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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54部分

小说: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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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是不大可能,家中所有的经济飞向了宋州,好时光仅在四月,四月末夏粮收上来,能收购一下,到了五月,天气就始不对,有的jiān商肯定会囤积居奇。没有向崔家开口,但向经济条件更好的大舅家开了口,筹集近一万缗钱上来。好在两个作坊皆在盈利,七还八还的,只能到了冬天才能拿出来钱办小学。
  这种启méng小学的xìng质也不过是让穷人家的孩子识几个字。
  对老师的要求不是很高。
  小皇帝站在城楼上往下一看,好多白发苍苍的老年学子,很可怜,然分散到全国并不多。诏书一下,你家分一分,他家分一分,几千贫困无依的老年举子也就分完了。只能从普通的学子上找老师。一要才德,不然教不好学生,二要贫困,又做了一件好事。
  地也是一个问题,本来是好心,但一沾到地,会说不清楚。正好姜知州前来祝贺,委托姜知州将两件事代办。
  听到此事,姜知州来了兴趣,担忧地道:“办学容易,养学难。”
  “我默算一下,两所义学若规模不是很大,收纳六七百学子,需要聘请十几名先生,教室桌椅的维修,笔墨纸砚,课本,每年向州学保举十几名优秀的学子,这些学子要陆续的供给,最少每年得两三千缗钱以上支出。不过这点费用我家还能支付出来。”
  “郑状元有此心意,我一定尽力替状元筹办此事。”
  郑朗没有想到麻烦就来了。
  姜知州对郑朗无可非议,十分赞佩,可产生一个误会,认为崔家那边相逼郑家一定要自己做媒妁的,抬高崔家声望,状元才有此请求。
  两小将范讽骂得狗血喷头,百姓附掌喝彩。孔道辅范仲淹斥责小皇帝与吕夷简,天下人颂之。仅是一个崔知州,就是王德用是宰相,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带着家丁家将,杀到郑州来!
  姜知州心中不平,写了一份书奏,递向东京,弹劾崔有节“不要脸”。
  几个宰相看了看,也不是多大的事,让你保媒,你愿保就保,不愿保就不保,然而事情是一件件积累起来的。
  关健是徐氏,上次在王德用家的举止过于谄媚,有的大臣看不上眼,将这份奏折交给了赵祯。
  赵祯看后,有些不喜。
  是人总要知道进退之道的,对崔家朕已不薄,一门二进士,媳fù是王德用家的,女婿是郑朗,还想乍的?再看看你女婿是如何做的,这样的名声,这样的才华,居然想的仅是江南一个小县令!
  也没有处理,仅是保一桩媒罢了,想一想郑朗提出的那些事,仓耗、省耗、官耗、秤耗、正耗、脚耗、加耗、移支、脚钱……我家对官员不薄啊,一个知州的薪酬有可能就赶上唐朝的一个宰相收入,为何出现这些情况?
  不能想,一想有时候赵祯都觉得没有信心再次这个国家治理下去。
  侥幸还好,他看到了许多人才,比如这一届举子中的郑朗,张方平,这才在每天筋疲力尽之余,稍稍有些动力。
  于是御批两个字,知满!
  又将这份弹劾发往蔡州。
  很重的处罚了,这两个御笔亲书,落在崔有节眼里会成了什么?
  ……
  郑朗请求没有成功。张大舅莫名其妙,郑朗道:“他们是官员。也要有气节,认为此举是谄媚,不屑为之。大舅,不用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就让你保媒吧。”
  “我啊。”
  “大舅,你是我家最至亲最有身份的长辈,保媒足矣。”
  张大舅一听很开心,最至亲最有身份两词让他感到长了脸,道:“我这就去蔡州。”
  “不用急。喝口茶,我还有几件事问问大舅。”
  “什么事。”张大舅坐下来,杏儿沏上茶水。
  “张家庄那个作坊现在如何,还有那两名举子如何?”
  “作坊还好,倒是那两个举子……”张大舅摇了摇头。
  “怎么啦?”
  “他们讲经义倒头头是道,经营之道却不善长,让他们做管事的,我很担心,至于算术之道。又非是他们所能精通。做账房都差了些。并且两人心大,还想省试殿试高中,最少特奏名制高中。因此对管理作坊之事,不屑为之。”
  张大舅也没有在意,无能就无能,权当养两个吃白饭的,索xìng最后不让他们管事,到时候给两个钱,让他们安心读书得了,省得碍手碍脚。
  但这个大出郑朗意料之外,蹙起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道:“不行,你对他们说,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家没有治好,也许能说种种天运不利。眼下给了他们一个治家治坊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读书科考为了什么?考中功名,辅佐君王安邦立业,非是替国家养一条蠹虫。国家想找能吏难,想找蠹虫太容易了,我不喜欢。更不想这条善举,因为这些人,导致各个大户反感,最后崩溃。若不改,请他们继续过以前那种清贫的生活。两条tuǐ的蛤蟆难找,两条tuǐ的人遍天下皆是。”
  “是不是过jī了?”
