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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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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辛,我觉得……热……”冉漱瞳倒在宛遗辛怀中,面色通红,喃喃。
  “我也是……”宛遗辛以手覆额,看着怀中人朦胧的脸,不自禁地俯□,在冉漱瞳的双唇上轻轻一啄。
  冉漱瞳的脸更加红了。她伸手想推开宛遗辛,却一软,头挨在宛遗辛胸膛上。宛遗辛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气息在颈上萦绕。
  尘……阿尘……
  宛遗辛整个人都晕眩着,猛地把冉漱瞳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冉漱瞳的双手也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
  宛遗辛猛然打了个寒噤,将冉漱瞳一推,冲到窗边打开窗子。一阵凉风吹进,把宛遗辛身上的热感吹成了冷汗。他微微运了内劲,把方才喝下的枇杷酒呕出。
  冉漱瞳被他一推,重重地撞在床板上,酒醒了大半,惊愕了半天,而后才开始觉得整个背部疼痛不已,“啊——”
  “酒里有合欢散。”宛遗辛似乎没有听见冉漱瞳的□。
  “遗辛,你……好大的力气……”冉漱瞳扶着床沿挣扎着坐起来。
  宛遗辛才缓过气来,把冉漱瞳扶坐起来,“酒里有合欢散。”
  “合欢散?”
  “酒能乱性,再加上合欢散……为什么要放?”宛遗辛对着冉漱瞳,又重复了一句,“为什么要在酒里放合欢散?”
  “你问……我?”冉漱瞳微微发怔。
  “是,为什么要……”
  “为什么你认为是我?”冉漱瞳又惊又怒。
  “难道不是吗?酒是你带来的,门是你锁上的。”宛遗辛轻声道。
  冉漱瞳脸色微变,“不,不是我……”
  “嗯,就算不是你,但是你知道酒里有什么东西。无论如何,下药的人没有太多恶意,他只想我们快点成亲,生米煮成熟饭的话,不成亲也不行了,对不对?”
  冉漱瞳心中一惊,把脸别开,她不想让宛遗辛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她现在是吃惊而愤怒的。
  “瞳儿,我并不是怪你。”宛遗辛轻声道,“我真的不怪你,是我欠你。”
  “欠我?”冉漱瞳忽然想起些什么,“遗辛,我要你严肃认真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宛遗辛漫不经心地问道,但他的脸色已经变了,他知道冉漱瞳会问他什么,这个问题他们一直心照不宣,现在终于要面对了。
  冉漱瞳看不见宛遗辛的脸色,忐忑许久,终于开口,“你爱的是郁姑娘,对吗?”
  宛遗辛道:“人都死了,还提来做什么?”
  “不,我要听你说,是不是?”
  宛遗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有一个故事,
  你要听吗?”
  冉漱瞳默默点头。
  “有一个少年和他的师父去到云南大理,那个以风花雪月著称的地方。他在一个小村子里认识一个少女,对她一见钟情……”宛遗辛忽然顿了顿。
  一见钟情……冉漱瞳咬了咬唇,原来他的一见钟情不是对她,而死对着另一个“她”。
  “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唱歌,一起谈论武学,一起去郊外采各种颜色的鸢尾花。女孩送了少年好多辛夷花,又帮他制成了干花……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是半年,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喜欢那个女孩的温柔可爱,喜欢她有时候的小小的刁蛮。他相信女孩也对他有好感的。但是他和师父要离开云南了,他和女孩约定,半年后回到云南一起去看洱海边他们种下的鸢尾花。”
  冉漱瞳的心里一抖。这不只是有好感了吧,男有情女有意,只是不曾开口罢了。
  “半年之约未到,少年便去了云南。但是他只见到了一村子干涸的血迹,还有四十四座坟头。没有一座坟是女孩的,他相信女孩还活着。但是他也在女孩家里发现了一个药瓶……”
  说到此处,宛遗辛又顿了顿,冉漱瞳轻声问:“什么药?”
  “君不知——一种能使人失去至少一年内记忆的药……少年循着村外的马蹄印追去,一直追回了杭州,他才明白敌人的目的不是女孩,而是他与他的门派。他从敌人手里救下了女孩,带她回家。女孩认得很多故交,却忘了半年前认识的他。”
  冉漱瞳虽然听得酸溜溜的,但心下也滑过一丝黯然,又听宛遗辛续道:“于是少年用以前的方式和她交流,假装重新认识,希望,希望有一天,女孩一觉醒来,可以一下子认出他……”
  “后来……”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女孩死了,少年的希望都破灭了,他连唤醒她记忆的机会都失去了。”
  “这是你的故事,”冉漱瞳喃喃,“遗辛,你不敢面对……”
  “当作在讲别人的故事,才不会那么痛苦。”宛遗辛轻声道,一滴湿湿的液体滑过脸颊,他拂袖擦去,“我真的很希望她能记起过去。”
  “你不知道对着一个女人夸奖另一个女人很残忍的吗?”冉漱瞳的声音微微颤抖,“既然那么爱她,又何必对我演戏?”
