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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部分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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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朗也下了船,过来几个当地的大户,紧张的问:“郑知府,有没有采到矿?”
  “情况良好,明大说。”
  几人欢呼起来。
  郑朗这才对富弼、韩绛、昌公著说道:“到我家中有事商议。”
  在路上韩绛与吕公弼不停好奇询问,找到金银还不算的,必须能开采出大量金银,那才不虚朝廷兴师动众的安排。
  到了家中,江杏儿渤茶,郑朗道:“今天不谈矿的事。”
  韩绛与昌公弼不解,今天不谈矿的事,谈什么?
  郑朗对杨八望道:“你到牢中将吴畦南用有人想要加害他的名义提出来,带到我家。”
  “提吴畦南?”这一回连富弼也不解了。
  “嗯,今天晚上谈的话题有些沉重,杏儿,你去将吴氏母女喊出来,说我请她们。
  “官人猾“去吧。”
  吴氏母女带了出来,郑朗让她们坐下。看了一下诸人,道:“还是从去年的案子说起,我率人救自已的女儿,做了些布置,可是发生意外,船上的人相互火拼,还将船烧了,没有抓到一个活着的人证。”
  “李用德”,吕公弼道。
  “有可能是李用德,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李用德,所以有人不想死,xiōng口挨了一刀,气愤之下喊了一句,害我们者乃国舅也。可凭这一句,当成证据略显不足。正好船上起火,有了火光,我记住几个人的相貌。只要让我记住相貌,就能将他长相逼真的画出来。将李用德抓捕后,我认真的查了查从我内心处,也希望是李用德做的,一便手结案,二事态不会扩大。”
  换在一年前,郑朗这样说,韩绛与昌公弼有可能不会明白,如今全部点头赞成。
  “不能凭我想法就去定案,查的结果也让我失望,李用德虽然为非作歹,可与海上牵连不大,甚至到抓捕时,也没有一艘象样出海远航的船只。这是其一。那一晚死了不少人,又有我的画像,比较好查的,明州不久便传来消息,我画像上的几人多是岛上的船民,家中境况差,这样的人万万不会成为某些人心腹,连船也查出来,是雇佣来的。韩知县,吕知县,你们听明白我的话吗?”
  “是嫁祸。”
  “对,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是嫁祸,这人心思很缜密,我抓捕的人当中可能有一人知道他一些事,不得不杀人灭口,绑架我女儿,不是救人,是杀人。但为了防止万一,他也做了安排,就是我没有布置暗船,也会杀人灭口。只有放箭的那些人才是他的死士。这人势力庞大,特别是在海上有着强大的力量。本来我可以正大光明去查,可那时准备去偻奴国采矿,怕将他逼急,逃到偻奴国去,于是模梭两可,将李用德关起来,一直没有真正结案。”
  “查出来没有?”
  ,(过了这么久,当然查出来了,不过很麻烦,他的手下很多,不但在海上,还有sī盐,最主要他十分小心,不是心腹,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个富郎君?”吕分弼终于明白。
  ,(正是,但不姓富否则就是富通判了……”,郑朗道,是说笑的,又道:“所以称富郎君,是自夸能给大家带来财富,一是到偻奴国的贸易,二是同偻奴国商人海上sī商,三是sī盐。”
  “他是谁?”
  ,(这个要等吴畦南过来,给我们答案。”
  吴氏跪下道:“我家官人不知道啊。”
  “你起来,有终是有,没有本官不会载赃嫁祸。”
  正说着,杨八望将吴畦南带来。
  郑朗道:“杨八望,你表演一下中刀跳海。”
  “喏”,杨八望找来一团衣服塞到怀中,再用刀刺进去,非是真刺,所以手捂着xiōng口,不是捂xiōng口痛疼,而是挟着刀子不让它松开,然后说:“害我们者乃国舅也。”
  复做了一个跳海动作。
  “做得好,你且退下,吴主薄,那天晚上你没有将事情交待清楚啊。”
  “属下不知。
  “我还是那句话,交不交待由你,但我要对你说另一件真相。东海案发,我表面将李用德定为真凶,可没有当真,虽李用德是死罪,但不会因此做成错案。不过为了大局,没有打草惊蛇,也做了一些安排,从太平州,还有一些背影干净的蔗糖作坊契股人家里找了一些人手,全是精明强干之辈,一共是三十五人!悄悄盘查此案。包括训练禁兵,整顿禁兵中一些将领贪墨,都是为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至于证据,我手中证据足矣。如果你不交待,侥幸因为本官强迫,你所立的一些功劳,到时候一干二净。”
  江杏儿嘴张得大大的,吕公弼与韩绛同样如此,但还没有下面一句话让几人感到震撼,郑朗又说道:“宜娘想做我的小妾,吴小娘子想做我的小妾,我那来那么好的艳遇?”
