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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香初上舞再上 (九功舞系列)_作者:藤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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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彼此之间做作怪异的气氛陡然淡了。上玄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点,突然冷笑,“我说这地方不可能没有出口! ”

那屋梁的山水纹路刻的便是整个山谷的山水,但山水图上清楚刻的几条河水在山庄里却没有看见。此地身处极南潮湿之地,河流众多:溶洞奇峰多不胜数,要在群山之中挖掘隧道通向外面,需要大批人力,但如果本有地底暗河,经由暗河出入,却既隐秘也不花力气。圣香和上玄都是从暗河跌下来的,自是再清楚不过:如果山水图所画无差,这山庄里的暗河必是出口。

“是谁在这些木头上刻上这么无聊的花纹……”圣香喃喃地念,心里却很清楚:大概是建造山庄的工匠被迫老死于此,山谷久住,地形早已熟悉,又复长日无聊,建造楼阁极尽繁复精巧,顺手把看惯熟悉的山庄地图给刻上去当图画了。他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叹了口气,转了话题:“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上玄不答。

“配天怎么样了?”

“她走了。”

圣香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你后悔吗?”

上玄“嘿”了一声, “该后悔的人不是我。”

圣香看着他,那眼神很奇异,上玄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人,只听圣香慢慢地说:“我不相信——你不后悔——”

这句话说出来让上玄愕然,却仿佛舒解了他心里郁结的一些什么,听起来像被呵护温暖了一下。上玄立刻冷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回不去了,不管是我,还是他。”

上玄嘴里的“他”自然是容隐。圣香似乎是无可奈何地淡淡笑了笑,“他说——你可以恨他,甚至你可以去宫里上奏他诈死,他不妨欺君,你不可造反。”没等上玄说什么,圣香很快补了一句,“我想……如果你可以不反,他宁愿……抵命。”

上玄在听,只听圣香顿了一顿又说下去:“你该知道容容那种人,如果你想要的只是报仇,他会抵命一—不会等你用无辜百姓的血去换他的血。”上玄口齿一动要说什么,圣香立刻抢话,“如果你想要的不只是报仇,如果你真的变成姜臣明还是其他什么人复国的棋子——”圣香的眼神变得更加奇异,闪烁着浩瀚深邃的光,语气很平静,说的也很简短,“他会杀了你。”

上玄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却沉默了。圣香在他屋里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也用方才那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地面,没再说什么。

足足过了一顿饭时间,上玄突然问:“这几年,你们……好吗?”

他问得很艰涩,圣香笑了,双手托腮笑颜灿烂地看着他,“则宁和还龄回来了,容容诈死娶了姑射,岐阳把神歆带到他那边去了,通微娶了个女妖怪,聿修——啊!”他突然大叫起来,抓住上玄的手摇晃,“你死也想不到,聿修啊,那个我以为他连女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娶了百桃堂的老、板、娘!他现在是百桃堂那个开封第一大妓院的大老板,哈哈哈哈……”

上玄真是大吃一惊,忍不住笑了一下。圣香看见他嘴角一动,立刻打蛇随棍上,笑眯眯地说:“六音终于追到皇眷,听说最近美得不得了, 自称‘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本少爷有项本事绝对不输给他,你知道是什么吗?”

上玄脱口而出: “什么?”脱口之后立刻后悔,但圣香已经笑吟吟、无比神气得意地“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本少爷是‘天下第一媒人’,童叟无欺,天下第一!”

上玄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圣香打开折扇笑眯眯地扇着扇着。一阵凉风微微拂过,上玄才惊觉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笑容突然滞住,圣香用心良苦,他岂能不明白? “皇上是你杀父仇人,你不恨他?”他问。

“我不为死人活着。”圣香笑颜灿烂,近乎无瑕。

上玄默然,过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造反……嘿……不过是这两年一场无稽可笑的大梦,真的想做皇帝的人,不是我。”

“本少爷就知道你是这种单纯好骗的笨蛋,没有本少爷罩着,一定要吃亏。”圣香瞪眼,“啪”的一记折扇打在上玄头顶,却“噗”的一声从中断裂——金边折扇为上玄“衮雪”所震,一下就断。圣香“啊”的一声惨叫,拿着断掉的折扇频频敲打上玄的头,“你这什么鬼功夫?不会打人只会震破河水,震塌溶洞,弄断我扇子,快赔本少爷扇子!银子本少爷多得是,不要!你做一把赔给我!不行!我不管你会不会做, 总而言之你弄坏的就是要做一把赔给我……”

圣香轻功了得,上玄东躲西闪几次差点给他一下敲到,围着屋里转了几圈,不知上玄许诺了圣香什么东西,那大少爷终于心满意足地坐下,开始漫无天地地说这几年上玄不知道的许多琐事……

“告诉你,聿木头那老婆本少爷十分欣赏,你知道吗?她居然想到给聿木头立贞节牌坊,因为聿木头不好意思和她洞房花烛,哇哈哈哈……笑死我了……”

上玄屋里圣香的笑声不断,开始上玄还只是听,没说什么,到最后不知不觉已经开口:“你呢?这几年来,难道你没有成婚?”