  “不过jī,我在京城时与张榜眼恐怕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说着揉脑袋,看看这条举措,多好啦,居然出现了问题。自家抱定想法将这些老举子们当白痴圈养,可其他人家愿意么?
  不但张家庄,宋州那边又请了几个举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读书!读个屁,都到了这种年龄,有几个人能出人头地,为什么不主动替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想一想!
  张家大舅迟疑了一下,郑朗道:“那就不用急,改天我作一篇《齐家论》,论述此事。”
  外侄子观点也合张大舅心意,当年自己若做一个书呆子,不好好经营家业,一次次科考未中之后,现在家中成了什么?外侄子不查自家店铺的账,不引进刻丝织女,郑家有没有今天的富裕?
  郑朗又问道:“宋州那边如何?”
  “钱帛全部送到宋州,夏粮还未成熟,具体的事,我派人盯好。”
  看到家中两个举子的情况,张大舅对那边四个举子也不大放心了。送走了大舅,郑朗看着二小,问:“司马三郎,王三郎,看到没有,仅此一举,就有想不到的弊端。”
  “状元,也非是他们不会齐家,乃好高骛远,认为自己一定会一朝得中,身为地方大吏或者朝廷重员,才放不下身架。”司马光很公正的做了一句评价。
  “也是一点,你说得有道理,”郑朗怜爱的抚mō了一下他的脑袋,能想到这方面,很不错了,毕竟才是十五岁的孩子,非是自己。又说道:“但可不可能?”
  “不可能,象他们这样,除非是朝廷广开恩科,将所有老年举子破格录取,若按正常科考程序,千不中一也。”
  “破格录取对否?”
  “不对,虽然陛下仁爱,然此举必使冗官加重,又,至今未中,学业天赋不足,又,这类举子不顾家贫埋头苦读,失了夫子孝悌之心,无有孝悌,何来爱民?即便家贫于天运也,然机遇来临依不珍惜,亦无孝悌体贴之心,既便高中,足成一老饕餮也。”
  听到老饕餮,郑朗大笑,夫子有的话真的很让他欣赏,少年戒sè,中年戒斗,老年戒贪,诚不欺我也。马上小皇帝就会用到几个又狠贪又懒又惫赖的老宰相了。
  有些人到老年时。是容易变得贪婪的,比如范讽!
  司马光又说道:“依我之见。对陛下进行强行劝阻,即便开恩科,五十名足矣。然而状元与榜眼无需多事。”
  包括联名上奏都是错误的。
  看到没有,马上有可能被这些老举子们变成了一场闹剧。
  王安石道:“司马三郎,我认为非也。未必所有贫困举子皆是如此,例如范仲淹,例如欧阳修,或者晏殊,皆家中贫寒之子。皆知道感恩图报。状元与榜眼开此举后,适者生存。顽固不化者,即便状元不作《齐家论》,诸乡绅必不容也。适者助之,不适者淘汰,岂非良策也?”
  “你也不错,”郑朗呵呵一笑。
  两个小三子还是过去的xìng格,一个喜jī进,一个喜保守。然而在他逐步培养下。知道会讨论xìng的看待问题。现在不能放手,再过几年,两人友情有了。再学会自己的开明,应当危害没有史上巨大。
  可站在他们角度,一个jī进,一个保守,看待问题都十分尖锐的。
  做了一个总结,道:“变要变的,此也是中庸之道,应时而变,应势而变,法家有些道,兵家有此道,农家有些道,医家有此道,纵横、yīn阳皆有此道。但如何变,要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考虑周全不能动也。”
  其实郑朗脑海有一个伟大家改革家,他的例子就可以借鉴,但现在自己还没那资格。
  喃喃道:“江南吧……”
  忽然意识到江南一行,更加有重要xìng!
  ……
  崔有节看到赵祯两个漂亮的飞白大体字,额头上涔出汗水,太满!