  “吴小娘子是为了救父亲。”江杏儿辨解道,相处很久,对吴家小娘子江杏儿多少有些感情。
  “那天晚上是为了救父亲,以后不是了。”
  “为计么那些人要杀吴主薄?”
  “两路人根本不是一伙的,也不知道还有另一层关系,为什么不杀?”
  “不对,为什么吴小娘子不找他们相助?”
  “找有什么用?他们终是见不得光的,不然不会将我女儿交到我手中后再杀人灭口。”
  (,为什么是吴主薄?”
  “海上风险多,想sī盐还得从运河走,吴主薄是盐仓主薄,多少盐,无论力役怎么运,也不清楚,甚至他们在搬运中还将手中的sī盐当成了官盐,然而只有一个人最清楚,盐仓的主薄!所以前一段时间我派人查抄吴主薄家的财产,主要是核对,看看有没有受其他的不明财产。因此吴主薄明知自已必死,但对家人很放心,因为会有人照料。”
  “吴主薄为什么那天晚上宁死也不同意?”
  ,(他两边受财,卷得深,事态在扩大,害怕了,唯求一死,心安理得。自已都死了,朝廷还会怪罪他的家人?”
  “吴主萍,当真如此?”
  吴畦南痛苦的闭上眼睛不答。
  站在边上的严荣同样惊讶万分,道:“为什么非要做大夫的小妾。”
  “我们这样查,他们也害怕,想套本官的话,有什么从枕头边更容易的?况且本官爱护家人,又不是难以得知。”
  “那么宜娘?”
  ,(严荣,你真相信世界上义父与义女关系纯洁无暇的事?”!。


 第三百零九章 鸡鸣山(下)

  第三百零九章jī鸣山(下)
  “他是张大亮?”吕公弼惊讶地说。
  郑朗的话说得有些片面,偶尔特殊情况下,也有良家子认义父,关系十分纯洁,但少,民间有子认义父,拉拢两家关系,若是两家好,是nv孩子,订娃娃亲,但很少有人让nv儿找一个义父,况且在青楼那种环境下相认的。
  “是。”
  “怎么会是他?”吕公弼兀自不相信,张大亮是他管辖下的大户人家,是张大善人,治下的头号良民。
  “我再解释一回,你就能明白。还是去年说起,为什么他要雇船,比较容易理解,船不是小事物,那艘船虽不大,也值好几百贯,除了真正大户人家,放在那一家也会极度重视。查一艘船比查一个人更容易。当时绑架了我nv儿后,事情紧急,他怕暴lù,自己有船,但不敢动,于是雇船。能理解,可只要派出一个生面孔雇船,对我们没有价值。”
  几人点头。
  太平州灾民一案中,因为那个船,对郑朗破案帮助很大,又不是隐秘的事,杭州早已传闻。相对而言,雇船最安全,反正东海诸岛上有许多船只,一些船设计刻意追求速度,十分快,最适合他们。
  “船上为什么出现当地的船夫,也容易理解,是雇船,船主不放心。他也怕我们暗中布置了快船追赶,准备逃离,那一带岛屿有数千之众,暗礁更是不计其数,想逃离不但要船快,还要熟悉当地的航道峡流。那一批箭雨shè后,船夫纵然害怕,也bī上绝路,只好帮助他们逃跑。能理解,更没有帮助价值。”
  几人又点头。
  “关健是第三条,我们追赶时,看到逃不掉了,船上的人自相残杀,放火烧船,毁尸灭迹。自相残杀是有人不想死,才出现的。可本官问过一些有经验的校尉,他们是真的自相残杀,不是在做样子。”
  自相残杀肯定是真的,有什么不对?诸人一头雾水。
  郑朗随着替他们解开谜团:“既然细心如此,安排的是死士,恐怕也早布置好的。船上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不知根底误上船的船夫水手,一拨是死士。误上船的人虽久在海上捕渔运货,xìng格剽悍,但他们根本想不到,连一件武器也没有,想要杀他们,以这些死士之能,是不是很快?何必闹到放火烧船时还在自相残杀?说明有的死士临到死时,也后悔了,才出现jī烈的自相残杀。但反过来证明还有许多死士临死时也抱定死心。千古艰难唯一死耳,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么多人甘心为他送死?”
  大家已经会意郑朗要说的是什么,能养这么多死士,肯定有势力,又要在海上驭船放箭,说明一件事,是郑朗刚才所说,在海上有着强大的势力。
  四儿问:“喊话跳海的人有没有死?”
