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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船帮老大-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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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着欢叫,唧唧喳喳,扑扑棱棱,引领着秋云,秋云划到哪里,哪里就有美丽的莲花;秋天,秋云在屋外晾柿饼,霜不够浓,别家的柿饼都不发甜,唯有秋云家的柿饼甜如蜜。秋云便帮着各家各户,用纤纤玉手去捏那柿饼,所有的柿饼都甜如蜜了;冬天时,秋云剪了窗花,贴在窗户上,引得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学花样,秋云家门外的小桥,都差点被人踩断了……

    然而,凌江两岸的人们,却因为灌溉、捕鱼、摆渡等事,成为世仇!

    左岸的人,不允许右岸的人来左岸,右岸的人,也不欢迎左岸的人……

    甚至,每遇涨潮、枯水、结冰等等极短气候,两岸的人民,还时常发生战斗!

    羽箭,石块,在凌江上穿梭来去,两岸头破血流,甚或中箭身亡者,不计其数……

    然而,在这样敌视的氛围中,敢子和秋云却悄悄地相爱了……

    敢子在左岸放牛时,吹起了竹笛,秋云在右岸采花,便唱歌应和……

    一男一女,隔江相望,一江流水,脉脉而流,像他们深情念念的目光……

    但左岸和右岸的人,都反对敢子和秋云相爱,更无论谈婚论嫁了……

    不知道多少次,敢子的叹息,涌荡在凌江的浪头上,浪头啸天!

    不知道多少回,秋云的眼泪,滴洒在凌江的波流里,波流呜咽……

    终于有一天,敢子和秋云约定了,他们要离开此地,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一个没有是非纷争,没有妄议流言,没有猜忌争端的地方,种地,养花,唱歌、劈柴,生许多的娃娃,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

    敢子和秋云,驾乘一小舟,顺江而漂,他们第一次握捏住了对方的手,他们第一次拥抱在了一起……

    然而,兴许是江中的恶蛟,见敢子和秋云这般的浪漫相爱,不禁心生嫉妒,便掀起了滔天巨浪,打翻了小舟,敢子和秋云,双双坠江……

    敢子和秋云的魂灵,牵着手臂,飘飘然飞上了天庭,在天门外倾诉他们的遭遇,他们的不甘、唏嘘、悲伤和无助……

    敢子和秋云的泪水,从天庭洒落人间,便是一整年的霖雨不绝,江水猛涨……

    凌江左右两岸的人们,杀牛宰羊,祷告天庭,祈求天晴日出,洪水退去……

    王母娘娘闻听了此事,心生唏嘘,本欲还愿于敢子和秋云,令他们复生于世,做一对天长地久的恩爱夫妻。但忽而转念一想,敢子和秋云纵是复生恩爱,凌江两岸的世仇,亦不消散,便拔下头上的玉钗,一划,说了句,“你们且去罢……”

    霖雨停歇,彩虹飞架,红日初升之际,敢子和秋云化为了两座山峰,敢子在左岸,秋云在右岸,遥想对望,日夜不悔……

    两岸的人民,看见这两座山峰,感知了敢子和秋云的故事,动容,深思,从此,结束了多年的仇视……

    左岸的山峰,被命名为“男儿坡”,右岸山峰,则为“女儿梁”……

    两岸人民和平相处,互相帮助,互有通婚,两岸的后生和姑娘们,深念着敢子和秋云的故事,便定于每年的三月十二,举行凌江赛歌会……

    起初,赛歌会是两岸的后生、姑娘,划船进行对歌,现在,在男儿坡和女儿梁之间,已经架起了一座高高长长的吊桥……

    船队渐渐靠近吊桥,陈叫山已经隐隐听见了歌声……

    。。。

第525章 以歌传情

    对于民歌,陈叫山是熟悉得很。

    从小生活的山北地区,雄浑茫茫的山北平原,孕育强健有力的民歌。

    在放牛的间隙,在割麦的闲暇,人们望着遥远的天地相接处,一股豪气上胸,便吼出了一嗓子来,直激荡得那尘风吹扬,听者闻者,会心一笑,也便接上几句,一来二去,就唱个没完没了,唱个痛痛快快……

    山北平川大野,人皆生得牛高马大,唱起歌儿来,吼起秦腔来,也是憋着浑身的劲儿,通过喉咙管,生生地爆发出来!

    外乡人若偶来山北地区,忽而听见那歌儿,那秦腔,以为有人在骂仗,在吵架哩,仔细一瞅,原来唱歌唱戏者,脸上还挂着笑容哩……

    如今,陈叫山听见了凌江上的歌声,感觉那歌风,较之山北地区,又大不一样……

    山北地区的歌儿,像擂鼓,像呼喊,像大风吹得大树摇,像凛凛然大将军把盏长啸。

    而凌江上的歌谣,像柳笛,像婉述,像小雨轻轻触润着芭蕉叶子,像水灵灵小姑娘临窗哼曲儿……

    船队顺水前行,那悠悠歌声,就像一股股,一阵阵的花香,愈是近了,愈就扑入鼻息,浓烈了,醇芳了……愈是近了,那歌中的字字句句,都随风钻入了耳朵,像绵软的柳枝,轻轻挠着耳膜,说不出的享受……