  “我……”
  “你不爱我,就像青葙说的,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冉漱瞳呆呆地说着,无神的双眼更加无神。
  “我,我不是……”宛遗辛微微地阖上眼,眉头微皱,“也许是,我爱得不够。”
  爱得不够?这算什么
  ?冉漱瞳的泪漫出眼眶,肆意在脸上奔走。这句话比一句不爱更伤她的心。爱得不够便说明了她比不上郁落尘。他直接说不爱就好,为什么偏偏还要撩动她的一丝希望?
  冉漱瞳扶着墙,轻轻地走出屋子。她异常镇定地走出去,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她的伤心欲绝。她抹净脸上泪水,走出玉筚庄,凭着对周围事物的熟悉,漫无目的地走进玉筚庄边的林子里。
  “瞳儿!”宛遗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不!我不要见你!
  冉漱瞳心中想着,脚下加快步伐,往林子里奔走过去。泪水再次无声地爬满脸颊。
  “瞳儿小心摔……”
  “啪”地一下,冉漱瞳在宛遗辛的叫声中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在地上。宛遗辛忙冲去扶她。冉漱瞳闻到宛遗辛的一身酒气,一把把他推开。
  “你明明爱她,为什么要说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你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我等了十八年,以为可以幸福了,你只用几句话就让一切灰飞烟灭。我付出我的整个真心,却只是换来了你的虚情假意。若早知如此,我宁愿从未与你相见!”
  你我的相见,难道不是必然吗?
  宛遗辛心中默念,仍旧去扶冉漱瞳,“瞳儿,我不是想这样……”
  “够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你们的阴谋你们的较量,我却必须要成为牺牲!”
  你们?宛遗辛心里咯噔一下,清醒几分。果然是这样吗?冉漱瞳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他没有多想多问的机会了,因为他听见了五个人靠近的声音,还有那一股强硬的杀气。
  他站直身子,把冉漱瞳护在身后。冉漱瞳毕竟是见识过刀枪的,也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氛。
  “出来。”
  宛遗辛话音刚落。一个人拍着手,从树后兜了出来,其余四人跟在他身后,在宛遗辛和冉漱瞳两人身前围成半圆。
  为首的那人生得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眼中却透着邪气,就像一个古怪的瓷器娃娃。
  “在下花非花。”
  “久仰大名。”宛遗辛似笑非笑,“花盟主。”
  “托公子的福,花某做了盟主。”花非花歪了歪头,言下之意自然是指萧倾败在宛遗辛手下。
  “你想杀我。”宛遗辛淡淡道。
  “在下确有此意。”花非花脸皮倒是很厚,直接回答,“但是舫主性喜干净,所以想让公子先交出相思谱,我们都不想这谱上都是红红一片的。”
  “你若杀了我,相思谱自然是你的,但是——”宛遗辛瞥了花非花一眼,“我既能让你取代萧倾做
  盟主,自然也可以叫虞莲府换一个人取代你。”
  “呵呵。若是换了从前,只怕花某不能。但是现在公子酒醉心碎,憔悴之至,我怎么会错过机会?”花非花的娃娃脸上笑得天真烂漫,眼里却是丝丝狠戾。
  “你这是乘人之危!”冉漱瞳轻声骂道。
  “瞳儿,与你无关。”宛遗辛踏上一步,“冉姑娘与此无关,要动手只我一人奉陪,不可伤她。”
  “一个人心中若是有了牵挂,那么他便输了一半了。”花非花叹息,“不过我答应不伤她便是了。不过现在我可不能让她走,否则她告诉两位庄主,我们两个也不好较量一番了。”
  宛遗辛微微颔首。花非花已经一掌劈来,他虽然是乘人之危,却也不愿意用兵器与赤手空拳的宛遗辛过招。
  宛遗辛使出天女散花掌法,逼退花非花的一记劈掌,随后双指疾速伸出,点向花非花心口檀中穴。
  花非花一个轻盈的转身,避开宛遗辛指间锋芒,双腿连环踢向宛遗辛。宛遗辛站定了也不躲避,左手横手切向花非花的腿,右手一伸又指向花非花腰间穴道。
  花非花只感觉宛遗辛手指上渗出剑气,忙缩腿上跃,顺势一掌劈向宛遗辛脑门。他忽然反应过来宛遗辛在以指为剑,若是被他点中,不死也得残废,于是手上一掌沉沉地拍向宛遗辛。
  “地魔裂石?”宛遗辛眉头耸动,“你原来是地灵子徒弟。”
  “嗯哼。”花非花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不过死人的血可不太好喝。”
  他说着,忽然张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扑向宛遗辛。
  原来花非花也在练白蝠功!此功修炼时需要吸食人血,吸血后功力倍增,花非花通过吸血,地魔裂石之功的威力势必大大加强。宛遗辛赶忙使出无常步法,避开花非花的一扑,但是那一掌却来不及躲开了,只好咬牙运功,向上一托,硬接花非花的凌厉一掌。
  “砰”一声双掌相交,花非花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一阵重压迫向宛遗辛,把他逼退几步。宛遗辛本来就有伤在身,身体虚弱,再硬接这一掌,直接就坐倒在冉漱瞳身边,吐出血来。
  “遗辛!”冉漱瞳赶紧扶着宛遗辛。
  花非花阴恻恻地笑着,飘然落在宛遗辛面前,伸手就抓向宛遗辛胸口。冉漱瞳听得风声,想要去挡。宛遗辛已一把推开冉漱瞳,袖子一挥,辛夷花瓣疾飞而出,直取花非花的面门。但一洒出花瓣,他依靠的一口真气涣散,眼前一黑。
  花非花也不顾那些暗器花瓣,他知道宛遗辛内力消耗过多,花瓣已经难以伤到自己。但是就在他将
  抓到宛遗辛胸口的时候,手腕上一阵剧痛,忙缩手来看,却见自己小臂上被一枝羽箭洞穿,羽箭直没至羽!
