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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向阳紫菀 作者:紫夜未央(晋江2012-07-04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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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身后人影离开,失了温暖臂弯,心下一空。我静静看着他缓缓走进灵柩,漆黑的身影停在灵柩前,手掌反复抚摸灵棺,随后重重跪下。磕头声清脆传来,一声盖过一声,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
  
  “父皇,儿臣回来了。”随后,我看着他匍匐在棺木前,久久不起,肩膀似有微微抖动。
  
  我上前几步,尝试几次开口,却总是无音。伸出想扶起他的右臂,却也不自觉放下,收起。
  
  许久,他终于回身,静静看着我,随后叹息一声,似苦笑:“原你与父皇是这般情深?”
  
  我一愣,顺着他的眼神,我抚上脸颊,却是湿润一片,原在看见他的那一瞬,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他嘴角长出细密胡渣,皮肤也黝黑不少,原本单薄的身子愈发健壮英挺,眉目见一股凛然英挺。他变了,这些年,想必经历了许多,让他成长了,不再是当年子晏河上的腼腆少年,他已然可独当一面了。但,不论怎么变化,他都是我的翕儿啊…
  
  我知道他误会了,却也无力解释,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只能转开话题道:“你,为何过来,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四周都是宁王之人。”
  
  他凄凉笑了笑,“父皇离世,身为儿子,未见着最后一面,难道如今连守灵都不能么!放心,我既然入得了这,便也离得去,谁都拦不住。”
  
  看着他凌厉眼眸,我有一瞬间的错觉,曾经那个单纯的翕儿已经不在了,如今在眼前的人,竟是如此像先帝,甚至比先帝来得更冷清狠厉。
  
  “翕…太子还是早些回去,以防万一。明日朝堂,自有百官见证遗诏。”
  
  他看了我许久,才道:“呵,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我已经部署好一切,即便你们全部坚持父皇临终遗言立宁王,甚至出示遗诏都无妨,这江山,必定是我的!”
  
  我摇头,不敢相信这话从翕儿口中说出,“我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外边有脚步声,我焦急万分,却看翕儿眨眼间便消失在我眼前,这才放下心来。
  
  走进来的是一身白衣素服的宁王,他看着空旷大殿,道:“夜里凉,怎没有多加件衣裳。”
  
  我摇头,“为先皇守灵,这一些严寒算什么。倒是宁王,不去宜妃跟前照顾着?”
  
  宁王没有看我,走上前与我并肩,跪下,半晌才道:“这里边躺着的,是我的父皇。”
  
  其实宁王与太子都是孝顺人,可惜了,生在帝王家,没有了最初的亲情,只有待一切到尽头,才能生出丝丝感情慰藉。
  
  他陪我守灵,许久才听他说道:“梓菀,宣政殿和子宸殿都遭大火,你不可能拿得出遗诏,何必再最后挣扎。”
  
  我笑笑,“宁王倒是颇自信,即便没有遗诏了,你便以为这江山是你的?别忘了,宫外头有北康王五万大军,西北还有太子二十万将士,便是任何一人发兵,你都招架不住。”
  
  “可他们,名不正言不顺。”
  
  “那又如何,呵呵。”我冷笑后,突地不想多话,宁王自有自己的思量,他又如何会与我说。
  
  他见我面色冷冷的,倒也不再继续,静了许久,却又听见他的声音,“你为了翕儿,当真什么都愿意了。原以为,你是在气我恼我,可这些年,我愈关注你一分,心却愈凉一分,你每一步都是在为翕儿谋划,你入宫,不是因我,而是为翕儿。”
  
  “是。”我毫不避讳,点头答着。
  
  他亦是苦笑:“如今,你连骗我都不愿了么,呵呵。我只想问一句,梓菀,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看着他专注的神色,我转头,背过前边灵柩,犹豫着答道:“我曾以为我真心爱过你,可是,随着岁月流转,关于你的记忆愈发淡去,脑海心底,却满满是翕儿。我想,也许,我不曾喜欢过你,那不过是年少是的崇拜迷恋。”
  
  “呵呵呵呵,你当真说得直白,原来,原来…可是菀儿,我却真真喜欢了你十年。我爱你的岁月不比翕儿短,我对你的用情亦不比翕儿浅。”
  
  我诧异回头,十年?那是我幼时入宫两年后的事情,那时我总爱跟着恪哥哥,自己小心翼翼藏着爱慕心思,却原来…可惜,我们错过了那最美好的年岁。
  
  “请别这般说,我相信,任何人爱我,都不会比翕儿情深。你可以为江山放弃我,而翕儿,若是可能,他会拿江山换我。可惜,我生生折断了这份情。但我仍不许人侮辱这份爱。”
  
  “你。。。他那般对你,只是因为他身为太子,从来不懂何为失去,没有要拼死守护的东西罢了,他的人生,唯一挫折怕只是你。。。”
  
