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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部分

赤色黎明-第807部分

小说: 赤色黎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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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们沉默了一阵,终于有人喏喏的说道:“司令,那也不能把我们当苦力用吧。”

余晨本来还想着尽可能的说服教育,听了这大实话之后他怒火上涌,忍不住喝道:“那工农革命军就不是苦力了?让你们给地方上干点事就这么难么?兴修了水利之后,你们自己家就没有好处了么?”

这道理自然是没错的,不过江苏国防军心里面还是不能接受。当兵就是为了吃粮,保护江苏貌似不错,问题在于人民党打过来之后,就这么十万人的部队能够保卫住江苏么?江苏国防军早就通过报纸与很多渠道了解人民党对外国人的战绩,别说几万江苏国防军,就是十几万日本军队又能如何?不照样被人民党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么?

这样的情况不止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余晨对此倒是习惯了。人民党有政委,有政治理想,还有专业的工程兵部队,以及强大的基层组织。江苏国防军只是一支很正常的国防军罢了。面对强敌的时候,这支军队并不愿意去死。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应该从事辛苦的工作。军队存在的意义仅仅是要彰显武力,用以威慑江苏的百姓,让百姓不敢起来推翻现在江苏的政权。这就是江苏国防军对自己的认知。

余晨身为司令的时候,上头还有王有宏作指示,这样的军队也勉强能营运。当余晨把自己放在江苏领导者位置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收下这帮货色根本靠不住么。

对部下怒目而视的时候,余晨想起王有宏的玩笑话,“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投奔了人民党,然后把这帮议员都给杀光的话,我也觉的不吃亏呢。”

这的确是气话,能够心甘情愿投奔人民党的话,余晨早就这么做了。高高在上指挥军队,哪怕是死了也死的像个人物。每天在污泥与尘土中劳动,那算什么呢?

余晨终于收起怒容,先命令部队回去做准备。

军队的人刚走,议会的说客就到了,来的是副议长兼江苏财政部长张謇。张謇并没有像那些军人一样直率,他一开始表示支持修建水利设施的计划,但是又提出一个问题,现在江苏是真的没有钱了,所有钱都投放进市场营运,他警告余晨,“如果现在增发货币,必然导致通货膨胀。”

有人民党的统制模式在前,江苏不可能不学习。外国是金本位,江苏根本没有贵金属,所以江苏就采取了一个折衷的模式,货币有“含银量”,但是却不能直接从央行兑换黄金白银。需要有十八个月的兑换等待期,这实际上是变相的推行了法币。

除了从人民党那里学习经验之外,江苏也从英国等国家借鉴了一部分财政体系,最后以“国债”模式实施江苏的货币政策。政府主导的经济行为暂时以国债的方式借出钱来,第二年的税收后,由财政部收回国债。这种模式还是王有宏最终拍板,余晨心里面清楚,这套制度的本源是王有宏花高价从人民党那里买来的陈克论述财政模式的党内教材。人民党虽然没有实施这样的模式,他们是依靠严格的财政预算体系作为支撑。

对于张謇的话,余晨并不是太在意。反正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浙江议会不肯向纳税公民们加税。余晨问道:“那么张部长到底有什么打算?”

张謇义正词严的答道:“既然人民党是中央政府,他们就有义务负责起地方上的水利设施建设工作。”

就算是现在外面突然雷鸣电闪,余晨也不会更加惊讶。不过此时外面天空晴朗,阳光明媚,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中央政府?”余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余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张謇对人民党可是从来极为敌视,从来不认为人民党是中央政府。其实江苏的这帮货色都一样,他们认为江苏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小王国,此时是被迫屈从人民党之下。所以每一个江苏上层都有着强烈的独立意识。没想到张謇居然要求中央政府来负责起兴修水利工程的工作。

各种想法在余晨脑海里面乱成一锅粥,但是其中逻辑上最滑稽的部分终于占据了主要内容,“我们可从来没有给中央政府纳税,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来修建水利设施呢?”

