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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清山变-第203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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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说明白了,倒也不难,只是要找黄土地,就很费事。黄土地要到山里才有,九陌红尘,又近水边,哪里来的黄土地?好不容易在两里之外找到了,掘坑灌水,搅浑候清。用磁坛子装了回来,只听哭声大起,和公爷的两位福晋都已经香消玉殒了
    皇帝得报,刚才和军机处的几个人议过事,听闻噩耗,嘴巴一瘪,就要当场哭出声来,肃顺吓得赶忙跪在皇帝身前,抱住皇上的两条腿:“主子,可哭不得啊”
    皇帝的眼泪给他的一声哀嚎强行憋了回去,心里翻腾良久,那个难过就不用提了,他也知道,自己和如福长幼有别,关系暧昧,一旦痛哭失声,给人问到,如何自处?一时间真觉得这个皇帝做得没有什么滋味,心爱的女子骤然离世,却连哭一场的权力都没有?
    不过哭不能哭,总要在入殓以前,看一看她的遗容。
    “万岁爷,去不得”肃顺无法,只得再劝。
    “放手”皇帝厉声大喝,同时挥手夹头夹脑地打了去。
    “万岁爷打死奴才,奴才也不能放手。”
    皇帝还是不依不饶,多少人拦不住他,正在不得开交的当儿,只听内监递相传呼:“皇上,祯主儿和兰主儿来了”
    听闻祯皇贵妃来了,皇帝无可奈何了,暂收怒容,端坐在宝座上,拿起一本折子,心不在焉的看着。
    祯皇贵妃和兰妃款步而入,肃顺先一步跪倒行礼,“奴才肃顺,给主子娘娘请安。”
    祯皇贵妃是厚道人,这一次来是知道老和公爷的两位福晋一天之内同时薨逝,而那个妙龄得如同一朵花儿一般的金佳氏,还是丈夫的‘外宅”听闻这样的消息,也顾不得再吃死人的干醋,和突然到她房中的兰妃说了几句,那个意思是说,是不是到前面去看看,聊至一番慰切?
    兰妃心中冷笑:狐媚子,死得好
    皇帝和金佳氏的事情是瞒不过众人的,她也知道,皇帝给肃顺下了旨意,不日之间就要想办法把金佳氏带入内中了,这时候出了这样的逆事,让兰妃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年初居然在皇太后薨逝之日就以狐媚妖娆魅惑君上,活该你有报应——她心中如是想着。
    一面恨金佳氏,一面又心中埋怨皇帝,皇帝年少风流,她早有领悟,内中八旗秀女,各省佳丽,仍然饕餮不足?还要到外面去打野食?这样的宗室亲贵,居然也要收为私宠?也真应该好好的劝劝皇上了。
    想到这里,她对祯妃说,“姐姐,有些话啊,我们做奴才的不好出口,您是皇上潜邸旧人,皇上于姐姐情分与别不同,倒要劝劝皇上,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好啊。”
    祯妃极老实,但也极聪明,若是别人如此说法,她一定以为是为椒房争宠,不大放在心上,而兰妃就不同了,深知她沉着厉害,说话行事,常有深意,这时说这样的话,必然另有隐情,因此,慢慢抬眼,把瑜妃以下的几个人,目视招呼遍了,才亲切地说:“你们都散了吧”
    于是众女依序跪安,退出中宫,各有本人名下的太监、宫女们簇拥着离去。宫规整肃,顿时声息不闻,朝阳影里,只有廊上挂着的一笼画眉、一架鹦鹉,偶尔发出‘扑扑’的搧翅膀的声音。
    兰妃还有些踌躇,怕她所说的话,会让侍立在外面的太监听见,辗转传入皇帝耳中。因此顾盼之间,欲语还休。祯贵妃猜出她的心意,便从炕上下地,说一声:“跟我来吧”
    “是”兰妃机警,随手拿起摆在炕几上的,几个人刚才把玩过了七巧板,跟在身后,进入寝宫,祯贵妃盘腿坐在南炕上首,指着下首说道:“你也坐下吧”
    兰妃请个安谢了恩,半侧着身子坐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粉红手绢,放在炕几上。
    “谁的?”祯贵妃拈起手绢一角,抖开来看了看上面的花样,“好眼熟啊”
    “还能有谁的?昨个儿皇上在镜殿召见了谁,就是谁的的。”
    “喔”祯贵妃笑一笑,把手绢撂回原处。
    这一笑,颇有些皮里阳秋的意味,兰妃暗生警惕,千万不能让她存下一个印象,以为是跟金佳氏吃醋。她的思路极快,一转念之间,措词便大不相同了。
    “是我房里的添福,在万方安和内的镜殿中捡的。这原算不了什么,不过,”兰更}新*最快最快~妃皱一皱眉说,“姐姐,上一年皇上龙体有恙,为了皇上的病,皇太后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整肃宫禁,谁想到宫中的姐妹安安分分,却又有肃顺那般的混账奴才……飞扬浮躁,进汉家女子,引进宫来,赐名抬旗,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一次回来,居然又盯上了宗室亲贵,还是皇上的长辈,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够烦人的了,再要让他们瞧见这个,不知道又嚼什么舌头?”