  我不想理会他,只静静跪着。
  
  他也无趣:“罢了,菀儿,算我还你一次,若我登基,我会留翕儿一命,但他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京师。”
  
  这是今夜我第二次诧异,翕儿担了太子头衔,他如何能饶过翕儿,这是他心头一根利刺,欲除之后快啊。我终于明白了先帝曾经的犹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最是优柔温润,让人难舍。
  
  最后,我还是没有接话,就这般,一夜沉寂到天明。
  
  …
  
  一大早,朝堂大殿聚集满堂朝臣,何光宗与宁王站在前方,嘴中喋喋不休,我却只是冷冷听着。
  
  与我一同安静的,是父亲。自进入大殿,他便一直安静。我知道,朝堂有不少人等着他发话,然而他的安静究竟为何,我却也不清楚。
  
  “萧大人,上官太傅,若先皇临终有遗愿,那…”
  
  “皇上临终确有遗愿,不过并非宁王所说,而是留有遗诏。”我缓步走出,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木盒。
  
  “今日让众位大臣前来,甚至请来上官太傅,便是想让众位大人为本宫做个见证。”我缓缓揭开木盒,里边一张明黄锦帛露出。我想众人该是明白什么意思,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诏书展开,我平静念出:朕已感大限将至,特立遗诏,传为太子。愿朝臣尽心辅佐新帝,开创国泰民安之景象。
  
  待我念完,大家似炸开锅般,我只走到上官太傅面前,“太傅自先皇年幼时便循循教导,先皇手笔,自然躲不过太傅双眼,望太傅检查遗诏,可有不妥之处。”
  
  太傅接过遗诏,反复端详许久,点头,“确是先皇字迹,没有错。”
  
  太傅声音刚停,何光宗跳出大喊:“不可能,怎么会有遗诏,明明!”
  
  “明明什么?先皇亲手将遗诏交托与我,何大人是想说本宫谋逆呢,还是想说太傅欺瞒朝臣?若何大人不信,可找三司共同检验遗诏真伪。”
  
  “这…怎么可能,不…”
  
  “宁王假传先皇遗命,众位大臣可得替本宫做主。”
  
  “贱人,你伪造圣旨,反过来污蔑恪儿,看我不撕了你这贱人的嘴!”宜妃冲入大殿,疯了般扑过来,我只是冷眼看着她被禁卫军押下。
  
  “本王来迟,倒是让德妃娘娘受惊了。”与禁卫军一同进入的是北康王。一身戎装,半分未有奔丧模样。
  
  “北康王这是?”我看着这一排排手握刀剑的将士,我问着。
  
  “本王听说宁王趁皇兄尸骨未寒而篡位,自然带兵入京平乱了。”他大手一挥,却将宁王一干人等拿下押出。
  
  呵,宁王篡位不过今日事情,不曾给过他机会听说,再准备。这北康王之心,怕是谁都明了。“北康王知晓先帝尸骨未寒便好,这架势,倒真让人误会了。”
  
  “德妃娘娘说笑了,本王岂能有那番心思,只是,太子入京尚未回朝,这天下不能一日无君。”随后转看我父亲,“依萧大人之意,怎办?”
  
  父亲此时才站出,“天下自然不能一日无君了,依臣之见,应早立新帝。”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父亲跪地:“微臣恭迎新皇。”
  
  我有些不解父亲意思,这般明目张胆拥立北康王,断然不是父亲作为啊。且看北康王笑得肆意:“萧大人此言不妥,本王何德何能…”
  
  “爱卿平身。”一句话打断了北康王未尽之言。众人由着声音往外瞧,却看着禁卫军让出一条道路,光影下,一个挺拔身姿缓步走近,明明灭灭中,我却清晰看得明白,是翕儿回来了!他今日终是光明正大踏入了这本就属于他的地方。
  
  




☆、第44章 自缢

  入冬第一场雪来得颇早了些,窗外簌簌沙沙,白茫茫一片。寒梅露出花骨朵,点点殷红在白雪中衬得愈发娇艳。轻哈一口气,便是一片水雾弥漫。我裹紧了狐裘,还是能感觉几分寒意。
  
  翕儿登基已然半月,那日大殿情景却清晰浮现在脑海。那日我的翕儿在将士与朝臣拥立下,站上御座前方,而宁王被囚,宜妃自尽,北康王军队亦全被二哥拦下。有父亲的扶持,还有即将归朝的几十万大军,北康王自知势力不及,便在新皇登基后很快离开了京城。
  
  我不知道父亲为何转变了态度支持翕儿,二哥后来告诉我,翕儿回京后,在长公主安排下,曾与父亲单独见过一面,至于谈及的内容,便只有他二人知晓了。但不管如何,如今的翕儿,再不需要我了。果真如他那夜所说,即便没有我,他依旧是他的帝王,不会改变。
  
