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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清穿日常-第180部分

小说: 清穿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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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自己的聪慧喝采,膝上就被四爷扔来一本经书,书页上一串看不懂的焚文。

四爷在上头道:“读一读《心经》,对你有好处。”

李薇只好翻开,好棒,果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偷偷看了看读经好像读得很专心的四爷,以往总是很周到的四爷今天居然忘了她不可能有通读焚文的能力,果然打击有些大。

大概是盯着四爷的时间有些久,她突然发现……他手里的经书好像好久都没翻过一页了。

四爷正在出神。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独寝在一张黄梨榻上,身上只盖上条锦被。他枕的是一个已经有些旧的柳编枕头,有些像他没出宫前用的那个。

后来素素爱用软枕,尤其偏爱各种粮食灌的枕头,还说这枕头对脖子好,慢慢的他也用惯了软枕。

这类硬枕就收进了库房。

苏培盛守在屋内,发现他醒了就过来道:“主子爷,要起了?”

他嗯了声,点点头,突然觉得这院子里有些静?

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白,可为什么没有读书声?弘昐和三阿哥今早没读书 ?'87book'昨晚着凉,病了?

他下床,小太监跪下给他穿鞋,他问苏培盛:“你李主子呢?”

苏培盛愣了下,迟疑了会儿才答道:“主子爷是问李侧福晋?是奴才疏忽了,前几日仿佛听说李主子今天要去给菩萨还愿。”

菩萨还愿?

他怎么没听素素提过?不对,她什么时候信过菩萨了?要不是他带着她读经抄经,她连进佛寺都不知道去磕个头上柱香。

大概是他的神色,苏培盛跟着又解释了句:“再过半月……是二阿哥的祭日,李主子大概是……”

“放肆!!!!”四爷大怒!一脚飞起把他跺得往后跌出去一尺多远,给他穿鞋的那个小太监吓得膝行着连连后退数步,趴地上拼命磕头。

四爷脚上的鞋都飞了一只,下榻来继续指着苏培盛大骂:“你这狗奴才是活腻了!!敢咒爷的二阿哥!!”

苏培盛叫他踹在心口,人都有些晕,却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翻身跪下,拼命拿头砸地板。

“爷看你……爷看你……”四爷气得炸了,在屋里四处找腰刀,他要一刀宰了这个狗奴才!!

苏培盛侍候他久了,看出这是命在旦夕,但还是不敢出口求饶,牛泪满腮还死咬住嘴,只敢磕头。

可四爷在书房里转了半天,没有拿刀。

这里……不太对……

他这是做梦了?有人厌胜做法害他?

屋里只有一群太监磕头的闷响,四爷喝道:“滚!”

苏培盛带头就跪着迅速退出去,滚出门槛,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屋里只剩下了四爷,他坐在了书桌前,翻看起面前的折子。

屋外,苏培盛额头青肿,却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院子都像坟地一样静,来往的人都缩在了屋里,全都不敢出来。

日影西斜,四爷已经在屋里坐了一天了。

他的面前都是摊开的各种书折,礼札等物。他把箱子里收的都给翻出来了。

贺四贝勒次子满月……

贺四贝勒次子周岁……

敬致,哀,四贝勒次子弘昀奠仪……

敬致,哀,四贝勒长子弘晖奠仪……

……

同样是康熙四十四年。

宋氏的两个格格都是落地就没了。弘晖去年没了。弘昐就活三岁,年岁太小连个坟头都没有。三阿哥、四阿哥都在。

四爷盯着那两封白色的奠仪贴子,浑身发僵。

弘晖去年没了?

弘昐连个坟都没有?

他甚至连再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僵坐到暮色四合,外面,苏培盛轻轻道:“主子爷,福晋主子问你要不要过去用膳……”

四爷恍惚了下,张嘴却发不出声,将要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天地倒转。

……

手上的经书还未翻过一页,四爷长长的呼了口气。突然发觉身侧有些沉,低头一看,素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就靠在他身上。

膝上的经书被她压在腿下,书页都折了。

他没办法的笑笑,轻轻抬起她的腿把经书拿出来,小心不去吵醒她。

……那都不是真的。

看她睡得香甜,他忍不住轻轻握握她的手,凑上去在她额际吻了下,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他终于相信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了。

那只是个恶梦罢了。

175、拜见

行宫;寝殿。

梁九功守在殿外,掏出怀表看着时辰。昨晚上皇上歇得晚,今早就有些起不来了。他咽下一个哈欠,抹了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花,每逢早上这会儿人是最困的。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太监冲他使眼色。

梁九功看看屋里;叫另一个人过来守着;他跟着那人出去;站在外头问他:“什么事?”

那太监道:“昨晚上万岁爷幸的那几个,嬷嬷过来叫问要不要赏药汤?”