“那得看他们到底修建的是哪一种水利设施。”张謇答道:“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详细的水利设施,而是那些由人民党手下的工程兵部队承担的工作、我也见过人民党工程兵修建的效率,我们江苏修建几个月的主体工程,他们只要一个月,甚至不到一个月就能干完。而且在整个安排上,人民党政府从来是工程兵承担主体工程建设,其他的全面配套建设都是由地方来完成的。我们江苏也仅仅是要这么实施而已。”

张謇说的清楚明白,然而余晨则是一头雾水的感觉。不是说他不能理解张謇说出的方法,而是余晨不能理解张謇到底吃了什么药,居然能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莫道前路无知己38和平期(六)

“张部长,您说的这是议会的意思么?”余晨不敢相信嘴上很敢吆喝的议会,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人民党中央的存在。

张謇淡淡的笑了笑,“议会里面不少议员已经同意了这个思路,不过此事议会倒也不能完全做主。”

余晨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道:“张部长,议员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謇很懂得装傻,他完全从经济角度来分析此事。人民党的水利工程是陈克吸收了后世经验后想出的方法。历史上大修水利工程是中国农业能够起飞的根基,问题在于群众只想用,不想修,等到改革开放之后,大量水利工程直接就失修。所以陈克打开始,就明确了诸多制度。调研、分析、设计、承建、辅助建设,后期维护,都有明确的职权范围。这都是公开的资料。

江苏议会早就有了自己充分的需求,按照人民党的承建部分中,各地按照需求出劳动力辅助建设,而且在后期维护上有充分的监督管理体系。例如水源问题,每年维修到什么程度,隔三年就会对维修标准进行小修改,六年一次根据最新的建筑水平进行一次大修改。

这些也是王有宏组织人从人民党那里学来的知识,只是限于江苏的科技与社会动员能力,他们怎么都没办法如同人民党一样从土改开始干起。所以最终事情遭到诸多议员反对,拖在那里。

听了张謇的介绍,余晨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了,他问道:“张部长难道准备实施土改么?”

事实胜于雄辩,处于人民党长期包围之下的江苏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周围的地区发生了什么。新中国的变化是全方位的提升,低廉的粮价与物价,大量的就业机会,各种全新的工业行业。即便不谈这些外行人连看都看不懂的事情,人民党自造的轮船与铁路也足够说明了中国发生了什么变化。

江苏南部是富庶之地,以前一直看不起苏北安徽这些穷地方。然而十几年的此消彼长,不用说原本就富庶的浙江,人民党硬是靠了工业发展让苏北安徽地区的生活水平撵上了苏南地区。连原本贫瘠的山区都能靠了林业与养殖业快速致富,有了良好水利工程与农业科技支持的平原地区更不用提。

江苏的有识之士都意识到了,如果不能在江苏实施土改,像人民党一样对土地以及资源实施更加有效的利用,江苏与周边地区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如果这差距更加扩大,一旦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根本不用人民党亲自动手,活不下去的江苏百姓就会起来推翻江苏眼下的统制阶层。一战后甚至没有出现打得自然灾害,只是对外贸易稍微遇到了一些麻烦,就已经差点出现这样的局面。

听了余晨的询问,张謇答道:“我们本来就有限制土地兼并的法令,若是能更加推进一些的话,应该是更有效果的。”

余晨再次皱起了眉头,倒不是他怀疑张謇的诚意,而是他不能理解张謇到底有多大的合作态度。限制兼并的法令是王有宏靠军事力量为背景,强行推行的法令。任何土地买卖都必须由政府认同方能生效。王有宏很聪明的规定,凡是发现有私下进行土地贸易的行为,一旦被揭发,收购者除了要失去收购来的土地,还得再按照收购的土地面积,被政府没收一块土地。

这个法令推行的时候,可是没少得罪人。但是王有宏依旧靠这个树立起政府的威信。同时通过各种政府引导的合作组织,王有宏好歹把地方上的百姓给整合了一番。依托外国市场,江苏总算是维持了自己的税收。在此期间,支持王有宏的可不是什么仁德,而是他手中的军事力量。

如果张謇想推行如此激进的土地政策,必然要依靠余晨手中的军事力量。这次的行动得罪的人只可能更多,张謇到底是想拉着余晨办成这件事,给江苏的未来打下基础。还是准备趁王有宏快死的时机,为张謇和张謇背后的那些人谋取什么利益呢?

张謇见余晨迟疑不决的神色,他干脆坦然说道:“余司令,人民党最能蛊惑江苏百姓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土改。如果说土改干的漂亮不漂亮,得说他们干的极为漂亮。不过人民党总是觉得自己了不起,居然宣传什么反对私有制的共产主义。大家辛辛苦苦的劳作,积累起家产就是错的不成?天下没有这个道理!我和一些议员商议过之后,都觉得土改得办了,耕者有其田,这绝不是错事!除此之外,我们江苏得有我们江苏的道路,绝对不能和人民党那样共产共妻!”

