟在山泉谷的大巴车后面。冰冷的大暴雨中，蜷缩在大棚下面，人和人抱的那么紧，心和心靠的那么近。不知从那个车斗里先飘出歌声而后缓缓雄壮，暴风雨里，大篷车的幸存者们就像是一支燃烧的火把，不屈不挠，璀璨温暖。
听着雨幕里的歌声华扬很诧异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光明身躯蜷缩成团，整个人jīng神萎靡，听到华扬问，强打jīng神说：“还能怎么办！穷开心呗！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惶恐如丧家犬般东躲xī zang也是一天。既然怎么过都是一天，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下一秒也不知道谁会死，如果是我，我希望能死在歌声里。”
听到王光明这样说，华扬嘴角含笑：“你们还真够没心没肺的！怎么没找个聚集地定居？”
“找了！”王光明身躯又缩了缩，眼神底闪过一丝苦痛：“有粮食又安全的聚集地很少，人人平等，没有欺压的聚集地只是传说。我们是追求平等的zì you人，开着大篷车就是为了寻找传说。”
华扬呆滞唏嘘，半晌后才冒了一句：“你还真傻得可爱，就是为了所谓的平等，犯得着在荒原上流浪吗？你看看你们不人不鬼的，就像是一只只丧家犬。”
“必须要在荒原上流浪。”王光明说的斩钉截铁：“在荒原上我们的敌人只有变异兽和丧尸，而在聚集地里，我们的敌人还有同类。”说着王光明若有所思看着华扬：“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我告诉你，大篷车的幸存者不会丢弃zì you与平等，老弱我们会养，他们不死，我们不吃。”
“同类！”华扬对这个熟悉的词汇升腾出无尽的陌生，其他的幸存者营地究竟怎样？为什么本该抱成团的幸存者们成彼此对立的敌人，又为什么这帮瘦成皮包骨的幸存者，宁愿抱在一起饿着肚子唱着歌，也不愿意留在聚集地？对这个本就雾里看花的世界，忽然更陌生了！终究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匆匆的过客。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王光明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冷幽：“我不是迂腐的人，但有cao守和底线。自然法则里，优胜劣汰，可以人葬同类，如天葬般让弱者死后能成为强者灵魂上的部分，那是弱者的幸运。但强者不能因口腹之yù欺凌弱者，残杀同类。如果你打这个主义，我不会答应。”
“人葬！”华扬感觉周身冷幽幽的毛骨悚然，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大篷车的幸存者双眼幽蓝如狼崽子般，他们的身躯里带着曾经的伙伴，他们的灵魂上并不孤单。这时候华扬忽然想起遗忘村的老聚集地，地面上躺着十多个只剩下半口气的老人，如果自己没找回来食物，那么他们会不会也成为强者灵魂上的一个部分？
王光明图穷匕见，直接问华扬：“你们怎么对待战死者？”
“土葬！”华扬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继续说：“我觉得，强者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所以不需要弱者的灵魂！”
王光明先是错愕，而后眼底闪过半信半疑，随后闭紧嘴巴全力恢复伤势，先强起来，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暴雨砸在山泉谷新修的城墙上，6和平披着雨衣站在上面，他在等清晨出去的五辆大巴车，那上面不光有自己的两个孙子，还有整个山泉谷，甚至人类幸存者的希望。6和平双手抱在一起，他已经忘却这是第几次祈祷，祈祷他们都平安无事。
雷声轰鸣，大雨瓢泼，天地间的土黄sè被洗刷殆尽，留下苍翠与墨黑。脏了的世界能洗干净，病了的世界要怎样才能弄干净，焦急中6和平叹息一声。抬头看到地平线上灯光闪烁，暴风雨里一滴滴豆大的雨珠似珍珠般晶莹。6和平的心沐浴在华光中。
第二十八章 活性髓石
这个糟糕到崩溃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大篷车的幸存者们没进山泉谷，而是贴着围墙在外面安营扎寨，大暴雨中千疮百孔的大蓬飘扬，那是他们的骄傲与信仰。
华扬把王光明放在山泉谷外，冷冰冰的隔阂要在长期的相处后才能消除。6和平先给他们送些吃食，这帮狼崽子怎么处置等雨停后再说。