“像本少爷这样冰雪聪明善良威武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大人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找人成婚……”

喧哗声在下午结束,圣香和上玄说完这几年的悲欢喜乐,回他自己的房间。

他开门,深吸一口气,反手关门。

关门的时候他的手指已是微微颤抖,背倚着房门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关上窗户,他的衣袖掠过桌面,桌上多了一截树枝。圣香剥下树皮,倒下茶水清洗干净,犹豫再三,他强迫自己把那段树皮嚼碎吃了下去。

这截树枝是圣香折狗尾草的时候一同折下的合欢树枝,合欢皮能安神解郁,活血化淤,常为养心益气之用。圣香坐在屋顶上看花园的时候已经很不舒服,他的药在渡汉水的时候随船一起沉了,岐阳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此时此刻,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依靠。

身周危险重重,李陵宴和玉崔嵬阴晴难测,刘妓不怀好意,他除了硬生生咽下这种树皮,还能怎样?如果可以不吃,杀了他的头他也不会吃,只是现在没有时机给他生病,更没有人给他撒娇推搪。

咽下满口苦涩生青的树皮,圣香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望着满院鲜花,良久没有动过一下。

第二十回 天不教人客梦安

在圣香病发的时候,李陵宴也感觉到事情不妙,这天早上他突然无法呼吸了。就在他喝完早晨那一壶茶不久,他的手足麻痹,麻痹的感觉从手腕到肩头直到胸, 片刻之间他呼吸困难,扑倒在自己的客房之中。虽然濒临窒息,李陵宴却心下雪亮:刘妓必然是在他们的饮食里面下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居然连玉崔嵬和他都没有认出来——必然不是普通毒物,必然是一种奇毒。

正当他神志出奇地清醒,却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突然看见房门开了,一袭青衣闪了进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高贵淡雅的刘妓。她一脸镇定,似乎对李陵宴病发倒地丝毫不觉得奇怪,但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对死并不太在乎的李陵宴觉得奇怪了起来——她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吹了一口气进去。他无法呼吸,刘妓帮他呼吸,为他渡气。

为什么?

但让李陵宴更加奇怪甚至让他变色的事情在这间房里发生了——在那之后刘妓解了他的衣服,喂了他春药,爬上了他的床。她把她的处子之身,莫名其妙地、强迫地给了李陵宴。

两个时辰之后,蒲珐的药性过去,李陵宴能够说话能动弹的时候,刘妓还在他身边。她睁着眼睛,依然用她那双尊贵淡雅的眼睛看着床顶上的雕花,肌肤柔若春水,衣裳委地,神色却很平静。

“为什么?”李陵宴缓缓拉过锦衾温柔地覆盖在她身上,他与她不过一面之缘,话都没有说过,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她给他下了毒药,再下了春药,与他大白天地度过鱼水之欢?他并没有特别变色,也没有特别觉得占了便宜,问话的声音和他昨天一样柔和小心。

“你知道吗?你中了蒲珐,刚才如果我想杀你,一百条命我都要了。”刘妓没看李陵宴,目光仍然看着屋顶,声音也一如既往,仿佛不染人间烟火,“你是江湖上的说杀人不眨眼,要杀专杀人满门的李陵宴,是不是?”

李陵宴笑了,“公主过奖了。”

刘妓缓缓眨了眨眼睛,“你也知道我是公主?”

李陵宴天真而带点稚气的眼神特别好看,“公主身处极南之地,手下兵卫过百,又姓刘,爱听《子夜歌》,我若不知道是公主,怎能算是李陵宴?”他微笑地看着刘妓,居然一点不安的样子都没有。

刘妓缓缓转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真的很聪明。”顿了一顿,她说,“你这么聪明,却要问我为什么……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快死的人吧?”李陵宴小心翼翼地看着刘妓的眼角,他觉得她眼角微微翘起的那一根睫毛特别好看。

刘妓凝视了他很久,慢慢伸手去摸他散落垂下的长发,“也……算是一个理由。”