    “是呀皇上有时候在那儿‘叫起”召见臣工的地方,她怎么这么不检点呢”
    “其实,妹妹想来,这也怨不得她,她年轻不懂事,胆儿又小,脾气又好,皇上说什么,她还能不依吗?”
    祯妃默然良久,拿起放在炕上的七巧板,在手中来回把玩着。兰妃也不敢打扰,坐在一边,静候她说话。
    祯妃心地忠厚,心里在想,谁说兰妃把金佳氏视作眼中钉?看她此刻,竟是颇为回护。只是外面若有关于宫闱的风言风语,自己以皇贵妃摄六宫事,倒不能不打听打听。一念至此,祯妃提高了嗓门,“去,传太医院薛宝善、薛福尘两位大人。”
    门外答应一声,快步去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二薛到了房中,隔着低垂摇摆的湘妃竹的竹帘跪倒碰头:“奴才薛宝善(薛福尘)叩见主子娘娘。”
    “薛老爷,”祯妃给兰妃使了个眼色,示意由她来发问,兰妃也不客气,用京中称呼下官的惯常用词问道:“皇上上一年圣体不愉,可是你请的脉案?”
    薛宝善赶忙碰头,“是。是奴才和薛福尘薛大人共同请脉之后,会商之下,……”
    “行了。”兰妃打断了他的话,又问道:“我问你,皇上的身体,经过上一年的调养之后,近来可有传你们请脉吗?”
    “这,却不曾。皇上圣体康健,一如往昔。”
    “嗯,那样就好。”兰妃说,“皇上身担天下,四海至重,你们下面当差的时候,要多多的用心伺候。”她回头看看祯妃,见她没有旁的表示,当下一摆手,“你们下去吧。”
    薛不知道这一次两位主子传召所谓何来,又不能多问,碰了个头,跪安而出。
    “看看?”祯妃是一派轻松的神色,“虚惊一场。”
    兰妃心中很不爱听她这样的说话,不过却不能直抒胸臆,转而谈论其他,“幸喜皇上圣体康健,不过,姐姐,总还是要劝阻皇帝,要节制一二啊。”
    “你放心吧,改天我见到了,再和他说。”祯妃无奈的笑了一下,“不过,他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说归说,他做归做,哎”
    姐妹两个这番对话之后的第三天,突然传来噩耗,老和公爷的两位福晋,同日之间相继薨逝,兰妃第一时间又到了祯妃房中,却见祯妃拿着手帕,正在擦拭眼泪,“哎,真想不到,天年不永。怎么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兰妃心中冷笑,这可真正是‘看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忠厚得都有些糊涂了现在要紧的难道是为金佳氏悲戚吗?还是想办法去打听打听皇上怎么样才是正办吧?
    听她这样一说,祯妃也赶忙收拾眼泪,派小太监到前面看过,说军机处几位大人已经退值出去,肃顺刚刚到了殿中——于是,兰妃、祯妃两个,这才联袂到了前面。
    兰妃望着跪倒行礼的肃顺,心中大恨当年佳妃之事还没有完结,又弄来个金佳氏魅惑主子,可恶的奴才
    当着皇帝的面,她无能发作,心中哼了几声,拉着祯妃的手进到殿中,盈盈拜倒:“奴才,叩见皇上。万岁爷吉祥。”
    皇帝的眼睛在两个人脸上转了一圈,见祯妃眼圈红彤彤的,面带戚容,兰妃却是一派从容,凤目流转,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讥笑之意。心中于两个人的来路大约的知晓几分,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祯妃当然早有有一番准备,劝说他为了一个妇人,这样不自爱其身,何以上对祖宗付托之重,下慰臣民仰望之殷?接着,更有一番殷切的劝慰,百般譬解,冲淡了皇帝的悲痛。
    不过,见金佳氏最后一面之议,虽已作罢,得病之由,致死之因,却不能不问,要问,自然是问薛宝善。
    “回万岁爷的话,‘病从口入’。”薛宝善答说:“两位福晋的病,是饮食不慎所致。”
    “饮食不慎?”皇帝虎起脸对肃顺说:“把厨子抓起来拷问。”
    “这也不怪厨子。”肃顺急忙说道:“是时鱼不好。进贡的时鱼,历经长途,自出水到入口相隔一个多月之久,哪里会不**的?”
    “这话就不对了,时鱼分赐大臣,为什么别人吃了不要紧,偏偏她们吃了就会得病?”