这事;皇上昨晚上倒是没吩咐。

不过梁九功侍候皇上久了,这点小事不必去问也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他略一想就道:“赏了,叫嬷嬷盯着她们灌下去,一口不许剩。”

那太监领命而去,梁九功站在外头叫这初春的寒意镇一镇他的困劲,也不急着回去。

他呼出一口白烟,这天是真冷啊。

天刚蒙蒙亮,行宫各处的小太监两人一担挑着洗漱用的热水给主子们送去。

后殿处住着随皇上来的两个去年选进来的小贵人和几个答应。行宫地方大,皇上又难得来一趟,所以专给后妃们备的宫室是足够住的。

可这群小贵人小答应在这生人地界,反倒不敢独居,多是两人一室。

小太监挨着门外喊人,随行的宫女把热水接过来,口上称谢就行了,不必像在宫里似的还要给赏钱。

反倒是送水的小太监舍不得走,对宫女赔笑道:“姐姐,奴才姓路,姐姐要是想从外面带点什么,只管叫我去,不要姐姐的银子,算我孝敬姐姐的。”说完,还掏出一盒上好的胭脂送给宫女。

宫女无所谓的接下来,草草打发他走。

她把热水拿进屋,兑好才叫贵人出来梳洗。

屋里的贵人早听到门外的动静了,教训她道:“他们也是可怜人,你要带东西只管拿银子去,别叫他们自掏腰包了。”

行宫处的太监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着皇上的面,却也切了子孙根,这辈子都没个指望了。能在皇上驾临后抢了这个送热水的活,也不知道他四下打点了多少。

可不管他怎么打点,怎么盼着得了贵人主子的喜欢好给带回北京去都是不可能的。

宫女笑嘻嘻的说:“贵了,我知道了,不过逗逗他罢了。”

洗漱后送上的早膳也叫人喜欢,不像在宫里就那么寡淡的几碟几碗,送上的东西都够嫔的份例了,还全是热的。送膳的小太监还说要是贵人想吃个什么,只管吩咐。

贵人吃得开心,见还有好几样点心,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出来呢,这出来是享福啊。”

早膳后没事干,贵人和答应们就聚在一处打牌赌骰子打发时间。皇上带上她们,也就是在路上解解闷,偶尔叫过去说说话,到了行宫自然有各地送上来的新鲜女子,此时皇上就想不起她们了。

没有皇上,几人说笑一阵也无趣了。跟着就聊起了昨天那几个被带回来的女人。

一个道:“我瞧着里头倒有一个长得不错有,有宜娘娘的样子。”

马上有人嗤笑道:“可拉倒吧!就她们也能跟宜娘娘比?不过是野地里长的野花野草,万岁爷尝个野趣罢了。不说各宫的娘娘们,只说咱们,她们就连咱们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说得得人心,坐成一圈的人都笑了。

外头,几个宫女不用侍候主子,也在倒座房里围着火盆吃花生磕瓜子,一个眼生的行宫宫女轻轻掀了帘子进来,赔笑张口就喊姐姐。她挽了个不大的篮子,掀开上面盖的小棉褥子,里面居然是一瓮的猪油白糖大元宵。

热腾腾的还冒热气。

她道:“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给几个姐姐试试味儿。”

虽说十五已经过了,可这元宵却没有不喜欢吃,看那个头都有小孩拳头大小,白生生的窝在碗里。

这宫女还带了小碗,亲手盛了送到手边,几个宫女吃着东西,待她自然就亲热多了,叫她一起坐下说话。宫女们都是宫里打滚出来的,自己侍候的贵人答应能跟着皇上出来,那就都不是傻子,她们自然也都是人精子,话里话外打听这行宫宫女的来意。

这行宫宫女说得很痛快,她家里跟保定府的望族程家有旧,昨天程家的姑娘进了行宫,就是被太监带进来的其中之一。程家姑娘想托这位行宫宫女问问,看能不能来给宫里的各位贵人磕个头,说说话。

这是来送礼的。

屋里的贵人答应们听了,顿时就是一场笑。

这个道:“这倒是个聪明的,这就跟咱们姐姐妹妹上了。”

那个说:“这也未必,说不定是想见见咱们,好估量着能不能把咱们比下去,她上来。”

说完又是一场笑。来递话的宫女也陪着笑。笑完笑够,桌上坐主位的贵人道:“既然人家想来,咱们也不好闭门不见。叫她午后再过来吧,别太早,咱们都要歇个午,来了可没人给她开门。”

话音落地,屋里更是娇笑连连。

宫女出去把这话给那行宫宫女说,屋里的继续玩牌。其中一个突然道:“你们说,外头会不会有人来拜见咱们啊?”

其他人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说:“咱们……好歹也是跟着皇上出来的……”

屋里此时却是一静,主位上的贵人冷笑道:“我看你是乐糊涂了,真把自己当什么贵重人了不成?”

