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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部分

赤色黎明-第193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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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寿州本来粮食也不多,因为凤台县的安定,寿州附近的灾民都跑去了凤台县找饭吃,极大的缓解了寿州的压力。灾年里头就算是把尚远县令和那个什么保险团给弄掉,结果也只是本来就已经安定下来的灾民们蜂拥到寿州城。这不是没事找不自在么?所以保险团的消息固然很多,但是寿州城里头上上下下的官员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政策。对于对面位于寿州下游,直线距离30几里的凤台县“安定局面”视而不见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凤台县大地主胡行至是知道的,因为他早就派人来探过寿州军政官员的口风。看明白寿州上下官员的心态之后,胡行至根本就没有再做什么其他打算。胡行至见过世面,知道哪怕是自己报官,也不过是走官场的流程。凤台县不归寿州管辖,顶多这边的官员大人们发封信给尚远,询问一下怎么回事。尚远自然有办法搪塞。

尚远对于寿州可以搪塞,可是胡行至派人告官的消息肯定会被知道。那时候胡行至面对保险团可绝对没有搪塞的方法了。陈克明明白白告诉过胡行至,他就是要造反。那时候胡行至满门定然是活不下去。所以胡行至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就放弃了短期内耍什么手段的想法。

沈曾植引着蒲观水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他笑道:“蒲协统年轻有为,最近寿州附近甚是太平,都是蒲协统的功劳。”

这都是场面话,把话撂倒这里,不过是表示尊重而已。蒲观水听沈曾植这么说,自己也干脆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沈大人谬赞了。在下也没能办到什么,还是大人在这里治理的甚好,民间风气很正,加上储蓄甚多,能安然渡过这个灾年。”

客厅里面都是些官场***湖,大家听蒲观水这么胡说八道,就知道蒲观水已经有心回安庆了。果然,就听蒲观水接着说道:“在下这次奉命查看民情,帮着各地防备***。现在寿州这里已经安定,在下准备这几天就回安庆禀报一下。”

果然如此!不少凤阳府通判衙门的官员脸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蒲观水这是在暗示,希望寿州这边给他写份公文,证明一下蒲观水这些日子以来的辛劳,以及蒲观水的政绩。当然,蒲观水肯定也要在安徽巡抚恩铭那里美言几句。赞扬一番。

“那蒲协统准备何时去凤阳府?”沈曾植问道。寿州身为军事据点,蒲观水自然要在寿州这边,但是好歹他也要去凤阳府照个面才合了规矩。

蒲观水笑道:“在下打算过几天就去。不过听说凤阳府那边不是很太平,既然寿州有寿春镇总兵在,在下想着先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此事。”

胆小怕事之徒。凤阳府通判衙门所有人心中都如此给蒲观水下了定义。只要得到了寿春镇总兵的公文赞赏,蒲观水其实就可以回安庆说自己完成了责任。新军的官制既然与文官体系完全不搭边,那么蒲观水就算是亲自去了凤阳府其实也没用的。凤阳府和蒲观水两边对于对方都没有号令权,但是出了任何事情,凤阳府倒是可以把责任推给蒲观水不少。既然寿州这边还算是安定,那蒲观水只要拿到了凤阳府通判衙门与寿春镇总兵的赞扬公文,就大可先回安庆交差。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蒲观水就有了各种推脱责任的借口。

“那蒲协统可否见了寿春镇总兵?”沈曾植问。

“还不曾。”蒲观水笑道。

总算是懂规矩。沈曾植的幕僚们心想。在寿州城里头,沈曾植官位最高,若是蒲观水先去见了寿春镇总兵,那可就是一个大笑话了。他算是得罪了凤阳府通判沈曾植。

若是按照规矩,蒲观水表态如此诚恳,沈曾植也就该同意了,却没想到,沈曾植听完这话却没有回答。他思量了一阵,开口问道:“不知蒲协统与凤台县保险团的首领陈克有何渊源么?”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各式各样的波线(四)

一个人是否有城府,最大的表现之一就是被突然问到一些自己很担心的问题,会不会惊慌失措。蒲观水毕竟年轻,沈曾植问道他与陈克的关系之后,虽然不是惊慌失措,但是他的神色立刻就变得僵硬起来。

本来通判衙门里头的人都认为蒲观水与陈克关系很不一般,见到年轻的新军协统如此神色,众人都是心中暗笑。对于这种官场上有一定经验的雏,上上下下都放了心,觉得蒲观水相当好对付。

沈曾植并看着蒲观水的神色先是僵硬,然后是有些无奈,随后变成了释然。这么一套变化他见得多了,很像是被读书偷懒被抓住的小孩子一样。身为著名的儒者,沈曾植对这种表情见得多了。就他的经验,一般到了这时候对方说出来的话大多数是可信的,至少连说瞎话也是很认真的。