次rì清晨，碧空如洗，高悬的太阳蒸腾着泥土中的水汽，天地一片芬芳。脏兮兮的远山翠如浓黛，近处花草树木洗去浮沉绿的碧翠。深吸一口，草木清新混合泥土芬芳，是那么欣欣向荣。
会议室里6和平眉头没舒展过，甜水村情况出乎他的意料。进化的变异力量丧尸凶残程度乎他的想象，山泉谷已经成为聚集地，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鼾睡！所以甜水村必然要打掉。
华扬倒没在意：“那个进化的丧尸战斗力并不高，我开采矿车能压制它！”华扬拿出一张素描图，这是在奥普的帮助下，华扬手工画出来的甜水村平面图。
“整个甜水村是远近驰名的旅游景点，所以整个村落都被翻修过，街道宽阔足以行车，所以我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说着拿笔在平面图上涂抹：“整个甜水村内约有六千丧尸，分布均匀无法形成丧尸chao，我们可以开改造后的重型卡车冲进村里，如此这般反复碾压，逐步的削弱丧尸。”听华扬这样说，全部人都陷入沉思，思考这个计划有多少的可行xìng。
潘兴转动轮椅来到桌前，看着华扬画的平面图说：“整个甜水村只有丧尸，没有变异兽？”
这个问题也让华扬诧异，仔细回忆后说：“没见到变异兽，全都是丧尸。”
“这不应该啊！”6和平低喃，双眼里全是疑惑，好像在问别人，又像在问自己：“变异兽去了哪里？”
“甜水村！旅游景区！”张岩嘀咕着，把手往平面图北面的一角上指：“这片空地是什么？”
华扬回忆后说：“动物园！”说罢陡然惊悚，失声再叫一声：“动物园！！”一切如失落的珍珠般被一颗颗串在一起，动物园中动物都到哪里去了？甜水村不是只有六千丧尸的小村，而是一个拥有变异动物园的死地。
“吩咐探索队，远离甜水村。”6和平一脸寒霜：“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前，不得招惹甜水村！”
全部人都点头应许，幸存者脆弱的神经线都懂得如何区分轻重。明知山有虎，是不应该再向虎山行。
“大篷车幸存者怎么办？”6和平又说出另外一件让他头疼的事：“他们的人数将近一万，我们这边总共才两万人，如果让他们住进来，不利于我们管理。”
山泉谷现在人口的组成很是尴尬，6和平的遗忘村里面全是老幼，莉安守护的幸存者多是妇孺。而大篷车里野xìng未驯的幸存者们多是青壮，如果cao作不当，等若引狼入室。
华扬也头疼这个问题，自己手中的底牌太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九百娃娃兵，如果把王光明他们放进山泉谷，他们安安分分还好，若是心怀不轨，那麻烦可就大了。
潘兴低声说：“让他们先在外面驻扎，我们可以提供免费午餐但分量要减半，同时按山泉谷里的规矩，让他们参与拥军，佣工，观察他们的心xìng，等到时机恰当后，让忠诚道德的加入我们。”
6和平皱起的眉头压根没舒展过：“什么叫恰当的时机？”
“去搜寻更多的青壮，更多的幸存者。到时候人口斑杂，数量众多，一小撮人翻不起浪花！”潘兴说着拿出山泉谷的规划图，在桌面上摊开：“整个山泉谷内能住十万人口，如果复垦谷外的农田，足以养活三十万人。”潘兴双眼放光，仿佛已经开到漫山遍野的幸存者。
基调被定下来后，一切行动都变得顺理成章。山泉谷提供减量午餐运到大篷车临时营地内，那里的幸存者都惊诧莫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们第一次遇到，几个体弱的老人伸长脖子试吃，吃上半饱等了半天，没异常后才确认食物无毒，大篷车幸存者们更诧异，山泉谷在打什么主意，没人能回答。
粮车左右挂着告示牌，山泉谷拥兵和佣工系统得以宣扬，按劳索酬本就天经地义，对这点大篷车们并不抗拒，只是看到山泉谷强制流通自己的货币后，心底升腾起无尽的抵触，货币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一旦戴上了这个枷锁，就等于被打上烙印，想解套，很困难。
随粮车来的是龙望天，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成功攻克癌症的医学专家，同时也是美克集团的席药剂师，他的声望家喻户晓，听到大篷车幸存者对货币诟病时，立刻出面解释：“山泉谷的货币在内部流通，购买山泉谷的物资需要使用货币，其他的硬通货也可以相互兑换，这点并无妨碍。”
得到龙望天的承诺后，大篷车幸存者们不安的心都才放回到肚子里。开始咨询佣工和拥军的细则，而龙望天先抛出橄榄枝，雇佣大篷车的幸存者，在山泉谷西边的山林处修建临时营地。修成后供他们居住，山泉谷出修葺所产生的一切费用。