那人不敢再说,屋里刚才高涨的欢乐气氛一扫而空。这牌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了,主位那贵人叫散,其余各人都纷纷告退。

说话那人出去时眼圈还发红的一脸委屈,等人走光后,主位那贵人独坐半晌,一脸的凄凉寥落,道:“……自己不过是叫人取乐的玩意东西,没那飞上枝头的命,就别做那白日梦。”

张家宅子里,李薇起来时,四爷早起了,却没去西厢书房办正事,而是坐在屋里看她昨天写了一半的家信。

昨天他去行宫了,她一个人就正好把给弘昐的家书写出来。

这会儿见他已经把这段时间的家书看完,又在看她写的回信,她道:“干嘛看我写的?你写的都不叫我看。”

四爷笑了,放下信道:“你想看?自己去拿,就在那边桌上。”

开玩笑吧?他的信,她能随便看吗?

先撩的是她,结果人家一接招,她缩了。

“我才不看,把信给我,让我写完它。”自觉被四爷将了一军的人感觉很没面纸,主动要求写信去了。

这段时间他们不在家,弘昐和二格格这两个当家的人课余生活却相当丰富。不知道是不是她临出门前矫枉过正,以前二格格是恨不能把几个弟弟全锁东小院里都不出去,可信里这两个不说天天有活动吧,但至少每回信来都能汇报出他们见了什么客,出了几趟门之类的。

弘昐就去过七贝勒府一趟,第二次叫七贝勒府的弘倬出来玩,弘倬还带上了他大哥弘曙。第三次几人碰上了五贝勒府的二阿哥弘晊,最后一封信就说他们准备一起出去跑马。

臭小子你是不是玩嗨了!小心额娘回去打你PP哦!

李薇看得信是不知道该为弘昐终于活泼起来了而高兴,还是应该生气他趁大人不在家没人管就这么瞎跑!

与他相比,二格格按说是乖了点,不过就是她常把四阿哥带到前院去玩。李薇跟她商量过,要是东小院关不住四阿哥,前院当然比后院更好。但她没想到的是四阿哥是天天都去,还跟弘昐他们一起上课。

还不到一岁半的小孩,笔都不会拿呢,上课真的没关系?先生没生气?

四爷也不打扰她写信,拿着家书边看边笑,笑得她都没办法写了,忍不住凑过去看,原来是二格格写四阿哥在弘昐的课堂上自己坐不住,就下来拿着毛笔在桌上乱画。先生不敢管,弘昐认为没关系,三阿哥很想跟四阿哥一起试试毛笔乱画。

最后毁了两张桌子。还有弘昐站着写字,四阿哥蹲他脚边,等他写到一半感觉脚面湿湿滴,低头一看,四弟正用墨汁给他涂鞋面,一笔笔认真极了,站旁边的三阿哥憋笑憋得非常辛苦,一见二哥发现了就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薇看到这里也不由自主的就笑了,不过考虑到四爷的严厉,她还是谴责道:“太糟蹋东西了!”

四爷反道:“这有什么?不过两张桌子罢了,管男孩不能管太严,管得严了就失了灵性了。”说到这里就是一叹,他想起进宫后越来越跟兄弟们疏远的弘晖了。

李薇这一刻心有灵犀技能满点,领会到他的潜台词是弘晖,怕再接下去就要讨论府中第二代的和睦问题,迅速坐回去认真写信。

四爷想的是一回事,她可不乐意强迫自家儿子去兄友弟恭。弘昐与弘晖,能当兄弟就当兄弟,不能就当亲戚。关系不够好的亲戚,逢年过节发个短信问候下就行了。放在这个时代,交待人准备好年礼按时送去也够了。

可四爷仍然继续一副沉思者的样子,这样下去她早晚要关心一下,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啊。笔下的字越来越精雕细琢,力求能再多拖些时间。

恰在这时,玉瓶进来道:“主子,外头十三爷家的石佳氏来了,要不奴婢说您这会儿没空?”她很体贴,现在主子正跟主子爷在一起呢,怎么会去见这个石佳氏?

结果叫她惊讶的是,主子马上放下笔起身,还说:“怎么好叫人家白来一趟?我这就去。”

玉瓶只好马上去准备见客的衣服。

四爷一开始是想弘晖,后来就想到了自己和十四身上,又从十四想到了十三,从十三想到了老八,跟着就是这次一起伴驾的老九。

他跑神跑得有点远,也不耽误看出素素在躲着不敢跟他说话,看她那一个字恨不能磨上一刻钟的架势,两人用一张桌子,他怎么可能会看不见?

看见了,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总在他面前用这些小心眼,还天真的以为他都看不出来。

四爷心存故意,还是摆出‘我有很为难的心事’的架势,果然见她更认真写字了,丫头进来传话,她迫不及待的起来。

还装样子对他说:“爷,那我出去一趟。”

他轻轻叹了声,摆手道:“去吧,去吧。十三是我的好兄弟,你是该出去见见,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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