    “这有两个缘故,一是各人的体气不同。两位福晋荦荦弱质,禀赋较为纤弱,容易得病;一是时鱼**的程度不等,毒性各有轻重,想来和公爷福晋适逢其会,吃的是毒性最重的一条。而且,”薛宝善提高声音,特别强调。“据奴才所知,大臣中亦颇有吃时鱼坏了肚子的。”
    皇帝想了想,叹口气说:“罢了,罢了,从此不必进这种臭时鱼了。”
    不想因为金佳氏之死,换来了一大德政,从此运河所经的州县,免了时鲜贡船传呼索冰的骚扰。
    问了几句,皇帝摆手让二薛退了出去,回头对肃顺说,“善奎的府上这一次又要大大的忙上一阵了,你抽空过去看看,帮着他料理一番。”
    顺奉命唯谨的诺诺而退。
    把肃顺打发出去,皇帝勉强收拾悲戚,为了开解胸怀,也为了和自己的两位姬妾说会儿话,命在湛福堂中传膳,留两人陪自己同进。
    二人拜倒谢恩,在长桌的两旁落座,见了一上午的朝臣,皇帝也真觉得有点饿了,正要拿起筷子用膳,门口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小太监的笑声和喊声:“大阿哥放学啦,大阿哥放学啦”不用问,一定是载澧放课归来,给那些身边的小太监簇拥着,到阿玛这里来献宝了。

第138节君臣议政
    皇帝一肚皮的不合时宜,听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声响,‘砰’的把筷子一放,“吵什么?还懂不懂规矩了?”
    载澧一脚踏入,小小的孩子吓了一跳,赶忙就着门边跪了下来:“儿子给阿玛请安。”
    “看你那副飞扬浮躁的样子?”皇帝冷冷的望着儿子,“上了几天学,识得几个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儿子不敢。”载澧趴在地上,碰了个头,“儿子言语浮躁,行止跳脱,请阿玛责罚。”
    祯妃坐在一边眼神中满是心疼的看着孩子,听他自己认错,给六福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把孩子扶了起来,“何苦和孩子发火?来,到额娘这里来。”
    皇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祯妃拉着载澧的小手,将他拢到自己身边,“大阿哥,今天在上书房可乖吗?”
    载澧怯生生的望望阿玛冰冷的脸庞,向祯妃怀里躲啊躲的,“儿子,今天很乖的。”
    “今天在上书房学的什么啊?”
    “今天学的对对子。”载澧终究是孩子,看阿玛无暇顾及自己,胆子又大了起来,小小的声音对祯妃说,“儿子可会对对子了。师傅也一再夸奖儿子呢”
    “对的是什么啊?”
    “师傅出‘敬天’,儿子对‘法祖’,师傅出‘大宝箴’,儿子对‘中兴颂’,师傅一再说,儿子很聪明的。”
    “皇上,您听?连师傅都说大阿哥聪明呢。”
    “今天是哪个师傅为你授书啊?”
    听阿玛问话,载澧赶忙站好,“回阿玛的话,是林天龄林师傅。”
    皇帝一皱眉,刚刚转好一点的脸色又变得阴冷下来,“林天龄?林天龄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吗?上学有两月了吧?居然连师道尊严都还没有学会吗?蠢材”
    载澧小嘴一瘪,几乎当场哭出声来,大大的泪珠在眼眶中噙着,可怜巴巴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委委屈屈的再一次跪倒,“是,是儿子糊涂。今后再也不敢了。”
    “算了,你起来吧。”皇帝心中一软,何苦为孩子的一点疏漏之处大加责罚?转而说道,“还没有用过午膳吧?今天就在阿玛这里用,用过了之后,阿玛还要考你,看你在书房学到了什么。”
    祯妃俯下身子,贴近孩子的耳朵说道:“还不赶快谢过阿玛?”
    “儿子谢阿玛。”
    “行了,起来吧,坐到你母妃身边去。”
    载澧开心起来,又碰了个头,这才起身,坐到祯妃身边,几个人收拾心情,高高兴兴的用过一餐。
    祯妃知道,皇帝虽然面带欢容,不过心爱的女子骤然薨逝,要说心中未有怜爱惋惜,那绝对是虚妄之词,故此在进膳的时候,故意说一些轻巧的话题,“大公主每天可乖呢从来也不哭闹,不过大公主性子顽皮,每天都要薅下奶妈子的一大把头发来,现在啊,轮到谁当值伺候,都像是死了老子娘似的,一脸愁容。”
    皇帝眼前闪过女儿娇媚可人的小脸儿,难得的真心展开了笑颜:“嗯,随朕。随朕。朕小的时候,就是同样的顽皮成性。大阿哥也就罢了,二阿哥还小,看不出什么端倪,想不到,倒是在女儿身上,看到朕当年的影子了。”
    兰妃心思灵动,在一旁插话道,“奴才看,大阿哥也大有皇上当年之风呢”
    “唔,”皇帝望着低头夹菜大吃的载澧,更觉得刚才的一顿脾气发得没有来由,“慢点吃,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载澧百忙中抬起头,憨憨一笑,又把头埋到了碗里。
    六福脚步轻缓的过来,呈上装有嫔妃绿头牌的紫檀朱漆盘子,皇帝随意的看看,摆手斥退了他,回头继续说道:“妞妞刚刚生产,你们可去看过她吗?”
    “是,奴才前几天刚刚看过佳妹妹,妹妹一举得一子一女,实在是天家子嗣兴旺之兆,而且,这是我大清建国以来,首度有双胞婴儿出世,真的是要恭喜皇上呢。”
    “是啊,她居然能够产下双胞胎,朕也没有想到。”皇帝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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