这个消息在大篷车的营地内传荡，原本还静寂的临时营地顷刻间沸腾了。四处流浪以车为家的幸存者们，做梦都想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床！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看着沸腾的聚集地，望着狂喜的幸存者，王光明的眉头紧紧皱起，口中低声嘀咕着：“华扬这是要做什么？”
黑暗中，老狗老迈的身影佝偻，低声说：“连龙望天这样的大牛都为他所用，我好似看到城墙上还有6和平，山泉谷卧虎藏龙，这个华扬不简单。”老狗声音往下一低：“更何况他的型剪裁得体，棱角分明……！”
王光明平缓的心弦被触动，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静静躲在黑暗中像木桩一样。
6南找到华扬，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鼓鼓囔囔的传出髓石碰撞的声音，这让奥普很兴奋。6南已经适应髓石大管家的身份，他不管华扬要髓石有什么用，把包裹扔给华扬，立刻撒开脚跑。
“这孩子怎么啦？”华扬接过小包袱，耳畔听到奥普说：“他袖子里藏了块髓石。”
“不能吃，不能喝，这孩子藏这东西……”华扬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瞪圆眼睛看向6南，这小子莫非找到契合他身体的髓石要成为进化者？华扬悄悄跟在6南身后。
呼！呼！呼！做贼心虚的6南跑的筋疲力尽，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喘息，从袖子里拿出髓石，一颗心不争气的狂跳起来。髓石是很奇怪的东西，平时看起来是冷冰冰的石头，摸在手里硬邦邦的。但有的髓石却似有生命般，握在手里能感受到它的温度，能感受到它的呼吸，还能够感受到它如心脏般的跳动。
jīng神上能契合，呼吸中能共鸣，甚至在灵魂上感觉这块石头是曾经缺失的边角，迫不及待的想融合在一起。
6南双手捧着髓石，小脸涨的通红，呼吸逐渐急促。坚硬的髓石在他手中逐渐升温，而后如高温下的冰雪般消融。6南呼吸越来越急促，面sè越来越红，眼睛逐渐瞪大瞪圆，瞳孔扩散而开，整个人僵立在地上昏过去。
华扬从树林边走来，看着昏睡的6南，不由得问奥普：“他没事吧！”
奥普扫描一番后才说：“他疼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后就是个进化者。”奥普说着声音一顿：“在旁边的丛林里有一双眼睛，是大篷车的老狗。”
华扬把6南扛在肩上，盯着老狗潜伏的地方说：“别藏了看到你了，出来谈谈！”
老狗从丛林里钻出来，神情平淡，看着昏睡的6南说：“这小子运气不错，居然找到与自己灵魂契合的活xìng髓石，踏上进化之路。”
“什么叫活xìng髓石？”华扬神sè平淡的追问。
这个问题让老狗很是无语，活xìng髓石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华扬这样问，莫非是在考教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老狗打开话匣子，对着华扬滔滔不绝：“每个丧尸或变异兽的脑袋里都有髓石，这是能量放大器，就好像是我们汽车的动机。这些髓石被拿出之后，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活xìng髓石，能够让人进化。一种是死xìng髓石，暂时还没有丝毫价值。不过听说有人正在研究以死xìng髓石为载体的能量武器！”
“说重点！”华扬把手一摆：“我不要听理论知识，而是问你如何区分活xìng与死xìng的髓石。”
老狗被华扬说的老脸一红，伸手遮掩尴尬：“活xìng髓石的质地比死xìng髓石软，如果遇到能和它契合的灵魂，它就会融进对方体内。让普通人成为进化者。”
“软！”华扬伸手在布袋里揉捏，还真现了几颗柔软的髓石，拿在掌心上，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老狗假意咳嗽两声说：“6和平和龙望天都是你的手下？”
华扬没在意，大大咧咧的把头一点。这可把老狗震得的站立不稳，看着华扬一头剪裁得体的型，老狗压住心头的激动，用少许紧张的声音问：“你是来自未陷落的都市？”
第二十九章 来河
“你猜！”华扬未予置否，不止一次听人说未陷落的都市。在这个世界既然有未被破坏的城市。城市里的幸存者怎么不出来杀光变异兽和丧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