原本余晨听的认真,结果听张謇最后说道人民党“共产共妻”,登时一口气呛在喉咙里面差点把自己给憋死。人民党政策无论多么激进,就余晨所知,根本没有出现共产共妻的事情。反倒是《婚姻法》推行之后,人民党治下不允许纳妾,更不允许包办婚姻买卖婚姻。余晨自己不好色,更是自认为自己操守很讲究。对人民党的《婚姻法》倒是非常赞赏的。听张謇这么胡说八道,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不过政治这玩意,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太多。余晨要做的不是纠正这显而易见的谎言,而是要弄明白张謇的真实想法。同时还要弄明白张謇背后站着哪些人。余晨自己也不是没有想搞土改的念头,只是人民党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土改到底要有何等的杀戮。如果按照张謇的说法,人民党反对私有制,那旧土地制度就是土地私有制,江苏搞土改本身就是在摧毁私有制。若是江苏这么搞起来,哪里还有脸说人民党“共产共妻”?

张謇却没有继续深谈的意思,看余晨态度暧昧,张謇竟然就这么告辞了。

余晨自己想理清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中的脉络,但是千头万绪的竟然理不清楚。军队中那些人的态度,张謇的态度,竟然是大相径庭的意思。最后余晨只能去找王有宏,向这位江苏的领导者寻求帮助。

王有宏听完了余晨的汇报后沉吟不语,余晨很有耐心的等待着。过了好一阵,王有宏才说道:“余晨,你有何想法?”

余晨自然有想法,他斟酌了好一阵才答道:“张謇想与我合作,然后当上江苏的真正领导者么?”

如果评价满分是一百分的话,王有宏看来余晨的回答大概能算80分吧。搞理论研究并非余晨的强项,王有宏对此很清楚。在整个江苏,搞理论研究,特别是搞社会制度研究,没什么能排上号的人才。论见多识广,张謇倒是在余晨之上。

瞅着余晨为难的神色,王有宏笑道:“余晨,有句老话叫做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这些年下来才明白,想有自知之明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你也很清楚,我那点子能耐都是从人民党那里学来的,我原先也是觉得很羞愧,堂堂江苏都督只能拾人牙慧,向一个比我小了二十几岁的人学习。现在我不这么想了,陈克一直对人民党的人说,要谦虚谨慎,要时时刻刻抱着学习的态度,要当学生,不要自以为是的去当先生。我能走到今天这步,不管我心里如何不愿意,但是我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我认认真真在当学生的结果。”

余晨知道这是王有宏在教育自己,不过他却没有能够听进去,眼下的事情不是要去学习,而是要解决眼前发生的事情。大家之所以能够接受王有宏当这个江苏都督,绝不是王有宏是以学生的面目出现,而是他作为江苏的领路人,是众人的老师。

在焦急中,余晨听王有宏继续说道:“张謇这件事,你判断的很对。他是想和你联手,推行土改。想推行土改就必须靠你手中的武力,张謇想靠自己来搞这个门都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张謇定然是要铲除异己,等到最后事情抵定,他若是能够控制军队,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有王有宏的肯定,余晨放下了心,看来余晨对张謇的判绝兵没有错。

“所以我觉得你不妨在这件事情上向张謇学着,看看他到底是准备怎么推行土改的。”王有宏给出了最后的应对方案。

“我帮张謇来完成土改?”余晨对此很是讶异。明知道张謇有自己的谋划,还帮张謇,这路数未免太奇怪了。

“不是帮他,而是与他合作。”王有宏答道,“你给我记住,你不要给张謇拆台,也不要背后拿捏他,就一起推行这个土改。”

这么一个说法令余晨彻底迷糊了,他寻思了一阵,怀疑王有宏的意思是土改完成之后就卸磨杀驴,利用手中的军队把张謇干掉。

但是余晨反过来想,又觉得这未必是王有宏的意思。王有宏也经历过数次江苏内部的变动与斗争,倒是没有这么卸磨杀驴的行为。若是王有宏这么干了,余晨只怕早就与王有宏离心离德。

既然想不出办法来,余晨干脆就拿出做学生的态度,“还请王都督明示!”

“嗯!”王有宏明显对余晨的反应很是满意,“余晨,我把军权全部交给你,你以为背后没人说你什么?多得很,不过我倒是不怕,只要大家都在为江苏做事,你就是不服我王有宏,面对这纷乱的局面,自然得解决。我问你,你觉得张謇提出的土改对不对?”

余晨答道:“这……,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也该做。”

王有宏继续说道:“你现在担心的是张謇要趁机夺权,你担心,别人就不担心么?他们也担心,说不定比你还担心。我死之后,想坐这个位置的人多得很。这些人都有一种担心,他们即便是蹦出来,能不能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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