    绿莹莹的凌江哎

    青蓝蓝的山耶

    春风风一阵阵暖

    细雨雨一丝丝甜

    哎哟喂哎哟喂呀哟

    雀雀儿飞满天

    ……………………

    妹妹呀你从那画上来

    我描呀画呀就是不像哎

    妹妹呀你从那花丛来

    我走呀绕呀迷了路哎

    ……………………

    哥哥你说话要思量

    俺家不要你帮插秧

    你要是心里有妹妹

    扁担挑水倒满缸

    西岭上插花你有意

    东江边洗衣我念想

    你来我门前我不放狗

    我到你庄后你莫声张

    ……………………

    “喂,上游来的船队,今儿是歌会哩,你们把船歇喽,过来跟我们热闹热闹……”

    陈叫山听着那百灵掠水一般的歌声,心醉神驰间,忽然听见吊桥上有人在喊……

    “帮主,咋整?用不用理会他们?”侯今春踮着脚尖,朝前探望着说,“他们唱他们的歌,咱们跑咱们的船,两不干涉嘛……他叫咱过去热闹热闹,给管饭还是管酒啊,我看是有诈哩……”

    船队的许多兄弟,听见前方姑娘们清凉酥软的歌声,银铃摇晃般的笑声,心就痒痒起来了……

    “侯帮主,人家好心留咱听歌哩,有啥诈嘛?”

    “是啊,双井镇、鲤鱼湾、金安城都闯了,到这儿还怕?”

    “侯帮主,自打过了金安城,咱连着两天两夜跑,你也不嫌闷得慌?”

    “咳,咱就过去听听歌,看看人家对歌赛歌,耽搁不了个啥的……”

    兄弟们嘟囔了一阵侯今春,便央求陈叫山,陈叫山笑着一挥手,“好,停船靠岸,咱也参加歌会去……”

    兴许是男儿坡和女儿梁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队,竟呼啦啦都跑到了吊桥上,指指点点着,看着六十多艘大小船只,惊呼着,赞叹着,议论纷纷……

    看得出,这一带的人们,对于每年的赛歌会,极为珍视!

    这一天,上至须发皆白的老者,下到走路都不稳的孩童,皆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年轻的后生和姑娘们,更是一个个打扮得精精神神,漂漂亮亮……

    后生们多穿着藏蓝色的衣衫,无论是新作的,还是浆洗过多回的,皆将炭火放在铁兜里,把衣衫熨得平平展展,即便是补丁处的细小线头,也剪干净了,熨平展了。

    姑娘们的衣裳,则花样繁多,有镶了白筋缠花的对襟小衫,有形若一朵大喇叭花的黑色多褶长裙,有绣满了百鸟朝凤的短褂,有裤脚上扑散着大团大团牡丹花的彩裤子……

    手腕上,耳垂上,脖子上,戴着银镯子,珠珠耳坠,柳叶花环,发髻上插着各种颜色的山花花……

    无论是后生,还是姑娘,头天夜里,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半夜里都起了床,劈柴,烧水,用皂角洗了头发,用豆江泥或者洋胰子洗了澡……犹嫌不够,还要爬几座山梁,寻那源头活水的灵泉,喝一通山泉水,脑袋朝后仰了,“咕噜噜,咕噜噜”地让泉水在口腔、喉管里冲荡一阵,将嘴巴也洗漱得干干净净……而后,或会寻几片散发香味的叶子,再在嘴里嚼上几嚼……

    如此一番,皆是因为

    三月十二这一天,既是赛歌会,也是民间约定俗成的相亲会!

    姑娘和后生们,能不激动么?

    那一座吊桥,便是赛歌相亲的界所。无论是男儿坡的,还是女儿梁的,男男女女,各站两边桥头,有群唱群和,亦有单唱单和。若是有后生和姑娘相互喜欢了,爱慕了,就朝吊桥中间走,后生手里拿一束花,姑娘手里捏草叶,两人若在吊桥中间相会了,相互交换了花草,便算是定了下一门亲事……

    当地的说亲说媒风俗,比之别处,无甚差别,都是媒人牵线搭桥,说哪家的后生,如何的勤快,如何能杀牛,能驾船,能吃五大碗尖尖的蒸饭;说哪家的姑娘,模样如何皙气,手如何地巧,女红一流,炒菜好吃,田地坝的各等活路,全都会干……

    而后,男女双方的父母,相互给媒人递了八字帖子,到对方家里去“对眼”核实,待到一切水到渠成,再下聘礼,约定订婚日期,男女头一回方才见面。

    而三月十二这一天,可以打破这一切旧有的规矩,男男女女,直接站在两岸,遇见喜欢的,就可以唱歌传情,或由“跑事”的老汉、老婆婆们去递话……

    陈叫山号令船队停船靠了岸,跳上右岸边一条黄沙小路,向前走去……

    三个身穿白衣的老汉,领着一群娃娃,娃娃们手里拿着一个个的柳条和花朵编制的花帽,迎面走了过来……

    “几位跑船的掌柜们,今儿是我们赛歌会,耽搁你们过船了,还望多多见谅哈!”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弯腰拱手,“祈愿你们万事顺头,财源更比江水长……”