  “屋里暖炉点燃,太后怎么还是这般寒凉?”苏玖稍碰着我的手心,担忧道。
  
  我冲玖丫头笑笑,已经半月了,我还不能习惯太后这个称呼,不过双十年华,却为何有着这般苍凉的心境。太后?呵呵,太后呢,这个称呼,将我与翕儿远远隔开。除开登基那日,我便再没见过翕儿一面。。。
  
  如今我身边,也就只有玖丫头贴心了。子宸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再次搬入衍卿阁,倒是清静,静到,日日焚香念佛,再无一人打扰。
  
  哈口气,为自己暖了暖手,“没事,雪景看得入迷了,一时将手掌露出着凉了。罢了,景色也赏了,陪我入佛堂念经吧。”
  
  我让人在衍卿阁西边设下佛堂,这半月,日日待在佛堂,为了娘亲,为了姐姐,为了嫂嫂,为了淡眉,亦为了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多念些经文,超度一番。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小姑姑的心境,当尘缘尽去,徒留哀伤时,只愿在佛前求得一片心如止水。
  
  “太后娘娘,有人送来一封信笺。”正当我拿起佛珠,便听见小桃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的佛堂一般只有苏玖能踏入,也难怪小丫头远远站在,怕是苏玖出去了吧。
  
  我点头,让她进来,见她闪躲的眼神,我却觉着奇怪,这信来得巧合了,若是苏玖在,势必要盘问再三才敢送到我手里的。
  
  “行了,你下去吧。”我将信笺放置一旁,遂拾起木鱼敲打着,闭目不在看任何事物。
  
  “这…是…”
  
  佛堂一时安静异常,我不知佛经念了多久,只觉有些口干,手臂也有些酥麻。睁眼看,天色已近昏暗,想想玖丫头该送晚饭过来了吧。
  
  转眼时,却看见桌上放着的信笺,犹豫再三,还是伸手拆开。
  
  …
  
  “娘娘,怎么不动筷子?今日的斋菜不合口味么?”
  
  看着满满一桌菜肴,却无半分胃口,我摇摇头,放下筷子。“玖丫头,替我给萧将军传个话,今夜,我要见宁王。”
  
  玖丫头看了我一会,点头,随后转身离去。我却也舒心了,总该最后再见一次,有些东西,就今夜划上句点吧
  
  …
  
  地牢不似想象般阴暗潮湿,反而有幽幽清香,牢中只困有宁王一人,有桌有椅,还有茶水。看得出,是皇上刻意吩咐的。
  
  沿阶而下,看着安详坐在牢中的宁王,如初见时一般,眉目疏朗,温润谦和,宁静专注地翻阅着书籍,半分没有囚困中的落魄。
  
  我行至牢门前,顿住。二哥倒是心细,并未给牢门钥匙,这是要我隔着栅栏与宁王见面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宁王将头从书中抬起,直直看着我,眼底有着丝丝笑意。
  
  我挥退众人,才道:“你费尽心思让芜音帮忙传信,到底所为何事。”
  
  他合上书,缓缓站起,走近了几步,“就是,想见见你。”
  
  我叹息,转身走开,其实只不过想将备下的椅子搬近些,却不想引起宁王误会,他终是急切叫道:“梓菀。”
  
  “我不会走,今夜,且好好聊上一番。”说完扬起手中食盒,“我备下了你爱喝的竹叶青。”
  
  隔着栅栏,我们靠坐着,斟酒细品,一时很是宁静。
  
  “记得从前,你总说酒太过辛辣,不喜欢那味儿的。”
  
  我笑笑,是啊,酒一直是我厌恶的,何时起,却也享受起酒后迷蒙情绪了?“人总是会变的,你我,都不是曾经的你我了。”
  
  他愣了会,随后笑了:“是啊,你我,都不是曾经的你我了。”说完连着三杯酒下肚,凄婉道:“那年,为了剪纸,我熬了七个夜晚,我一直以为世间事情都难不倒我,可这般细腻的活,着实困难。”
  
  我听完,从袖口掏出信笺,宁王托人送来的信笺内,空无一字,不过是一张剪纸,一张已褪去嫣红,淡淡泛着黄白的剪纸。我只需一眼便明白,那是我十二岁那年,恪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凤凰紫菀剪纸。它曾被我放在香囊贴身带了五年,只不过在三年前,被我丢弃在了谢府。没想到最终却又回到了我手里。
  
  我展开剪纸,凝神看着,“那你可知,那年收到这张剪纸,我有多么高兴,甚至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说完笑了笑:“如今想想,着实傻气得很。”
  
  “傻吗?”他盯着在手中把玩酒杯,半晌道:“确是,傻气呢。可却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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