  何谓太满,往坏里想,这是皇帝对自己一家很不满了,不仅自己的仕途,两个儿子的仕途,以后也会受到影响。
  将一家人召集过来,将信传给大家看。
  王家小娘子看完信后问:“阿爹,是不当请姜知州……”
  “我没有请他,还等郑家的消息。姓姜的何来此言?”崔有节气愤地说。本来想上书弹劾的,但凡事不会空xué来风,就是空xué来风,总有一个xué。因此想到郑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此事拖得很久,并且二月省试放榜,到了四月份,一个前来提亲的人都没有。忽然又发生了这件事,崔有节也失了方寸。
  崔娴忽然开口道:“大哥,你与郑家小郎住在一个客栈里,听到他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他仅说此举失了道义,可对三弟前途却有利,是对是错,他无法判断,并没有多大恶意。”
  王家小娘子惭愧地低下脑袋,这件事她得付主要责任,自己开心了,崔家是失了风评。
  “三嫂,你不用介意,若我没有猜错,过几天郑家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顺便问一问。爹爹,更不能上书反辨,我家是太满了,越辨越着痕迹。”
  崔有节苦笑,若说满是太满了。两个进士儿子,最小的三元女婿,宰相孙女儿媳fù,姜知州刻意污蔑好,强邀清名罢,值得他出手了。只好等郑家消息,问题还是在郑家身上。他家若要悔婚,自己无可奈何。他家若不想悔婚,姜知州不满也只能干瞪眼睛。
  张家大舅子来到蔡州,此时崔家哪里管得媒人是谁?
  那怕宋伯夫fù到来,崔家也愿意啊。
  先不问姜知州的事,谈财礼。
  与唐朝相比,宋朝婚姻仪式要少一些,乡贯、族望渐渐没有人重视,相反,很看重财礼,将娶fù,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甚至将资装与聘财用契约写出来。
  一般富贵人家送三金,金钏、金锁足、金帔坠,若次的送镀金银器,士宦人家还要送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缎红长裙,还有其他的,如珠翠团冠等首饰,上细杂sè彩缎匹帛,花茶果酒,团圆饼,羊,酒,银tǐng子等等。下等人家没有这么奢侈,只送织物一二匹,再加上鹅、酒、茶、饼。财礼送到了,吉日选好,就可以坐花轿进入夫家举行洞房礼。中间还有一个问生辰八字,别当真,财礼有了。什么生辰八字都是好的。没有财礼,什么生辰八字皆是不好的。
  若夫家贵。那么一切正好反过来,要倒贴许多嫁妆,然后在铺房时,也就是在迎亲前一天,女家派人到男家布置新房,将被褥等物拿出来,所有陪嫁的衣服、袜、鞋陈设出来,给大家看,看看我女方陪了多少东西过来。这个风俗后世都保留了一些下来。有的地方不让随嫁的装奁让外人见。于是多带随车钱,多者一千贯。少者数百贯,奁里面的女儿sī人物品不让别人看到,但钱能看到,将车子打开,好多钱!
  女方便有了面子。
  象崔家两家这场婚礼有可能花费得数千缗钱以上,但对于两家财力都不成问题。
  崔家不想等,郑家也不想等,外侄子还要走马上任呢。
  很快商议好聘礼与陪嫁。然后问好吉日。对方身份高。张大舅便问道:“崔知州,你看那一个日子好?”
  “四月甲寅。”
  这个日子很快的,还有数天就到了。中间送聘礼。然后陪嫁,再到用花轿接人,又那么远,两家的忙碌可想而知。但郑家急,崔家急,皆没有觉得是问题。拿到婚契,崔有节心定了下来,徐氏用手抚xiōng,崔有节这才问张大舅,为什么姜知州会上书弹劾?
  张家大舅一听很不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后道:“崔知州,是我的主意,后来外侄请求姜知州未同意后,找到我来保媒,没有想到姜知州……”
  “算啦,他是误会……”崔有节道。自家树大招风,学习女婿韬光养晦吧,权当是碰了晦气。
  张家大舅离开后,崔娴听了,道:“爹爹,你做法很对,但爹爹不用害怕,等成亲后,女儿让郑家小郎,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一说,误会就解除了。”
  但郑朗不是这样想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娶了王家女,悔了秦家女,导致姜知州反感,这才产生的误会,与树大招风无关。
  开始准备婚礼。
  壬子日,也就是四月二十,崔家的嫁妆到来。十分丰厚的嫁妆,用了几十辆牛车拉过来的,一路观者如山。但两家收的贺礼同样惊人,不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另一边花轿也在半路上。
  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三百里路,花轿又不能用牛车拉,还有徐氏,伴娘,亲戚,以及河北崔家的十几个长辈。崔全忠成亲,让王德用老匹夫强暴了,崔家只来得及派了徐氏一人前往。可是崔家嫁女,作为尊贵的女方,族中的老人们怎能不出面呢?得知省试结果后,这些长辈率着一大群亲戚从河北赶到了蔡州,一直呆到现在。
  这些人走得慢,从昨天花轿就开始出发。
  为了抢时间,还有其他搞笑的事,郑家的聘礼还没有到呢,崔家铺房的嫁妆就出发了。两支队伍在颖昌府相遇,喇叭锁呐对着吹,吹了好一会儿,两方才在观者的哄笑声中散去。聘礼过去,请新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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