蒲观水此时态度非常认真,应该怎么应对这个问题,他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凤台县距离寿州这么近,天知道会有什么消息传入寿州。人民党力量有限,与其费了心力去操纵舆论,还不如留了这样的力气去挖一段沟渠。因为这次派蒲观水前来寿州,目的是要把寿州的官员们给请来聚会,然后一网打尽。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怎么顺利完成这个任务。蒲观水是个军人,并不是一个职业外交官。让蒲观水领兵打仗,他还能行。让蒲观水睁着眼睛说着能够糊弄各级官员的瞎话,蒲观水就绝对不行了。

时间紧任务重,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人民党临时成立了一个模拟部门。这是模仿美帝的转业培训组织成立的临时机构。到今天蒲观水出发前,这个临时部门成立了两天。

本着“兵教官官教兵”的良好传统,首先是蒲观水和尚远教大家一般的官场规矩,然后学生们学习组成了临时官场会见的模样,模拟蒲观水会进行的各种会谈。目标很简单,要让蒲观水毫无歧义的塑造成一个“来这里应付差事的高级军官”。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蒲观水必须在各种不同的对答中,表现出能让对方接受的同一要求。也就是说,“请官员们高抬贵手,给蒲观水个面子,让他能回安庆交差。”

蒲观水性子其实挺严肃的,在他看来,这样的模拟怎么看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不仅仅是蒲观水,参与培训的同学们一开始也只觉得好玩,以及浪费时间。能够来模仿的,都是出身不低的同志,这些人在党内都有自己的工作,突然被人弄来“过家家”众人还真的很有些腹诽。

有了这种心态,大家的认真态度可想而知,于是陈克与尚远生气了。陈克仔细研读过毛爷爷的矛盾论,毛爷爷高瞻远瞩的指出“共产党内的矛盾,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去解决。”于是针对同志们的这种儿戏作风,立刻就是一通批评与自我批评。让大家干活的话,这些人都不在乎,不过来这么一通认真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比上刑都难受。

现在蒲观水已经不难受了,陈克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会议上态度严肃的告诫大家“世界上凡事最怕认真二字,我们人民党人就最讲认真。”批评和自我批评会议之后,大家端正了态度,统一了认识。模拟会开得有声有色。针对诸多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众人全面模拟,仔细分析各级官员的心态。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只是被训斥了一圈之后,要么无奈,要么不爽的报复性认真起来。但是真的有了认真的心态,众人反倒进了角色,然后发现这官场里头的礼节和阿谀我诈还真的是门学问。好在陈克和尚远发现事情不对,及时的调整引导,总算是没有让众人对扮演官员上了瘾。

“沈大人,”蒲观水按照培训的内容开始说话了,“在下是在京城与陈克相识的……”蒲观水并没有编造什么,而是完全按照当年的实情开始陈述自己与陈克的关系。

情报战,或者说说瞎话的高明之处在于,一定要让整体的事情符合逻辑。例如“这个人三天没吃饭”“这个人走不动路了”。其实被一些“怪人”来看,这两件事根本没有联系。但是常人听了这样的两句话之后,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两句话前后逻辑通畅。大家根据自己的逻辑习惯认为,“这个人三天没吃饭,饿的走不动路了。”

诚然,这个逻辑毫无问题。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实际上这两句话根本没有关系,说话者仅仅是在暗示这样的逻辑关系。

通过选择性的介绍具体发生过的事情,加上对常理的操作暗示,就能够有效的达成一篇很有说服力的“事实介绍”出来。而这种“事实”和“真实”有可能完全是黑白颠倒的。

培训起到了效果,蒲观水操作剪切了与陈克相识的内容,从索要治疗花柳病的特效药,到何汝明乘机发财。陈克会弹钢琴,帮北洋新军写了进行曲。对于这些内容的陈述,蒲观水发挥了自己的本色,事情说的简单明快,丝毫没有长篇大论。对于两人大谈革命谈理想,蒲观水也没有避讳,但是这段内容经过了详细的加工。谈革命谈理想,成了“谈上进心,谈理想”。

陈克是严复的弟子。陈克成亲的时候,是袁世凯帮着陈克提的亲。陈克是通过严复的举荐才见到袁世凯的。蒲观水与陈克写的《北洋新军进行曲》得到了袁世凯的高度评价。陈克与尚远都是河南人。陈克在海外没有拿到毕业证。陈克希望得到蒲观水的帮忙。陈克在救灾中帮了蒲观水的大忙。