  “不知道,那时船在两个礁岛之中,水流湍急,就是作伪,水xìng好,跳下海同样凶多吉少。但帮助断案仅是提供了一条线索,凶手有势力,特别在海上,其他的线索只能慢慢寻找。随后我抓捕李用德,遇到了宜娘,此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做事力求完美,可力求完美的人就象我一样,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多疑。”
  “你多疑?”韩绛再次惊讶地说。
  “是,多疑,包括对王三郎司马三郎,我一直担心他们xìng格jī烈,有才学有悟xìng,可这种jī烈的个xìng会使他们走向极端,因此与他们探讨学业时,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温润谦恭。还有富通判,我将事务jiāo给他,是相信他处理事务的能力,然而他才来时,我对他xìng格一直不放心,省怕富通判拖我的后tuǐ。”
  富弼啼笑皆非。
  也能看到郑朗说自己弱点时,却在展现自己优点,坦dàng,有自知之明。
  “我查过张大亮的底细,他幼年家贫,先是在船上务工,最后积攒了一些钱,捎一些货物出海,其人聪明,又十分凶悍,很快攒成一片家业,但在大海上,不象在陆地,无法无天,为了财物什么事都能发生,因为他的智慧与凶悍,很快成为杭州海客的首领之一。可是海上除了人之外,还有天气,这非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这时,有了声望与人脉,张大亮看到另外一条生财道路,sī盐。走sīsī盐仅在近海活动,有风险,却没有远海风险大,甚至不用他本人出面,于是没有再出海,呆在杭州,遥控指挥。可他很聪明,sī盐终是要掉脑袋的事,又做了一些善事,替自己做掩护,还让亲信指挥,自己化名为富郎君,却不直接抛头lù面。但我朝用法宽平,sī盐制法虽苛,盘查却很松,从海上走有风险,还兜了一个大圈子,他又想到了运河。当然,他这种方式虽看似安全,是他在主持事务,一旦他死了,这个王朝也就瓦解了。然而这个王朝让我很担心,一是死了那么多人,我要结案,二是他胆大妄为,自以为是,野心会膨胀,会不会想利用他在倭奴国的关系,吃掉那两个矿?”
  “怎会如此?”吕公弼喃喃道。
  “怎能不会如此,连陛下的皇后莫明其妙死了,两位宠妃说拉就拉出后宫,仅是海外的两个矿,有什么不敢做的?”
  富弼与吕公弼同时低下头去。前面与吕夷简有关,后面与君子党有关,都是不光彩的事。
  “这是我的担心之处,再说案子。因为他力求完美,所以事必躬亲,这样的人若是大臣,必然会是诸葛武候,若是人君,又会成为隋文帝,自己会活活累死,在世时会有庞大的功业,死后贻害无穷。”
  “官人,”杏儿摇着郑朗胳膊肘儿。
  “我也是,所以每到一州,务必下去再三查看,不看看心中始终不放心。”
  众人又是哭笑不得。
  “看来我也要学着尝试放手,这是一州,若到了朝堂上,国家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看得完?放手啊,怎么去放?”郑朗叹息道,就算他有历史知识,有金手指,但这是他的短板所在,一直成了他困huò之处。
  大家一起没有说话。
  王安石眼中却放起光亮,老师做得很好了,产生这样的反省,却是在向一个更高的高度进军,就象写字一样,突破过去,老师会更加接近他心中的那个完美。
  “事必躬亲会有许多短处,一是死后无人好去接手,二是抹杀属下的创造力,三是对自己很自恋。杏儿不要掐我,我也自恋。比如两位知县将人犯送到州衙,我应当立即将他们判处死刑,结案了事。因为这个自恋,产生了一个判断,不想动sī盐,以免对平安监产生危害,因此拖了下去,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出来。”
  韩绛与吕公弼全部低下头,羞惭万分。
  “多疑,自恋,事必躬亲,于是出现了宜娘。多疑导致张大亮不放心,毕竟我在民间有许多过份的传言。到张大亮的高度,虽识字不多,也知道这些传言多半是假的,可终会有些不安的想法。我nv儿绑架后,宜娘放出了话,就是陪一条狗一头猪过夜,她也不会陪李用德过夜。”
  “为什么要说这话?”杏儿不解地问。
  “宜娘你也与她相处很久,长相漂亮,知书识字,对乐律又十分jīng通,她对士大夫有吸引力,但对于李用德与张大亮这些粗人更有致命的吸引力。以他们财富,狎的全是行首,宜娘处不可能不来,李用德看到宜娘,张大亮看到宜娘。然而李用德与宜娘是仇家,宜娘放不下心中的包袱,陪shì,于是屡次拒绝了李用德。但李用德是‘国舅’,长久下去,对宜娘很不利。正好张大亮出现,张大亮外表低调,其实是一个杀人越货之辈,会不会真将这个冒牌的国舅放在心中?见李用德bī迫,暗中相助了几回,获得宜娘的芳心。”
  “为什么他不纳宜娘为妾?”
  “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为什么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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