  花非花痛得撕心裂肺,娃娃脸都扭曲了,大喝一声:“谁?”
  话音刚落,方才落下的花瓣连同地上的散沙一起纷纷扬起,罩向花非花等五人。花非花连忙后退,甩袖挥散面前尘土,依稀只见一个背着雕弓箭袋的人影倏忽飘过,似乎手上抓了一人。未及他辨认,已经听到玉筚庄中庄丁们前来寻人的呼喊声。
  花非花扭曲的脸上愤恨不已,沉声道:“出师不利,撤!”
  原来杨彻只是以为两人出外说话,未加理会。但是后来听人来报称庄外树林有打斗声响,便派人前来寻找。然而当他们发现靠在树边惊呆了的冉漱瞳时,花非花已经走了,而宛遗辛不知所踪。只有树上用羽箭钉着一张纸条:吾为公子疗伤,一月后相见。
  众人再看落款,却只有一个字: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才更。。。复习好纠结。。。


☆、黄泉阙影芙蕖淡

  “咳咳咳。”宛遗辛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吐出一口血。但让他称奇的是那口血没有落在身上,而是被一个碗接去了。宛遗辛的眼睛随着碗向上移,看见拿碗的那只手白皙如玉,而手的主人更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即使光线昏暗,宛遗辛也看见了他完美的下巴弧线。然后他闭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看看,最后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那人嘴角噙着狡黠而妩媚的笑,自然是萧倾了。
  “为什么我要死了的最后一眼还要看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宛遗辛□道。
  萧倾“啪”一声挥开他那把描金扇子,对着宛遗辛额头一敲,“死?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像是要死的人?”
  宛遗辛闻言,瞪着眼把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果然身上伤口都上了上好的金创药,什么胸闷难受全都没了,连衣服都换了,只是右手还有点麻,应该是那天和花非花对掌的时候用力过度了。只是,只是似乎还有一点不对劲!
  “啊啊喂老萧啊你把我手脚都锁在床上干什么!”
  萧倾显然是第一次被人叫作“老萧”,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收折扇转过头来,看着宛遗辛一脸郁闷的挣动手脚上的铁链,不禁想到了待宰的田鸡,忍不住就想开玩笑,“锁着比较好办事啊。”
  宛遗辛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再死一回,心道这个人妖男女通杀自己处境真是危险至极危险至极啊!
  萧倾不禁又笑出声,“骗你的,这个可不是我锁的,这里可不是我说了算。锁着你的那位不想你手脚乱动妨碍给你疗伤,所以就固定着你算了。”
  “喂那我现在好了,总该找把钥匙来吧,哪个人这么无聊……”宛遗辛翻了个大白眼。
  “问你要钥匙哦……”萧倾微微侧脸,一串钥匙从暗中飞出,稳当当地落在萧倾伸出的折扇上。宛遗辛看着那串钥匙表情更加郁闷,又看着钥匙的主人一闪消失在门边,只留下一个轮廓不清的背影。
  萧倾笑着打开了宛遗辛手脚上的锁链。宛遗辛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瞳儿呢?”
  “半个月了吧。你的小美人被杨彻救回去了。”萧倾挥着扇子。其实天气一点都不热,但是他仍然挥着扇子,扇得他的话都显得飘渺。
  “半个月了!”宛遗辛瞪眼,又看看萧倾,“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萧倾一挥折扇,一阵风扇到宛遗辛脸上,“人家哪里有那么空闲?不过是刚好路过刚好进来刚好见你醒了刚好伸手拿了个碗而已,给你
  疗伤照顾你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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