以上的要点蒲观水也都很简明的一一陈述了。

暗示不能搞什么洗脑性的强制灌输,喊口号,上大课,都不是暗示。暗示建立在对对方思维的强有力把握基础之上。对于满清官员而言,“官场关系”是他们认为比天高,比海深的金科玉律。没有地域、师友、以及其他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官场就不能称之为官场。

针对那些比鬼还精的官员,人民党的培训机构认为,蒲观水这番暗示的要点是对陈克的几个要点进行明确的说明,精心准备陈述这些事实的顺序。为了达成最大的效果,还得由说话者蒲观水阐述一个并不是那么合乎官场逻辑的解释。如果对方是那种相信了蒲观水观点的笨蛋,那么最好。因为蒲观水的逻辑是冠冕堂皇的,按蒲观水所说,陈克一心报国,袁世凯为官清明,不愿意让亲友靠了自己的关系“幸进”,凤台县县令尚远是陈克同乡,让陈克来帮忙,于是陈克得到了老师严复的同意后就在凤台县这么干起来了。

而凤阳府通判衙门里头那些官员听完之后,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心里头推导出来的却是很不太一样的一套逻辑结果。在他们看来,陈克是想走袁世凯的路子,但是因为拿到欧美学校的毕业证,所以不能得到重用。陈克这等衙内肯定是自视甚高,所以想博一个名望。所以到了凤台县,想和同乡尚远干点什么大事。没想到突然遇到了洪水,陈克于是大干了一番“出格”的事情。不过总算是起到了效果。为了能让自己所作所为得到官府的认同,陈克与出来巡视灾民情况的蒲观水勾搭,希望能够通过蒲观水的推荐,在安徽混出一个局面来。

有了这样“合理”的判断之后,缺乏实际调查的官员们立刻能够“理解”了很多事情。对于蒲观水“不详不尽”的说法,大家也能够理解了。对于蒲观水对陈克的赞美,官员们也立刻想到,这是蒲观水希望能够借着陈克“有效救灾”的功劳,给自己也增加一些政绩。归根结底,在凤台县发生的事情就是几个有着官场联系的年轻官员希望趁着天灾捞取政绩的传统把戏而已。

不仅仅是安徽通判衙门的官员,包括沈曾植在内,也都是如此看待此事的。唯一的不同在于,沈曾植对于从这样的一场“闹剧”里头捞取什么政治好处毫无兴趣。而其他官员已经开始想到,既然陈克如此热心仕途,只怕能够捞到不少好处。

沈曾植既然已经清楚了陈克的来历,也就放了心。对于蒲观水希望得到通判衙门的公文以证明蒲观水在当地表现很不错这件事,沈曾植不是太在意。蒲观水驻扎在凤台县,根本没有骚扰到寿州,既然凤台县这边和蒲观水勾结的如此紧密,想来肯定是没事的。至于寿州这边,沈曾植觉得在公文里头陈述一下事实,证明蒲观水“毫不扰民”“秋毫无犯”这就够了。

谈话到了如此地步,大家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是几句场面话,沈曾植大概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蒲观水“大喜过望”的表示了直截了当的感谢。然后就是端茶送客。

出了凤阳府通判衙门,蒲观水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比打一场仗都累的多。蒲观水并不是记忆力不好,这些日子以来,破了七八个围子的战斗,蒲观水对于每一场战斗能够清清楚楚的回想起来。可是方才在衙门里头谈话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刚出了大门,蒲观水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不少方才谈话的内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在两天培训里头总结出来的那几张纸上写的要点,他都说过了。最终的结果倒也符合人民党同志们最终的判断。

也来不及总结反思,下一个就要去拜访寿春镇总兵,蒲观水今天的日程排的满满的。正准备迈步,却见一个身穿新军军服的士兵快步走过来。这是陈克派来的保险团战士,只是他穿了新军的军服假冒蒲观水的部下。

保险团的战士靠在蒲观水身边,脸色严峻的低声说道:“蒲协统,我们这边抓了一个来告咱们造反的人。我们要把他带回去审问。得用用咱们队伍里头的箱子。”

蒲观水这次前来的时候,扛了几个箱子。这几个箱子里头放的倒是货真价实的礼物。原本目的还真的不是抓人之后塞进去。所以没有多余的空箱子。

“你们自己找到箱子没有?”蒲观水问。

“箱子是有,不过很破旧就是了。抬着那破箱子出去未免有些太引人注目。”保险团的战士为难的说道。

蒲观水笑道:“不妨事,就这么一两天能如何。倒是你们抓人的时候有没有让别人看到?”

“绝对没有,那家伙居然跑到了咱们的地盘上,周围都是咱们自己人。大家出手很利落,根本没有让他吭一声。”保险团的战士继续低声说道。

保险团虽然无法打入寿州的上层,但是不等于保险团会傻到不在寿州建立自己的秘密据点。而且保险团纪律森严,蒲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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