    几位老者一挥手,那些娃娃们边嘻嘻哈哈地跑过来,要给陈叫山他们戴花帽,陈叫山笑嘻嘻地蹲下去,脖子前伸,让一个胖嘟嘟的可爱女娃娃,将一顶花帽戴在头上了……

    。。。

第526章 听歌候船

    江滩白沙小路,被牛毛细雨打湿了,浸润了,人脚踩上去,酥酥软软,留下了脚印,串串清晰……

    愈朝女儿梁走,愈近了,飞架两岸的吊桥,反倒看不见了,被宽宽大大绿绿的芭蕉叶遮住,用手拨拉开,哗啦啦响,细碎的水珠珠,便就打湿衣袖……

    陈叫山与船队众兄弟,随跑事的老汉,献花帽的娃娃,穿过芭蕉林,一路朝上走。一出芭蕉林,山势一高,吊桥又出现了。

    几个跑事的老汉,走得累,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连连地笑着摆手,说他们老了,不中用了,抵不上年轻人了……

    一路行走来,陈叫山与跑事老汉们,边走边谝,跑事老汉们已晓得,原来这浩荡船队的领头者,便是乐州陈叫山,取湫解旱的大英雄咧!

    而陈叫山,也晓得了赛歌会的诸多风俗禁忌……

    在男儿坡、女儿梁的人们心中,一年当中,三月十二这一天,最是重要,比之除夕,比之中秋,都要重要!

    每个人对于三月十二赛歌会的理解,都不一样:年轻后生,年轻姑娘们,自然是冲着相亲,冲着看哪个姑娘皙气,嗓子亮,哪个后生英俊,身子壮!便是一时相亲不成,男男女女相互那么一望,嘻嘻闹闹一番,也足令人心欢,好多天吃饭都香……

    在娃娃们的惦念里,三月十二这一天,可以穿最新的衣裳。爹娘要是想随便弄件衣裳糊弄过去,娃娃们就可以放开胆子地哭闹,那些过来串门的乡亲听见了,便就数落孩子爹娘,“一年就这一天么,打娃娃做甚?”

    在那些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皆康寿的老者之愿景中,这一天,天上神仙,会察视这一片土地的。三月十二行祭祀之礼,虔心祷告,最为灵验。

    在那些货郎担,小推车贩子的筹算里,赛歌会这一天,人多,喜庆,人人都高兴,舍得花钱!便以麻纸包了葵花籽、花生、松籽、杏仁、核桃,或采摘了山间的红溜溜的樱桃,水灵艳艳的草莓,在凌江两岸售卖,一准赚!

    对于那些常年生着病,腿脚不利索的病弱者而言,这一天的歌声,这一天的热热闹闹之气息,这一天男女老幼的大聚会,这一天的一张张笑脸,包括,这一天的天气,都是充满灵气、灵光的。被人搀扶了,或是坐了板车,拄了拐杖,翻山越岭,不畏远路,也要来一趟,让那病中的晦霉,就此被冲散了去,荡涤一尽罢……

    那些牵媒说亲的媒婆、媒公们,也爱着三月十二,爱得很!设若说,高明的牵媒者,犹若精通兵法的将军,此一日,便是他们探测军情的大好时机!谁家的姑娘爱脸红,常年躲闺房,难见芳容;谁家后生勤快,常年马不停蹄忙乎,钻山哩,跑沟哩,十回有九回遇不上……逮着这一天了,都出来了,都过来了,这边一瞧,那边一瞥,依据牵媒者的经验,哪对儿能成,哪儿不成,心下就有谱了……

    儿女到了谈婚论嫁年纪的爹娘们,这一天也是够忙乎!青年人自己对眼,固然重要,牵媒者寻思琢磨,也是重要,可再怎么重要,能重要得过自己亲自来过眼么,百闻不如一见,实实在在地看了未来的儿媳、女婿,心里多瓷实哩?

    一年当中,仅此一天,对两岸人们来说,比金子都珍贵!

    因于金贵,因为珍视,这一天里,便有许多的禁忌,人人须遵守……

    平时某某跟某某,就是有再大的敌意与仇视,三月十二这天,相互见了,不能吵骂,更不许动手打架,擦肩而过时,心里纵有百般切齿之恨,脸上的笑是不能少的。

    谁要是板着个脸,来参加赛歌会,那就是不聪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跟所有人都过不去,跟敢子、秋云的神灵过不去,乡亲们都会数落之,笑话之……

    这一天里,可以不讲辈分,孙子敢去抓爷爷的胡子,孙女可以把奶奶头上的发钗取下,别在自己头上玩,低辈分者可以嬉嬉闹闹,高辈分者也不能倚老卖老,板了脸数说人,教训人。谁若是较了真,在这热热闹闹,笑笑哈哈的氛围里,为个芝麻粒大的事儿,争个脸红脖子粗,那就是没趣了……

    笑归笑,闹归闹,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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