“今天的事,蒲公公和苏婆婆不知道吧?”李陵宴的声音更加小心,“今天你心情不好?”他并不排斥刘妓躺在他床上,这个女人很美,但主要的是她在高贵之下,有一股妖气。

他喜欢这股清雅雍容的妖气,有一丝邪质的恶念,像他的同类。

刘妓的手指挑到了李陵宴的鼻梁上,“真的没有感觉?”她问。

李陵宴微笑着摇头,“没有。”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李陵宴脸上缓缓划过,突然说起了大事:“你知道姜臣明为什么南下?除了河东那地方他待不下去,他最希望的就是和我联手——刘继长降了大宋,赵炅把他接了去,姜臣明虽然残兵在手,却师出无名。他想要我的‘刘’姓,或者赵德昭的‘赵’姓做旗号,复大汉国也罢,是篡位也好,他野心勃勃……不甘居于河东、不甘居于人下……我是刘继长的宗亲,都姓刘,都是大汉刘氏血脉,是前朝的皇亲国戚……姜臣明从几年前就想娶我为妻,联我南汉与北汉残兵之力,举复国旗求王位。”她说得很认真,并没有什么特别鄙夷的意思。

李陵宴也很认真在听,似乎在代她盘算,“这么说汉军已经南下,你也将要嫁于姜臣明了?”

刘妓点了点头,反问:“我能不嫁吗?”

李陵宴微笑摇头,“不能。”

刘妓也微笑了,“姜臣明不能容我偏安此地,我若不嫁,这里就和你的青竹红墙一样被夷为平地。何况既是为了复国,我又怎能不嫁……”她喃喃地说,“但我不想赔上所有……”

李陵宴伏下身轻轻吻了她一下,“所以你就来了?”

刘妓显得很温顺,却笑了笑说:“我来你这里,不是因为我看中了你。”

李陵宴“嗯”了一声,“说不定是因为你看不中我……”

刘妓笑了,一双线条明晰、晶莹完美的眼睛看着李陵宴,“既然我不能嫁给我看中的人,身子也要给一个我不讨厌却又不会伤害我的人。”她嘴上说得娇柔多情,心里另有盘算。

李陵宴微笑,“哦?”

刘妓看了他一眼,“你只会被人伤害,不会伤害别人。”

她的语调淡淡的,笃定得很,李陵宴听得笑了,不置可否,却问:“你看中的人是谁?”

刘妓不答,目光极是复杂,分不出是悲是喜,是承认还是否认。

“圣香吗?”李陵宴却轻声问,语调飘忽。

她轻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理了理长发,幽幽地说:“你真不笨。那春药本来不是为你准备的。圣香和你一样中了蒲珐……我本来以为会找到机会,要圣香留个孩子给我……可是他在别人房里扯了一个半时辰的闲话,明明已经病发了,我想不通他怎么能和平时一样……”她的脸色很沉郁,语调幽幽,“这样的男人就算喂下春药也未必有用。”

“可是你喜欢他。”李陵宴笑笑。

“我——”刘妓呵出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口气,轻声说,“我喜欢的是他不笑的时候的眼神……像琉璃一样……他太坚强了,坚强到让人忍不住想让他哭,

想看看他心碎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她蹙眉凝神细思,慢慢地说:”我真的爱他,爱到很想伤害他……“

李陵宴叹了口气,微笑说:“你只要杀了某些人,他就会心碎的。”

刘妓眼色一亮,“谁?”

“比如说——‘白发’容隐,‘天眼’聿修,又或者他旁边的那位上玄公子。”李陵宴笑得比谁都温柔善良,“你放心,我会帮你,只要你让我出去,我一定会帮你的。”他低下头吻了刘妓,吻得居然特别仔细温柔,“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帮你的。”

这个时候,圣香刚刚吃下了合欢树皮,上玄坐在房里心潮起伏,回想这几年的颠沛流离,而玉崔嵬却遇到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出去找莫去山庄中所谓的“出去的路”,一不小心就让眼力奇好的他找到了一个地洞,以为是出口,高高兴兴一进去,却被地洞里的东西吓了一跳,吓了一大跳。

刘妓住处的古井之下是一个地牢!

玉崔嵬拂袖从井口飘然而下,在黑暗潮湿的地道里走了十来丈,眼前渐渐露出了烛火。以他极佳的眼力看去,那隧道尽头不是出口,却是钢筋铁骨铮铮亮的铁牢;甚至是人影重重,关满了人的地牢!他走进去几步,只听第一间铁牢里的人厉声喝道:“姓刘的妖女!就算你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薛卫明绝不可能沦为你刘家走狗!姓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爷爷活着设‘生地狱’,害人无数,荒淫昏庸,除了喝酒哪知民生疾苦?你爹只知太监是好东西,连新科状元都拖进宫去净身,笑话闹了好几年,军里将士连弓都拉不起,灭于宋军蹄下那是罪有应得!岭南此地就是沦为化外野民自生自灭,也绝不认你刘妓为主!”

第一间铁牢里握着栏杆浑身铁镣震得叮当作响的大汉宛若北方男子,肌肉纠结身材魁梧,与寻常南方人有所不同。但听他声声怒骂,却似乎在岭南一带居住很久了。玉崔嵬不知南汉刘氏数十年来暴虐荒唐惹得民怨沸腾,更不知道这位大汉口口声声骂的是些什么旧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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